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革命文物建筑保護管理利用機制探究
--以太原市革命文物建筑為例

白婧

（山西藝術職業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2）

習近平總書記于2020年5月11日至12日在山西考察工作時強調：山西也是具有光榮革命傳統的地方，是八路軍總部所在地，是抗日戰爭主戰場之一，建立了晉綏、晉察冀、晉冀魯豫抗日根據地，平型關大捷、百團大戰等聞名中外，太行精神、呂梁精神是我們黨寶貴的精神財富。這些都要充分挖掘和利用，以豐富多彩的歷史文化、紅色文化資源為山西發展提供精神力量①。

太原曾是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時期重要地區之一，也是山西省第一個黨組織-中共太原支部所在地，是山西革命火種點燃之地。為了貫徹落實中央及省委省政府關于安全工作總體部署和革命文物保護相關條例，做好革命文物保護管理利用工作，筆者特結合太原革命文物建筑保護實地調研成果撰寫本文，為下一步革命文物建筑保護管理利用提出可行性建議和意見。

1 太原市革命文物建筑的基本情況

目前，全國共有不可移動革命文物3.6萬余處。山西省第一批不可移動革命文物名錄公布，共有各級文物保護單位687處；山西省第二批不可移動革命文物名錄公布，共有各級文物保護單位463處。

太原市列入山西省第一批不可移動革命文物名錄27處，包括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處（彭真生平暨中共太原支部舊址紀念館、高君宇故居紀念館）、省級文物保護單位4處（太原文瀛湖辛亥革命活動舊址、山西國民師范舊址革命活動紀念館、中共陽曲縣委舊址、趙樹理舊居）、市級文物保護單位8處（國民革命軍第八路駐晉辦事處、孫中山紀念館、雙塔革命烈士陵園、犧盟會太原市委員會舊址、牛駝寨戰斗遺址、山西私立進山學校舊址、晉綏專署舊址、晉綏八分區殉國烈士紀念碑）、縣（區）級文物保護單位13處（太原市黃坡革命烈士陵園、鄭村烈士陵園、清太縣抗日民主政府舊址、清太徐縣抗日政府舊址、洛池渠村烈士紀念碑、清徐縣革命烈士陵園、西莊烈士陵園、八路軍120師358旅指揮部舊址-張宗遜舊居、劉少奇路居、米峪鎮戰斗遺址、晉西北根據地會議舊址、余秋里舊居、草莊頭戰斗遺址）。

太原市列入山西省第二批不可移動革命文物名錄7處，包括省級文保單位1處（太原兵工工人運動紀念地-山西機器局舊址）、縣級文保單位2處（解放太原戰斗五龍溝遺址-五龍溝碉堡、山西大學毛澤東塑像），未核定等級4處（太原縣民主政府舊址一同過陳家宅院、冶峪戰斗遺址-冶峪官山碉堡群、晉中戰役指揮部舊址-西懷遠村陳家宅院、下雁門戰地醫院舊址）。

2 保護開發利用情況

2.1 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彭真生平暨中共太原支部舊址紀念館（太原市）、高君宇故居紀念館（婁煩縣）革命歷史價值重大，整體的消防安全工作做得比較扎實，安全責任制度完善，設施設備及工作人員、值守人員配備相對到位。有相應的體制和人員編制，為消防安全工作提供了相應的財力、物力、人力保障。總體來說，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連片開發、文物保護利用價值巨大。作為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在發揮教育功能、精神引領方面的作用上還有提升空間②。

2.2 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太原市5處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中，文瀛湖辛亥革命活動舊址、彭真生平暨中共太原支部舊址紀念館等的消防安全管理持續得到加強。趙樹理舊居已列入市文物局整體規劃修復范圍，電路線路改造等安全隱患問題得到有效改善。山西國民師范舊址革命活動紀念館第9宿舍樓尚未收回產權，對文物消防安全管理造成一定影響。中共陽曲縣委舊址為個人產權，文保消防責任與文物范圍不明晰，消防安全管理存在一定盲區。太原兵工工人運動紀念地-山西機器局舊址于2021成為省級文保單位，保護力度不斷加大。

