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障眼法

“你們剛才說監控捕捉不到被害人的畫面是怎么回事？”小杰和高賽住在一間，回到屋里后，小杰問高賽。

“你可以問小P，它比我更清楚?！备哔愄稍诖采险f。

“我正要去找它?！毙〗芰ⅠR說。

“真找??？”高賽坐起來，“我可不保證你能不能見到它，只能說試試。”

高賽站起來，帶小杰來找杜慶斌，沒想到杜慶斌也在找他們，說鐘馗正想與小杰見面。杜慶斌還夸了小杰幾句，目光中滿是長輩對晚輩的愛憐。

一瞬間，高賽覺得小杰和鐘馗有雙向奔赴的既視感。

小杰見到鐘馗后，立刻與之展開一番交流。高賽聽得一頭霧水。他們說的都是普通話，但對于高賽來說猶如天書，唯一聽懂的就是小杰對鐘馗的致謝，謝謝它讓他圓夢。后來，小杰還讓高賽和杜慶斌離場，單獨與鐘馗交流。杜慶斌說這個不合規，高賽可以走，他必須時刻保證鐘馗的安全，這可是最寶貴的財產。鐘馗也開口讓杜慶斌離開，竟是命令口吻。沒想到杜慶斌毫無怨言，立馬和高賽一起離開。

時間并不長，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小杰走出來，他答應陪高賽一起查案。之前高賽給小杰許諾了不少好處，想讓他加入警隊，他都不為所動。高賽問小杰怎么想通了，小杰不愿搭理他。其實高賽心里清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鐘馗。高賽本來也準備了一大堆說辭，請小杰繼續幫忙調查，單單是恢復失蹤人員的社交平臺動態還不夠，必須得回復他們被破壞的監控，方能找到線索。

“別說，你倆還挺有緣，你看，都是‘小’字輩的，你叫小杰，它叫小P?！被氐椒块g后，高賽開小杰和鐘馗的玩笑?！皩α耍銈儶毺帟r聊什么了？”

“你能聽懂嗎？”小杰望著窗外輕飄飄回復了一句。

“咋聽不懂呢，你們倆說的是英語嗎？英語我也考過六級，詞匯量海了去了?！?/p>

“我們說的是計算機語言。”

“計算機語言？我怎么沒聽說過計算機還有語言？這屬于哪個國家的母語??？”高賽一頭霧水。

“計算機語言指的是C語言、Java、C++這些?！毙〗茈y為情地說，“丟人都丟到人工智能這里了。”

“丟人嗎？我不覺得，我這叫不恥下問，不懂裝懂才是飯桶?！备哔惱^續問小杰，“你們是不是商量怎么修復監控視頻？”

“不是！”小杰斬釘截鐵地否定了高賽的猜測。

“那你們到底聊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嗎？”小杰吊起高賽的胃口，“我們聊了聊她的出身和出生。”

“不聊案情嗎？”高賽失望地嘆口氣。

“我才不關心這個?！毙〗苷f完躺在床上，瞬間打起輕微的呼嚕，比高賽入睡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先別睡啊?！备哔悡u醒小杰，“監控視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隱藏層的協議出了問題。”小杰對高賽解釋了計算機識別人臉的原理，首先對輸入層接收到的圖像的每個像素進行分析，接著網絡會在下一層識別出人臉的一些幾何形狀特征，隨著層數變深，無關和其他面部特征會在網絡中漸漸顯影，最終在高層形成一幅復合人臉圖像，此時網絡就可以在輸出層比對出該面孔的具體身份。其中，隱藏層就是天網提供的視頻數據。

“你能解決嗎？”

“當然，但是沒必要，這個協議并不復雜，只是加密信道而已。加密的信道是兩個超大質數的乘機，需要算出這兩個超大的乘數。”

“合著就是一個乘法運算啊，那太好了，都不用計算機，用計算器就行了吧。”

“你聽我說完啊，”小杰讓高賽不要高興得太早，“理論上就是一個乘法運算，但是這個數太大了，以小P的運算能力來說，也要計算十幾年才能破解。你明白什么意思嗎，類似于愚公移山，方法很簡單，執行起來也不難，問題在于時長?！?/p>

“這么說就沒辦法了唄？”

“對方肯定猜到了警方會利用人臉識別技術來追蹤被害人，所以針對人臉識別的隱藏層設置了障礙，但對人類無效。你們只要自己去看看監控就能發現被害人。”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毙〗苷f，“對方是利用了人類的思維盲區，知道警方一定會利用人臉識別技術查看監控錄像。我現在可以睡了吧？”

高賽立刻向杜慶斌匯報，后者派人調出多位被害人失蹤前后的視頻錄像，結果一擊即中，監控顯示，他們自行從家里出來，沒有人脅迫，出門后登上一輛無人駕駛汽車。通過無人駕駛汽車公司提供的資料，這些乘客的目的地都是上海港。

恰在這時，高賽的電話響起，是邢永卿。

“高隊，我查了宋洋的信息，原來他就是ROOT。我還查到他在ABB上海分公司任職，由于工作需要，宋洋經常出海。不上班的時候，他就休假回到墨城?！?/p>

“立刻控制住宋洋，我們隨后就到。”

“我查到宋洋買了去上海的飛機票，需要抓捕他嗎？”

“不用，先跟緊他。”高賽掛了電話，對杜慶斌說明情況，后者立馬把遣散的眾人召集回來繼續開會。

事態緊急，由不得他們一絲懈怠。

抓捕行動向來最是振奮人心，沒人比他們更想將罪犯組織一網打盡。高賽經歷過許多次抓捕行動，都不及這次心情復雜，說不上來為什么，想到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孩，高賽心里就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傷。他不同情更不認可那些以暴制暴的犯罪分子，但他由衷地希望犯罪分子受到懲罰。事實上，他們被綁架就算是懲罰吧，想到網絡上的罪愆會報復在實際生活中，他們以后就不會肆無忌憚地謾罵與侮辱他人了吧。

“我們把‘門’組織的幕后黑手稱為門神，這次行動的代號就叫‘弒神’！”杜慶斌宣布道，“所有人聽我口令，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