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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筑我:《朱子語類》論《詩》的轉向與回歸

2023-12-29 00:00:00于雪棠
文藝研究 2023年10期

摘要在“六經注我”和“我注六經”之外,朱熹建構了另一種“經”與作為闡釋主體的“我”之間的關系,或可稱為“六經筑我”。他屏棄《毛詩》構擬歷史語境的做法,主張讀詩當取大意,要有益于“我”;對“溫柔敦厚”的《詩》教有切身體會;提倡回歸經典文本本身,依“經”立“我”。他認為“志公而意私”,不深求有政教意義的美刺之“志”,轉而注重解讀一己述情的“詩人之意”,并在解說中釋放闡釋主體個人的情感體驗,尋求“經”與“我”的契合。他賦予“ 《詩》,可以興”和“思無邪”兩個命題以新的內涵,突出其對“我”的感發和規約作用。朱熹論《詩》重視明經的同時也強調“成己”,與孔子所倡修己之學遙相呼應。

朱熹是《詩》學史上的大家。關于其《詩》學的研究,成果豐碩,但仍有開拓的余地。一方面,《詩集傳》和《詩序辨說》之外,《朱子語類》卷八〇和八一也集中載錄了朱熹論《詩》之語。它們是朱熹《詩》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且體式更為靈活,多有《詩集傳》等限于體例而未能述明者。無論從朱熹個人《詩》學角度看,還是從經典闡釋角度看,《朱子語類》論《詩》均具有很高價值,然而,它們通常只是作為例證出現在相關論著中,很少被專門研究①。另一方面,目前關于朱熹《詩》學的研究,大多聚焦于《詩集傳》的成書、版本、訓詁及思想,朱熹對《毛詩》解經方法的批評,朱熹對《詩》學史上一些公案的論斷,朱熹《詩》學對后代的影響,等等②,而對經典文本與闡釋主體之間的關系等重要闡釋學論題很少涉及。

筆者通過對朱熹《詩》學文獻的全面考察發現,《朱子語類》論《詩》,在“我注六經”和“六經注我”之外③,構建了新型“經”“我”關系,或可稱為“六經筑我”。

朱熹認為,解《詩》應當在認知文本本義和詩人本意的基礎上,從“經”中汲取思想資源,鍛造“我”的性情和人格④。“六經筑我”超越了單向度的文本層面的注釋和解說,意味著經典闡釋是形成自我的一種實踐。“我”不再是單純的主或客,而是身兼二任,既是闡釋主體,也是經典文本的接受者。本文即從這一角度入手,探討《朱子語類》論《詩》相較于《毛詩》的轉變及其向先秦《詩》學的回歸。

一、“經”“我”關系的重構

在闡釋活動中,解說者和文本構成了主體和客體兩個部分,“經”通過“我”的解說而顯現出神圣性,“我”借由解說“經”而建立話語權,這個話語權既面向文本,也面向第三方,也即通過“我”對“經”的闡釋而形成的觀念和價值系統,寫給誰看,講給誰聽,對誰產生作用。如此一來,“經”與“我”就統一起來,構成了一個共同體,成為施與者,面向另一個客體——闡釋的接受者。《大序》曰,“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⑤,認為《國風》作者的創作意圖及其功用在于政治教化,面向君主或民眾?!缎⌒颉穼υ娖髦嫉年U釋也體現了同一思路,通過構擬歷史語境和以“美刺”解《詩》的方法⑥,強化了闡釋面向第三方的功能。從“經”“我”關系角度看,《毛詩》的闡釋接受者是他人,“我”不在其中,“我”只是解釋者和傳述者。

《朱子語類》所輯朱熹論《詩》,對《大序》《小序》多有批評,對《詩》的作者、性質及功能的認識都與《毛詩》有別。在朱熹的論說中,作為闡釋主體的“我”承擔了雙重角色:一方面,以文本為中心,要完成將經典的真精神揭示出來并傳述給他人的闡釋任務;另一方面,“我”也是經典的受眾之一,闡釋的功能要與“我”發生聯結,而不只是指向他者。“我”既是闡釋的主動施與者,也是獲益者。

概言之,在《毛詩》中,“我”是一位言說者,朱熹的“我”則不只是言說者,還是傾聽者。說,意味著輸出,教戒他人。聽,意味著接受,從他人那里接受教戒⑦。在朱熹的論說中,作為闡釋主體的“我”常常被視為接受者而特別提出。他對《毛詩》的批評,有些是從闡釋是否與“我”相關的角度做出的。朱熹要論析的正是具有施、受雙重身份的“我”,當如何對待經典闡釋,“我”究竟能通過經典闡釋獲得什么。

(一)《詩》取大意,有益于“我”

朱熹對《小序》構擬歷史語境的闡釋方法多有批評,如他說:“ 《詩》,才說得密,便說他不著……他做《小序》,不會寬說,每篇便求一個實事填塞了…… 《詩》《小序》不可信?!雹?《小序》所系之史事不可信,每首詩都用歷史事件去解釋,實不足取。朱熹所著《詩序辨說》也表達了類似觀點:“詩之文意事類可以思而得,其時世名氏則不可以強而推?!雹?/p>

