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 云南的機遇與挑戰

◆ 曹冬英 王少泉

當今世界存在兩種現代化道路：歐美式現代化道路、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西方國家在現代化過程中將資金、技術等集中于能夠快速提升現代化水平的地區和領域，并借助科技、經濟、軍事和政治等方面的優勢實現對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剝削，本質上是依靠極化效應實現現代化目標。與歐美式現代化截然不同的是，中國除在國內層面基于極化效應、擴散效應提升現代化水平之外，還能夠在國際層面基于擴散效應實現“與諸多國家共同推進現代化進程”這一目標，使中國式現代化成為一種明顯優于歐美式現代化的現代化道路。當前，構建了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中國正在快速推進現代化進程，身處這一宏觀環境中的云南省擁有某些機遇也面臨一些挑戰，成功應對這些挑戰能夠有力助推云南省的現代化進程。

從國內外學界的現有研究成果來看：一方面，國內外學界對循環累積因果論及現代化理論等展開深入研究，代表性研究如：岡納·繆爾達爾闡述了循環累積因果論；亨廷頓指出：發展中國家現代化過程中出現動蕩的原因是“制度完善速度慢于現代化速度”。將這些觀點整合后分析現代化實例，可以構建極化—擴散現代化理論：不平衡狀態必然存在于現代化過程中，科技、經濟、軍事和政治等方面領先的國家和地區，與其他國家和地區之間的相互作用催生極化效應和擴散效應，這兩種效應在不同國家和地區、不同階段的現代化過程中的地位和作用等不平衡，見效快慢、正負影響等存在明顯差異，當代的后發國家必須借助“極化效應+擴散效應”策略、“極化—擴散—再極化—再擴散”螺旋式上升才能實現現代化目標。運用這一理論能夠深入剖析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云南的機遇、面臨的挑戰及應對之策。

一、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云南的機遇

運用極化—擴散現代化理論對中國式現代化中的云南展開分析，能夠發現云南省面對一些重大機遇：

（一）中國式現代化在國內強化擴散效應帶來機遇

改革開放初期，中國借助一系列明顯具有傾向性的政策催生極化效應，實現沿海地區的率先發展、少數人先富起來。中國基于這種極化效應，有效累積資本、提升技術等要素，具備了催生高強度擴散效應、快速推進中國現代化進程的基礎。從國內層面來看：中國的工業體系完備、工業水平較高，能夠生成擴散效應以反哺農業，助推農業現代化進程；沿海地區已經較為發達，能夠為中西部地區的現代化進程提供有力的資金支持和技術支持等；中國的經濟體量較大，為實施精準扶貧等能夠催生擴散效應的政策奠定基礎，通過實施這些政策優化了中國式現代化的環境。近年，中國基于已經取得的現代化成果，強化了現代化過程中的擴散效應，致力于在現代化過程中實現共同富裕。從宏觀層面來看，中國提升現代化水平的過程中，云南省是國內層面擴散效應的覆蓋地區之一，這意味著云南省推進現代化進程時，面對來自國內方面擴散效應的機遇，尤其是云南省能夠在國家助推西部發展、共同富裕的過程中明顯受益。

（二）中國式現代化在國際強化擴散效應帶來機遇

進入21 世紀后，中國開始在國際層面大力借助擴散效應較快推進現代化進程。第一階段，黨的十八大之前的十余年中，中國穩步擴大對外投資，尤其是擴大了在亞非拉地區的投資，借助基于此產生的擴散效應與諸多國家實現了共同發展，助推了中國的現代化進程。除此之外，中國積極推動上合組織、金磚國家組織的建設，基于這些組織強化了政治領域的擴散效應，為中國的現代化進程提供良好政治環境。第二階段，黨的十八大之后，中國借助諸多政策顯著強化擴散效應，如黨的十八大提出：“要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在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實質上是指出要借助擴散效應實現全人類共同發展；習近平總書記于2013 年正式提出“一帶一路”倡議，開啟了借助基于這一倡議強化擴散效應、深化諸多國家的合作的進程。這些舉措實現了中國式現代化成果的外溢，并有力助推了中國的現代化進程。

整體而言，中國在現代化過程中累積了大量資金、有效提升了科技水平，為在國際層面催生并強化擴散效應創造了條件。受這些情況影響，中國在21 世紀初開始強化現代化在國際層面的擴散效應，有力助推中國及一些國家的現代化進程。云南省是邊疆省份，與緬甸、老撾和越南接壤，是中國推進現代化進程時國際層面擴散效應的重要橋頭堡，國家依托云南省能夠面向中南半島、強化中國式現代化在國際層面的擴散效應，云南省能夠在這一過程中獲得大量發展機會，較快提升現代化水平。

二、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云南面臨的挑戰

當前，中國正在穩步推進現代化進程，身處這一宏觀環境中的云南省面臨一些挑戰，主要如下：

（一）省內長期依靠極化效應推進現代化進程，催生不平衡問題

近幾十年，云南省主要基于極化效應助推現代化進程，如基于云南省腹地廣闊、農業人口數量龐大等條件，大力發展煙草產業，實現“少數人先富起來”這一目標。此類現代化策略取得顯著成效也帶來一些問題，最明顯的是催生不平衡問題，如不同群體之間的貧富差距擴大、不同地區之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差異，不同領域的發展水平差異明顯等。這些問題與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這一要求相悖，因此改變現代化策略以解決這一問題、實現共同富裕成為一種必需。解決這一問題需要借助諸多政策強化現代化過程中的擴散效應，如若未能有效解決不平衡問題，云南省的現代化將難以獲得強大助推力、現代化水平將難以得到持續提升。

