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義與“十八羅漢”案

“中國共產黨中央直屬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特別總支部”自1928年秋成立到1929年夏被破壞，前后僅十個月，但在中共黨史和黃埔校史上有著特殊意義。這是黃埔校史上唯一全部由黃埔同學組成和發展起來的中共地下黨組織，組織之完整、人數之多，為黃埔校史所罕見。

在被捕的黃埔同學中，除少數叛變外，大多數同學表現出了共產黨人的氣節。很多同學刑滿出獄后仍然積極尋找黨組織，加入黨組織，體現了共產黨員的堅定信仰和情操，值得紀念與緬懷。曹聚義便是其中一員。

農家子弟，進步青年

曹聚義是著名作家、新聞記者曹聚仁的弟弟。他于1909年出生在浙江省浦江一個耕讀之家。曹家共四個孩子，長兄曹聚德，二哥曹聚仁，姐姐曹守珊，曹聚義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親曹夢岐十八歲時考取清末科秀才，次年去省城杭州應舉不第，在此期間，接受康梁維新思想，于 1902年（清光緒二十八年）在家鄉創辦育才學堂，實行男女合校，提倡行知合一，親任校長及主課教師。其母劉香梅，浙江省浦江縣劉源村人，自嫁到曹家后，相夫教子并協助家人辦學。

曹聚義從小在育才學堂讀書。1924年9月，他與二哥曹聚仁一起考入浙江省立第一師范學校，由此接觸到革命思想。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

同年，曹聚義在第一師范畢業后，受黨組織委派，進入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軍軍長周鳳岐的軍官團學習。當時，呂農三、甘棠等也進了軍官團。曹聚義雖然年齡小，但他機智沉穩。甘棠性格活躍，呂農三理論文字水平高，三人當時都已是共青團員。

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政變后，在白色恐怖的氛圍籠罩下，無數共產黨員人頭落地，介紹曹聚義加入青年團的張新錦也遇害了。曹聚義并沒有被嚇倒，他毅然決定由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團員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9月下旬的一天，在杭州三潭印月附近，兩只游船在西湖中蕩漾，第二十六軍軍官團共青團支部召開會議。中共杭州市委領導表揚他們是在蔣介石白色恐怖下燒出來的火鳳凰，是從革命低潮中挺過來的鐵漢子，并宣布他們二十余名共青團員一律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第二十六軍軍官團經過訓練，一百余名畢業生組成了特種科，分炮、工、輜三個隊，其中就包括曹聚義、呂農三、胡讓梨、朱琦、王校正、孔繁衍、祝樹柏、葉修、蔡錫昌、唐時杰等中共黨員。還有一部分人報考了南京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軍事交通技術學校，被錄取的二十八人中，有甘棠、樓廣文、阮大鄖、張渠、羅積穗、曹振鐸六名中共黨員。除此以外，來自廣東、湖南、湖北、浙江等地的共產黨人如李奈西、李世昌等，在同時期也進入軍事交通技術學校，分別被編列在無線電、有線電、汽車和鐵道等科。這些黨員暗中組織起來，舉辦讀書會，并在軍事交通技術學校被撤并時，發動了“擁李（李范一校長）反何（何應欽）”等群眾運動，在同學中初步樹立了威信，為地下黨組織的建立和發展準備了條件。

自國民政府定都南京后，蔣介石決定在南京籌設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即原來的黃埔軍校。北伐時期，一些黃埔五期和六期的同學由于參加北伐而沒有畢業，還有的進入了武漢分校，因此，這兩期學員情況較復雜，需要重新學習。

1927年5月，蔣介石在南京設立中央軍?；I備委員會，著手整頓軍校。后由于蔣介石下野，工作停滯下來。直到蔣介石重新上臺，1928年2月下旬，中央軍?；I備就緒，3月6日舉行開學典禮，把原來黃埔五期的同學略加整理，限期結束，對第六期則大加發展，增設若干特種兵科隊。4月23日開始授課。

可以說自1927年4月，蔣介石發動“清黨”運動以來，黃埔軍校內的共產黨組織和共產黨員遭到殘酷的鎮壓和清除，直到1928年9月，軍校內已經沒有共產黨組織和活動。蔣介石自認新成立的中央軍校中的黃埔門生都是忠于自己的嫡系。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蔣介石萬萬沒想到的是，一支有相當規模的共產黨組織在中央軍校中誕生并在有組織、有目的地進行活動。

1927年9月，在南京成立的軍事交通技術學校和杭州的第二十六軍軍官團特種科，于次年9月并入了中央軍校第六期。這批人中有十一名共產黨員，分別編列在炮兵大隊和工兵大隊、交通兵大隊中。他們是曹聚義（后改名為曹藝）、胡讓梨、呂農三、朱琦、王校正、孔繁衍、祝樹柏、葉修、蔡錫昌、唐時杰、鄭光祖。

