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問題、突破與發展路向

摘要：教師精準測評是提升教師評價專業化程度的重要工作，而學生數據是基礎教育階段教師測評體系中重要的數據支撐，可持續賦能教師精準測評?；诖耍恼率紫汝U釋了教師精準測評的內涵及其與學生數據的關系。隨后，文章系統梳理了基礎教育階段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中存在的問題，并針對這些問題提出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創新突破思路。最后，文章從教學理念更新、多主體能力提升、應用工具優化、教研制度創新四個維度提出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發展路向，以系統提升學生數據在教師測評領域中的價值密度。文章聚焦教師精準測評中的學生數據價值，從理論層面優化教師精準測評的數據支持體系，可有效保障教師專業發展。

關鍵詞：學生數據；精準測評；學生評教；學習表現；教師評價

【中圖分類號】G40-057 【文獻標識碼】A 【論文編號】1009—8097（2023）05—0050—09 【DOI】10.3969/j.issn.1009-8097.2023.05.006

教師測評是指導基礎教育階段教師專業發展的重要方式。基礎教育階段的教師測評數據來源于課堂觀察、學生學習表現、學生評教、家長調查、教師檔案袋等[1]，可謂十分廣泛。其中，學生學習表現數據和學生評教數據都屬于學生數據，是教師測評與教師專業發展的重要數據支撐[2]。傳統的教師測評體系存在評價主體單一、內容粗放等問題，這使得測評難以有效支持教師專業發展。而現代教育評價理念為教師測評帶來了新的發展契機，并催生了教師測評向數據密集型范式轉型[3]。在此背景下，教師評價呈現出以下特征：嵌入式和伴隨性逐漸增強、評價主體多元化特征明顯、數據采集與分析的無損性和共時性特色突出[4]。這些特征要素共同指向提升教師測評的精準性，使教師精準測評成為優化教師專業成長藍圖的重要研究課題。在眾多基礎教育階段的教師測評數據中，學生是教師教學的最終受益者，學生數據充分彰顯了教師的教學效果，體現了教師的專業能力。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是指通過學生的學習表現和學生的教學反饋，對教師的專業能力進行刻畫與評價[5]。要想有效開展教師專業能力的精準測評工作，需充分挖掘學生數據在教師測評體系中的價值潛能[6]。基于此，本研究首先從學理視角出發分析教師精準測評與學生數據價值的關系；然后通過文獻梳理，揭示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最后從問題出發，提出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突破路徑。

一 教師精準測評與學生數據價值

1 大數據時代教師精準測評的內涵

精準測評是精準教學的一個衍生概念。精準教學（Precision Teaching）是一種高效的教學方法，其核心在于全面、精準、敏捷地采集與分析學習者的學習表現數據，從而制定科學、個性化的教學決策[7][8]。精準測評則強調系統地采集學習者的學習信息來支持過程性與總結性評價，其目的在于準確把脈學習者的實時學習狀態，準確地找到學習者存在的問題，從而制定符合學習者個性化學習需求的教學干預策略。在教師專業發展領域，教師精準測評可以描述為：基于真實有效的教學目標，對教師教學全過程進行實時的數據采集與分析，準確定位與描述教師教學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并從問題出發制定迭代化、個性化的教師教學改進策略。隨著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技術持續賦能測評領域，教師精準測評的內涵也日趨豐富。

①測評目的重能力：精準測評針對的并非是教師的淺層教學表現，而是致力于深入分析教師專業能力的情景化教學表現。精準測評的目的主要是通過系統、智能、準確的測評模式，來評價并提升教師的專業能力?？梢哉f，能力本位是教師精準測評的首要特征。

②測評內容精細化：是指對教師的專業能力進行系統分解，并以微能力點為單位實現小顆粒、全方位的能力監測——微認證就是測評內容精細化的典型案例，其有助于教師更準確地理解、定位自己在教學上存在的問題。

③測評場景真實性：作為成人學習者，教師的教學能力可在真實的教學場景中充分體現，教師在真實教學場景中的教學績效表現是測評的核心[9]。因此，需要基于教師真實的教學場景來更好地抓取能夠表征教師教學能力的表現性數據。