《詩》不必強系歷史人物、事件,那應當如何解說呢?朱熹以孔子為榜樣,向先秦《詩》學回歸。他說:“孔子取《詩》只取大意?!雹獯_實,《論語》所載孔子說《詩》,無一例填塞實事。《孔叢子·記義》載大段孔子論《詩》,只有《豳風》中的兩首提及豳公和周公,其他均論詩旨而不及人物。不過,就目前所見文獻而言,孔子對解《詩》取大意的原因并未說明,而朱熹對此有自覺的認知。一方面,他認為這是由《詩》的性質決定的。他說:“圣人有法度之言,如《春秋》《書》與《周禮》,字較實。

《詩》無理會,只是看大意。若要將理去讀,便礙了?!薄洞呵铩贰稌贰吨芏Y》這幾種經典重在載錄史事及官制,史書求實,讀之亦當落在實處。而《詩》不同,解讀之法亦當有所區別,不必字字落實、篇篇求理。另一方面,他認為是因為要對“我”有所助益。朱熹曰:“但既是千百年已往之詩,今只見得大意便了,又何必要指實得其人姓名?于看《詩》有何益也!”這是對《毛詩》闡釋思路的一大轉變,在追求歷史真實之外,解讀《詩》還有更重要的目的,要對“我”發揮作用。

音韻是《詩》的組成部分,然而相對于《詩》之大意以及是否有益于“我”而言,則不甚重要。《朱子語類》卷八〇載:“器之問《詩》葉韻之義。曰:‘只要音韻相葉,好吟哦諷誦,易見道理,亦無甚要緊。今且要將七分工夫理會義理,三二分工夫理會這般去處。若只管留心此處,而于《詩》之義卻見不得,亦何益也!’”音韻只是有助于吟誦,并非重要的事項,如果將心思用在它上面,是輕重顛倒。讀《詩》解《詩》的關鍵在于“理會義理”,見得“ 《詩》之義”,見得道理,也就是領會《詩》重要的內涵,這才有益。

朱熹甚至主張,解《詩》的最終目的也是于己有益。他批評學生:“公而今只是見已前人解《詩》,便也要注解,更不問道理。只認捉著,便據自家意思說,于己無益,于經有害,濟得甚事……公且說,人之讀書,是要將作甚么用?所貴乎讀書者,是要理會這個道理,以反之于身,為我之益而已。”倡導通過解《經》以增益“我”的認知和德性,是朱熹一貫的主張。

(二) 溫柔敦厚,浸潤“我”心

《禮記·經解》載:“孔子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朱熹認同“溫柔敦厚”之說,他批評《小序》以譏刺解說作詩之旨,輕躁險薄,有違孔子之言。如他說:“‘溫柔敦厚’,《詩》之教也。使篇篇皆是譏刺人,安得‘溫柔敦厚’!”“詩人溫醇,必不如此?!痹娙诵郧闇睾?,所述之情亦溫厚。如果真如《小序》所說,那么作詩者乃偏狹之人,自己無溫柔敦厚之情,更不可能教人溫厚。因此,《小序》的譏刺說并不可取。

“溫柔敦厚”是一種性情教化,也是一種品格教化。朱熹解《詩》確實能從情感溫厚的角度去體會?!吨熳诱Z類》卷八〇載:“器之問《詩》。曰:‘古人情意溫厚寬和,道得言語自恁地好。’”他也教弟子要真正地理解《詩》中的真摯之情?!吨熳诱Z類》卷八一載:“時舉說《蓼蕭》《湛露》二詩。曰:‘文義也只如此。卻更須要諷詠,實見他至誠和樂之意,乃好?!痹诶斫饬宋谋镜目陀^之義后,還要進一步通過諷詠感知詩中至誠和樂的情意,這樣才算是完成了對《詩》的闡釋。為什么如此“乃好”?因為只有這樣讀《詩》,《詩》才與“我”產生聯結,溫柔敦厚之教才落到了實處。

朱熹自己讀《詩》,也有正大敦厚之情產生,他還以此來解決《詩》學史上的重要問題。他說:“讀《關雎》之詩,便使人有齊莊中正意思,所以冠于《三百篇》?!?/p>

《周南·關雎》為什么能成為《詩》之始?這是《詩》學上的一大公案,聚訟紛紜。朱熹從自己的切身情感體驗出發給出答案:因為《周南·關雎》對“我”產生了明顯的教化作用,所以被置于篇首。這種解釋強調的是“經”對“我”性情層面的作用,“齊莊中正”的效果壓倒了其他理由,足見闡釋過程中經典作用于“我”的重要性。

朱熹的學生在解《詩》時也有溫柔敦厚的感受?!吨熳诱Z類》卷八一載蘇宜論《小雅·常棣》,曰:“所以詩之卒章有‘是究是圖,亶其然乎’之句。反復玩味,真能使人孝友之心油然而生也。”"《小雅·常棣》的主旨是“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反復言說兄弟雖然內部有矛盾,然而一旦遭逢外侮,在生死關頭,還是能共患難。蘇宜與其師朱熹讀解經典時都有溫厚莊正類情感產生,經典成為滋養“我”之心靈的源泉。

(三) 回歸經典,依“經”立“我”