當時炮兵大隊的營地在炮標，交通兵大隊、工兵大隊的駐所在三十四標。其中蔡錫昌進了航空班，鄭光祖進了憲警班，呂農三因文字功底好，被直接提拔為官佐，擔任軍校教授部速記員，次年晉升為中尉。

曹聚義到中央軍校后，一方面和中共中央上海總部保持聯系，另一方面在軍校內秘密聯絡從各地轉來的中共黨員。他很快與呂農三、甘棠接上了頭。三人交換了情況，摸清了在軍校內已有三十多位經過了“清黨”洗練的共產黨員，在甘棠和李奈西等人的暗中串聯下，大家都取得了聯系。

曹聚義向上海黨中央臨時政治局主席瞿秋白和組織部長李維漢匯報了情況，瞿、李二人認為在中央軍校內成立、發展黨組織時機已成熟，同意在軍校內成立黨總支。

1928年9月，中央軍校的黨員們在南京明故宮大操場召開了一個秘密干部會，曹聚義傳達了黨中央指示，宣布在軍校內成立“中國共產黨中央直屬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特別總支部”，并按各兵科駐地分散的特點，下設炮標支部、三十四標工兵支部、交通支部。不久，隨著步兵第三、四大隊和軍官研究班的編成，又增設了小營和國府后街（今長江后街）兩個支部。

中央指派曹聚義、甘棠、呂農三、簡立、阮大鄖五人為總支委員，曹聚義任總支書記，甘棠任副書記。從1928年秋始，南京中央軍校內就有了完整的中共地下黨組織。黨總支最初由黨中央直接領導，到1929年初，改由中共南京市委就近領導。南京市委書記是游無魂，具體負責領導軍校的是南京市委軍運負責人王紹平。

中央軍?？傊Р砍闪⒑?，根據軍校的特殊條件，平時活動范圍不出建制的中隊。每次活動的時間為星期六晚上和星期日白天?；顒拥膬热菀约訌妼W習和發展組織為主，聽取上級黨組織的報告，傳閱秘密文件，推動讀書會學習馬列主義理論和進步書刊，還編印了地下刊物《秋風》以宣揚革命，激勵黃埔同學的革命熱情，使一度壓抑沉悶的軍校呈現出生機勃勃的景象。

當時地下黨組織的發展主要有由下而上和自上而下兩種方式。一是每次領導派人來軍校時，由總支部提出進步同學的名單，請求審查批準入黨；二是每次領導來時會帶幾名黨員參加軍校總支部的組織生活，如步兵三、四大隊和軍官研究班兩個支部的成員，幾乎全是黨中央或省、市領導安排下來的黨員。發展起來的新黨員已從清一色的六期學生擴大到三至五期的黃埔畢業生。

1929年4月底，中共南京中央軍校特別總支部在中華門外山坡草坪（今雨花臺烈士紀念館附近）召開活動分子擴大會議，參加此次會議的中共地下黨員共有一百零八人。中共南京市委書記游無魂高興地拍著曹聚義的肩膀說：“一百單八將！好啊，梁山聚義就是一百單八將！”

自1927年蔣介石發動“清黨”運動后，他認為在黃埔軍校與中央軍校內已沒有共產黨的組織，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不到一年，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視為嫡系中的嫡系的中央軍校內竟隱藏了中共黨總支部和地下黨員一百零八人。

1929年5月，軍校六期各兵種的學生都完成了畢業考試。曹聚義和甘棠、簡立等總支部委員們抓緊時間，在離校前又發展了一批積極要求入黨的同學。例如李奈西、丘登明、梁紹之等人積極推薦的軍校第六期交通兵大隊第一區隊吳人鑒（江蘇武進縣人，1928年考入中央軍校第六期通信科，后改名王諍），曹聚義已向上級提請審批通過，但尚未來得及正式通知吳人鑒履行發展手續。1929年2月，蔣桂戰爭發生，吳提前畢業，被分配至國民黨第九師任第一團無線電臺報務員。曹聚義讓通信支部同學設法通知他，未果。不久得知吳人鑒在1930年對中央紅軍的戰爭中被俘，后參加中央紅軍，創建電臺。1934年吳入黨，解放后任四機部部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他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無線電通信事業的創建者、新中國電子工業的開拓者和卓越領導人。

“十八羅漢”被捕，曹聚義逃脫

1929年5月下旬，父親曹夢岐病重，曹聚義心急如焚，請假回浦江老家。然而就在這時，軍校出大事了。他走后沒幾天，30日晚軍校點名時，突然在炮標和三十四標兩處，出現了大批憲兵，將學員包圍。值星官宣布：凡點到名者立即向前一步站出來。在炮標，炮兵大隊頭一個被點到名的就是曹聚義；在三十四標交通兵大隊，被點到名的有甘棠、簡立和阮大鄖。這些人當即被扣押。