④測評主體多視角：是指由與教師教學相關的利益主體共同參與教師測評，其中學生是測評主體。例如，360度評價被認為是客觀、公正、全面地評價教師的重要方式[10]，其核心理念是整合與教師密切相關的人員對其教學工作的評價意見，據此對教師專業能力進行全方位刻畫。

⑤測評過程伴隨性：精準測評離不開伴隨性、常態化的數據采集。智能技術的普及與應用，使得伴隨性采集教師的教學表現成為可能。伴隨性采集也讓數據密度和數據信息量得以提升，有助于更深層地挖掘教師專業能力的現實情況，提升測評的精準度。

⑥測評工具智能化：在智能時代，諸多技術工具已被應用于教師精準測評。例如，智能云端用于錄制與儲存每一堂教學視頻；人臉識別和手勢識別技術用于課堂教學，可以智能地捕捉教師在課堂中的動作和表情，從而動態記錄教師的課堂教學表現；聽評課系統用于課程評價，使同伴評課和專家評課更加便捷。諸多智能技術工具的應用，為教師精準測評提供了支撐。

⑦測評結果診斷性：精準測評旨在幫助教師發現教學不足并加以改進，其核心是以發展能力為價值導向?，F代教育評價理念引導教師測評從問責性評價轉變為診斷性評價，其作用在于測評結果聚焦教師能力診斷，最終面向教師專業能力提升，實現評價反饋的個性化[11]。

為逐步提升教師評價的有效性和精準性，精準測評將成為教師評價的創新趨勢，其也將作為提升教師專業發展成效的重要理念與技術支撐，為教師專業發展保駕護航。

2 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

用于教師測評的學生數據包括兩類：一是學生評教數據，二是學生學習表現數據[12]。其中，學生評教數據主要指學生填寫關于教師教學情況的調查問卷，以此對教師的教學技能、教學態度等進行點評[13]；而學生表現數據指通過學生的學業考試成績和學生作品等對教師的教學能力進行評價[14]。學生數據對于教師改進教學具有重要價值：

①學生數據可提升教師測評數據的多元性。我國傳統的教師測評體系對學生數據的采集與應用廣度不足，而多元學生數據的應用有望豐富教師測評數據的廣度。學生的多元學習表現和評教數據將系統反饋學生視角下教師的教學情況，從而促使教師測評轉變為兼顧教師行為與學生多元發展的多主體測評生態[15]。多元學生數據的協同賦能使教師測評數據大幅度豐富，教師專業能力的刻畫精細度與表征清晰度也大幅度提升，最終實現教師精準測評。

②學生數據可助力教師測評回歸教育本真。基礎教育階段的教師測評主體仍以領導和同行為主，學生無法為教師的教學表現發聲。教師測評的目標是提升教師的專業能力，而教師專業能力提升的最終結果是提升學生的學習效果[16]。學生數據融入教師測評體系能讓教師回歸學生本位的教學邏輯，教師接收來自學生層面的數據反饋后將不斷反思自己在學生學習效果提升方面存在的諸多問題，從而將精力聚焦于提升學生的學習效果。

二 現實問題：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是與非

無論是學生評教數據還是學生學習表現數據，其在教師精準測評中的主要價值都是提升教師專業能力，而教師專業能力的提升將最終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然而在基礎教育階段，這兩類數據在教師精準測評中并未發揮作用。因此，有必要對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研究現狀進行梳理，發現個中問題，以有的放矢地萃取這兩種數據在教師精準測評中的應用價值。

1 學生評教數據：價值潛能巨大但信效度堪憂

學生評教作為一種師生溝通的形式，在高等教育領域被認為是保障高等教育階段教學質量的重要制度[17]。隨著中小學課堂師生地位的逐步平等，學生評教在基礎教育階段已有一定的實踐積累[18]。首先，學生評教是教學相長理念的重要體現。學生結合自己的學習體驗對教師教學進行評價，體現了學生在課堂中的主體地位，也增強了其課堂的主人翁意識。其次，學生評教能夠激勵教師改進教學，促進師生互動，形成師生互惠互助的教學新局面[19]。學生參與教師評價能夠更好地從其學習的視角發現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從而讓教師真正從學生身上獲得改進教學的第一靈感?？梢哉f，學生評教數據在課堂教學方面的價值潛能巨大。

