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是新時代的主旋律,也是文學創作的主方向。海平先生作為湖北曲壇的主將,倡導當代人要寫當代曲,并率先踐行。
曲為詞余。其演變正如清·趙翼《論詩》所言:“詩文隨世運,無日不趨新?!惫省靶隆蹦饲?。只有主題新、語言新、體式新,方光彩照人。
一、意新
萬象皆曲。重在立意,意新格高。試以其載入《漢詩大觀》中《[中呂·粉蝶兒]這十年》為例,可窺全豹。該套數,寫在盛會(黨的二十大)召開前夕,曲曰:“逐夢十年,啟新程風光無限,續長征一路加鞭??穗y關,平坡坎,天隨人愿。止不住神馳心牽,是金秋掌聲一片。”起句“逐夢”,概寫黨的十八大以來,續長征“加鞭”,平坎“克難關”,獲“掌聲一片”。立意頌黨:十載輝煌。后以支曲分述重大舉措和成就。
如《[中呂·迎仙客]脫貧》:“小康謀共享,普惠不求仙,苦戰脫貧人未閑。整八年,—諾圓,當真是舉世無言,直教千秋念。”脫貧乃世界大事,聯合國在《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中,要求我國提供中國方案和智慧。同為要事,“一把手”工程,習近平總書記親自抓。還是好事、急事、難事,百姓千年所盼,世界未來所期。曲家以輕快、寫實之筆,歷“八年”“諾圓”;讓“舉世無言”。立意高且新。
又如《[中呂·紅繡鞋]環?!罚骸熬G水青山踏遍,人皆環保瞻前,和諧發展煥新顏。金山銀山現,華夏盡藍天,幸福臉上顯?!杯h保乃人類生存大計。黨的十八大以來,我黨實施山水林田湖草沙全方位治理,贏得國際贊譽。
再如《[中呂·石榴花]抗疫》:“忽疫情肆虐鬧山川,無影亦硝煙,一聲令下戰時艱。軍民搶前,八方支援,九州防控連一線,危難中大愛無邊。人民至上實實見,看我意軒軒?!备有履?,武漢“淪陷”,白衣出征,九州心連。曲家以“大愛無邊”贊之,立意亦高亦新。
還如《[中呂·普天樂]反腐》:“話當前,心來電,人民靠黨,黨靠己嚴。懲腐怒浪掀,倡廉勁風卷,不忘初心山河鑒,慶百年都仰紅船。老天有眼,復興有戲,龍子乾乾?!狈锤?,國脈所系。作者以“仰紅船”“靠己嚴”來表達我黨圖治的決心和舉措。立意之新,不必贅言。
另有《[中呂·山坡羊]暴雨中的鄭州地鐵站大撤離》和《[雙調·折桂令]冬奧看失誤》,其中:“生命留誰都更懂?!薄八び秩绾?,敗又如何?爬起還搏?!逼淞⒁庵?,角度之新,令人折服。
二、語新
曲高有賴語妙。妙則妙在活、俏、新。海平先生創作生涯,先詩后曲,知律諳譜,功底深厚。如:《[雙調·雁兒落帶清江引]戶部巷》:“衙門無以豪,深巷人車鬧。但聞鍋碗瓢,改了當時貌。(過)熱干堿面湯灌包,漢味風情妙??蛠砼e手招,人去收銀票。一聲再來都笑了?!薄盁岣蓧A面湯灌包”,話特色;“一聲再來都笑了”,寓謝意。用“笑”道別,有“豹尾”之功、“曲眼”之效,極富詩心余韻??梢娖錈捵种?,用語之妙。
《[雙調·水仙子]草原上的金蓮花》:“遠山橫黛草青青,原上芙蓉金燦屏。不沾泥水天然凈,也無青蛙煽情,對白云只喚卿卿。臉微暈,身不傾,就等琴聲?!鼻嗤堋吧壳椤保瑔驹啤扒淝洹?。風趣、活潑、俏麗。
《[雙調·雁兒落帶清江引]山寨新曲》:“昔年山路窄,綠水窮山寨。山陪我默哀,我瞅山無奈。(過)高速現今天際來,火了原生態。旅游主打牌,鮮果云端賣。小康笑得人亂擺。”“天際來”“云端賣”“人亂擺”,意象鮮明、深邃。網語“云端”入曲,不著斧痕,自然、清新。
更有《[中呂·粉蝶兒]這十年》中的“平坡坎”,化俗為雅?!禰中呂·普天樂]反腐》中的“心來電”,時新吸睛。綜觀其曲,委實妙語連珠。
三、式新
詩衍詞,詞嬗曲,全在新。黨的二十大倡導,傳承優秀文化,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著名詩人丁芒先生預言:“中國詩歌的第四座高峰將在散曲的基礎上誕生?!保ㄖ艹纱濉懂敶⑶穭撟髌c論》,原載《心潮詩詞》2022年第4期)這就意味著新時代的文學創作,必將催生新的文學樣式。海平先生,敢為人先,破陳規,修舊譜,創新曲,甘當新時代的記錄員。
他曾在創作《[雙調·沉醉東風]琴臺感懷》時,特將后兩句“自古知音塵世稀,空對一江月矣?!备臑椤奥来饲榍Ч畔?,且看新風盛矣”?!靶嘛L盛”,是他寄懷曲友,曲當適時合事而制。既求正,也容變,貴創新。
其《[新散曲]戶部巷》:“過早,過早,漢味小吃哪里好?戶部巷中找。昔日衙門冷冷清,如今車馬哄哄鬧,噴噴香的熱干面,滴滴燙的灌湯包,豆皮鮮,面窩俏,滋滋美的糊湯米粉泡油條。哎呀呀,可惜了(習近平總書記忙),冇得空克瞄?!眱啥葘憫舨肯?,新曲中句式和語言多么靈動,多么鮮活,多么親切。如“冷冷清”“哄哄鬧”“滴滴燙”“滋滋美”“哎呀呀”“可惜了”,尤其是“冇得空克瞄”(沒空去瞧),純武漢方言,漢味曲風十足。
在其《曲吟今聲》作品集中,此類新曲,章法合度,句法多變,格律寬松,語言時尚,精彩紛呈??芍^湖北曲苑的天花板。令人欽佩。
(作者羅智敏,華中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系湖北省中華詩詞學會散曲分會常務理事,黃岡市詩詞學會、東坡赤壁詩社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