像風一樣的女人

牛玉革

兩個人攙扶著，她還不敢挪步，只要稍微不小心，力度不平衡，她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她顫顫巍巍的，不敢挪動半步，滿臉難受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她，我想起了那個像風一樣的女人。

她，七歲喪母，年紀輕輕就嫁給了當時還在讀書的丈夫?；楹笕杲舆B生了兩個女兒的她，寧愿把自己的頭砍下送人，也不愿因為重男輕女的丈夫而要把女兒送人，因為她的堅持，年輕的丈夫只好作罷。后來，丈夫在離家百里之遙的縣城工作，她一個人在農村帶著兩個女兒一個兒子生活。

她每天既要種田還要種園，還要燒刷漿洗。每天，她走起路來，像風一樣，因為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慢騰騰的。

晚上，她在燈下摘韭菜、洗白菜，因為第二天她要拿到集市上去賣，補貼家用。深夜，她還要給孩子們縫衣補鞋……每天，她都忙忙碌碌到深夜才睡。白天，她走起路來依然如風一般。

一晃，孩子們都大了，兩個女兒也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由于這時候她家已經搬到另一個鎮上，住在鎮政府。兩個女兒也在鎮政府上班，由于兩個女兒都是兩地分居，只有住在媽家。這時候的她，依然走起路來風風火火，因為她要照顧兩個相差無幾的外孫。給他們喂飯，陪伴他們，還要每天買菜做飯洗衣，每天依然忙碌不停。

再一晃，兩個外孫都到了上學的年齡，回到了同樣調到城里工作的女兒身邊。兒子也大學畢業分到了城里工作，為了照顧兒子，她也搬到了城里，雖然剛開始她極度不適應城里生活。面對著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她一個月瘦了20 斤，但是為了兒子，她堅持了下來。很快，兒子要結婚了，裝修新房的任務落到她的肩上。由于剛開始縣城還沒有電梯房，兒子的新房是那種買六送七的樓房，而她每天無數次上上下下樓梯。一個是監工，一個是在裝修師傅的要求下買各種裝修材料。雖然她識的字寥寥無幾，不免有買錯的情況，但是她就像風一樣，每天在兒子買的新房樓梯上來回奔波。

轉眼間，外孫大了，兒子也成家了，她應該享受天倫之樂，好好休息了，可是不幸的是，她突然開始走路不穩，搖搖晃晃，就像企鵝一樣。去醫院一查，她竟然不幸患上小腦萎縮，漸漸地，她不能行走，拄著拐杖硬要堅持上街買菜，一個人扶著灶臺堅持用一只手炒菜，慢慢地，她的生活逐漸不能自理。為了不給兒女添麻煩，她每天坐在床上，用自創的方法捶打自己的雙腿和雙肩。

那個曾經像風一樣的女人啊，就是我勤勞、善良、疼愛子女、為家庭付出一生的母親啊！本想子女長大，能讓母親享享清福，可是突如其來的疾病讓她的晚年生活沒有了幸福的保障，給她的晚年生活蒙上了陰影。子女心痛卻無能為力，無法代替她行走。

媽媽，我愛您！即使您不能行走，我們也愿意做您永遠的拐杖！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