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論是《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還是《基督山伯爵》,故事的主人公總是意外獲得了秘密地點的巨大寶藏,從此改變了人生。敦煌莫高窟也有這樣一個寶藏洞窟,其發現者道士王園祿不僅因它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更牽出一段國寶文物流散的傷心史。這個裝滿“寶藏”的洞窟,就是莫高窟第17 窟。
清光緒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六(公元1900年6 月22 日),王道士在清理積沙時,意外發現了堆滿寫卷、印本、畫幡(fān)等大量文物的藏經洞。敦煌藏經洞為20 世紀最重要的考古發現之一,和殷墟甲骨文、內閣檔案大庫、居延漢簡一起被稱為中國古文獻的四大發現。藏經洞內保存了六萬多件古代各類文獻。其中,90% 的漢文文獻為佛典,非佛教文獻占10%,官私文書是其中最具史料價值的部分。此外,還有大量古藏文、回鶻(hú)文、于闐(tián)文、粟特文、梵文等各種文字寫成的文獻材料,豐富了少數民族生活和中西交流的歷史記錄。
發現者道士王園祿不僅因它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更牽出一段國寶文物流散的傷心史。
藏經洞
位于莫高窟第16 窟的甬道北壁,原是晚唐時期河西佛教界最高領袖都僧統洪辯的禪室。洪辯去世后,這個小室被改成紀念堂,正壁(北壁)泥床上為晚唐塑洪辯真容像。洪辯像背后畫雙樹,西側樹下繪一手執杖、一手執巾的近事女,樹間掛布袋;東側樹下畫持紈(wán)扇比丘尼一人,樹間掛水壺。后來人不知為什么,將洪辯像從此窟中移走,而把大量佛經、社會文書、絹畫、法器及其他藝術品秘藏于此窟,砌墻封閉窟口,并在外面繪上壁畫,數百年來,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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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經洞里的兒童課本
敦煌藏經洞發現的兒童課本形式多樣、數量眾多。這些為當時小朋友開啟智慧的古代課本,針對小朋友特殊的年齡和心理特點,既簡單又蘊含大量知識和思想內容,遠比想象中的豐富有趣。其內容不僅涉及兒童字典、寫信實用、百科全書、自然、數學等門類,還有思想品德教育、獨特的姓氏書,甚至有專門為女孩子們設定的讀物。這些門類,即使今天的小朋友讀起來,也會覺得好學好記、有理有趣。
藏經洞藝術品主要是先后不同時期產生并流行于敦煌地區的繪塑作品,如絹畫、麻布畫、紙畫,也有絲織品,如彩幡、刺繡等,又有木雕藝術品。值得一提的是,藏經洞這些藝術品大多為極其珍貴的文物,因為這些藝術品的特殊質料在歷史上是很難保存下來的,更何況數量如此豐富、歷史如此悠久的繪畫藝術品,在國內外都極為少見,有著無法估量的價值。
《行腳僧圖》
創作于9 世紀,現存法國吉美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畫面中,僧人身著交領的法衣,領口露出白色的內衣。他左手執木杖、右手提數珠,腰間掛錐子、小刀、薰爐等物,裸足穿涼鞋。他背著一個滿載經卷、像背簍一樣的巨大竹笈(jí),前方懸著一個金色香囊,竹笈的后方有一根木頭,掛著拂塵、幡和凈瓶等物。僧人上方的云端,有一尊坐在蓮臺上的小佛像,即寶勝如來。僧人的身后,有一只乖順的老虎隨行,路邊的小鳥也駐足觀看。這幅絹畫設色淡雅、精細入微,僧衣及竹笈上以金泥彩描。畫家出色地塑造出一位求法路上的僧人形象,他身負重物,卻眼神篤定,一人一虎執著前行。
《開蒙要訓》
六朝馬仁壽撰寫。“開蒙”指開悟啟迪童蒙,“要訓”指重要的文字詞匯,說白了,就是為小朋友編寫的識字書。就像同樣作為兒童識字使用的《千字文》一樣,《開蒙要訓》全篇采用四字一句、兩句一韻的形式,讀起來朗朗上口。這本書涵蓋的知識內容也極為廣泛,涉及天文、地理、歲時、山河、君臣、倫理、農事、商賈、烹飪、房舍、鳥獸、獄審……既教導自然和社會科學知識 ,又講求做人、治家和治國的理念。這本書在教當時的小朋友認字的同時,也向他們灌輸各方面的知識,借以啟迪大家的智慧。
藏經洞內的發現無論從時間、內容、數量、價值等各方面均堪稱獨一無二。但由于晚清國力衰落,竟然將如此珍貴的大批文物委托給了發現者王道士保管,致使這批文物先后被英、法、俄、日、美諸國探險者騙取盜劫,所剩者在運往北京途中又被地方官和押運官多次竊走,最后收藏于現在中國國家圖書館的僅有一萬多件。藏經洞文物流落世界各地,對于中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民族悲劇,但同時也引發了一門世界性的顯學——敦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