（二）某些主體的不當行為對現代化進程產生負面影響

中國在推進現代化進程時重視依靠擴散效應與其他國家實現共同發展，某些主體的不當行為對共同發展產生負面影響。如2018 年，馬來西亞新政府上臺后，叫停了與中國合作開展的高鐵項目，這一事件不僅對中馬兩國共同推進現代化進程產生負面影響，也降低了云南省借助中馬高鐵合作項目推進現代化進程的可能性。類似情況也曾出現于緬甸與中國的合作過程中，甚至云南省內某些主體也因為短視而毀棄長期才能見效的項目，這些情況給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的云南帶來了挑戰。

某些主體的不當行為對現代化進程產生負面影響，主要歸因于：第一，從國際層面來看，西方國家明里暗里阻撓中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合作；在資本主義國家的競爭型政黨制度下，執政黨更替通常意味著執政理念的明顯變化，而且執政黨必須在短期內呈現執政成果，這兩種情況會導致新上臺的執政黨終止上一個執政黨與中國的合作項目，也會導致某些領導者因短視而終止與中國合作但長期才能見效的項目，從而對“中國在現代化過程中依托云南省輻射中南半島”產生負面影響，削弱了云南省現代化進程的助推力。第二，從國內層面來看，某些地方政府的領導者明顯受到政績觀影響，試圖在任期內呈現出顯著政績，極易因短視而實施不當行為。中國在現代化過程中的很多政策、項目等在較長時間內才能見效，這與某些地方政府的領導者試圖在短期內呈現執政成果相悖，導致一些政策難以得到切實落實、一些項目的推進速度較慢，對云南省的現代化進程產生負面影響。

（三）西方國家對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的阻撓

21 世紀之前的數百年中，西方國家長期在世界上占據優勢地位，這一情況在人類社會進入21 世紀后開始變化：中國穩步提升現代化水平，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而且在國內和國際兩個層面開始強化擴散效應以進一步提升現代化水平。針對這種變化，大量西方國家明里暗里阻撓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其中一項重要內容是阻滯中國借助擴散效應進一步提升現代化水平。例如，2019—2022 年，美國針對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三次提出美國版的“一帶一路”計劃，第一次是美日澳三國于2019 年提出“藍點網絡”計劃，第二次是美國于2021 年在七國峰會上提出“重建更好世界計劃”，第三次是美國于2022 年在七國峰會上提出“全球基礎設施和投資伙伴關系”計劃，這些計劃明顯具有針對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意圖，根本目的是阻撓中國依托“一帶一路”倡議與各國實現共同發展、穩步推進現代化進程。在中國推進現代化進程受阻的情況下，云南省基于國家的現代化推進自身現代化也會受阻。

西方國家阻撓中國推進現代化進程主要歸因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受數百年間形成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影響，不愿意接受中國在持續推進現代化進程的基礎上變得不斷強大；西方國家認為全球資源有限，中國持續推進現代化進程必然搶占原本“屬于西方國家”的資源，對西方國家的利益造成損害；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認為，中國不斷提升現代化水平，必然取代其霸權地位，奪取相當部分的全球秩序話語權。在這種宏觀環境中，云南省基于國家的現代化推進自身現代化進程，會面臨一些阻力。

三、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云南面臨挑戰的應對途徑

運用極化—擴散現代化理論展開分析能夠發現，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云南應對挑戰的宏觀途徑是：在中央的領導下因需制宜地借助“極化效應+擴散效應”策略實現“極化—擴散—再極化—再擴散”螺旋式上升以穩步提升現代化水平。具體途徑是：

（一）因需制宜地調整極化效應和擴散效應的強度

近幾十年，云南省主要基于極化效應推進現代化進程，近年逐漸提升了現代化過程中擴散效應的強度，基于此深化多元主體之間的合作、穩步提升現代化水平。須注意的是：云南省在現代化過程中，必須因需制宜地調整極化效應和擴散效應的強度，具體舉措如“建設全產業鏈，掌握高科技自主權”。除此之外，有必要抓住陸權復興的機遇，強化與中南半島國家之間的合作，并針對省內不同地區、不同領域、不同群體的具體需求強化極化效應和擴散效應，全力提升云南省的現代化水平。

（二）鞏固和擴大現代化領域的“統一戰線”

長期以來，西方國家都或明或暗地阻滯中國的現代化進程，這一情況對云南省推進現代化進程產生了不可忽視的負面影響，針對這種情況，云南省在現代化過程中需要注意深入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進一步依靠“一帶一路”倡議等構建現代化領域的“統一戰線”，鞏固和擴大這一“統一戰線”，加強與各國、各省區市的合作，降低某些主體的不當行為對現代化進程產生負面影響的可能性，使云南省能夠成功應對現代化過程中面臨的挑戰。

（三）遵循正確的策略和原則與干擾勢力等展開斗爭

在鞏固和擴大現代化領域“統一戰線”的基礎上與干擾勢力等展開斗爭，必須注意采取正確的策略、遵循正確的原則。1940 年，毛澤東在《目前抗日統一戰線中的策略問題》中指出：擴大和鞏固抗日統一戰線過程中，必須采取發展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反對頑固勢力的策略，以斗爭求團結，斗爭過程中采取有理、有利、有節的原則，注意“利用矛盾、爭取多數、反對少數、各個擊破”的策略。這些策略和原則依然適用于致力于實現現代化目標的云南省與干擾勢力等展開斗爭的過程中，如：遵循有理、有利、有節的原則，能夠保障云南省與干擾勢力等展開有力斗爭，為云南省在現代化過程中與各國、各省區市實現共同發展塑造良好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