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自由，為何越來越遠了？

｜文/楊強

“3 個蘋果21 元”“2 個粑粑柑17 元”“半小盒車厘子36 元”……

在過去的2022 年，無法實現雪糕自由的人生，著實讓這屆年輕人懂得了“不認識的雪糕不要拿，否則會變得不幸”。

如今到了2023 年，沒看清價格就不要隨便拿的東西，又要多了一樣——水果。

不過，就在打工人去水果店苦于貴得看不出來哪個是“應季的”之時，那邊隨著“水果零售第二股”百果園的最新財報出爐，盈利水平低、沒有太大想象空間……則又成了資本掛在嘴邊的抱怨。

一邊是對“天價水果”背刺的吐槽，一邊是“就這還不怎么掙錢”的不甘，魔幻的尷尬又一次在現實上演，只是這背后的成本都分攤到了“吃瓜大軍”的口袋。

連瓜也快吃不起了

如果問你哪個地方的水果最貴，相信不少人第一時間都會想到我們的兩個近鄰——日本和韓國。

的確，草莓按顆賣，西瓜按片賣，橘子葡萄比肉貴……而且就這高昂的價格，一般人也不是每天都敢消費。

所以每次看到這樣的新聞，都不由得一陣感慨，我們擁有著可以在夏天隨手扔掉不好吃的瓜的自由。

當然，這種壕到爆表了的吃瓜自由，也一度讓兩個鄰國的網友羨煞不已。

然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水果就悄悄變得跟雪糕刺客一樣了，看起來普普通通，其貌不揚，但等到去前臺打稱付款，直接就是大幾十，甚至上百塊的價格！

如果把時間尺度再進一步縮小到去年下半年開始，那這種感覺則越發的直接、明顯。

特別是去年12 月解除新冠疫情管控，第一波感染高峰爆發后，不管是雪梨、皇冠梨、秋月梨，還是檸檬、金橘、粑粑柑、砂糖橘，短短幾天，價格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猛躥。

就拿筆者樓下的生鮮超市，此前5 元2 個的檸檬直接漲到了10 元；原來不到四塊的皇冠梨也漲到了八九塊；過往堆著少有人問津的金橘，那段時間10元一盒都買不到……

原以為這樣的價格，只是短時間漲了上來后面又會再降下去，結果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價格微降之后又繼續開始反彈。而且據相關媒體報道，現在的水果價格已經達到了近五年最高水平！

但與之相比，則是一個更為悲傷的現實——收入漲幅跑不過水果漲幅。

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22 年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長5%，扣除價格因素后實際增長為2.9%，但水果的價格卻上漲了12.9%。

要知道這還只是批發的均價，不是零售的價格，如果按零售價格的漲幅來算，那這就是比悲傷的現實更悲傷的現實了。

尷尬的是，這還只是像蘋果、香蕉、西瓜、葡萄、菠蘿等等這樣最常見的水果，并沒有包括什么丹東九九草莓、陽山水蜜桃、愛媛38 號果凍橙這些水果中的“戰斗機”。

所以問題來了，水果價格不斷上漲，那么錢是不是都被像百果園這樣的水果零售品牌賺去了呢？

百果園賺了多少

水果的漲價是肉眼可見的，那這是不是就是說，零售水果的品牌一定會賺得盆滿缽滿了呢？

其實也不一定。就拿今年1 月份剛剛上市的百果園來說，據其近日發布的上市以來的首份年報顯示，2022 年，百果園總營收為113.12 億元，歸母凈利潤為3.23 億。

在國內生鮮電商普遍大撤退的2022 年，百果園不但沒有虧損，在保持盈利的同時，還能讓盈利也同比增長40.35%，這屬實算是一份不錯的成績單了。

那么，百果園交出了這份業績向好的財報之后，資本市場的反應是什么樣的呢？

次日收盤價依然維持在了6.1 港元，要知道近三個月之前，百果園上市時首日的股價就曾以6.52 港元高開，很顯然，這份看起來還算不錯的成績單，并沒有讓資本市場滿意。