《毛詩》構擬歷史語境和以“美刺”說《詩》的闡釋方法,大多從文本中找不到內證,詩篇的政教意義是被附加的,其實質是從《詩》的外部穿鑿附會,可謂“借經說我”。這是一種無視文本的客觀義理,以另一成系統的前見去闡釋經典的方法,只不過《毛詩》沒有像陸九淵那樣明確提出“六經注我”之說。從理論上講,《毛詩》中的“我”還沒有那么張揚,然而其闡釋實踐卻很多時候是在自說自話,脫離了文本。

在朱熹這里,“我”與“經”的關系既不是“借經說我”,也不是單純的“我注六經”,而是“依經立我”。朱熹的這一主張與其面臨的闡釋困境有關。《毛詩》長期占據著壟斷地位,這就造成了作為闡釋主體的“我”與“經”某種程度上的疏離,而大多數的“我”對此竟不自知。歐陽修主張“據經求義”,就是對這種情形的反撥。朱熹繼承并發揚了歐陽修的主張,倡導重視、回歸經典文本。比如,他說:“今欲觀《詩》,不若且置《小序》及舊說,只將元詩虛心熟讀,徐徐玩味。候仿佛見個詩人本意,卻從此推尋將去,方有感發?!边@段話頗具代表性。朱熹要求先懸置舊說,悉心熟讀經典,反復琢磨,耐心等待書中大義自然呈現于闡釋主體的腦海中,然后再推衍求證,最終使“我”有所觸動。也就是說,其闡釋不是在經典文本之外另立一個“我”,而是依托經典以確立“我”。

朱熹的解《詩》實踐及自我剖陳也能說明這個理路。其所作《詩集傳》初名“詩集解”,他自述撰作經歷了三個階段:“某向作《詩解》,文字初用《小序》,至解不行處,亦曲為之說。后來覺得不安,第二次解者,雖存《小序》,間為辨破,然終是不見詩人本意。后來方知,只盡去《小序》,便自可通。于是盡滌舊說,《詩》意方活?!敝祆溆尚艔摹缎⌒颉非鸀闋亢?,再到偶爾辨析破除《小序》之妄,最后完全脫離舊說的羈絆和誤導,才得見“詩人本意”,“ 《詩》意”也才顯示出其生動的面目。棄傳從經,還經典以本來面目,過程至為艱難。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 《詩》”與“我”的關系是間接的,隔了一層《毛詩》在中間,《毛詩》阻礙了其他闡釋主體進入經義,朱熹“盡滌舊說”的態度和做法,重新將作為闡釋主體的“我”與“經”直接關聯起來,重建了“經”“我”之間的關系。

朱熹詳述了作為闡釋主體的“我”,面對經典和舊說時的取舍過程,這表面上是從經還是從傳,是據《詩》本身以求義還是信奉《毛詩》的解釋,其實,還隱含著一個比較隱蔽的問題,那就是朱熹作為闡釋主體,他對經典文本的理解與《毛詩》不同,在此情況下,是相信“我”的理解還是遵奉《大序》《小序》的解說呢?朱熹所謂“詩人本意”和“ 《詩》意”,即“經”的本來面目,與“我”對它們的理解和闡釋難以分剝,“經”中實有一個“我”在。“我”經歷了自我懷疑和否定,最終依托經典的力量得以走出《大序》《小序》的迷霧,得以確立。

二、闡釋主體與經典的共情

《小序》常常曲解《詩》意,其解說難以見到人情,更看不出闡釋主體自身對詩篇情感的理解和共鳴,“我”沒有情感的投入,可謂情感零度?!敖洝睂Α拔摇睕]有產生什么作用,只是教化他人的工具。在朱熹這里則不然,經典文本與闡釋主體產生深層的精神聯結,“經”常常作用于“我”,“我”既能對《詩》所述情志抱有理解之同情,自身也能受到感發。在朱熹的《詩》解中,經常能看到闡釋主體情感的投入以及對人深層心理的體察。

(一)“我”與個體心靈相遇之可能

《大序》曰:“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薄缎⌒颉方狻对姟芬哉f者之意強求作者之志,綜觀其所釋詩篇之旨,“志”多為政治教化,誠如朱自清所指出的,無論是作詩陳志還是賦詩言志,都是一國之志,而非一己之事。

朱熹認為,《詩》是“感物道情,吟詠性情”之作,表達的是普遍的民情,沒有那么多譏刺。其解《詩》不再重“志”,轉而求“ 《詩》本意”或“詩人本意”。他說:“ 《詩序》多是后人妄意推想詩人之美刺,非古人之所作也。古人之詩雖存,而意不可得?!薄叭纭缎腥敗分缎颉冯m皆是詩人之言,但卻不得詩人之意?!薄?《詩》本易明,只被前面《序》作梗?!缎颉烦鲇跐h儒,反亂《詩》本意。”朱熹批評《小序》沒有根據地揣測詩人美刺,有的雖用詩中文字,但解說卻并非詩人要表達的意思,導致《詩》雖在而其意亡,《詩》的本義和詩人的本意都被歪曲,即文本的意思和作者的寫作意圖都沒有真正被揭示出來。

