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亮
(西安交通大學,陜西 西安 710049)
鄉村振興戰略的全面推進需要建立在有效的鄉村治理基礎上,基層協商治理就是實踐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治理方式,體現了馬克思主義群眾觀與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理論在鄉村地區的具體實踐。在我國當前的鄉村治理環境中,基層協商治理離不開黨與政府所給定的制度框架,它憑借著多元主體的參與,通過理性協商的方式,在達成共識與相互制衡的博弈中,不僅創新了鄉村治理方式,轉變了鄉村治理理念,還激活了村民自治意識,因此成為組成基層治理體系的重要部分[1]。在當前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背景下,需要從契合性視角進一步梳理基層協商治理與鄉村振興戰略之間的關系,并著手于鄉村基層協商治理所面臨的困境提出有效的解決策略,以此來推進協商治理效能的充分釋放,引領鄉村走向全面振興。
對于基層協商治理來說,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具有長遠性、宏觀性與系統性,兩者之間在相同的實踐領域與實踐過程中的側重點不同,但兩者具有一脈相承的關系,本質上均樹立了振興鄉村的目標,都致力于推進鄉村振興的實現[2]。
1.在時空領域中相互明確與細化
首先,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對基層協商治理的治理目標與治理范圍進行了明確,即不斷完善與優化基層民主協商制度,明確協商重點,完善協商方式,構建相關協商會議機制。其次,鄉村振興戰略在基層協商治理中走向細節化與具象化。基層協商治理通過聚集不同的治理主體,將其解釋與宣傳的功能充分發揮出來,使村民們在爭論與討論中實現對鄉村振興戰略有關政策的了解,并在參與治理的過程中明確鄉村振興戰略的實踐目標。最后,在鄉村發展中進一步強化基層協商治理與鄉村振興戰略之間的關系。在深入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背景下,鄉村社會由于受到強烈的觀念、利益、階層沖擊而出現不同程度的差異,差異的存在體現出了對協商的需求,并且在鄉村朝著良好方向發展的趨勢下提出了更高層次的協商治理效能釋放需求。
2.共聚鄉村發展問題
實施鄉村振興從問題層面出發能夠實現對鄉村問題的系統性解決,有助于緩解城鄉之間的矛盾,與鄉村的發展本質上密不可分。基層協商治理是一種創新型的治理手段,有助于夯實鄉村治理基礎。由此可見,鄉村振興戰略與基層協商治理均從不同層面出發關注鄉村的發展,善于發現、解決鄉村問題。
1.為村民主體性地位提供保障
實現村民自身發展是形成發展的本質特征,鄉村治理的主力軍與鄉村振興的受益者均為村民,鄉村治理沒有村民的參與將導致鄉村振興形式化,基層協商治理能夠為村民表達力與訴求與參與自治提供渠道。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村民的主體性地位提供保障,并提升村民參與基層治理的積極性,兩者通過共同努力促進了鄉村振興目標的實現。
2.建立穩定的鄉村秩序
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鄉村社會也加快了變遷的腳步,鄉村中開始聚集不同的資源,人口的流動性也隨之增大,鄉村的同質性社會基礎得到逐漸改變,村民的自主性得到提升,對過去所形成的鄉村秩序帶來了沖擊。鄉村社會如果缺失穩定的秩序那么必定產生沖突與混亂,會對村民的切身利益造成損害,不僅對鄉村的發展帶來阻礙,還會對整個國家與社會的穩定產生影響。因此,對于國家與鄉村的發展而言,建立穩定的鄉村秩序尤為重要。借助于鄉村振興戰略與基層協商治理,能夠使鄉村秩序在內生性與制度性相結合中保持穩定,有助于促進鄉村的持續發展與國家的整體穩定發展。
1.領導性主體均為基層黨組織
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從整體上看基層黨組織對鄉村振興戰略的領導與基層協商治理的領導是一致的。但鄉村振興戰略屬于系統性的規劃工程,基層協商治理是一種創新的治理模式,從實踐過程上看兩者存在不同,因此即使兩者均為基層黨組織領導,也有所區別。在領導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基層黨組織主要是承擔“組織動員,執行落實”的角色;在領導基層協商治理的過程中,基層黨組織主要是承擔“組織協商,維持秩序”的角色[3]。
