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背景下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研究
——以常熟市為例

黃銀花,蔡瑞林

(常熟理工學院,江蘇 常熟 215500)

0 引言

農業創新集群指以科技創新為動力,將新技術、新平臺、新載體和現代農業新產業、新業態融合,形成產學研多主體集聚協同發展[1]。生產要素向農業農村的轉移,促進了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形成了諸如智慧農業、農村電商、鄉村旅游、中央廚房、創意農業等農業新產業、新業態和新模式[2]。特別是數字技術和數據要素的雙輪驅動,加速了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

1 數字賦能常熟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現狀

常熟以鄉村振興戰略為總抓手,抓住國家數字鄉村建設機遇,有效推動農業創新集群數字化轉型升級,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一是農業基礎設施建設水平較高。通過《常熟市智慧農業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18—2020年)》,全市農業信息化覆蓋率達70%以上,規模設施農業物聯網技術推廣應用占比達 21.1%;常熟已經設計并推進智慧三農“124+N”為整體架構,即1個數據資源中心,云服務管理支撐和綜合展示2個平臺,智能生產、融合經營、綜合服務及精準治理4個系統,夯實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的數字基礎。二是數字技術賦能農業生產方式轉型。常熟9萬畝養殖池塘已經實現高標準改造動態全覆蓋,高標準“噸糧田”農田改造穩步推進,2023年計劃入庫2.7萬畝,這些均為在線監測、精細管理、智能決策等物聯網感知和農業無人化管理提供了基礎;雖然說航空植保、無人收割、無人施肥、精準灌溉、精準噴藥等數字技術仍沒有全面覆蓋,但農業生產方式的數字化正在推進農業轉型升級。三是資源數據賦能推動農業經營網絡化。常熟淘寶村數量占蘇州全市的42.86%,以絕對優勢位居蘇州首位;常熟的電子商務活躍不僅體現在服裝鞋帽,同樣體現在陽澄湖大閘蟹、常熟大米、董浜黃金小玉米等地方名優產品。此外,手機也成為新型農具,常熟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不僅熟悉QQ、抖音、微信等社交平臺,還使用農技耘、田農寶等App,實現了訂單、專家、技術等信息的精準推送。四是科技服務主體數字化素養持續提升。目前,常熟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存在兩類服務機構:其一是高校、農科院等公益性科技服務機構;其二是合作社、行業協會等市場化社會化服務主體。目前,常熟科技小院、常熟陽澄湖大閘蟹行業協會、常熟勤豐果蔬種植專業合作社等主體的認知水平、數字素養和數字技能均在提升[3],提供農業數字化轉型的內生動力。

2 數字經濟時代常熟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存在的問題

2.1 數字賦能的單核驅動力仍然不強

近年來,常熟積極探索農業數字技術、擴大應用場景,持續優化和提升農業創新集群空間結構、生產體系、經營體系、服務體系、生態系統,逐漸形成常熟“一核多園”的數字賦能模式。其中,“一核”指常熟國家農業科技園;“多園”則指分布于相關鄉鎮的圍繞優質糧油、綠色果蔬、精品園藝、健康養殖、特色農旅等的各類農業科技園區,主要推廣農業數字化、智慧化、網絡化相關技術。由此可見,常熟國家農業科技園是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的驅動核,各類農業科技園區則是數字賦能示范應用場景。目前,常熟國家農業科技園雖然獲得近30項科技成果,但這些成果主要集中于種業領域,真正高水平的無人機遙感、農業物聯網、無人駕駛農機等數字化成果還非常有限。園區的優勢在于現代種業、設施園藝、無人農場等方面的智慧農業集成應用與示范,還不能像楊凌農業高新技術產業示范區、南京國家現代農業產業科技創新中心那樣提供數字技術創新與服務原始創新。常熟“一核多園”的數字賦能模式主要體現在“現代種業基地”和“設施園藝區”,而在水產、畜禽、農產品加工、農業綠色技術等領域還有較大提升空間。

2.2 數字賦能促進融合發展仍存在諸多制約

2.2.1 缺乏切實可行的頂層規劃設計

數字農業農村建設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頂層設計、整體規劃、分步實施[4]。常熟之前沒有結合本地區農業農村自然稟賦、農業農村發展階段等具體情況編制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對數字農業農村發展工作把握不準,頂層設計引領支撐作用不夠。對于數字賦能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缺乏整體設計,大數據應用的深度和廣度都有待提升。