然而，很多研究者對學生評教的信效度表示擔憂。例如，薛輝等[20]指出學生評教的效果受問卷質量和教師學科適用范圍等因素的影響，且目前也沒有權威研究能夠證明學生評教的有效性；Hammer等[21]通過系統文獻綜述法，梳理出學生評教存在題項設置體例固化、學生評價能力較弱、部分學生照顧教師情面等問題。本研究基于相關文獻梳理，將影響學生評教信效度的問題歸為三類：

①評教內容設計問題，主要表現為問卷設計體例固化、結果區分度較差。問卷形式層面，目前學生評教主要采用李克特量表和綜合評分，兩者共同的不足就是學生的感知方式存在差異導致評分結果的主觀性過強，影響評價的準確性[22]。問卷內容層面，目前的評教問卷內容均傾向于調查學生對教師教學的滿意度，而學生會普遍照顧教師情面給出高分[23]。因此，評教問卷結果并不能準確反饋教師的真實教學水平，這也就造成了評教結果缺乏區分度的現象。

②評教主體專業性問題，主要表現為學生評價能力不足、結果可信度較低。學生不是專業的評價者，其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對教師相關專業教學技能的感知并不全面，因此無法對教師專業能力進行準確評估，可信度較低。此外，年齡也是制約學生評教準確度的重要因素。有研究指出，年級越高，學生評教的準確度越高；反之，準確度就會越低[24]。

③評教開展方式問題，主要表現為常態化評教缺位、評價結果不夠準確。傳統的學生評教往往采用期末總結性評價的形式，即在學期末收集學生在一個學期內對教師教學表現的評價數據來衡量教師的教學專業水平。這種做法首先忽略了教師在不同階段、不同課型中的教學能力差異性。學生僅僅通過對教師一個學期教學表現的模糊印象進行評判，準確度會大大降低。同時，教師常態化評教的缺失也使得教師個人缺乏及時了解自己教學情況的數據支撐，教師無法通過評教數據獲得支撐自己持續進步的有效信息。

2 學生學習表現數據：數據簡單化與應用功利化現象凸顯

利用學生學習表現數據開展教師評價，是指通過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展現出的階段性、總結性學習成果進行評價，來反觀教師的教學能力。教師增值性評價是利用學生學習表現數據進行教師評價的典型代表，其將教師對一段時間內學生成績進步情況的貢獻分離出來進行系統分析，具有公平、準確引導教師關注全體學生，促進教師專業發展的功能[25]。然而在應試教育環境下，學生學習表現被狹隘地理解為考試成績，因此教師增值性評價也聚焦于考試分數。結合目前我國關于教師增值性評價的研究現狀，本研究將其應用問題概括為兩類：

①數據采集與分析簡單化，即忽略學生綜合發展的多元學習表現數據。在人工智能時代，學生的高階思維與創新品質尤為重要，善于溝通、寫作、解決問題是一種新的人才發展觀念[26]。傳統的用分數衡量學生能力的做法，無法全面刻畫學生的綜合素養。在強調學生核心素養的今天，這種分數導向的評價模式會遺漏很多無法衡量、但非常重要的學生能力變量，很多學生的表現性數據（如課堂匯報、小組展示、創客作品等）并沒有被有效納入學生評價體系。此外，這種增值性評價將教師的角色限制為知識的傳授者，而非綜合素養發展的指導者。

②應用功利化，即學生成績與教師績效緊密聯系，這種現象在初中、高中階段表現明顯。應試教育仍作為社會人才選拔的主流形式，學生成績和教師的職稱評定直接掛鉤。這種現狀將增加教師的心理壓力，降低教師的教學活力[27][28]。這種功利化的評價方式無法讓教師潛心培養學生，只能讓教師將教學重心放在考試上面[29]。有研究指出，增值性評價只能幫助找到低效能的教師，大部分教師無法從增值性評價結果中獲得推動他們不斷進步的有效信息[30]。在日益提倡學生核心素養發展的今天，學生全面發展將作為教師測評的核心目標。以學生全面發展為本的教師評價體系應取代傳統的成績本位的教師評價方式。這種做法能讓教育回歸到“人”的培養，回歸到生命的教育，讓學生得到獨特、自由、和諧、全面的發展。

