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們的同學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藍的,黑的,又好像紫的;從指甲一直變色到手腕以上。她初來的幾天,我們叫她“怪物”。下課以后大家在地板上跑著也總是繞著她。
——蕭紅《手》
他見過許多雙手,修長的、纖細的、柔軟的……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還是那雙被土地親吻過的手。
那雙手并不美麗:沿著灰撲撲的指甲往下看,虬曲的青筋如樹根般盤在干瘦的手背上,虎口與指腹處布滿老繭,細小的劃痕密密麻麻地刻在掌心。那雙手,來自他年近六十的母親。
從他記事起,母親的手就很粗糙。八歲那年,他逃課和同伴去游泳。母親得知后,氣憤地高舉起手,他驚恐地閉上眼睛,卻遲遲未迎來疼痛。待他睜開眼,驀地看到了母親眼中的淚水。那個瞬間,他的眼睛和心都隱隱作痛起來,好像這一雙眼睛、這一顆心都被那淚水燙著了,燙得生疼。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逃過課。
十三歲那年,烏云密布,他和母親在雨季來臨前搶收糧食,一抬頭,就看見鋒利的鐮刀劃破了母親左手的虎口,鮮血如注。那年的收成不錯,母親的手上卻留下一塊疤。母親笑著說,那是土地給她的饋贈,是土地的吻痕。
就是這雙手,為他編織了多少美麗的過往。
仲夏夜,這雙手搖著蒲扇為他送來陣陣涼風;寒冬臘月,這雙手徹夜忙碌為他縫制嶄新的棉衣……這是一雙最普通的手,是千千萬萬勞動人民的手。可正是這樣的手,日夜不息地勞作,才編織出神州大地上的萬家燈火,繁華盛世。
(指導老師:鄒 瑜)
20世紀20年代,我國現代文壇出現了一批比較接近農村的年輕作家,他們以農村生活為題材,以農民疾苦為主要內容,形成“鄉(xiāng)土文學”流派。他們用隱含著鄉(xiāng)愁的筆觸,將“鄉(xiāng)間的死生、泥土的氣息,移在紙上”,具有鮮明的地方色彩。魯迅、蕭紅都是這一文學流派的代表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