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2007年,網絡作家zhttty開始連載長篇小說《無限恐怖》,由此開創了無限流這一網絡小說流派。無限流小說以人物在不同的虛擬獨立時空世界中完成任務為核心特征,其中系統、系統下屬的獨立分世界以及人物所在的現實世界構成了無限流小說的三重世界,其彼此互相影響,形成了多種互動模式,為無限流小說的讀者帶來了閱讀奇觀和閱讀快感。從故事設定上看,無限流小說的模式很好地契合了網絡文學獨特的消費環境,但網絡文學長篇幅寫作的特點也為作者的創意和寫作功力帶來了更多挑戰。從人物形象上看,無限流小說獨特的故事架構、“人的主體性的張揚”這一核心主題以及圍繞主人公進行的敘述視角也影響了人物塑造,限制了人物形象類型和發展空間。如何充分利用無限流小說多元世界的設定,塑造出真實、立體的人物形象,還需要作者們的進一步努力。
[關鍵詞] 無限流? 設定? 人物形象? 體式特征
[中圖分類號] I207.4?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08-0092-05
小說在以下三個特點上區別于散文、詩歌、戲劇等文體:一是能夠細致、多方面地刻畫人物;二是有生動、完整的故事情節;三是能夠具體、靈活地描寫人物活動環境[1]。在小說這一文體內部,依據不同作者或作者群的不同風格和特點,能分出不同的小說體式特征,網絡文學亦是如此。
在網絡文學的發展中,出現過眾多不同的小說類型和流派,如穿越、玄幻、都市、言情等。這些類型和流派的界限并不清晰,而“無限流”則與之不同,是一個特征明顯,容易區分的網絡小說流派。
無限流小說源于2007年zhttty的網絡連載小說《無限恐怖》,其描寫了主人公鄭吒及其伙伴們被“主神”投放到不同的恐怖電影世界,在其中完成任務、升級進化的過程。《無限恐怖》的火爆使大量類似的小說問世。
無限流小說最初的設想是“人物出現在影視作品的世界之中”,但最終發展為一種“包羅萬象”的跨界小說[2]。無限流小說常常可分為兩個時空,一個是主人公所在的現實時空,另一個是由“系統”創造的多元獨立時空。系統會以某種方式將主人公拉入獨立時空,并要求人物在其中按照系統規則完成相應任務。任務成功將會獲得一定獎勵,失敗則可能受傷或死亡。
目前關于無限流小說的研究相對較少,以“無限流”為關鍵詞在知網、萬方、維普等學術平臺網站上搜索,只能得到5篇中國文學研究領域內的相關期刊論文。這些論文對無限流的研究已經相對深入,分別涉及無限流小說的特點、主題以及價值。
最早一篇關于無限流的文章是2013年吳玲撰寫的《無限流:在別人的故事中穿越》。在對《無限恐怖》進行分析的基礎上,吳玲認為“無限流”的魅力在于“它徹底解放了作者的思路,擁有無限的可能性。它不是簡單的網游小說,也不是單純的幻想小說,它包含了科幻成分,讓角色穿越到各種題材的世界,解讀各種世界的人性。同時矛盾集中使人物刻畫生動變得相對容易,在淺閱讀的文體,‘無限的優勢顯而易見”[3]。而后是錢佳楠從內容上對于無限流小說的分析。依據時空特點,錢佳楠將網絡小說分為“原世界”“異世界”“無限流”三類,錢佳楠認為無限流小說有兩個核心特點,一是能夠將現世之人召喚進虛擬空間歷練,具有游戲特征;二是能夠借鑒電影、動漫、小說等故事題材,具有同人二次創作特點[4]。從吳玲和錢佳楠的分析中可以發現,早期對無限流小說的研究主要關注的是其“無限”的設定與其他題材作品聯系的可能與意義。