2.2.2 缺乏數字基礎設施多元投入的市場機制

農業農村信息化建設資金需求巨大,回報周期長,一個項目投資動輒上千萬元,在農業整體效益偏低的情況下,農業生產經營主體無力也無意承擔。目前展示的數字化賦能項目和場景多是依托相關政府項目,沒有形成民間資本廣泛參與的市場機制。

2.2.3 缺乏大數據賦能的服務模式

數據資源是繼土地、勞動力、資金、科技以外的重要生產要素。目前,常熟以各級農業園區為載體,構建大數據可視化分析平臺,但是支撐實時監測、實時采集、實時預警、精準作業、產品優化、精準推送、銷售策略等農業生產與經營管理的大數據分析功能及服務模式,需要進一步完善。

2.2.4 缺乏高效的科技支撐體系和平臺

目前,常熟具有兩大類農業科技支撐體系:其一是高校、農科院等公益性科技服務機構“一核多園”的數字賦能模式,需要著力強化“一核”的科技創新驅動引擎;其二是合作社、行業協會為主體的各類市場化、社會化服務主體,需要強化數據共享、平臺共建服務意識。目前,兩大類農業科技支撐體系的數字化賦能科技支撐仍然不足,即如何發揮“124+N”智慧三農整體架構的優勢,還需要在打造高能級農業科技創新平臺、引進高水平高價值創新資源、完善平臺運行服務機制、明確收益分配風險分擔等方面開展深入探討。

3 數字經濟時代常熟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的對策建議

3.1 開展數字新基建設行動,推進數字鴻溝彌合

3.1.1 加快農村數字網絡基礎設施建設

常熟農業生產智能化水平始終走在江蘇省前列,但城鄉數字網絡基礎設施仍然存在差異。下一步要加大農業生產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以“每日優鮮”“美菜網”等龍頭企業為抓手推進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智能化水平,大力發展數字政務工程,提高鄉村治理數字化水平。

3.1.2 加強生產設施場所的智慧改造升級

常熟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形成了“一核多園”總體格局,除此之外的家庭農場生產設施仍然較為落后。下一步要聚焦南部的大閘蟹產業園、董浜的蔬菜園藝、西部尚湖高標準農田,加強生產設施場所的智慧改造升級。此外,要培育申福奶牛場、恒洋澳龍等龍頭企業的智慧農業水平,形成示范輻射效應,帶動更多小農戶探索智慧農業應用場景。

3.1.3 促進區域、主體間的數字水平協同提升

常熟和江蘇其他地方類似,主要依托農業產業園區發展農業創新集群;相應地,智慧農業應用場景集中在以政府投入為主的無人農場、數字漁場、蔬菜工場。下一步要促進技術、人才等創新要素的區域、主體間有序流動,在蘇州市域一體化、城鄉一體化指引下協同提升農業農村數字化水平。

3.2 開展數據資源整合行動,增強數據賦能驅動

3.2.1 進一步整合農業數據資源體系

相對于常熟“一核多園”的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格局,數字賦能仍然呈現點狀模式,數據資源的共享、整合與集成應用水平較低。下一步要構建智能生產、融合經營、綜合服務和精準治理4個系統,搭建較為健全的農業數據資源體系。

3.2.2 加強農業全產業鏈的大數據分析

常熟優質糧油、綠色果蔬、精品園藝、綠色養殖等主要農業創新集群還沒有形成子產業鏈的大數據集成應用。下一步要圍繞前端的種業、中端的農業生產、后端的農產品加工倉儲銷售等環節,建立貫穿全產業鏈的數據采集、共享、分析系統,提升全產業鏈競爭優勢[5]。

3.2.3 提升數據資源利用和共享水平

要建立常熟智慧三農數據資源中心相關的共建機制和數字服務模式,基于無人農場、數字牧場、數字漁場、智慧服務等具體場景,開發標準數據交換協議,提高數據資源可應用性;要確保農業數字化賦能基于信任基礎,實現數字技術、信息等資源共享,及時解決各利益主體的矛盾,實現農產品、數字要素、金融資本和人才等資源的配置優化。