2.責任主體均為鄉鎮政府
鄉鎮政府肩負著保障鄉鎮社會安全、發展鄉鎮社會經濟、處理鄉鎮社會公共事務以及供給鄉鎮社會公共服務等責任,是鄉村發展的主導者。鄉村是實施形成振興戰略以及發揮基層協商治理效用的主要范圍,因責任主體的角色需要鄉鎮政府承擔。但是,鄉鎮政府作為鄉村振興戰略與基層協商治理的責任主體,在細節方面依舊存在一定的區別。一是政府性質與相關法律決定了鄉鎮政府是鄉村振興戰略的責任主體;二是政府職能轉變決定了鄉鎮政府是基層協商治理的責任主體。
3.內生性主體均為村民自治
村民自治組織內生于鄉村社會,是自發形成的主體,該組織能夠代表村民意志、滿足村民自治需求。其中,村民自治組織中的執行機構為村委會,它主要管理村級事務,維護鄉村秩序,是對村民自治的主要踐行者。因此,落實與發展鄉村振興戰略與基層協商治理均需要依賴于村民委員會的引導與推動。
4.協同性主體均為社會組織
要想深入推進鄉村振興戰略以及完善基層協商治理,那么就需要得到社會力量的支持。社會組織作為社會力量的代表,在兩者實踐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協同作用。根據社會組織自身優勢以及鄉村振興戰略與基層協商治理的不同特征,社會組織所發揮出的協同效用也不相同。一方面,社會組織在鄉村振興戰略方面能夠結合鄉村不同的發展需求,為鄉村以不同形式提供多樣化資源;另一方面,社會組織對于基層協商治理而言,根植于基層,與人民群眾之間存在天然的親和性。
解決基層協商治理中所存在的問題,使協商治理充分發揮民主優勢,在形成治理全過程中均貫穿民主,促進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廣泛性、真實性與管用性的有效貫徹與落實,使村民心中根植協商民主,以此來提升村民參與協商的積極性,盡可能地讓村民當家作主,使基層協商治理的治理效能得到充分發揮[4]。
基層協商治理是擁有不同偏好、不同利益訴求的主體參與鄉村治理的過程,同時也是村民民主自治的過程。但是,由于鄉村治理受到過多行政權力的主導,村民也不具備一定的協商能力與協商認知,導致擠壓了協商治理空間。從原因著手,需要對基層協商治理空間進行拓展,不僅要對行政權力越位做出限制,還需要將村委協同治理的職能優勢充分發揮出來,并且不斷提升村民的協商意識與自治意識,豐富協商的形式,以此來為鄉村基層協商治理的發展奠定物質基礎[5]。
1.充分發揮村兩委協同治理的職能優勢
廣大村民群眾實現自治需要依靠村兩委,它是政府與村民和社會組織之間溝通的橋梁,具有緩和與協調關系的作用。將村兩委的職能優勢充分發揮出來,在協商治理過程中納入多元協商主體,不僅能夠有助于協商治理范圍的拓展,還能夠使協商治理更具深度,最終實現對鄉村的協同治理。
2.以搭建協商平臺的方式促進協商治理形式的不斷豐富
搭建協商平臺能夠有助于協商過程中多元主體的參與。協商過程需要合適的協商平臺,而協商平臺是保障協商治理有效運行的重要載體。搭建“縱橫溝通”的協商平臺,能夠在整個協商治理過程中最大限度地納入不同的利益群體,不僅能夠對多元參與和協商效率提供保障,還能夠為村民提供表達意見、交換信息、協商討論的渠道,有助于鄉鎮黨委政府及村兩委了解村民民意,為作出決策提供信息渠道。在搭建協商平臺時,需要遵循科學簡明的原則,要能夠結合村民的實際需求與鄉村發展情況,不能偏離村民自治制度,借助村民代表大會或村民會議等基本形式,構建完善的協商平臺體系。
3.以發展鄉村經濟的方式夯實協商治理基礎
要想促進鄉村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實現,那么就需要依賴于村民自治的有效運行以及民主的發展,而民主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建立在經濟發展的基礎上。同樣,基層協商治理作為民主與治理兩者的結合體,經濟利益為其提供了內驅力,他的有效運行建立在鄉村經濟的發展與支持上。從理論上看,社會成員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更愿意積極參與政治生活,經濟利益對政治參與具有天然吸引力,當它發展到一定程度后便會自然激發社會成員的權利意識、自主意識、主體意識與理性意識。