不同于吳玲和錢佳楠,楊晨主要從網絡創作的角度探討無限流小說寫作的優勢。楊晨認為,無限流真正的核心在于通過它特殊的設定,能讓多個相對獨立的小故事有機結合成一個完整的大故事;同時,由于情節上的同人屬性,無限流小說作者可以輕松地架構起一個個天然的、半成型的世界,使用現成的人物、設定和劇情;另外,無限流小說具有割裂性,在將大長篇割裂開后,短篇幅寫作也能夠讓劇情更緊湊、主角更無拘地發展,作者也能更肆意地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讓讀者獲得極度的閱讀快感[2]。
另外兩篇相關論文則更加關注無限流小說的內部特征。閆夢姣主要分析了無限流小說中“人”與“系統”的關系,認為無限流小說中,“人”一方面隸屬于“系統”,另一方面又不斷嘗試挑戰“系統”規則、打破“系統邊界”。這一“出”一“入”是無限流小說作者試圖在游戲快感與情感關懷中尋求平衡的結果[5]。邊宇晗則主要對無限流小說的敘事模式和主題進行分析,認為無限流小說具有時空邊界模糊性和多元世界統一性的特點,分析無限流小說對生與死邊緣情節的描寫和對自我價值的思考,有利于挖掘無限流小說的顛覆性、叛逆性和人文性[6]。
對無限流這一流派的小說,以上研究實際上已經較為充分和深入,同時也有涉及這一流派小說的體式特征。但正如童慶炳所說,文體“是由一定的話語秩序所形成的文本體式,它折射作家、批評家獨特的精神結構、體驗方式、思維方式和其他社會歷史、文化精神”[7]。上述研究對無限流小說文體的分析主要停留在文本形式層面,對無限流小說體式特征的產生背景挖掘較少。因此,本文在對無限流小說體式特征進行分析的基礎上,嘗試彌補這方面的空缺,將無限流小說的體式特征與網文背景相結合,對這類小說的特點進行挖掘和闡釋。
一、多元世界穿越——無限流小說的核心特點
無限流小說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其多元世界穿越的設定。以往的研究中,常常將無限流小說的時空分為主人公所在的現實時空和虛擬時空。本文認為,虛擬時空中的獨立多元世界和凌駕于這些獨立小世界之上的系統,還可以進一步劃分。這樣,現實世界、系統、系統下屬的分世界共同構成了無限流小說中的三重世界,它們互相關聯,形成多種互動方式。
主人公所在的現實世界與系統的互動常常表現為系統能夠滿足主人公的某些現實需要,或對主人公所在的現實世界具有不可抗拒的強大影響力。例如《死亡萬花筒》中,從現實世界被系統拉入虛擬空間的都是臨死之人,系統通過虛擬空間的歷練以某種不知名的方式為人物提供延續生命的機會。《驚懼盛宴》中,主人公為了尋找父親,不斷進入系統創建的虛擬空間并從中尋找線索。
分世界是系統創造出的一個個獨立運行的小世界,有各自不同的時空背景和故事設定。作為系統下屬的小世界,分世界和系統有一樣的運行邏輯。分世界能夠影響人物的屬性、為人物提供道具,同樣也能對人物在現實世界中的存亡形成威脅。當任務失敗,虛擬空間中的人物死亡時,現實世界中的人物也會死亡。當人物完成任務,現實世界中人物的屬性也會發生一定變化。
系統與分世界的關系類似于網絡小說中的另一種模式“系統流”的設定:系統始終統管著不同的分世界,并且隨著故事發展,系統為人物提供的分世界任務難度也越來越高,人物能夠獲得的經驗、技能和道具也越來越高級。例如在《驚懼盛宴》中,祭宴就被分為灰、白、黑、青、紅五種等級,難度依次增加。主人公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學習、挖掘自己的潛能。同時,在這種分世界與系統的隸屬關系下,人物在某一分世界中獲得的道具也可以在其他分世界中使用。這種設定也為主人公在完成不同任務的過程中開“金手指”提供了便利。
