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慧,吳光鵬,李光智,廖梅
1 海南省中醫院心病科,海口 570000;2 海南省中醫院心功能室
單純收縮期高血壓(ISH)是收縮壓(SBP)異常偏高而舒張壓(DBP)穩定正常的一種高血壓類型,主要發生在老年人群體中,且有顯著的“兩高兩低”特征[1]。ISH主要與血管內皮功能障礙、日常飲食偏好和遺傳等因素有關,其病理機制為動脈順應性降低、血管僵硬度和血管阻力增加,導致血流動力學發生變化。因此,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風險更高[2-3]。ISH 患者的血壓通常具有變異性波動,而血壓變異性可能與高血壓靶器官損傷有一定關系,SBP 過高容易引起心、腦、腎等器官損害,導致相關器官功能衰退,從而進一步影響血液循環系統的功能[4]。脈壓(PP)是反映血管硬化的相關指標,脈壓指數(PPI)是PP 與SBP 的比值,更能綜合反映血管的固有順應性與動態順應性,在老年人群心腦血管硬化程度的風險評估方面較PP 更具有優勢[5]。血清脂蛋白α(Lp-α)是血漿中的不溶性酯類載體和蛋白質結合形成的一種脂質—蛋白質復合物,是血栓形成的影響因素之一。2022 年1 月—12 月,本研究觀察了血壓變異性、PP 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 與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關系,為探索血壓與頸動脈粥樣硬化的相互影響提供依據。
1.1 臨床資料 納入標準:①年齡 ≥ 55 歲;②符合《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2018 年修訂版)》[6]中的ISH診斷標準;③認知功能正常,無明顯口語交流障礙。排除標準:①合并繼發性高血壓或甲亢;②合并主動脈瓣合閉不全;③嚴重貧血;④心、腎、肝功能不全;⑤依從性較差。選取我院同期收治的ISH 患者100例,根據患者有無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頸動脈內膜中層厚度 ≥ 0.9 mm)將其分為硬化組52 例和非硬化組48 例。硬化組男34 例、女18 例,年齡(64.63 ±1.24)歲,BMI(22.76 ± 0.89)kg/m2。非硬化組男28例、女20 例,年齡(64.58 ± 1.22)歲,BMI(22.77 ±0.84)kg/m2。兩組一般資料均具有可比性(P均>0.05)。本研究通過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患者及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血壓變異性相關指標觀察 采用軸帶式自動血壓檢測儀進行血壓監測,患者需佩戴>24 h。SBP的有效讀數為70~260 mmHg,DBP 的有效讀數為40~160 mmHg。記錄24 h 平均收縮壓(24 h SBP)、24 h 平均舒張壓(24 h DBP)、白天的平均收縮壓(dSBP)和平均舒張壓(dDBP)、夜間的平均收縮壓(nSBP)和平均舒張壓(nDBP)、24 h SBP 的變異系數(CVS)以及24 h DBP的變異系數(CVD)。
1.3 PP 相關指標測算 根據公式:PP = SBP -DBP、PPI = PP/SBP,計算得到PP 相關指標,包括24 h 脈壓(24 h PP)、24 h 脈壓指數(24 h PPI)、日脈壓(dPP)、日脈壓指數(dPPI)、夜脈壓(nPP)和夜脈壓指數(dPPI)。
1.4 血清Lp-α 水平檢測 采用ELISA 法。采集兩組空腹靜脈血3 mL,3 000 r/min離心10 min(離心半徑10 cm),取上層血清,采用ELISA試劑盒檢測血清Lp-α水平,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操作。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6.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采用K-S正態性檢驗,呈正態分布以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LSD-t或q檢驗;非正態分布以M(P25,P75)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秩和檢驗。兩變量間的相關性檢驗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法。以ISH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0 = 無,1 = 有)為因變量,以兩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指標為自變量,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ISH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影響因素。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血壓變異性相關指標比較 硬化組dSBP、nSBP、24 h SBP、CVS均高于非硬化組(P均<0.05);兩組dDBP、nDBP、24 h DBP、CVD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1。
表1 兩組血壓變異性相關指標比較()

