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靖怡 張玉潔
(集美大學誠毅學院,福建 廈門 361100)
近年來,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建立學習型社會、實施終身教育,實現居民終身學習符合社會發展的趨勢,也是科技水平和經濟發展的必然需求[1]。黨的十八大報告中強調了建設學習型社會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及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對于我國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其中,學習型城市是學習型社會的一個縮影,是推進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強國建設的重要抓手。立足于我國學習型城市的發展特征、公眾學習需求的不同層次去建立評價指標體系,監測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成效與目標實現上的差距,并不斷優化、完善我國學習型城市結構,對實現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愿景、推動我國經濟社會的高質量發展具有一定的必要性。
學習型社會的概念最早出現在美國學者羅伯特·梅納德·哈欽斯于1968年所著的《學習社會》中,經過大量的理論研究與實踐研究,在歐美國家逐漸普及,并于20世紀70年代末期傳入我國。21世紀以后,我國出臺眾多政策將學習型社會建設逐步納入國家發展戰略當中。UIL認為一個國家的學習型社會只能通過一個個地區、一個個城市、一個個社區逐步建立,因而將學習型社會由大自小劃分為學習型城市、學習型組織、學習型社區、學習型家庭、學習型個人五個層次[2]。
學習型社會建設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維護社會的穩定,繼而推動社會各方面繁榮與可持續發展的作用,其建設不僅要在國家層面實施,更要在地區和城市層面實施。學習型城市被定義為將創新和學習置于發展的核心,通過結合終身學習、創新以及創造性地運用信息通信技術,建設經濟持續發展的城市[3],其面向城市中不同的學習人群提供滿足不同學習需求的學習資源,將學習與教育貫穿于所有公民、組織乃至所有社會經濟活動,通過普及終身學習與終身教育,使社會公民適應社會發展,提高城市居民生活質量與思維品質。因而,學習型城市是學習型社會的核心組成部分,起到了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
學習型社會建設的目標是以學習者為中心,以終身學習、終身教育體系和學習型組織為基礎,來滿足社會全體成員各種學習需求,進而促進社會的可持續發展[4]。學習型城市作為學習型社會框架中的重要環節,承擔著統籌各種教育機構、教育資源,保障居民終身學習與教育的整體性和系統性的重要責任。
1.1.1 學習型城市
諾曼·朗沃斯認為學習型城市是一個巨大的學習型組織,包括政府管理部門、機構、組織和公民。一個學習型城市應該具有一定的規劃和戰略,通過對所有市民潛能進行開發,在所有組織之間形成工作伙伴關系,來推動居民的個體發展、促進社會和諧,使城市的經濟可持續發展[5]。因此,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最終目標應該是在促進經濟發展和文化繁榮的基礎上,使每一個居民有機會接受教育而獲得生存、工作所需要的各種基本技能,繼而推動城市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隨著經濟發展和城市建設的需要,城市居民的綜合素質必須與城市綜合競爭力相匹配,城市綜合競爭力的提升也需要人才結構的專業、層次、分布等能夠支持城市產業結構的優化。因此,以城市作為典型的學習型組織逐漸成為我國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和居民終身學習的重要基礎單位。無論是政府還是公眾都對學習型城市建設中各類學習型組織的服務內容、服務質量、工作效率與專業化程度的期待值不斷提升,因此如何對學習型城市的配套需要、學習模式等進行優化已成為當前學習型城市建設的研究重點。
1.1.2 學習型城市評價
學習型城市評價的結果能夠反映其建設的程度和存在的問題,繼而為學習型城市建設的完善與改革方向提供一定的指導,因此開展學習型城市評價是推動學習型城市建設和發展的必然需求。對學習型城市進行評價的最終目的亦是希望幫助政府了解其提供服務的情況以及利益相關者的評價、投入的人力物力、花費的成本是否取得預期效果等信息[6],繼而推動終身教育的效率提升以及居民學習效果的提升,這種推動的力度取決于政府不斷完善政策以提升政策實施的效果。因此,本文認為學習型城市評價從本質上來說是一種公共政策評估。
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需要在充分了解學習型城市運作機理的基礎上進行。從本質上來說,學習型城市建設是構建一個終身教育供求關系的平衡市場。在學習型城市體系中,政府、學習資源和居民共同構成了最主要的參與主體,其基本情況與特征如下。
1.2.1 政府
