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中,人們在斗酒品茶、推杯換盞中,特別喜歡品味熟食鹵菜。離我家不遠處有好幾家鹵菜店,想喝杯小老酒,就去鹵菜店,買些鳳爪、熏魚之類回家,配上老酒,也是樂惠自在。
前些時日,偕妻外出散步,途經江灣濕地公園,小河里有人在劃船,小河邊不少年輕人撐起小帳篷野餐,小案上放置著啤酒,更有許多熟食鹵菜。這些年輕人保護環境,野餐而不野炊,就發揮了鹵菜的功效,看到這些后生樂惠生活,浮生偷閑,好不自在。本來嘛,民以食為天,人世間吃飯問題最大,不論遇到什么境況,生活總是要繼續。
這一幕竟也讓我想起老上海的生活往事——小時候在上海老街上的鹵菜店,鹵菜品種還是很豐富的,我就不在這里報菜名了。這些攤點通常設在菜場附近、醬園店旁,設施也較簡陋,品種通常較為單一,但風味濃郁,價格低廉,出售方便。小販一般是下午出攤,供應熏腸、熏肚、鹵豬頭肉、豬耳朵等。
鹵菜既可以下酒,也可以閑食,小販或自己加工,或熟食店批發,“醬汁肉、肉百葉、豬頭肉”,迅速走進百姓的生活,豐儉隨意,一塊肉、一只肉百葉煞煞饞亦可。關鍵是鹵菜大多不堂食,攜帶很方便。
“鹵菜”之“鹵”,本義為鹽鹵,是指制鹽時剩下的苦味汁液,做豆腐用它一點,可使豆漿凝結。“鹵”這個字后又泛指咸味的或不咸的濃汁。有鹵浸潤、煮熟的菜肴,還有的地方稱為“鹵煮”。
鹵菜在江南吳地有悠久的歷史,唐代出現糟蟹、糖蟹、石首含肚等名品。宋代有了冷凍的熟菜如凍雞、凍三樣、凍石首等,尤以吳地風魚最為出色,風味鮮美。
《宋氏養生部》中記有熏菜,有熏雞、熏鴨、熏魚,另有燒雞、燒豬頭、烘雞等佐酒熟食。清代蘇州的熟食鹵菜已有完整行業體系,發展到一個高峰。特色菜有熏魚、醬鴨、羊方、水晶肴蹄、凍青魚、五香醬肉、醬豬頭肉、蘇式拆燒、醬排骨等,袁枚《隨園食單》上記載了多種江南鹵菜。
鹵菜在江南的走俏,其功績要一半歸于提籃挑賣的小販,舊時有一些婦女、姑娘家,挎著籃子叫賣小食,成為蘇南城鎮及上海周邊地區的一道風景,她們挎籃叫賣,出售醬螺螄、鹵汁豆腐干、熏青豆、焐熟藕、小魚、咸菜等。
更有一些走街串巷的小販,面前掛著一個藤匾,藤匾兩邊的繩子套在頭頸上,匾里有慈姑片、咸水毛豆、素火腿、熏田雞、香炸小魚等,那等美味,就是不買,聞聞味道也是會讓人流口水的,這些都是1950年代之前的情形了。后來的鹵菜就逐漸剩下“城市味”了,廣東人的鹵水拼盤是上得酒水臺面的“正菜”。
鹵菜店越來越多,除了給消費者購買鹵菜提供了更多選擇外,也悄然改變了顧客對鹵菜口味的喜好。例如新上海人逐漸增多,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喜歡吃辣;同時,受川菜、湘菜等外來菜系的影響,上海人對辣味的耐受度也在增強,江南吳地一向偏甜的鹵菜口味已經改變,偏辣、偏咸的鹵菜比重在逐漸增加,各種“重口味”的鹵菜受到越來越多的消費者的青睞。
當今經濟,生意難做,鹵菜行業也如是。看鄰家的鹵菜店,老板也是換了一茬又一茬,咋就興不起來呢?能不能借鑒數字化的辦法來個“微創新”,萬物相生相似,是否可以借鑒一些新辦法,我不大懂,就不亂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