朱熹棄“志”而說“意”并非偶然,他特別重視概念辨析,曾辨“意”“志”之別,引述張載之言,曰:“橫渠云:‘以“意”“志”兩字言,則志公而意私,志剛而意柔,志陽而意陰?!臼枪恢鲝堃龅资?,意是私地潛行間發處?!敝祆滟澇蓮堓d所云“志公而意私”?!洞笮颉泛汀缎⌒颉匪庠娙酥爸尽迸c政治教化有關,具有“公”的涵義,相對而言,“意”則偏于個體的言說。朱熹棄“志”言“意”,雖只一字之別,但體現了解經思路的變化,這是對《大序》和《小序》建構的政治教化語境的祛魅,是對個體言說合理性的肯定,是作為闡釋主體的“我”,理解和體察《詩》中個體情志、與古人心靈相遇的前提。

(二)“我”對《詩》中人情的體察

《小序》多以美刺之旨解說表達戀情的詩篇,抹殺了人倫情感的豐富性,似乎言情就玷污了《詩》作為經典的神圣性。朱熹批評這種做法,他認為,“ 《詩》曲盡人情”,讀《詩》要“看他風土,看他風俗,又看他人情、物態”。這里的“人情”,包括各種順乎自然而產生的情感及心理,朱熹承認其合理性。既然《詩》本身具有全方位表現人情世態的特點,那么解讀者自然就應當從人的心理角度去理解和闡釋。朱熹從《詩》本“發乎情”的角度明確指出,其有未能“止乎禮義”者。學生問《召南·殷其雷》是否因寬緩和平而入正風,朱熹答曰:“圣人之言,在《春秋》《易》《書》無一字虛。至于《詩》,則發乎情,不同。”再如他對《召南·摽有梅》的解說:“今人多被‘止乎禮義’一句泥了,只管去曲說。且要平心看詩人之意……又如《摽有梅》,女子自言婚姻之意如此??磥碜苑钦?,但人情自有如此者,不可不知?!敝祆湔曉娭兄椋皇堋爸购醵Y義”解說原則的束縛。此詩《小序》解曰:“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時也?!边@就將恨嫁之情轉化為政治教化之功,消解了人情的正當性,朱熹則撥開了這層政教迷霧。

朱熹駁斥《小序》之妄,論據之一是孔子之言。如他說:“許多《鄭風》,只是孔子一言斷了曰:‘鄭聲淫?!纭秾⒅僮印罚允悄信嗯c之辭,卻干祭仲共叔段甚事?如《搴裳》,自是男女相咎之辭,卻干忽與突爭國甚事……不特《鄭風》,《詩序》大率皆然。”《小序》是怎樣解說《將仲子》的呢?曰:“刺莊公也。不勝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諫而公弗聽,小不忍,以致大亂焉?!苯o男女相戀之辭附加以政治諷諫之義。孔子所謂“鄭聲淫”,實是看到其表現人情民性的特點,以普遍的心理解讀文本。

朱熹對詩人心理的體察非常細膩。如他解說《小雅·漸漸之石》一詩曰:“周家初興時,‘周原膴膴,堇荼如飴’,苦底物事亦甜。及其衰也,‘牂羊墳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鮮可以飽’!直恁地蕭索!”“周原”兩句出自《大雅·文王》,寫古公亶父率領周人來到岐山,周族開始壯大。堇與荼本來味皆苦,但在族群處于上升之時,雖是苦菜,亦能甘之如飴。《小雅·漸漸之石》乃衰世之作,詩人慨嘆食不果腹。朱熹設身處地,將自我代入詩中情境,體會詩人之心。從他“苦底物事亦甜”和“直恁地蕭索”的慨嘆中,我們不難體會到“我”對“經”深層心理的感同身受。

朱熹解《詩》與孔子論《詩》在理念上一致,孔子論《詩》也深察人心。比如《論語·子罕》載:“‘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釉唬骸粗家?,夫何遠之有?’”孔子認為所謂“室遠”乃托辭,并沒有真正思念對方。再如上博簡《孔子詩論》載孔子解說《衛風·木瓜》曰:“有藏愿而未得達也……幣帛之不可去也,民性固然。其隱志必有以諭也,其言有所載而后納。”孔子認為此詩說的是內心的愿望未能得到顯現和表達。幣帛之禮不可廢棄,因為隱于內的情志需要借助具體的物來表達,所說的話也要有物的承載才能被人接受。禮物有助于人際交往,符合人性的內在需求??鬃訌钠毡樾睦斫嵌壤斫庠娨?,并不去坐實詩篇所寫何人,與哪位歷史人物有關。《小序》則否,曰:“"《木瓜》,美齊桓公也。衛國有狄人之敗,出處于漕,齊桓公救而封之,遺之車馬器服焉。衛人思之,欲厚報之,而作是詩也。”給此詩構擬了一個歷史事件語境,然與文本捍格不合。

以人情讀《詩》解《詩》為何可行?朱熹對古今人情的認識能回答這個問題?!吨熳诱Z類》卷八〇載:“問:‘以《詩》觀之,雖千百載之遠,人之情偽只此而已,更無兩般?!唬骸阅晨磥恚毷莿e換過天地,方別換一樣人情……況天地無終窮,人情安得有異!’”文字字義古今有變化,需要訓詁以通字義。至于人情,古今并無變化,因而后代的闡釋者能夠也應當以普遍的人情解《詩》。