三 問題解構：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創新突破

基于上述學生數據在教師精準測評領域面臨的現實問題分析，本研究從學生評教工具優化和學生學習表現數據價值優化兩方面入手，提出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創新突破路徑。

1 學生評教工具優化：強調工具敏捷化設計與學習體驗設問

敏捷性學生評教是一種快速響應課堂差異的創新評教方式[31]。敏捷理念強調快速響應變化，滿足用戶持續變化的需求[32]。固化的評教問卷體例無法適應教師不斷變化的課堂模式，而敏捷性學生評教強調學生評教工具會隨著教師授課內容和授課形式的變化而變化。工具內容的更新頻率加快、工具題項設計遵循極簡原則、問卷題項與教師能力精準對應，是敏捷性學生評教問卷設計的三個核心要素。滿足這三個要素，學生評教的數據結果將能動態反饋出教師在不同教學階段的教學情況，反饋結果的多樣性也將大幅提升，還可為教師提供滿足常態化教學改進需求的依據。若想讓敏捷性學生評教工具準確反饋教師的教學能力，就要進一步關注學生評教能力不足和評教信息反饋頻率不高的問題。

①學習體驗式設問是一種彌補學生評教能力不足的創新形式。有研究發現，以李克特量表的形式呈現問卷會因學生的主觀感知差異帶來評分結果主觀性過強的問題[33]。學習體驗式設問的關鍵在于從學生視角出發，將題項更改為客觀描述學生在課堂中真實學習體驗的系列語句[34]。這種做法的好處是學生閱讀題項后能快速獲得代入感，準確判斷自己的實際學習體驗與題項描述是否吻合。與傳統設問方式相比，學習體驗式設問情境下的學生無需權衡打分高低的問題，信息的真實性大大提升，這就大大彌補了學生評教能力不足的弊端。表1以初中數學課堂為例，呈現學習體驗式設問的問卷樣例。

②常態化發放問卷是提高評教信息反饋頻率的操作路徑。學生只在學期末對教師進行籠統的、主觀的評教，無法精準反饋教師的階段性教學專業水平，因此常態化評教應該取代總結性評教。敏捷性學生評教工具得以發揮作用的前提，就是常態化發放評教問卷。如果遵循“題項極簡”“學生體驗式設問”等問卷設計原則，敏捷性學生評教問卷并不會影響正常的教師教學進程[35]。通過常態化發放問卷，教師可從學生那里獲得持續不斷的評教反饋信息，教師的專業能力畫像將更加真實、精準，支持教師反思與教學改進的素材也將大大豐富。具體實施時，可在單元教學結束后，利用下課前1分鐘左右的時間讓學生填寫問卷。

2 學習表現數據價值優化：強調數據精準映射、技術賦能與能力發展本位

①師生數據結果精準映射是精準測評的關鍵。傳統的增值性評價能夠粗略地將學生學習增值情況與教師教學專業水平掛鉤，這種方式存在兩類問題，即映射局限性和映射粗放性。為解決這兩類問題，首先應以學科為單位，構建多元的學生發展核心素養評價體系，在關注學生學習成績的基礎上加強對學生表現性數據的觀察。另外，要注重學生核心素養與教師專業微能力的映射關系。這種映射關系可以理解為：為了培養學生的某項素養，教師應具備什么能力？例如，學生小組協作能力的培養離不開教師的小組協作指導能力。換句話說，學生的小組協作能力如果普遍較弱且提升效果較差，說明教師在小組協作指導能力上存在不足。

