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 超,牟震江,張 果
(四川師范大學,a.地理與資源科學學院;b.西南土地資源評價與監測教育部重點實驗室,成都 610066)
隨著城市化工業化進程的不斷加快,鄉村勞動力、土地和資本等要素流入城市,導致鄉村的自我發展受阻,鄉村出現衰落現象[1]。2017 年中共十九大報告提出鄉村振興戰略,希望通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盤活鄉村經濟,促進城鄉一體化的發展。2022 年中共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2]。中國式現代化的實現離不開農業現代化。
在此政策背景下,中國學者對鄉村振興的研究進入了飛速發展時期。針對鄉村振興這一熱點議題,國內學者多從定性與定量2 個方面進行。從定性方面來看,學者多從鄉村振興的理論邏輯與實施路徑方面進行探討[3,4];從定量方面來看,一是將鄉村振興與鄉村旅游[5]、新型城鎮化[6]以及土地利用轉型[7]等結合,通過二者之間的耦合協調度進行研究;二是基于鄉村振興戰略總要求,構建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評價體系進行分析[8-10]。
土地的可持續利用是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的基礎,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二者相結合[11],既可以助力鄉村振興,又能夠推動土地的可持續利用,進而實現農業現代化水平的提升。本研究利用四川省2018—2021 年有關鄉村振興發展的社會經濟資料,分析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之間的耦合協調發展情況,并利用地理探測器,探討影響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旨在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制定以及土地保護政策的實施提供參考和借鑒。
四川省地處中國西南部腹地和長江上游地區,與重慶、貴州、云南、西藏、青海、甘肅以及陜西7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接壤,地理坐標為97°21'—108°33'E,26°03'—34°19'N。總面積48.6 萬m2,下轄18 個地級市、3 個民族自治州,共21 個地級行政區。地形類型復雜、地勢西高東低,主體由山地、丘陵、平原、盆地和高原5 種地形構成。
以四川省21 個地級市(州)為例,通過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四川省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的耦合協調關系,采用地理探測器分析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協調發展過程中的主要影響因素。指標數據來源于2018—2021 年《四川省統計年鑒》,行政邊界數據來源于中國科學院資源環境科學與數據中心。
2.2.1 指標體系的確定 查閱參考文獻[11-13],構建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指標體系,并以國家鄉村振興戰略二十字方針作為準則層。產業興旺反映鄉村發展水平,選取人均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旅游人數、第一產業產值比重、農業機械總動力和糧食產量指標;生態宜居反映鄉村的宜居情況,選取化肥使用量、衛生院床位數指標;鄉風文明選取鄉鎮文化站、農村電視覆蓋率指標;治理有效選取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有效灌溉率、農村低保人數占比指標;生活富裕選取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占比、農村用電量、農村人均住房面積指標(表1)。
查閱參考文獻[11,14,15],構建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指標體系,選擇經濟可持續性、社會可接受性和環境可持續性3 個層面構建一級指標,選取地均農業生產值、地均工業產值、地均第三產業產值、地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人均耕地面積、人口密度、城鄉收入比、人均道路面積、人均公園綠地面積和建成區綠化覆蓋率構建二級指標,指標體系和權重見表1。
2.2.2 數據處理 由于原始數據受到不同量綱的影響,使得指標間的可比性無法成立,需要用極差標準化的方法對各指標數據進行處理。在數據標準化處理過程中,由于出現了0 值的現象,需要對數據再進行平移,使熵值運算有效[16]。具體計算式如下。
正向指標:
負向指標:
式中,Xij為第j個城市的第i個指標的原始數據,maxXij為第i個指標評價數值中的最大值,minXij為第i個指標評價數值中的最小值,而Y'ij則是第j個城市第i個指標經過極差標準化平移后的數值。
2.2.3 指標權重的確定 為了保證指標權重的相對客觀性,利用客觀賦權法中的熵值法和變異系數法,求取其指標權重,從而利用其中間值構建綜合指標權重。
1)熵值法。計算第j項指標在第i年指標值的比重Pij。
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Ej。
計算第j項指標的權重Wj。
式中,m,n不指定某一特定數值,n為年份i的最大取值,m為指數j的最大取值,1≤i≤n,1 ≤j≤m,Vj為變異系數。
2)變異系數法。
式中,W'j為權重,Gj為標準差,Sj為數據標準化后的平均值。
3)綜合指標權重Wj″。
2.2.4 綜合指數法 利用綜合指數法計算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的發展水平[17],計算式如下。
式中,f(x)為鄉村振興發展水平,g(x)為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
2.2.5 耦合協調度 為了解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二者之間的協調發展程度,利用耦合協調度[18,19],并在此基礎上引入發展度(T),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
式中,C為兩子系統耦合度;T為兩子系統綜合評價指數;D為耦合協調度,D∈[0,1],D越大表明二者協調性越強;兩系統同等重要,故α與β的取值均為0.5。學術界對耦合協調度的分類大致有“四等分”“六等分”以及“八等分”等方式,標準不一致。結合前人研究[11,12]以及研究區的差異情況,采用“六等分”的劃分方式將耦合協調度分為極度不耦合(0<D≤0.2)、低耦合(0.2<D≤0.3)、中度耦合(0.3<D≤0.4)、較高耦合(0.4<D≤0.5)、高耦合(0.5<D≤0.8)和極度耦合(0<D≤0.2),共6 個類型。
2.2.6 地理探測器 地理探測器是探測和分析空間分異性的重要工具,也是揭示驅動力的重要工具[20]。運用地理探測器中的因子探測器探究四川省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協調發展的主要影響因素。
式中,h=1,2,…,n;L為變量Y或因子X的分層(Strata),即分類或分區;Nh和N分別為層h和全區的單元數;和σ2分別是層h和全區Y的方差。
利用熵值法與變異系數法求取綜合指標權重,再采用綜合指數法計算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的發展水平,并通過耦合協調度計算2017—2020 年四川省的耦合協調水平。
利用ArcGIS 10.6 軟件對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做了空間可視化處理,采用自然斷點法將其水平值分為五等,即低水平、較低水平、中等水平、較高水平以及高水平(圖1)。