總體來說，省保單位部分由于產權歸屬問題以及管理人員配置不足、專項投入不足，存在一定安全隱患③，有改進基礎，也有改善空間，是重點關注和提質升級工程的首抓對象。

太原市發掘紅色遺址眾多，2021年黨史學習教育期間，各省級保護單位多場館聯合推出創新性活動，講解形式豐富多樣，打卡革命文物紀念館已經成為社會各界進行愛黨、愛國主義教育的共識。部分重要革命文物建筑持續接待參觀學習人數也達到60多萬人次。在推行聯片管理保護機制，革命文物保護、開發、利用以及宣傳教育方面形成一些有效推廣經驗和好的做法。

2.3 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太原市8處市級文物保護單位，總體來看，在專項資金配套及持續資金投入上還有一定差距，消防安全設施設備正在持續升級，保護開發利用提升空間較大。例如，雙塔革命烈士陵園成為省城標志建筑之一，整體改造一期工程完成后，已對外開放。犧盟會太原市委員會舊址（杏花嶺區）重新布展后迎來新一批的參觀者。牛駝寨戰斗遺址（杏花嶺區）及烈士陵園等成為省城各單位開展黨建主題教育、緬懷革命烈士等紀念類活動的重要場所。山西私立進山學校舊址（尖草坪區）、晉綏專署舊址（古交市）等建筑是重要歷史事件、辦事機構的承載地，有不可替代性，都有很大的保護開發利用空間。

2.4 縣（區）級文物保護單位

太原市縣（區）級15處文物保護單位，有些屬政府管理，消防安全管理可溯源，有些仍屬個人產權，全方位的消防安全管理存在困難。例如，八路軍120師358旅指揮部舊址（張宗遜舊居）為個人產權，消防制度和責任體系不健全，有效救援力量相對薄弱；縣（區）級文物保護單位中，紀念館類建筑為空白。烈士陵園（墓）、紀念碑（塔）類石體建筑，安全隱患風險較小。路居、舊居等文保單位管理力度仍需加大。革命舊址文物建筑本體損毀現象不同程度存在。產權歸屬問題成為制約消防安全管理水平提升的瓶頸。也有一些地方區政府、村委深入籌措資金進行保護，消防安全管理成效明顯。

總體來說，縣（區）級文物保護開發利用力度仍需進一步加大，安全管理、綜合治理水平應持續提升，其中蘊含的愛國主義及國防教育功能和價值需進一步開發。

3 革命文物建筑保護管理運用的建議

3.1 加強分類化保護，持續提升革命文物整體保護水平

革命文物保護是一項系統工程。要讓革命文物煥發光彩，讓紅色基因融入人們的血脈，革命文物保護利用應持續走向深入。一要做到摸清家底。厘清革命歷史脈絡，追蹤溯源實地考察、實物考證、實體印證、實人采訪，注重歷史文獻研究，專家研討論證，實錄實證，科學考據，保護好革命文物本體，做好信息化登記錄入基礎工作。夯基固本，掌握總量總數，在保護發掘上再下功夫。

二要做好保護規劃。將革命文物和紅色遺址保護規劃納入政府重要事項和財政預算，做好區域性整體保護和分級分類精細化保護利用工作，以期提檔升級。多借鑒革命文保先進單位做法，把革命文物文化做“活”，讓革命歷史照進現實，增強人民對革命文物建筑和歷史的情感認同、文化認同、習慣認同。將革命文物建筑類別再進行細化，吸收國內紀念館、遺址、舊址、故居、烈士陵園等保護管理經驗，與國內外省內外同類型革命文物建筑保護單位交流取經，做好相關配套服務工作，在提升整體質量上再做文章。

三要有效整合資源。注重革命歷史文化脈絡梳理，避免同質化重復建設。聚合區域內革命文物和紅色遺址重要機構、重要會議、重要事件、重大戰役、重要戰斗線索，發掘重要人物、重大影響烈士活動場所軌跡，完善烈士陵園、紀念館堂、碑亭、雕塑、塔祠設施設備，保護利用有重要價值意義的遺址、舊址，形成有效游覽脈絡線索，講好革命歷史故事，與當地教育、科研、文化、人文社科、文明建設聯系起來，盤活資源，形成鏈條，有效傳播傳導，在充分發揮革命文物價值上再出新招。