②“人工智能+5G技術”賦能是保證測評時效性與精準性的前提條件。過程性、及時性、全樣本是教師測評始終追求的樣態[36]?！叭斯ぶ悄?5G技術”的共同賦能，使全場景、多模態、共時性課堂數據分析與診斷成為現實：人工智能技術已在學生知識水平評估、能力監測、人格與心理健康評估、學習過程性評估四個維度有了實踐基礎[37]；而5G技術以高速率、低延遲、廣覆蓋等特點，為學生學習過程與學習結果監控提供了精準定位問題與共時反饋的個性化測評服務[38]。技術賦能使得伴隨性采集學生數據以課堂教學時長為時間軸線，動態地采集能夠表征教師教學能力的學生表現性數據，從而將學生數據與教師數據的映射精確到某個具體教學時間或某個具體教學事件上，實現對教師教學能力診斷的精準定位。例如，在雙師課堂中通過多模態數據分析技術構建學生學習情感動態監控系統，幫助教師提升對學生情感的感知力[39]。此外，共時性采集、分析學生數據能夠持續不斷地為教師進行能力側寫。與傳統的總結性數據采集相比，這種方式能夠有效增加數據密度，提高數據分析頻率，增強數據的解釋力，有助于更精準地刻畫教師的專業能力。

③教師能力發展本位是精準測評的核心理念。傳統教師評價的結果只用于對教師教學水平進行評價，教師無法從評價中獲得有效支持自身專業發展的信息。而在精準測評視域下，教師評價從問責導向轉為能力發展導向，評價結果將被用于制定教師的專業能力提升策略。教師教學的核心，在于提升學生的核心素養。而學生數據能夠更加有效地反映教師教學水平的優劣，對其進行精細化的分析與處理，將能得到更多對教師專業能力提升有價值的信息。這些信息將被教師個體、師資培訓組織乃至更高層部門利用，從而為個體反思、師資培訓課程研發、教師研修規劃等工作提供有力的數據支持。

四 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發展路向

深度利用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不僅僅是技術問題，而是一個需要系統謀篇布局的復雜問題。通過上文分析可知，學生數據在教師精準測評領域的應用仍然存在主體認知與能力受限、測評工具效果不佳等問題?；诖耍狙芯空J為教學理念更新是主體認知觀念改變的基礎，多元主體能力提升是充分利用學生數據開展教師測評的核心，應用工具優化是提升學生數據價值密度的關鍵，教研制度創新則是營造良好教師精準測評氛圍的保障。因此，本研究從理念、能力、工具、制度四個維度構建學生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測評的發展路向。

1 教學理念更新

學校管理者和教師應樹立正確的教學觀念，理解與認可學生數據的價值：①學校及教師層面應逐步打造師生平等互惠的課堂教學氛圍，允許學生對教師教學情況進行點評，允許學生和教師平等對話與交流，形成以教學相長為目標的“互惠式”課堂教學生態；②教師應理解并充分認可學生數據對自己教學改進和專業發展的獨特價值，樂于并勤于利用學生數據改進教學。各級單位也應認識到學生數據在教師測評領域的價值潛能，從單純關注教師課堂教學規范轉變為關注學生對教師課堂教學的評價，從聚焦學生學習成績增幅轉變為關注學生核心素養提升，從總結性采集學生數據轉變為常態化采集與分析學生數據。當多元主體對教學的理念發生本質性改變，學生數據在教師測評領域的應用效果將會顯著提升。

2 多主體能力提升

學生數據支持教師精準測評要求學生、教師和管理者協同努力，其各自能力也亟待提升：①學生能力層面，學生評教專業性不足的問題制約了教師測評的精準性，因此需要逐步培養學生準確的課堂教學感知能力。②教師能力層面，教師必須對學生數據擁有敏銳的感知、收集和分析的意識，并擁有將其轉化為指導教學實踐的能力，這就要求教師具有較高的數據素養[40]。③管理者能力層面，管理者包含學校層面的管理者和區級及以上層面的管理者，其職責是統合、分析并提煉學生數據的價值來判斷教師隊伍的能力現狀，從而制定針對性較強的教師能力提升計劃。為了勝任這一職責，管理者應掌握系統梳理、統計分析學生數據和教師數據的方法與策略，發現學生數據中能夠反饋教師專業能力短板的有效信息，并從能力短板出發制定有針對性的能力提升策略。