(三) 于《詩》中尋獲“我”心

闡釋主體能理解《詩》所道之情,與此同時,自身的喜、怒、哀、樂、好、惡之情也會受到激發。朱熹讀《詩》常欣然有感,他說:“如《鄭詩》雖淫亂,然《出其東門》一詩,卻如此好。《女曰雞鳴》一詩,意思亦好。讀之,真個有不知手之舞、足之蹈者!”他讀到意思好的詩,深受感染,不覺手舞足蹈。朱熹解《詩》不僅有理性的文本分析,還全身心地投入到詩篇的思想、情感、文辭之中。他和學生談論《邶風·燕燕》卒章時說:“不知古人文字之美、詞氣溫和、義理精密如此!秦漢以后無此等語。某讀《詩》,于此數句……深誦嘆之!”深誦嘆,是朱熹對詩篇的詞氣與義理有理性認知之后,情不能自已地贊賞和體味。

孔子論《詩》亦多有自述其情者,比如他說:“ 《清廟》,王德也,至矣……‘……多士,秉文之德’,吾敬之。《烈文》曰:‘乍競唯人’,‘不顯唯德’,‘於乎,前王不忘’。吾悅之?!薄?《宛丘》曰:‘洵有情,而亡望。’吾善之?!垛⑧怠吩唬骸氖阜?,以御亂?!嵯仓??!尔\鳩》曰:‘其義一氏,心如結也?!嵝胖?。《文王》□:‘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吾美之?!边@類讀《詩》而喜的體驗,程子也有,后為朱熹特意提及?!吨熳诱Z類》卷八一載:“程子言:‘有讀了后全然無事者,有得一二句喜者?!竭@一二句喜處,便是入頭處……須知道那一句有契于心,著實理會得那一句透。如此推來推去,方解有得?!彼^“喜處”,是“有契于心”,是深入理解、解說《詩》的開端及入手處。

孔子、程顥和朱熹解《詩》均有“我”在,闡釋主體以個體的生命經驗豐富、充實、拓展了《詩》的意蘊,《詩》作用于“我”的情感,而非作用于他人,經典闡釋的意義指向作為闡釋主體的“我”。

讀《詩》之喜還意味著闡釋主體與經典的不期而遇,不期然而與之同,是“我”的想法在經典中得到印證的理性愉悅。保羅·利科說:“解經者正是通過理解他者來追求擴大對自身的本人的理解。于是,任何解釋學,無論明顯還是不明顯,都是經由理解他者的迂回而對自身進行理解。”朱熹評論《邶風·綠衣》“我思古人,實獲我心”二句曰:“言古人所為,恰與我相合,只此便是至善。前乎千百世之已往,后乎千百世之未來,只是此個道理?!薄爸辽啤笔撬稳遄非蟮木辰纾晕以诠湃说脑娋渲械玫接∽C便是“至善”,可見“我”與古人之共情多么重要。

《大序》《小序》解《詩》意在將他人建構為一個知識主體和道德主體,闡釋主體置身于外?!吨熳诱Z類》論《詩》除此之外,還要將“我”建構為一個能夠主宰自我情性的行為主體和情感主體。朱熹說:“讀書須是以自家之心體驗圣人之心。少間體驗得熟,自家之心便是圣人之心?!薄白约抑摹迸c“圣人之心”的貼合是終極目的,這是“經”中有“我”、“我”中有“經”的境界。

三、感發與規約:“興”和“思無邪”指向的轉變

“感物道情”是朱熹對《詩》性質的認識。“感”是一個關鍵詞,詩人感于外物而表達情志,解讀者有感于詩中之意而情有所動。注重外物對人情志的觸發作用,是朱熹思考問題的一個特點。朱熹重視經典對闡釋主體性情的感發和規約作用,突出體現在其對“ 《詩》,可以興”(《論語·陽貨》) 和“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論語·為政》) 兩個命題的重新闡釋上。

(一)“興”之用在感發“我”之善端

劉勰曰,“毛公述傳,獨標興體”,此說確當?!睹珎鳌穼?16首詩解說為“興”,其體例是,在詩篇首章的第一、二或三句后標明“興也”,有時會指出其喻義,大多與政教有關?!睹珎鳌伏c明“興”的喻義者不足三十例,大多只斷言“興也”,不做解釋。鄭玄之箋一律用“興者,喻××”的形式點明喻義。《毛傳》《鄭箋》合觀,其所謂“興”,主要指向政治譬喻,沒有政治喻義者甚少。

在朱熹看來,“興”是發端之辭,有時與所詠之辭存在意義上的關聯,有時無關,這就與《毛傳》《鄭箋》大不相同?!芭d”之用不是“化下”或“刺上”,而是感發、興起“我”之善意,感發的對象在君主和民眾之外,還包括闡釋主體。

《朱子語類》論“興”有兩個不同的角度。一是從寫作的角度論析何為“興”。朱熹認為,興辭只是托物引言之辭,其表現形態也不統一。他說,“本要言其事,而虛用兩句釣起,因而接續去者,興也”,“興是借彼一物以引起此事,而其事常在下句”。對“興”的認識直接影響到對詩的理解和闡釋。興辭只是言說的引子,本身未必有寓意,因此,朱熹明確反對毛、鄭挖掘興辭大義的解《詩》方法。