四要整體示范帶動。堅持高標準、嚴要求，加強革命文物和紅色文化遺址調查、認定、保護、管理和利用，推動區域性保護提檔升級。要注重周邊環境和整體文化氛圍營造，加強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一體保護傳承。強化精神引導、品牌示范帶動，激發革命老區人民更強烈的革命文化自信力、實踐力、行動力。發揮好區域文化整體性保護效應，打造文化精品路線，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水平，在創品牌提效益上加大力度，讓紅色文化成為一張響當當的地方名片。

3.2 加強精細化管理，持續提升文物建筑安全管理水平

一要健全體制機制，認真落實國家文物局和應急管理部聯合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文物消防安全工作的指導意見》、國家文物局和公安部聯合印發的《文物建筑消防安全管理十項規定》《山西省文物建筑消防安全管理規定》，堅持預防為主、防消結合，以消防安全管理為文物本體保護的前置條件，從嚴要求，完善安全責任體系，優化人員管理結構，健全相關體制機制，層層壓實責任，將壓力傳導到責任鏈條末端，落實到人，尤其要避免因人員崗位調整職責落實不到位現象，讓消防安全管理真正成為閉環。

二要加強立法執法。近年來，山西省通過了《山西省革命文物保護利用工程實施方案》《山西省紅色文化遺址保護利用條例》等地方性法規，使革命文物保護利用有法可依，要細化保護利用管理，切實加大執法力度，廣泛宣傳，強化培訓，做到人人知法用法，堅決貫徹落實，讓條例及方案真正發揮作用。各級政府及有關方面也要及時關注革命文化、紅色文化遺址本體保護情況，尤其是對于革命老區，省級、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多處偏遠山區，點多面廣，當地財力有限，消防安全存在問題，應及時提出針對性解決方案。有效提升紅色資源保護水平，將搶救性保護和預防性保護的基本措施真正落到位。

三是明晰職責權益，嚴格落實國家文物局、應急管理部聯合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文物消防安全工作的指導意見》，實施文物安全直接責任人公示制度，按照“誰主管誰負責、誰所有誰負責、誰使用誰負責”的要求，落實文物管理使用人的消防安全直接責任。各文保單位及責任主體嚴格掛牌公示，明確責任。《山西省紅色文化遺址保護利用條例》明確規定，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文物管理部門、退役軍人事務行政主管部門按照各自職責，負責紅色文化遺址的保護利用工作。有關部門以及史志研究機構，在各自職責范圍內做好紅色文化遺址保護利用相關工作。革命文物建筑參照各保護單位定級，有相關政策資金支持，將紅色遺址列入保護范圍，革命文物建筑和紅色遺址整體區域性保護有了有力憑仗。各地市應出臺有針對性的制度及實施方案，完善保障措施，積極解決實踐中的保護難題。例如，經山西文物部門初步調查，山西紅色文化遺址中，除了8%的產權屬于國有、12%屬于集體以外，其余80%都屬于個人所有。文物保護法規定，國有不可移動文物由使用人負責修繕、保養，非國有不可移動文物由所有人負責修繕、保養。產權屬于個人的紅色文化遺址保護難度較大。當地政府及有關部門可參照全國其他地市先進做法，強化政府兜底責任，創新性地使用革命文物建筑租用、產權置換、購買等保護方式，破解革命文物保護難題。

四是提高保障投入。許多革命遺址舊址整體建筑損毀程度嚴重，存在隨時倒塌的危險。屬于個人產權的，個人無力修繕；一些市縣級文保單位因規模及資金受限，消防滅火等設施設備維護更新不及時。各地政府應履行保護責任，申請專項或一定程度上給予支持。一些單位負監管責任，其消防安全管理主體不明確，導致消防責任無法落實。各有關部門要督促各單位明確責任主體，落實好相關責任。有了硬件投入，軟件跟進、人員配備是提升品質的主要途徑。一些場館人員不到位，定期巡檢和有效救援力量缺乏。要根據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解決編制、體制壁壘等問題。總之，革命文物保護無小事，應從源頭上加以重視。