圖1 2017—2020 年研究區鄉村振興發展水平
2017—2020 年,研究區鄉村振興水平在空間分布上呈中部高、東部次之、西部最低的發展態勢。從時間來看,2017—2020 年研究區鄉村振興水平在穩步上升,其中,鄉村振興水平最高值常年位于成都市,4 年分別為0.87、0.90、0.90、0.88,最低值則穩定在甘孜藏族自治州,4 年分別為0.2、0.2、0.2、0.3,上升幅度較大的地級市有自貢市(鄉村振興水平值為0.37~0.40)、德陽市(鄉村振興水平值為0.44~0.47)、樂山市(鄉村振興水平值為0.22~0.26),其他地市州的鄉村振興水平也存在一定程度的上升。總體來看,自國家2017 年提出鄉村振興戰略開始,四川省的鄉村振興就始終處在穩步發展階段。
2017—2020 年,研究區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在空間上主要呈中間高、四周低的分布態勢(圖2),中部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較高的主要集中在成都、德陽以及綿陽3 個地級市。從時間來看,2017—2020年研究區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存在不穩定性,這與本研究在時間以及指標選取上存在一定的關系。從數據來看,研究區土地利用類型水平最高值分布在成都,4 年分別為0.91、0.89、0.89、0.89,處于高水平,而最低值則分布在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甘孜藏族自治州以及涼山彝族自治州三州,其水平值均低于0.01。

圖2 2017—2020 年研究區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
通過計算得出2017—2020 年四川省21 個地級市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的耦合協調度情況,并按照“六等分”來劃分其耦合協調水平,利用ArcGIS 10.6 軟件對其耦合協調水平進行可視化處理(圖3)。

圖3 2017—2020 年研究區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耦合協調度
從空間上來看,研究區耦合協調水平呈中間高、東西低的分布模式,其中高度協調位于成都市,較高協調位于自貢市,而攀枝花、德陽、瀘州、綿陽4 個地級市常年處于中度協調水平,其余各地市(州)則均處于低耦合與極度不耦合水平。從時間上來看,2017—2020 年研究區耦合協調水平以低耦合為主,始終處于上升發展的僅有自貢市和攀枝花市2 個地級市,其他地市(州)的耦合協調因年份的不同其水平也發生相應的變化。
為了能夠較好地找到影響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協調發展的因素,從8個準則層中各選取1個指標數據,分別是從產業興旺中選取人均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從生態宜居中選取化肥使用量,從鄉風文明中選取農村電視覆蓋率,從治理有效中選取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從生活富裕中選取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從經濟可持續性中選取地均農業生產值,從社會可接受性中選取人均耕地面積,從環境可持續性中選取人均公園綠地面積。將這8個指標作為自變量,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耦合協調水平作為因變量,運用因子探測器定量分析影響四川省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圖4)。

圖4 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協調發展的影響因子
結果表明,年份不同,其主要影響因素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總體來看,人均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影響程度最高;地均農業生產值除2019 年外,也對鄉村振興與土地的可持續利用的協調發展有重要影響;人均公園綠地面積僅在2017 年有較大影響,其他年份影響程度均有所減小;對四川省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的協調發展影響因素較小的是農村電視覆蓋率以及一般公共預算支出。
1)2017—2020 年,四川省的鄉村振興水平總體呈上升趨勢,從空間分布上看,中部最高,東部次之,西部最低;從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上看,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普遍較低,空間上呈中部高、四周低的分布態勢。總體而言,四川省西部各地市州的鄉村振興以及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除攀枝花市外都有待提高。
2)2017—2020 年,四川省的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的耦合協調水平以低耦合為主,處于高耦合的只有成都市,而低耦合與極度不耦合的地級市(州)有15 個,在空間分布上呈中部高、四周低態勢。
3)通過地理探測器中的因子探測器發現人均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地均農業生產值對鄉村振興與土地的可持續利用的協調發展水平影響較大,農村電視覆蓋率以及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對其影響較小。
綜上所述,2017—2020 年四川省鄉村振興和土地可持續利用水平均以中部地區發展較好,而其余地市(州)特別是川西地區,均存在不足之處。本研究的指標數據來源于《四川省統計年鑒》,由于數據來源較為單一,故在指標選取上存在諸多不足且指標體系的構建不夠完善,研究時間在年份的選取上較為靠近,不能完全反映四川省各地市(州)鄉村振興與土地可持續利用發展水平在時間上的發展情況,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