另一個角度是遠紹孔子論《詩》的精神??鬃釉疲骸芭d于《詩》,立于禮,成于樂?!保ā墩撜Z·泰伯》) “興”是《詩》的重要功用,“興”“立”“成”,指的是事物發展的不同階段,由開始到最終完成,因而“興”包含起始、發端的意思。對孔子所云“ 《詩》,可以興”,朱熹從《詩》對闡釋主體所起的作用角度加以闡發,認為如果讀《詩》而未能興發感動,志意未能受到影響,就沒有意義。他說:“學者當‘興于《詩》’?!薄肮湃苏f‘ 《詩》可以興’,須是讀了有興起處,方是讀《詩》。若不能興起,便不是讀《詩》。”

那么,《詩》能興起什么呢?朱熹曰,“‘興于《詩》’,是初感發這些善端起來”,“如分別得那是非邪正,到感慨處,必能興起其善心,懲創其惡志,便是‘興于《詩》’之功”;“公不會看《詩》。須是看他詩人意思好處是如何,不好處是如何……好底意思,令自家善意油然感動而興起??此缓玫?,自家心下如著槍相似。如此看,方得《詩》意”?!芭d”就是感發讀者自身的善念,令闡釋主體仿佛置身詩境之中,受到心靈的震動。

朱熹認為《詩》興起的是人固有的“四端”之心,能激發闡釋主體固有的性情之正以及辨別是非的能力。朱熹對“四端”屬情有明確的論述,他說:“四端,情也,性則理也。發者,情也,其本則性也,如見影知形之意。”“惻隱、羞惡、是非、辭遜是情之發,仁義禮智是性之體?!薄对姟钒l于情性之正,因而也能喚醒解讀者內在的“四端”之情。“興”有激發善念、校正闡釋主體性情的作用,而且,只有發揮了這樣的作用,才能算真正獲知《詩》意,“興”于“我”之義可謂大矣。

朱熹看到闡釋主體容易受到前人之說的蒙蔽而無法“興于《詩》”。他說:“古人獨以為‘興于《詩》’者,《詩》便有感發人底意思。今讀之無所感發者,正是被諸儒解殺了,死著《詩》義,興起人善意不得。”他還以《大雅·行葦》《小雅·湛露》等詩篇為例,批駁《小序》是如何從文字字面生發意義,尤其是將本無意義的興辭斷以一義、附加一說,限制了對解讀者的感發作用。

(二)“思無邪”:正“我”性情

孔子取《魯頌·騏冋》“思無邪”一句以概括《詩》的特點,乃指《詩》本身或作者思想情感純正。朱熹的解釋完全不同,他認為“思無邪”說的是對讀者產生的作用,這與其對“興”之用的解釋思路基本相同。他說:“此《詩》之立教如此,可以感發人之善心,可以懲創人之逸志……蓋《詩》之功用,能使人無邪也。”孔子本來評論的是《詩》之思沒有邪惡,朱熹將其轉化為孔子的立教之旨,要使讀者的思想無邪,強調《詩》的精神凈化功能,因為從作者的角度看,不可能“思無邪”。朱熹曰:“非言作《詩》之人‘思無邪’也。蓋謂三百篇之《詩》,所美者皆可以為法,而所刺者皆可以為戒,讀之者‘思無邪’耳。作之者非一人,安能‘思無邪’乎?只是要正人心?!?/p>

朱熹對“思無邪”的這種解釋,與他對“思”的認識有關。他說:“然《詩》中因情而起,則有思。欲其思出于正,故獨指‘思無邪’以示教焉。”也就是說,思因情而起,情比較復雜,民情有美惡,人心有正邪,因而需要正之。

《詩》的創作因情而生,其規約功能亦作用于闡釋主體的性情層面。朱熹曾解釋《論語集注》中自己的說法曰:“ 《集注》說:‘要使人得情性之正。’情性是貼思,正是貼無邪?!薄八肌迸c“情性”同構,“思無邪”就是要正情性。朱熹批評器之讀《詩》粗疏,教誨他:“若能沉潛專一看得文字,只此便是治心養性之法。”這是要求弟子在讀《詩》時自覺地進行自我規約,從文字中看出修身之道,而弟子也確實有人在《詩》中看到了“情性之正”。

那么“情性之正”是不是意味著心如槁木、無哀樂之感呢?學生問“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朱熹答曰:“然當哀而哀,而亦止于‘輾轉反側’,則哀不過其則;當樂而樂,而亦止于鐘鼓、琴瑟,則樂不過其則,此其情性之正也。”“當哀而哀”“當樂而樂”,在什么樣的情境下產生什么樣的情感,任其自然,主觀上并不壓制情感的產生,而且,情感的表達要適度,這就是“情性之正”。可見,朱熹既承認哀樂情感的合理性,也贊賞對情感的理性節制。

朱熹一直強調闡釋經典不能停留于字義層面,應當超越文本之義,要自身加以體認。讀《詩》解《詩》的目的之一是實現對經典文本的客觀認知,目的之二則是在闡釋的過程中,將經典內化,對自我進行審視、糾正,不斷發現、更新、建構自我。可以說,前者是通向后者的津梁,后者才是經典闡釋最終要達到的目的。