如果再往前看，百果園的上市之路更是充滿了艱辛，兩年之內沖擊過四次IPO，幾經輾轉之后，直到今年才得以成功上市。

而且不僅如此，百果園還是國內的第一大水果零售商，擁有的線下門店截至去年年底時就已經達到了5650 家。

按理說水果價格已經越來越貴了，百果園應該賺得盆滿缽滿才是，可是呢？

再看看百果園2022 年的財報，營收113.12 億元，凈利潤3.23 億，凈利潤率算下來還不到3%，與食品飲料行業相比，這凈利潤簡直是低得可憐。

不只是百果園，江湖中人稱“南百果、北鮮豐、西洪九”中的洪九也是如此。而且洪九果品主要銷售的還是利潤率更高的水果，但即便是這樣，其毛利率水平仍然不足20%，正常年份凈利潤率更是常在8%以下。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初有不少滿懷著憧憬殺入水果零售的年輕人，最終都不得不承認“水果行業掙的都是辛苦錢”。

在小紅書、微博等年輕人聚集的社交平臺，有關水果創業失敗的案例，更是分享了看似美好實則暗坑不斷的慘痛經歷。

所以問題又來了，消費者明明在購買水果時花了大價錢，可水果零售商又沒怎么掙錢，那么這些錢到底是被誰賺走了呢？

水果為什么越來越貴了

“高價水果難道不是智商稅嗎？”“吃起來平平無奇，價格卻高得離譜”……每隔一段時間，對于水果為什么貴的抱怨，總能在社交平臺引發一大批人的共鳴。

抱怨之外，這背后的原因——水果店售賣的水果為什么越來越貴了呢，也牽動了一大批消費者的神經，所以現在筆者就試圖解析其中的“門門道道”。

有過種植經驗的朋友可能知道，一個水果從種植到上市要經歷很多工序，像育苗、剪枝、施肥、授粉、套袋、采摘、包裝、運輸、銷售等等。

其中最能影響價格的地方，主要是品種、品質、運輸、售賣這四個方面。

先說品種，這個很好理解，我們平時在購買水果的時候就能看到。比如說西瓜，既有麒麟瓜，也有8424，還有黑美人、小鳳瓜等等，不同的品種價格通常也是不一樣的。

這還是差別比較小的，要像蘋果、葡萄、獼猴桃等，價格貴的和便宜的能差好幾倍，甚至是幾十倍。就像之前的陽光玫瑰，早幾年價格甚至達到過百元。

再來看品質，就算是同一種水果，品質不一樣其實價格也能差很大。像百果園，就建立了一套果品標準，將水果按照“四度一味一安全”分級。

即“糖酸度、鮮度、脆度、細嫩度、香味、安全性”分成“招牌、A 級、B 級、C 級”共4 個等級，從而把挑出來的好水果賣到更高的價格。

很顯然，這種和那些在路邊攤一大堆水果都一個價而且還可以隨便挑的明顯不同。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對于價格比較敏感的消費者來說，就特別深感不值。

畢竟不是所有消費者的舌頭，都能敏銳地感知出脆度、細嫩度的精準差別。

所以既然沒有那么精準地被感知到，“吃起來平平無奇，價格卻高得離譜”也就越發成了扎在消費者心里的一根刺，而且水果價格越高，這根刺扎得也會越疼。

但反過來，消費者心里的刺，就是水果商的賺錢密碼。因為分級就意味著升級，而升級就是溢價，溢價就是經濟效益，所以這也是為什么大品牌商對分級樂此不疲的原因。

運輸不用多說，水果屬于生鮮產品，時間一久就容易腐爛變質，而運輸成本也在持續上漲，所以這部分費用最終都落到了消費者身上。

就像此前媒體報道的一樣，大連櫻桃搭乘飛機空運到一級批發市場價格就達到了300 元/斤左右。

三個環節加價之后，其實價格已經上去了，等水果零售商拿到手里，又面臨著加盟費、營銷費、人工、房租水電、損耗等各種支出，所以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促使水果商們拋棄了那些平價水果。

零售業不愿賣普通水果，果農顯然也不會再繼續種植普通水果了，所以惡性循環到最后，消費者能夠購買到的平價普通水果也就越來越少。

所以問題又來了，貴的吃不起，平價的買不到，最后大家想補充維生素，會不會用幾塊錢一瓶的維生素片來替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