表1 兩組血壓變異性相關指標比較()
注:與非硬化組比較,*P<0.05。
?
2.2 兩組PP 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 水平比較 硬化組nPP、dPP、24 h PP、nPPI、dPPI、24 h PPI 及血清Lp-α 水平均高于非硬化組(P均<0.05)。見表2。
表2 兩組PP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水平比較()

表2 兩組PP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水平比較()
注:與非硬化組比較,*P<0.05。
?
2.3 血壓變異性、PP 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 與ISH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關系 CVS、dPPI、nPPI、24 h PPI 及血清Lp-α 水平均與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呈正相關關系(r分別為0.611、0.312、0.355、0.410、0.741,P均<0.05),其他血壓變異性相關指標及PP 相關指標與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均無明顯相關性(P均>0.05)。
2.4 血壓變異性、PP 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 對ISH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影響 CVS、dPP、nPP、24 h PP、dPPI、nPPI、24 h PPI 及血清Lp-α 水平升高均為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獨立危險因素[OR及95%CI分別為2.401(1.046~5.513)、2.855(1.154~7.061)、2.098(1.024~4.299)、2.266(1.024~5.012)、1.239(1.026~1.495)、1.314(1.034~1.669)、1.279(1.033~1.584)、3.912(1.067~14.346),P均<0.05]。見表3。

表3 影響ISH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多因素Logistics回歸分析
早在2004 年就已有報道指出,ISH 患者發生腦卒中及冠狀動脈疾病的風險高于其他高血壓亞型。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現代人的生活方式發生了巨大改變,ISH 發病率在逐年升高,且逐漸出現發病年輕化的趨勢[7-8]。目前研究表明,ISH 患者具有更高的心血管疾病和冠心病死亡風險[9]。頸動脈粥樣硬化是ISH 患者常見的合并癥之一,與腦血管疾病的發生密切相關[10]。因此,及時識別可能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ISH 患者,有利于腦血管疾病的預防和治療。
血壓變異性可反映一定時間內的血壓波動程度,通常正常人24 h血壓波動呈現雙峰雙谷,而高血壓患者血壓變化較大。研究顯示,高血壓患者24 h內的動態血壓水平和變異系數均高于正常人群,而變異系數的升高會促進頸動脈粥樣硬化的發生與發展[11]。本研究結果顯示,硬化組dSBP、nSBP、24 h SBP、CVS均高于非硬化組,與上述研究結論相近。PP 是SBP 與DBP 的差值,而PPI 是根據非線性彈性腔理論來進行推導計算得到的,二者皆可反映血管的固有順應性以及動態順應性,但PPI 的變化幅度和穩定性均優于PP,對心血管疾病及動脈粥樣硬化的預測價值更高。本研究結果顯示,硬化組nPP、dPP、24 h PP、nPPI、dPPI、24 h PPI 和血清Lp-α 水平均高于非硬化組,其中CVS、dPPI、nPPI、24 h PPI 及血清Lp-α 水平均與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呈正相關關系;這與黃珊等[12]的研究結論一致。高血壓患者的大動脈彈性通常會有一定程度的降低,從而引起PP、SBP 升高,臨床上可以通過SBP、PP、PPI三項指標評價血管的硬化程度[13-14]。
Lp-α 是一類脂蛋白,在血漿中的水平僅受遺傳因素和少數疾病(如腎功能衰竭、急性免疫反應等)影響,多數情況下比較穩定。Lp-α 帶有載運蛋白APO(α),可以通過纖維蛋白干擾纖溶酶原激活,抑制纖維蛋白溶解,從而促進血栓形成,是心腦血管疾病發生的危險因素[15-16]。本研究結果顯示,CVS、dPP、nPP、24 h PP、dPPI、nPPI、24 h PPI 及血清Lp-α水平升高均為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獨立危險因素;這提示臨床上可通過監測血壓變異性、PP 相關指標和血清Lp-α 水平來預測ISH 患者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的可能性,且上述指標獲取及檢測方法簡單,患者依從性較高。
綜上所述,ISH 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患者血壓變異性、PP 相關指標及血清Lp-α 水平均升高,均對ISH 患者頸動脈粥樣硬化的發生有影響,觀察上述指標變化有助于評估ISH 患者發生頸動脈粥樣硬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