另外,作為無限流小說核心設定的“多元世界”,也為小說進行多樣題材、多元主題的寫作提供了空間。分世界的建構可以從其他文學影視作品、歷史事件、民間傳說、民俗、游戲等內容中汲取靈感,例如《我在驚悚游戲里封神》中,第一個分世界“塞壬小鎮”就參考了電影《哭泣天使》的設定,《死亡萬花筒》中的“阿姐鼓”副本則以原始的民間傳說“人皮鼓”為背景展開。作者可以在講述不同的分世界故事中談論親情、友情、教育、校園霸凌、民俗、宗教等主題,為讀者帶來多樣化的閱讀體驗。例如《無限旅游團》中的“醉美湘西”副本,作者就用鬼的報復批判了重男輕女思想以及一些落后的民間習俗。
二、無限流小說多元世界設定的背景與困境
無限流小說獨特的設定能夠給讀者帶來多樣化的閱讀感受,同時降低作者的寫作難度、豐富作者的寫作空間。但這種獨特的文本形態在網絡文學特有的生態背景下,也面臨著一些困境。
聶慶璞認為“網絡上的小說現在都很長,動輒五六百萬字,這些超長的網絡文學作品,許多人稱其為‘文學注水肉”[8]。這種作品“注水”情況與網絡文學的商業化盈利模式有關:一是因為作品需要點擊量,二是因為作品的推廣需要登上排行榜,三與讀者的需求有關。作為網絡文學,大多數無限流小說同樣具有超長篇幅的特點。無限流的開山之作《無限恐怖》269萬字,其他較為著名的作品如《我在驚悚游戲里封神》257萬字,《死亡萬花筒》85萬字,《驚懼盛宴》85萬字,《全球高考》59萬字,此類無限流小說均是長篇甚至超長篇小說。
張麗軍曾批評注水的超長網絡小說缺乏整體性的藝術構思,語言敘事和情節的發展平淡乏味,有藝術提煉不夠、思想平庸、故事情節平面化、敘述動力匱乏等問題[9]。但無限流小說因其獨特的設定,能夠巧妙地解決上述問題:無限流小說通過多元時空的設定能夠合理地將大故事分裂為無數小故事,并且不影響小說整體的主線發展。在這樣的框架下,只要小故事夠精彩、作者的創意夠吸引人,就能不斷續寫,吸引讀者的眼球,并為讀者提供充分的閱讀快感。另外,通過這種不斷延伸的小故事中的高潮,在吸引讀者的同時,也能夠很好地解決爆款網絡文學作品所需要的點擊量問題。從讀者閱讀的角度出發,將大塊頭的小說切割為無數小故事的寫法,也很好地契合了網文讀者休閑化、娛樂化的閱讀目的。費瑟斯通曾在其著作《消費文化與后現代主義》中寫道:“由于缺乏將符號和形象連綴成連貫敘述的能力,連續的時間碎化為一系列永恒的當下片段,導致了精神分裂似的強調對世界表象的緊張體驗:即生動、直接、孤立和充滿激情的體驗。”[10]無限流小說中,分世界在系統的影響下始終是孤立的、短時的、緊張的,角色需要在一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才能離開,否則將面臨懲罰。這種情節設置為閱讀帶來了極度的緊張和刺激感,并且由于分世界的故事相對獨立,也降低了讀者對閱讀超長篇小說所需要的耐心和記憶力的要求。當某一個副本的內容不夠出彩、不夠吸引人時,讀者完全可以依據自己的喜好跳躍部分不喜歡的副本故事,也不會影響對整部小說的理解。
雖然無限流的設定能夠為讀者提供充足的娛樂化閱讀空間,降低作者的寫作難度,但這并不意味著它是一種撰寫簡單的小說類型。多重世界的設定在提供閱讀趣味、為作者增加作品篇幅提供合理性的同時,也帶來了小說整體結構松散、節奏混亂的問題。當作者對故事情節把握能力不足時,便會出現大量并不重要分支的情節,讓人不明白作者的意圖。例如《死亡萬花筒》中,主人公的朋友獨自進入副本卻被人陷害而死,主人公悲憤之下,偽裝一番后與兇手一同進入副本并利用規則將其殺死。這一段情節除了凸顯主人公重情重義的形象與增加兩位主角之間的互動外,并沒有其他的作用。在主人公這一形象特點已經得到反復書寫的情況下,這段情節反而暴露了小說寫作的粗糙。