3.3 加強分層級開發，持續提升革命文化遺產運用水平

如何按照習近平總書記要求把革命文物“寶貴財富”變成“生動教材”，是一篇大文章。一要提高策展能力。革命文物展陳管理，要有相應的專業能力和水平，積極爭取到各方面的人力、物力、財力支持，壯大這方面的專業力量。深入挖掘其文化內涵、歷史價值、人文意義，與新的時代精神相契合、相融合，豐富展陳資源和手段。策展一方面要做到接地氣，人民群眾可接受；另一方面要規范，方式方法要多樣化。主管部門要對展陳方案和解說詞、展陳物嚴格審核把關，確保展陳內容準確、完整、權威。

二要拓寬利用渠道。注重分層管理，一級一級借鑒，不貪多求大，務求精準實穩，條件成熟一個開發利用一個。策劃相應的專題館、紀念館或國防、愛國主義教育場所、體驗互動場所，依托場館式管理，提高標準化景區管理服務水平。注重革命文物的創意產品研發，讓參觀、游覽、體驗、互動、創意、產品銷售鏈條更完整，使教育有成效、體驗更豐富、文物更鮮明、歷史有溫度、產銷有保障。同時提高當地旅游線路規劃推介水平，增強當地旅游開發營銷力，解決大交通循環問題，增強配套設施，注重多層次旅游體驗，與地方特色歷史游、文化游、鄉村游、生態游、民俗游、休閑游等串聯起來，一站式互動，打造更多旅游目的地品牌，讓讀歷史、品文化、受教育、賞民俗、強體驗成為豐富人民群眾精神文化生活、增強幸福感的重要方式。

三要提高傳播效力。開展革命傳統系列宣傳活動，出版一批反映山西革命文物特色的通俗讀物，推介一批特色旅游精品路線，打造深度體驗游和紅色研學旅行，提升紅色旅游的集聚度和輻射度。充分利用融媒體資源，用好“互聯網+”手段，加強與山西云平臺、國內國際門戶網站、搜索軟件、出旅平臺、微信微博、抖音快手平臺的合作，消除物物相聯、人物相連的屏障，精準定位，廣泛推介，使旅游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使旅游目的地選擇項更多樣，增強革命歷史文化的傳播力、感染力。利用好節假日慶典時間節點，讓受教育、參觀體驗成為一種出行可能。充分利用博物館、紀念館、軍史聲館文化資源豐富、專業講解優勢，為各機關單位、企業等提供專業化服務，豐富每月主題黨日活動，讓博物館走進社會，把市場做活。

四要有效發揮功能。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加強革命文物保護利用，弘揚革命文化，傳承紅色基因，是全黨全社會的共同責任。《山西省革命文物保護利用工程實施方案》明確，重點推動百年黨史文物保護展示工程、革命文物集中連片保護利用工程、主題保護展示工程、陳列展覽精品工程、宣傳傳播工程、國防教育示范展示工程建設。此外，可利用數字化手段，進一步豐富展陳形式及內容。圍繞抗戰主題，遴選一批民居、遺址遺跡、紀念設施等做好保護修繕和展陳利用。建造山西革命軍事館，著重展示山西革命軍事歷史文化，開展全民國防和愛國主義教育。打造革命文物保護片區，整體提升片區內革命文物保護利用水平。要充分發揮幾大工程的聯合效應，增強人民群眾對革命歷史文化的共識。利用課本、讀物、廣播劇、小視頻、圖片、展覽等，進學校、社區、鄉村、機關、企業、軍營，擴大受眾覆蓋面，讓革命歷史文化及資源真正變成生動教材，真正發揮好“革命文物在黨史學習教育、革命傳統教育、愛國主義教育等方面的重要作用，激發廣大干部群眾的精神力量，信心百倍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為推動山西轉型、文旅先行，建設文物大省、文化強省、文旅強省而不懈努力。

注釋

①周剛志，徐華.論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立法[J].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2）：61-69.

②田艷，李帥.革命文物保護與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建設研究[J].中央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2）：13-23.

③李月.國家文物局應急管理部消防救援局部署加強革命文物建筑消防安全工作[J].中國消防，2021（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