3.3 開展未來農場建設行動,強化技術賦能引領

一是圍繞優質稻麥油菜的智慧種植,推動建設高度精細化的“無人農場”,形成無人化賦能減工的標桿場景。重點在海虞、古里、尚湖、支塘等優勢糧油(茶)產區,建設智慧種植關鍵技術集成示范基地,帶動更多家庭農場、合作社探索智慧種植技術。

二是圍繞綠色蔬菜花卉的智慧生產,推動建設高度綠色化的“植物工廠”,形成工廠化賦能增效的引領場景。重點在虞山街道、常福街道等發展綠化工程施工、養護,花木種植,園藝花卉、苗木等產業;在董浜做大做強銅管玉絲瓜、黃金小玉米等地方名優蔬菜。同時,利用原有基礎種植雞頭米、茭白等水八仙品種。

三是圍繞特色水果茶葉的智慧栽培,推動建設高度數字化的“負碳果園”,形成數字化賦能負碳的引領場景。重點在培育虞山白茶、劍門碧螺春等地方名茶。此外,王莊西瓜、寶巖楊梅、大唐葡萄以及常熟的翠冠梨等都具有較高的知名度,都需要在保持品質的基礎上推進智慧栽培。

四是圍繞健康畜禽產業的智慧養殖,推動建設高度智能化的“低碳牧場”,形成數字化賦能減碳的樣板場景。重點在海虞鎮、尚湖鎮布局低碳化畜禽養殖的數字牧場,進一步提高申福奶牛場等智慧畜禽龍頭企業數字化水平。

五是圍繞健康水產的智慧養殖,推動建設高度標準化的“數字漁場”,形成數字化賦能生態化養殖的窗口場景。重點是精心打造南部高效水產示范帶、辛莊現代漁業產業園大閘蟹綠色生態化養殖基地;培育長虹蟹業、恒洋澳龍等農業龍頭企業。總結古里鎮塢坵村“數字+水稻”綜合種養新技術模式,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畝均產出。

3.4 開展未來農業鏈化行動,助力網絡賦能帶動

3.4.1 逐步提高農業規模化水平和組織化程度

規模化是數字農業得以推廣的前提,組織化是降低技術風險的有力保障,是現代技術和設備進一步應用與推廣的重要條件,有利于提高農業生產效率,降低生產成本。針對常熟主要農業產業集群,探索以資本為紐帶提升規模化水平,以合作經濟模式提高組織化程度,以平臺經濟模式提高運作效率。

3.4.2 推廣“六個統一”的新型數字化服務支撐系統

要建立統一身份、統一門戶、統一數據、統一應用、統一管理、統一安全的數字化服務支撐體系,提高數據匯聚效率和共享利用效率,重點依托常熟國家農業科技園,根據常熟農業創新集群空間分布情況,差異化地進行智慧服務推廣與研發。

3.4.3 探索數字化賦能全產業鏈發展的機制

目前,數字賦能農業創新集群融合發展的主要短板在于全產業鏈數據標準、數據采集、數據共享、數據集成分析。下一步常熟要以主要農業創新集群為突破口,豐富貫穿產業鏈的數字化賦能場景,完善數據資源共有共享機制。

3.4.4 圍繞鄉村智慧農文旅發展模式,構建數字化賦能融合場景

常熟要致力于一、二、三產業深度融合跨界發展;依托尚湖、虞山、沙家浜等市內優勢自然資源的IP引流,基于大數據農旅平臺,推進差異化旅游服務供給。此外,充分發揮常熟農業產業優勢,深挖蔣巷村、銅官山、莫凡莊園等鄉村文旅資源,構建故家樂、藝家樂、農家樂、漁家樂、林家樂等特色民宿體系,推進民宿集聚區建設,促進農業產業鏈延伸、價值鏈提升、增收鏈拓寬。

3.5 開展未來農民增智行動,激發數字化賦能升級

3.5.1 加強經營服務主體的培訓和引導,提高認知水平和數字技能

近年來,常熟持續加強農業生產經營主體的指導培養服務,下一步要堅持以需求為導向,提高培訓和引導的針對性;以應用為重點,加快普及“農技耘”“直播銷售”基本技能;以質量為保障,注重培訓和引導的師資選拔、內容選擇、過程設計、效果評價,切實提高培訓質量。