小結

人們述及先秦典籍特別是“六經”時,往往首先稱《詩》,因其獨具感物道情特質而能承擔起教化人心的使命?!对姟肥侵艽F族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養成君子是《詩》教目的之一。最初,《詩》在應用層面上與人格塑造關聯緊密。但到漢代,經典教育發生了很大轉變,漢儒過于關注明經,訓詁解傳,皓首窮經;同時,也片面地強化經典的現實政治功用,以《三百篇》為諫書,以《春秋》決獄。相對而言,漢儒忽略了經典對闡釋主體人格的塑造作用,這樣,經典只是諫教他人的工具,與“我”之德性并不相干。衍至兩宋,疑傳從經漸成共識,超越漢代經學向先秦學術回歸成為時代思潮。宋儒對“圣賢氣象”的追求與先秦對君子人格的標榜一脈相承。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朱熹在重視明經的同時,重新強調其塑造闡釋主體個體德性的功能。他超越漢儒面向他者的解《詩》思路,重回先秦經典教育之目的,與孔子為學重修己的精神遙相契合,體現了儒家重視生命本身的學術面向。

??抡f:“有能力闡釋真理的人也擁有權力,即能夠言說真理并且以他所希望的方式表達真理的權力。”依此說,經典文本與闡釋主體構成一種權力關系。對經典的解讀是一種權力,福柯強調闡釋主體的權力。朱熹論《詩》闡明,“經”與“我”其實是一種相互依存、共情共生的互動關系。經典闡釋不僅是闡釋主體對經典文本文字、名物及意義單向度解讀和揭示,更是雙向激發,互為主客,如朱熹所言:“成己方能成物,成物在成己之中?!蓖ㄟ^經典閱讀、理解和闡釋活動,將自我納入一個更廣大的智識空間中,使自我得到印證,得以“長格”,如此,經典闡釋才算最終完成。經典闡釋的這一意義正如余英時所論:“在此,所被闡釋的轉化為闡釋者精神生命的有機組成,在這個意義上,經典重獲生命……不僅僅我們解釋了經典,更重要的在于,經典也解釋了我們。”經典與闡釋主體相互成就:經典因為不斷有新的人生體驗注入而鳶飛魚躍,不斷增殖,自我也借由經典的構筑而豐沛充實,生機盎然。

① 關于《朱子語類》論《詩》的特點及其對《詩集傳》注釋的說明和補正,可參吳培德:《〈朱子語類〉論〈詩經〉》,《云南師范大學學報》1999年第2期。楊燕《〈朱子語類〉經學思想研究》(東方出版社2010年版) 第一章有《〈朱子語類〉關于〈詩〉的文獻討論》專題,梳理了朱熹對孔子刪《詩》,《詩》大小序的劃分、作者、存廢等問題的看法。

② 參見蔡方鹿《朱熹經學與中國經學》(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的第七章《朱熹的〈詩經〉學》;鄒其昌:《朱熹詩經詮釋學美學研究》,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郝永:《朱熹〈詩經〉解釋學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吳洋:《朱熹〈詩經〉學思想探源及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陳才:《朱子詩經學考論》,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20年版。

③ 鐘哲點校:《陸九淵集》,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399頁。

④ 猶家仲認為,朱熹“將理解作為一種自我人格的陶冶與人生觀的鍛煉……把《詩經》本文當作自我理解的途徑”(猶家仲:《〈詩經〉的解釋學研究》,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202—203頁)。曹海東指出,朱熹所云“浹洽”的解釋學效應之一是:“有益于解釋主體人格的修塑,心性的修養……在朱熹那里,經典解釋不是一種純粹的認識活動,而是以人格修塑、心性修養為依歸,事關人的精神踐履、心靈轉化和境界提升?!保ú芎|:《朱熹經典解釋學范疇論》,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第186頁) 他們均點到為止,沒有展開論述。

⑤毛亨傳,鄭玄箋,陸德明音義,孔祥軍點校:《毛詩傳箋》,中華書局2018年版,第1頁,第211頁,第1頁,第26頁,第106—107頁,第93頁。

⑥ 據筆者統計,《小序》解《詩》言及具體歷史人物者,《國風》88篇,《小雅》60篇,《大雅》28篇,《頌》12篇,凡188篇。其中有詩篇內證及其他文獻外證者較少,大多不知所據?!缎⌒颉逢U釋詩篇主旨,言“美”者,《國風》18篇,《小雅》4篇,《大雅》7篇,合計29篇。言“刺”者,《國風》76篇,《小雅》45篇,《大雅》6篇,合計127篇?!俄灐凡谎浴懊来獭?,《國風》《小雅》和《大雅》共265篇,超過一半詩篇的主旨均被《小序》釋以“美刺”,且“美”少“刺”多。

⑦ 陳立勝引述朱熹關于讀書的三個比喻,指出“聽”與“看”的區別,他說:“讀者的身份首先是一個傾聽者的角色,讀書的藝術乃是傾聽的藝術。‘聽’和‘看’有非常重要的區別。聽者的心態是期待的、接受的、投入的。”(陳立勝:《朱子讀書法:詮釋與詮釋之外》,李明輝編:《儒家經典詮釋方法》,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161頁) 筆者強調的是“聽”與“說”的區別。