3 應用工具優化

為進一步提升學生數據的價值潛能，工具優化可從測評工具、分析工具、決策工具三個方面來進行統籌設計：①測評工具包括學生評教工具和學生核心素養測評工具。其中，學生評教工具可從問卷內容體例敏捷化、學生視角設問、測評常態化開展等方面進行優化，學生核心素養測評工具可從目標系統性、量規可度量性、測評常態化開展等方面進行優化。②分析工具智能化是教師精準測評的創新取向。智慧教育生態融合了學生智能課堂行為識別、語義分析、情感識別等新技術，這些技術為多角度分析學生學習過程與多元學習表現提供了高頻、精細的分析條件[41]。③決策工具旨在幫助教師精準提升專業能力。由于精準測評強調測評內容精細化，因此決策工具需要與測評內容相對應，呈現出策略精準與清晰的樣態，從而幫助教師有效提升專業能力。

4 教研制度創新

教研制度創新應從管理制度和教研文化兩方面入手，實現學生數據在教研層面的有效利用：①建立診斷導向的教研管理制度。要想充分彰顯學生數據的價值，就需建立關注學生數據診斷價值的教研環境，鼓勵教師利用多元學生數據進行反思、改進教學[42]。各級單位應充分利用學生數據，從學生學習問題逆推教師能力問題，并從學生發展訴求出發建立自我反思、群智協同的專業能力提升機制，從而使教研管理制度的內涵從“以評定教”轉為“以評促教”。②形成面向學生發展的教研文化。美國學者Stufflebeam指出：評價的目的不在于證明，而在于改進[43]。教師是學生全面發展的核心引領者，學生全面發展數據也將成為教師教研與測評的重要指標。在教研過程中，應逐步形成靈活、多元的教研文化，注重學生數據的發展性作用。這種教師教研文化的逐步形成能讓教師更深入地認識學生數據的價值，并從學生需求出發改進教學，真正回歸教學的初心。

五 結語

教師測評的目的在于提升教師專業能力，其最終訴求是實現學生的全面成長。因此，教師測評離不開學生數據的支持。雖然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師測評理念在我國越來越受重視，但學生數據并未得到有效利用。隨著技術與教學的深度融合，學生數據將呈現出常態化采集與伴隨性分析的新樣態。海量的學生數據將為教師精準測評提供一個全新的視角，讓教師測評從粗放判斷式樣態轉變為以學生為中心的精準診斷式樣態。當然，教師如何正確面對并處理海量的學生數據、如何大力發揮學生數據的價值、如何基于學生數據獲得教學改進的方向，是未來教師測評專業化發展道路上有待深入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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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eacher precise assessment is an important work to improve the professional level of teacher assessment， and students’ data is an important data support in the teacher assessment system in the basic education stage， which could sustainably enable teacher precise assessment. Based on this， the paper firstly expounded the connotation of teacher precise assessment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students’ data. Secondly，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summarized the existing problems of students’ data enabling teacher precise assessment in the basic education stage. Furthermore， innovative breakthrough ideas for students’ data enabling teacher precise assessment were proposed in response to these problems. Finally， in order to systematically enhance the value density of students’ data in the field of teacher assessment， this paper proposed four development directions of students’ data enabling teacher precise assessment， such as updating teaching concept， promoting multi-subjects abilities， optimizing application tools and innovating teaching research system. This paper focused on the students’ data value in precise teacher assessment and optimized the data support system precise teacher assessment from the theoretical level， which could effectively guarantee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Keywords： students’ data; precise assessment; students’ evaluation; learning outcome; teacher assessment

*基金項目：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十三五”規劃2019年度教育學一般課題“面向工作勝任力的教師培訓精準測評體系研究”（項目編號：BCA190083）、南京郵電大學2021年度教學改革研究項目“互聯網+時代面向高校青年教師數據素養的表現性評價體系構建與應用研究”（項目編號：JG01721JX68）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單俊豪，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教師專業發展，郵箱為ecnushan@sina.com。

收稿日期：2022年10月7日

編輯：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