中央軍校的共產黨員被抓，這肯定是出叛徒了，問題出在南京市委。原來，負責具體領導和聯系中央軍校黨總支的南京市委軍運負責人王紹平竟向他同期同隊的同學侯志明告密，出賣了軍校地下黨組織。侯志明是黃埔四期生，時為中央軍校政訓處組織科少校科長。凡是和王紹平接過頭的人，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當晚，簡立、阮大鄖兩人遭捕，二人全招供了。阮大鄖被捕后在?？饵h軍日報》上發表了悔過書。接著被捕的有炮兵大隊的葉修、胡讓梨，工兵大隊的朱琦、朱宇新和交通兵大隊的李奈西、梁紹之、樓廣文、盛志遠、許權，軍官研究班的甘登谷、丁和鈞、羅夢陽，航空班的蔡錫昌，憲警班的鄭光祖，步兵三大隊的張三川。

曹聚義因請假回家，甘棠已于3月被分配到江北某地電臺工作，所以二人均不在場，沒有被扣押。但校方豈能放過他們，隨即明令通緝。甘棠經同學趙壁協助逃往上海。

很快，浙江省、浦江縣兩級警察局和保安團聯合行動，荷槍實彈地包圍了浦江蔣畈村，對曹聚義進行抓捕。保安團隊長一進曹家大門就高喊：“曹聚義呢？快讓他出來！”

母親劉香梅一看不好，急忙讓曹聚義爬上蠶房屋頂，利用屋脊凹處隱藏起來。由于屋頂濕滑，保安隊員怕上去會掉下去，于是草草搜查了一下，沒發現什么。但還在村里到處翻箱倒柜進行搜查。

當天下午天降大雨，曹聚義急中生智，從頂樓滑下來，他身披蓑衣，頭戴斗笠，肩挑糞桶，手持糞勺，慢悠悠地從保安隊眼皮底下走出村口，連夜翻過金華北山，盡量避開城市村鎮，沿著富春江漫無目的地流浪。最后到了嚴州碼頭，遇到一群搬運苦力，他們收留了他。曹聚義和這幫苦力從浙江流浪到蘇北，從河北出山海關到東北的錦州、沈陽，跟船到了朝鮮釜山。1930年初，他們又乘日本的煤炭船渡海到長崎。他在日本流浪一年多后，于1931年在一位日本老婦的幫助下，從日本乘貨輪潛歸，進入上海同文書院學習。

在教授部任速記員的呂農三被南京警察廳傳訊羈押，經由工兵大隊的朱琦、王校正、祝樹柏等托人保釋出走杭州，但不幸又在杭州被捕，押至南京，關進江東門陸軍監獄。

中央軍校大逮捕，先后有十八名共產黨員被捕，此事件被當時國民黨政府稱為“十八羅漢”大案。

1929年5月底，“十八羅漢”相繼輾轉被關押在軍校禁閉室、羊皮巷軍法處禁閉室、小營陸軍第一監獄、江東門外中央軍人監獄等多地。

除羅夢陽、梁紹之二人病死獄中，丘登明保外未到，其中六人于1931年4月13日遭軍政部法字第一四四二號（中華民國二十年四月十三日）判決：分別判處十年六個月、九年十個月、八年不等刑期。胡讓梨、葉修、樓廣文等九人拒不承認加入過共產黨，遂被無罪釋放。

“十八羅漢”案中地下黨員葉修的孫子葉可展從臺灣找到一份文件——《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六期畢業生分發見習后之長假除名及未報到人數名冊》，其中稱，葉修、胡讓梨尚被關在牢房里，曹聚義還在通緝中，校方為掩飾他們是共產黨員而被抓，竟將他們列入未報到的四十六人名單中。這是軍校的另一種說辭，以掩蓋軍校抓出眾多中共黨員的事實。

呂農三和簡立被同判八年，但簡立出賣同志“有功”，沒幾天就被親戚保釋出獄，不久出國留學于美國西點軍校，后官升至國民黨遠征軍汽車暫編第一團少將團長，抗戰勝利后曾任國民政府國防部聯勤總部參謀長，后去臺灣。