⑧⑩黎靖德編,王星賢點校:《朱子語類》,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072頁,第2065頁,第2082頁,第2078頁,第2079頁,第2092頁,第2065、2092頁,第2081頁,第2121頁,第2095頁,第2118頁,第2085頁,第2085頁,第2076頁,第2077、2078、2074頁,第96頁,第2114頁,第2082頁,第2100頁,第2104頁,第2108頁,第2126頁,第2083—2084頁,第2086頁,第2103頁,第2115頁,第2103頁,第2887頁,第2067、2069頁,第2085、2086頁,第931、932、2082頁,第89、92頁,第2084頁,第538頁,第538頁,第545頁,第543頁,第2101頁,第626頁,第131頁。

⑨ 朱熹著,趙長征點校:《詩集傳》,中華書局2017年版,第21頁。

《孔叢子·記義》:“孔子讀《詩》,及《小雅》,喟然而嘆曰:‘吾于《周南》《召南》,見周道之所以盛也。于《柏舟》,見匹夫執志之不可易也。于《淇澳》,見學之可以為君子也。于《考槃》,見遁世之士而不悶也。于《木瓜》,見苞苴之禮行也。于《緇衣》,見好賢之心至也。于《雞鳴》,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于《伐檀》,見賢者之先事后食也。于《蟋蟀》,見陶唐儉德之大也。于《下泉》,見亂世之思明君也。于《七月》,見豳公之所造周也。于《東山》,見周公之先公而后私也。于《狼跋》,見周公之遠志所以為圣也。于《鹿鳴》,見君臣之有禮也。于《彤弓》,見有功之必報也。于《羔羊》,見善政之有應也。于《節南山》,見忠臣之憂世也。于《蓼莪》,見孝子之思養也。于《楚茨》,見孝子之思祭也。于《裳裳者華》,見古之賢者世保其祿也。于《采菽》,見古之明王所以敬諸侯也?!保ǜ祦喪骸犊讌沧有a尅?,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54頁)

孫希旦撰,沈嘯寰、王星賢點校:《禮記集解》,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1254頁。

歐陽修在《詩本義》卷三解說《邶風·靜女》《衛風·竹竿》及卷七解說《小雅·小宛》時,共四次明確提出“據文求義”(歐陽修撰,劉心明、楊紀榮點校:《詩本義》,北京大學《儒藏》編纂中心編:《儒藏·精華編》第24冊,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28、33、77、79頁),書中還有很多類似意思的表達。

朱自清說:“不過獻詩時代雖是作詩陳一己的志,卻非關一己的事。賦詩時代更只是以借詩言一國之志為主;偶然有人作詩——那時一律稱為‘賦’詩——也都是諷頌政教,與獻詩同旨。”(朱自清:《詩言志辨·經典常談》,商務印書館2011年版,第34頁)

朱熹:《四書章句集注》,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110—111頁,第166、55頁,第100頁。

陳桐生:《〈孔子詩論〉研究》,中華書局2004年版,第267頁,第259—260、268—269頁。

《孔子詩論》多有類似解說,如:“孔子曰:吾以《葛覃》得氏初之詩,民性固見其美必欲反其本?!薄翱鬃釉唬骸囤ぐ刂邸罚瑦灐!豆蕊L》,背?!掇ぽ罚行⒅??!囤粲腥O楚》,得而悔之也?!薄拔嵋浴陡侍摹返米趶R之敬,民性固然。甚貴其人,必敬其位;悅其人,必好其所為,惡其人者亦然。”(《〈孔子詩論〉研究》,第265、270、269—270頁)

保羅·利科:《解釋的沖突:解釋學文集》,莫偉民譯,商務印書館2017年版,第18頁。

劉勰著,王運熙、周鋒譯注:《文心雕龍譯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323頁。

朱熹:“興只是興起,謂下句直說不起,故將上句帶起來說,如何去上討義理?”(《朱子語類》,第2085頁)

朱熹:“ 《行葦》之《序》,但見‘牛羊勿踐’,便謂‘仁及草木’;但見‘戚戚兄弟’,便為‘親睦九族’;見‘黃耇臺背’,便謂‘養老’;見‘以祈黃耇’,便謂‘乞言’;見‘介爾景福’,便謂‘成其福祿’;隨文生義,無復理論?!薄叭缫哉柯稙槎鳚?,皆非詩義。故‘野有蔓草,零露湑兮’,亦以為君之澤不下流,皆局于一個死例,所以如此?!保ā吨熳诱Z類》,第2075、2085頁)

弟子時舉述說讀《邶風·燕燕》一詩的感受,認為戴媯和莊姜情誼深厚,“無非情性之正也。先生頷之”(《朱子語類》,第2104頁)。

米歇爾·??拢骸蹲晕谊P注的倫理學是一種自由實踐》,劉耀輝譯,汪民安編:《自我技術:??挛倪xIII》,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第278頁。

朱熹:“讀《詩》便長人一格。如今人讀《詩》,何緣會長一格?《詩》之興,最不緊要。然興起人意處,正在興。會得詩人之興,便有一格長。”(《朱子語類》,第2084頁)

余英時:《朱熹哲學體系中的道德與知識》,《宋明理學與政治文化》,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71頁。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

輯陳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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