另外,由于書寫的是不斷重復進行的通關過程,除了構建不同的背景框架,描寫刺激且合理的解密思路方面實際上對作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何讓分世界中的任務合理且出彩需要作者進行大量的思考并擁有無窮的創意,但網絡小說更新頻率快、點擊量高的特點導致其并不會給作者太多的思考空間,同時在超長篇幅的風格影響下,網絡小說有時會出現重復的劇情套路以及不合理的“金手指”,使作品整體質量下降。例如《我在驚悚游戲里封神》中,作者常常讓主人公在最后的危急時刻爆發出無窮潛力,同時又借主人公之口講出此前未曾鋪墊的額外信息,推動角色通關。這樣的“金手指”情節降低了作品的寫作難度,但這種情節的反復出現也削弱了故事的合理性和吸引力。
三、類型化人物形象與小說架構的關系
《小說面面觀》一書中,福斯特將人物分為扁形人物和圓形人物。所謂圓形人物,指在情節變化中,人物形象隨著情節場面的變化而變化,性格特征多樣性或復雜性的人物。而扁形人物則指性格單一、缺少變化、類型化的人物形象。圓形人物能夠給人新鮮感、令人信服,如果沒有新鮮感,那么人物只能算是扁平人物。如果人物缺乏說服力,也只能算是偽裝的圓形人物[11]。在以往對無限流小說的分析中,分析者常常提到因其可以不斷擴展分支情節,所以能夠塑造出鮮活靈動的人物形象。但從現有的無限流小說來看,人物描寫明顯還有許多進步空間。
無限流小說多元世界的核心設定以及“完成任務-情節推進”的故事模式,實際上對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已經提出了隱性要求。能夠忍受不斷穿越到一無所知的異世界,受到嚴重生命威脅并且活下來的主人公,一定是善于思考、聰慧過人、冷靜異常或是天賦異稟、具有巨大潛力的“超常人”。以具體的作品為例,《全球高考》中的游惑、秦究,《驚懼盛宴》中的秦文玉,《我在驚悚游戲里封神》中的白柳都是這一類型的人物,他們聰慧異常,在險境面前能夠保持鎮定,并快速發現常人無法注意到的通關細節。即使是像《死亡萬花筒》這樣,主人公以“普通人”身份出場的小說,也會為其配上一個具有冷靜、強大、聰慧過人的特點的搭檔,并讓其與主人公一起構成小說的雙主角。隨著故事的發展,小說也會為“普通人”主人公補充上具有巨大的潛能、天生適合這個世界的設定。
隨著情節的推進,主人公核心特質變化的幅度實際上非常有限。無限流小說的情節矛盾主要集中于角色不斷攻克分世界難關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在面對生與死的挑戰面前所具有的無窮潛力得到彰顯,人的主體性也被不斷強調。這種由對死亡和命運的抗爭所產生的人的主體性構成了小說的底色。當這種對抗發展到尾聲時,便會變為人物與一直處于主導地位的系統的對抗。同時,由于系統相較于“人”在屬性、力量上具有無可爭議的優勢(即使對于超常人主人公也一樣),于是在結局部分,“人戰勝系統”常常被具象化為人在真正獲得超人能力的同時,其特有的“人性特點”得到承認、突出和升華。
無限流小說的結局具體來說大致可以分為三種情況:一是角色沒有成功摧毀系統,并且為了完成一些使命或目的,將繼續參與分世界中的種種挑戰。如《無限恐怖》中,主人公鄭吒為了復活伙伴,將開啟新的征程。二是角色與系統達成平衡,角色與系統互相妥協,并獲得彼此的特征。如《死亡萬花筒》中,第十二扇門的守門人就變成了真實存在的人,主人公也通過了“門”的全部挑戰,二者一起過上常人的生活。三是角色對系統進行摧毀和超越。如《我在驚悚游戲里封神》中,主人公成為新的“神”,并犧牲了自己、關閉了產生混亂的分世界的門,讓伙伴們獲得了平靜的生活。無論是哪種結局,在系統與人對抗的大主題下,最終被突出的一定是人區別于極度理性、冰冷的系統所擁有的人的特質,其體現在人物形象上,就是主人公最終都會變成強大無比,并擁有人的情感和共情能力的有情有義的人。這樣一來,雖然小說篇幅很長,人物經歷的事件很多,但人物的核心特質并不會有太大變化。