學習型城市的建設是在政府的主導下進行的,政府不僅作為教育政策的制定者對學習型城市建設提供頂層設計,還為學習型城市建設提供大量的財政支持。
首先,政府作為學習型社會建設的倡導者引導社會群體參與終身教育,因此必須從體制機制設置、法規政策制定等方面對學習型城市建設進行保障,如通過制定地方性法規,吸納教育主體單位并明確其責任、制定教育資源及教育培訓服務清單等方式架構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框架。其次,為學習型城市建設提供財政支持。學習型社會中學習場所的建設,各級別學校的建設和辦學、社區圖書館的普及、居民自習室的建設等都需要政府為其提供財政經費保障,因而針對學習型城市設立專項保障經費,完善該保障經費使用管理條例,確保學習型城市建設的可持續發展,是推動學習型城市發展的過程中政府的主要職責之一。
1.2.2 學習資源
學習型城市中學習資源的供給應有效滿足居民日益增長的學習需求,同時體現教育開放性、靈活性的特征。終身教育的實施有別于傳統教育,其教育提供者可以是學校、培訓機構、學習群體、交換式學習等,學習的方式也從單純的課堂授課向結合網絡授課、互助式學習等方式發生了轉變。
首先,包括學前教育、義務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學校以及各類技能學習培訓機構在內的教育主體,根據其教育職能的不同,在不同的階段為學習型城市中的居民提供種類繁多、形式各異的教育服務。其次,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各種電子學習資源得以在受教育者中共享,網絡課程、遠程授課等在終身教育中的應用日益廣泛。再次,各種公共學習資源如圖書館、文化場所等也為居民自我學習提供了良好的硬件基礎。
1.2.3 居民
學習型城市強調教育應該作用于包含了在職勞動者、專業技術人員、管理人員、即將要就業的人員、處于生產勞動轉型期的農業勞動者以及已經步入靈活就業區間的老年居民等所有居民。作為學習型城市的核心主體,城市居民根據其受教育需求選擇是否參與終身教育,參與學習的內容和方式。而由于文化程度、收入水平等因素的影響,不同居民群體間的學習意識和理念存在明顯差距,因而終身教育的目的、層次、內容、方式等都與傳統的升學型教育體系有著巨大的區別。
首先,終身教育體系中居民的教育需求是多樣化的。社會經濟的發展要求居民能夠隨時提高自身的技能,繼而產生學習、受教育的需求。因此,經濟社會中的所有居民都隨時可以對自身專業技術能力再一次提升(如專業技術水平提升的學習),也可以是對經濟社會發展中出現的新興事務的學習(如互聯網、電子技術的學習)、對自身生活技能的學習(如育嬰、家庭生活事務技能的學習)等。其次,不同的受教育需求來自不同的居民群體。比如,就業人群為自我提升或者增強工作中的競爭力可以接受提升自身專業技術能力的教育;未就業人群或為了獲得工作機會或者求職中的競爭力可以接受對生活技能、新興事務的教育;老年人群為了適應時代發展可以接受的教育等。
具有中國特色的終身學習社會的建設目標是實現人人學習、處處學習、時時學習。而作為一個人口基數巨大、幅員遼闊的國家,我國的學習型社會體系建設是一項內容復雜、任務艱巨的系統工程。因此構建一套符合社會發展要求、體現我國學習型城市建設發展指向的評價指標體系具有重大的實踐意義。
當前我國學習型城市建設體現出了教育供需關系明顯,政府、教育資源、市民三主體之間相互依存的特征。立足于三個主體的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選擇要遵循以下基本原則。
2.1.1 客觀性原則
創造學習型城市是一項系統性工程,需要在城市的政治、經濟、教育、文化等社會部門之間進行有效的整合和協調,因此在選擇評價指標時應充分考慮各個部門可能對學習型城市構建的客觀影響。
2.1.2 重要性原則
學習型城市評價涉及的指標較多,在對評價指標進行選擇時,不能僅考慮評價結果的全面性而對指標進行大量的羅列,更應該根據指標的重要程度對其權重進行確定,以劃分指標的層次。同時,由于該評價指標體系當中存在數量較多的評價指標,因此應該根據其影響的程度對指標的重要程度進行區分,使得到的結果更加科學客觀。
2.1.3 合理性原則
評價指標體系中宏觀面的指標建立應該考慮能夠同社會統計(如統計年鑒)的口徑一致,既能夠體現具體的數據,又方便查找,同時能夠在不同城市之間應用以體現學習型城市評價體系的合理性。
學習型城市的建設是在城市政治、經濟、教育、文化、科技等多部門綜合因素的基礎上進行的,同時受到城市居民的個人素養、受教育需求等多因素的影響,因此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也要綜合考慮上述因素之間可能存在的交叉影響。
2.2.1 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的基本框架
本文在借鑒公共政策評估理論的基礎上,考慮我國學習型社會建設的特點,從學習型城市中的三個主體的維度出發構建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的基本框架。
首先,是從政府為了促進全民終身學習而提供的政策支持和保障角度入手,重點衡量在政策上做出的保障行為和為達到有效的終身教育供給而提供的財政保障行為。其次,從教育供給的角度入手,考慮現有的公共教育資源和公民自身在學習中投入的資源。再次,還應該從居民的角度入手,評估居民的學習需求是否被滿足,以及學習需求被滿足的程度,繼而衡量學習型城市發展的程度及其對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的促進效果。