現階段,基層協商治理主要運用于對與群眾利益密切相關的實際問題的解決,通過在基層的實踐中對協商治理的程序、理論與制度等不斷完善,將協商治理更多地是當作一種有實效的治理工具,涉及如協商精神、協商價值、協商認同等認知層面的內容較少,協商治理更多具有濃厚的工具性色彩。要想使協商治理實現長效發展,那么就需要將村規民約與協商規則進行融合,對鄉村協商的傳統進行充分挖掘,以此來使得協商更具理性,實現對協商治理共識基礎的強化,重塑協商治理價值基礎,復興協商治理文化基礎,以培養人們認同感與責任感的方式徹底解決協商治理間歇性問題,使協商治理走向常態化發展之路[6]。
1.融合軟硬約束,提高協商治理共識基礎
村民是否認同基礎協商治理是形成協商治理共識的前提條件與重要途徑。通過融合村民自治規則與協商規則軟硬約束的方式,有助于使村民認同并形成對協商治理的共識,這是基礎協商治理走向常態化發展的必要條件,也是協商治理由“工具理性”升級轉換為“價值理性”的基礎。
2.以培養現代協商理性的方式重塑治理價值基礎
形成現代協商理性有助于使協商主體由“被動協商”走向“主動協商”,從“懂得協商”升級轉變為“善于協商”。基層協商治理要想實現升級與長效發展,那么就需要依賴于“理性”的支撐,如果缺乏“理性”內核,那么協商也就徒有外殼,治理的成效無法得到實現。而通過更新觀念,培養現代協商理性,能夠有助于使基層協商治理明確需要遵循的價值條件。
發展基層協商治理需要在一個良好的制度環境下,制度的賦能為基層協商治理的創新提供了條件。以制度建設的方式提升基層協商治理的規范性、有效性運行,才能夠真正有助于促進協商治理中治理效能與民主效能的發揮,從而推動鄉村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實現,切實保障民主的廣泛性與真實性。
1.加強黨對基層協商治理的領導機制
協商民主是黨的領導方式得以實現的重要方式,建設現代化基層治理體系、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均需要全方面、全過程深化黨對基層協商治理的領導。只有強化黨的全面領導才能夠使基層協商治理的方向得到保障,才能夠將基層協商治理的制度優勢轉變為治理優勢,才能夠將治理成效充分釋放出來,為鄉村的振興提供助力。總之,推進和完善基層協商制度要與新發展階段的要求相適應,需要進一步加強基層黨組織的建設工作,堅持新時代“楓橋經驗”“四議兩公開”制度,以融合黨建的方式推動基層協商治理的發展,將黨的領導優勢轉換為推進基層治理的合力。
2.對村民群眾自治機制進行創新與完善
在為多元主體參與提供保障的基礎上,基層協商治理中通過村民有序與理性參與,能最大限度凝聚共識,以此來實現通過有效協商應對村民自治困境。村民自治制度對基層協商治理來說,自產生時就蘊含了協商的要素,它為鄉村中基層協商治理提供了組織保障與動力支持,同時也是有序運行基層協商治理的制度載體與制度基礎。并且,基礎協商治理與村民自治在“以實現民意為歸依”“以達成共識為目標”等方面存在天然的耦合性。由此,通過對基礎協商治理效能進行深度挖掘能夠重新要求村民自治機制,不僅將村民自治的傳統優勢進行了保留,還對其自治功能進行進一步強化,使其更加穩固地保障了基礎協商治理的制度。
3.促進基層協商治理操作機制的健全化與規范化
完善村民自治以及加強黨的領導能夠為基礎協商治理提供制度保障與政治方向,同時這些也是制度建設中的外在表現。要想真正在實處落實基層協商治理的成效,使得協商在程序化、規范化的環境中運行,就需要在其實際運行過程中滿足具體的規定,促進基礎協商治理操作機制的健全化與規范化。
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有效治理為鄉村振興提供了重要保障,從“管理民主”到“治理有效”,需要不斷提高鄉村治理能力與治理水平現代化,以此來保障“鄉村社會既充滿活力又和諧有序”。在鄉村治理中嵌入基層協商治理,有助于鄉村治理與協商民主之間的有效融合,能夠有效推進鄉村振興戰略以及基層協商治理的實施與落實。要使鄉村實現有效治理,必須不斷健全和完善基層協商治理體系。這意味著將基層協商治理深度融入鄉村治理中,以充分發揮民主協商的制度優勢。這一舉措不僅有助于提升治理效能,還有助于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創造有利條件,掃清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