除了主要人物的扁平化,無限流小說為了主線連貫而采用的圍繞主人公進行敘事的敘述視角也影響了配角的塑造,導致配角容易出現類型化以及轉變生硬的問題。描寫人物行動是塑造人物形象的主要途徑,而無限流小說在以分世界穿越為核心特點的背景設定下,為了維系故事主線,常常只能圍繞主人公進行描寫。由于無限流小說常常在分割的獨立小世界隨機穿越,將會導致次要人物缺少足夠的被敘述的行動空間。于是在敘述視角缺失的情況下,雖然小說的時間線不斷推進,但是次要人物形象要么基本沒有變化,如《死亡萬花筒》中,沉默寡言、頗有主見的程一榭、活潑搞笑的程千里、資質普通但卻很努力的譚棗棗;要么根據情節需要發生巨大的轉變,帶來一種割裂感,如《驚懼盛宴》中的女主角伊吹有弦,在沒有足夠鋪墊的情況下突然從一個弱小的女子變成身懷巨大潛力的人物。
無限流小說人物塑造類型化的問題也并不僅僅因為其獨特的故事設定,網絡文學的生態背景也對其產生了影響。雷雯和張洪銘曾以“人設”一詞為切入點對網絡文學中的人物形象進行分析,認為網絡文學相較于純文學“更注重讀者的需求,著意于兜售閱讀快感”,網絡文學的這種消費化傾向最終導致了僅僅作為一種受歡迎的虛擬符號以及讀者進行欲望投射和審美想象的“人設”的流行。而當“人設”標簽化之后,也就帶來了網絡小說人物“僵化”與“類型化”的問題[12]。無限流作為網絡小說中的一個流派,自然也受到網絡小說作為消費文化一部分的影響,批量生產著相似但受讀者歡迎的人物類型。正如一些讀者在網上就某一部無限流小說進行討論的時候,常常表示自己喜歡的就是主人公以及各種角色的“人設”。無限流小說多重世界的設定也為其塑造鮮活的人物形象提供了無限可能,可以無限延展的分支情節、豐富多樣的獨立世界,為人物提供了廣闊的行動空間。作者如果能夠充分利用這些分支情節,就能夠塑造出雖然具有某些標志性特點,但依舊鮮活靈動、富有感染力的人物形象。
四、結語
無限流小說通過三重世界的設定,將大故事切割為小故事,為讀者提供大量的閱讀奇觀與閱讀快感,同時也降低了作者的寫作難度。但這種分割成不同小單元的故事模式,也為作者在長篇幅的創作中保持新意和合理性提出了更高要求。在人物形象上,無限流小說的世界設定天然地限制了人物可能的特征以及發展方向,同時由于敘述視角的限制,描寫鮮活立體的人物群像也存在較高的難度。但這類小說的火爆有其存在的社會基礎,情節碎片化、緊張刺激的元素,以及在不斷的挑戰中對人的生命力的張揚,都很好地符合了當代大眾閱讀者的需求,如今無限流小說依然具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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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福斯特.小說面面觀[M].蘇炳文,譯.廣州:花城出版社,1984.
[12]? ?雷雯,張洪銘.“人設”:進入網絡文學現場的窗口——兼論網絡文學人物構建的困局[J].藝術評論,2021(11).
(責任編輯 陸曉璇)
作者簡介:字凱蕓,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