3.5.2 完善農業農村數字化人才培養機制

建立人才培養、引進、流動和使用機制,增強對信息化人才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培養一批數字農業農村領域科技人才、工程師和管理團隊。加強數字農業農村業務培訓,將信息技術納入“三農”干部、農技人員、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培訓課程體系,采用線上線下融合的培訓模式開展課程學習、專題研討、科普宣傳等活動,普及數字農業農村知識,提高數字技術應用和管理水平。

3.6 開展數字生態治理行動,創新載體賦能機制

3.6.1 編制農業農村數據資源目錄

按照上級部門要求,建立完善常熟農業農村數據資源目錄,統一數據編碼和格式標準。從“部門、服務、行業、主題”4個維度方面對農業農村所涉及的數據資源進行全面摸底。搭建數據資源目錄系統,實現對數據目錄的編目、檢索、評估、共享、稽核,促進涉農數據資源的規范管理。

3.6.2 建設農業農村地理信息資源體系

利用航拍、衛星遙感、實地測繪、無人機等技術手段,對常熟市耕地、農業資產、集體資產、宅基地、自建房等地理資源進行測繪采集,把地塊的空間分布、面積、權屬等信息編碼入庫。按照先易后難的原則,結合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確權、集體資產清產核資、永久基本農田等工作,建立農業農村地理資源數據庫。推進農業農村地理信息開放平臺建設,有序推動農業農村地理信息資源開放、共享和第三方應用[6]。加強地理信息資源在農業農村管理決策中的應用,推進地、人、事、物多維度統籌聯動管理,實現農業農村基礎資源一張圖。

3.6.3 完善農業農村電子政務基礎建設

加強農業農村電子政務頂層設計和統籌發展,融入常熟“一網通用” “一網通辦” “一網統管”體系。以常熟黨政通平臺為基礎,推進各業務系統的銜接和互聯互通,逐步消除“信息孤島”和“數據孤島”。合并縮減信息系統登錄入口,建設統一的登錄門戶,逐步實現農業農村政務信息系統的統一用戶身份認證管理體系。對已有的農業農村政務系統進行架構優化和功能增強,建設農業農村公共服務平臺,逐步建立以微服務架構為支撐的電子政務體系。加強政務工作信息化,推動內部辦公、績效管理、統計查詢、監督檢查、定期報告等高頻業務移動化。

3.6.4 強化國家平臺的賦能機制

要從常熟國家農業科技園的單核驅動模式轉型雙核共軛驅動模式,鼓勵常熟理工學院生物與食品工程、電子信息工程、計算機科學與工程學院提高服務地方的意識與能力,鼓勵繼續通過“揭榜掛帥”方式,聯合各級農業園區技術需求,開展共性關鍵技術研發。

3.7 強化頂層統籌設計規劃,健全政策保障體系

3.7.1 加強規劃統籌

以常熟市各類農業產業項目建設、數字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等為基礎,整合部門資源資金,統籌謀劃、整體設計,確保農業數字化賦能各項行動計劃能夠實施,堅決避免短期行為。注重功能互補。結合全市重點功能區布局,科學把握不同區域的差異和特點,突顯地域特色,體現分類有序推進數字化賦能行動,打造形成農業數字化賦能的常熟模式和發展格局。

3.7.2 人才服務保障

常熟要在創新實踐中培養數字人才,注重培養后備人才,全面提高科技人才隊伍質量,提高經營管理能力及周邊地區農民的整體文化素質。基于農業園區、規模農場、龍頭企業等規模經營主體的人才需求,積極引進各類科技創新創業人才,同時大力培育本地科技人才,集聚人才資源,解決農業數字化建設人才緊缺問題,構建多元化數字人才體系。

3.7.3 加強考核評估

建立完善農業數字化賦能績效體系,例如數字化工作領導小組負責具體實施情況的督促檢查,強化《農業數字化賦能發展水平》的動態跟蹤監測,定期開展督查檢查,引導各地查找薄弱環節,落實改進措施;建立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健全獎懲工作機制,把農業數字化賦能成效納入各級農業園區、各級政府部門的年度績效重點考評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