2.2.2 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
基于以上基本框架,本文將學習型社會的主體定義為政府、學習資源以及居民,并以此為依據構建了包含3個一級評價指標、9個二級評價指標及若干三級指標的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采用問卷調查法請10位專家對指標權重進行了打分,最后在對數據進行收集與整理的基礎上,使用APH分層分析對指標權重進行了確定。如表1所示。
將現有統計數據按照上述評價指標及其權重代入根據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發布的“人類發展指數(HDI)”及“發展與民生指數”建立的學習型社會評價指標計算公式:
式(1)中,F為總目標實現程度,為指標Xi的標準化分值,Xi為實際值(其中i表示指標的編號,如X1、X2.....Xn等),Wi為指標Xi的權重[7]。計算結果可以根據已獲知的統計數據,靜態的綜合判斷一個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有效性(其結果介于0~100)。
但由于學習型城市的建設內涵會隨著經濟社會發展的現狀出現不同程度的深化,因此該指標體系在反應學習型城市的未來發展程度方面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當前,人才培養已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核心,政府作為學習型社會建設的核心部門,對城市終身教育中涉及的各個部門負有統籌、協調和指導的重要責任。首先應該制定、完善終身教育體系中各相關領域的相關政策,明確各級政府、教育機構、組織的職責,以形成科學的社區教育運行機制[8],提供財政保障,在有效調動社會資源并推動各級教育的橫向銜接與縱向銜接的基礎上對現有的終身教育體系進行不斷的完善。其次,政府應該引導居民參與終身教育,建立健全鼓勵、支持、服務居民的終身教育機制,積極探索如何增強居民在學習型城市中的歸屬感,以滿足居民不斷增長的多元化學習需求。引導企事業單位增強對終身教育成果的認可度,鼓勵各種脫產、半脫產學習制度的制定,以促進學習型城市的建立和完善。再次,政府應該定期對學習型城市內各類教育進行評價,分析終身教育體系的不足,并結合居民學習需要和用人單位對人才的需求,對終身教育體系進行優化和改革。
與傳統的學歷教育不同,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教育涵蓋了社會中的所有居民。因此,整合社會中包括各級學校、教育機構、學習組織、企業的現有師資、專業課程、培訓項目等教育資源,做到教育主體與內容的“公建共享”(如大學職業課程、企業培訓部門開展的技能培訓課程等在終身教育中的共享),鼓勵各級教師、具備職業技能的志愿者參與社區教育活動,根據居民的受教育需求來構建城市公共教育服務體系,有效地減少重復建設并提高終身教育的有效性。跟隨時代與社會發展的需要,重視數字化教育在終身教育中的作用,為城市居民提供良好的公共數字化學習場所,實現各級信息化學習支持服務,發揮慕課等國內外優秀數字教育資源共享在城市居民終身教育中的作用。
市民是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核心主體。只有當市民能夠積極參與終身教育,并且通過學習提高將知識轉化為價值的能力,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成效才能夠得以體現。首先,學習型城市建設應該普遍樹立參與終身教育的理念,激發市民參與終身教育的學習動力。增加生活技能型、就業技能型培養項目,使市民產生主動學習愿望。其次,通過根據不同人群及不同受教育目的設置教育目標、學習方式和習慣,提升市民學習的自我效能感。最后,鼓勵市民積極參與學習評價,并利用學習評價的結果對現有終身教育的模式、教學方式、教育領域等中存在的不足之處進行改進,以期提升學習型城市建設的有效性。
創建學習型社會,全民普及終身教育是適應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必然舉措。創建學習型城市是一項系統工程,涉及政治、經濟、教育、文化等社會部門,因地制宜制定切實有效的政策,充分整合城市的資本、人力、社會資源,才能夠使學習型城市的建設有效進行。同時,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作為衡量學習型城市建設質量的評價依據和標準,為如何發展及完善我國學習型城市體系起到了重要的指引作用。因此,立足于學習型城市的創建原則、目標和實現途徑,在對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進行選擇和權重設計的基礎上構建、完善學習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有利于更全面的發揮學習型城市評價的作用,為推進學習型城市建設、提高終身教育的有效性提供合理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