除了簡立、阮大鄖兩人叛變外，大多數同學表現出了共產黨人的氣節。很多同學刑滿出獄后仍然積極尋找黨組織，希望再次加入黨組織。羅夢陽、梁紹之死于獄中。呂農三、鄭光祖、張三川三位同學臨危不懼，誓死不吐露絲毫組織秘密。特別是呂農三，他敢于當面與王紹平對質，破口大罵對方。他受刑最重，有次受電刑后昏死過去，被拖回牢房，四個鐘頭后才醒來。他是組織委員，可一個同志都沒出賣，寧死不屈的精神表現出共產黨員的錚錚鐵骨。呂農三在宣判的第二年（1932年），本可以和鄭光祖、李奈西一樣，在10月底刑滿出獄，誰知就在這節骨眼上，又有一名廖姓黨員叛變，他指證呂農三、鄭光祖和張三川是中共特科所派遣的“奸細”，并指證鄭光祖參與南昌起義和湘南暴動，張三川曾是朱德的部下，來自江西井岡山根據地。國民黨機關立刻下令禁止釋放鄭光祖等人，并嚴加審訊，期望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釣到更大的魚。但無論窮兇極惡的敵人怎樣威逼利誘，動用怎樣的酷刑，也沒有動搖他們的堅定信念。呂農三等毫不畏懼，與敵人展開不屈不撓的斗爭。面對理想信念如此堅定的共產黨人，特務機關算盤落空，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沒有經過任何司法程序，于1932 年 5 月31日，將呂農三和鄭光祖秘密槍殺于中央軍人監獄，遺體掩埋在南京江東門外的荒地里。犧牲時的呂農三、鄭光祖年僅二十四歲。張三川遇害的記錄目前尚未找到，但從整個案件的經過分析，他是十八人當中量刑最重之人，作為“中共特科奸細”重要嫌疑犯，他沒有任何叛黨行為，也無任何開釋以及從業升遷等記載。張三川應該是和呂農三、鄭光祖同時慘遭敵人殺害的，犧牲時年僅三十歲。

胡讓梨出獄后，曾去上海找黨組織，但因顧順章叛變等影響，未能找到組織，后在同學陳志力的推薦下，投軍上海稅警總團孫立人部，任機槍連連長。在1937年“八一三”抗戰中，他在總團長孫立人不幸被日軍炸成重傷時，與號長蘇醒將其拼死救出，他自己連續昏迷三天。宋子文獲悉后，用飛機將孫立人送往香港接受治療。

1940年，孫立人任稅警總團團長，胡讓梨再次投奔效力。1942年稅警總團改編為新編第三十八師，孫立人任師長，組成中國遠征軍赴緬甸作戰。胡讓梨因母親亡故，在老家奔喪，故未去緬甸。

1946年，由于裁兵，胡讓梨在南京做皮革生意。起初，妻子黃秀英帶著兒子陪他在南京，后返回老家金華。1949年春天，金華地區周圍有好幾支國民黨部隊，師、軍一級的長官均為黃埔六期同學，而且恰是當年一個黨總支的地下黨員，如葉修、樓廣文，陳志力等，私下都在串聯和醞釀起義的事，解放軍三野的李奈西也過來了，胡讓梨參與了策反之事。不幸的是，事機不密，胡讓梨被敵人逮捕殺害。

尋找組織未果，參加抗日

曹聚義在上海同文書院讀書期間，急于尋找他的入團介紹人——中共中央機要主任張紀恩。他期望重新找到組織，詳細匯報中央軍校地下黨組織被破壞的情況。自1929年初軍校黨總支就近屬中共南京市委領導后，他已有兩年沒和黨中央直接聯系了，曹聚義不知張紀恩、張越霞夫婦搬到哪里了。沒等他找到，就得知顧順章叛變的消息，接下來又有向忠發叛變，中共中央的工作實際處于癱瘓狀態。到1931年春夏之交，白色恐怖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向忠發叛變次日，張紀恩、張越霞夫妻倆雙雙被捕，并被判刑。幸虧黨中央從上海撤離及時，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失望之余，曹聚義打聽到了二哥曹聚仁在上海的地址。兄弟二人見了面，從此他經常住在二哥家，并改名曹藝。

曹聚義積極參加上海學生運動并從事宣傳工作，為避當局追捕，取筆名“李鯈”，向《申報》《立報》《民國日報》投稿，并給《芒種》《太白》《論語》等刊撰文。后來，曹聚仁主編《濤聲》雜志，曹聚義與嫂子王春翠除幫助排版、校對、發行外，還為主要撰稿人。1931年8月至1933年11月共出八十三期，曹聚義寫了八十九篇稿件。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曹聚義加入東北義勇軍后援會，任后援會常務副主任何遂將軍的中校參謀；1934年參加中國第一支機械化部隊交通兵二團，抗戰期間曾率部遠征緬甸，歷任中國駐印軍輜重兵汽車第六團團長、聯勤總部交通運輸副司令、南京軍運指揮部副指揮，還被史迪威將軍親薦晉階少將軍銜；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國人民解放軍二野后勤部參議，親赴金華策動國民黨部隊起義；1950年后任交通部運輸局局長、教育司處長、北京公路學院教務長、南京市政協委員等。2000年8月21日病逝于南京市中醫院。

（實習編輯/王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