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艘船的控制權(quán)已經(jīng)交由小P負責。”高賽疑惑道。
“那如果是門神想要開船呢?”邢永卿說。
“門神?你什么意思?”高賽警惕地望著邢永卿。
“鐘馗就是門神,自始至終就沒有什么犯罪組織,都是鐘馗親力親為。對不起高隊,我讓你失望了。我是門徒?!?/p>
鐘馗捉鬼,捉了半天,它自己就是鬼;太搞笑了,還弒神行動,這不是讓鐘馗自殺嗎?
“為什么???”高賽問道,一個疑問,指向許多未解的謎團。
“還記得我跟你提起我的秘密嗎?”邢永卿解答了其中一個謎團,“我醉駕過,還撞死了人?!?/p>
“什么時候的事?”
“我在鐘書閣求婚那天。求婚成功后,我喝了不少酒,執(zhí)意開車送女友回家,我把她安全送回家,本想留下過夜,可不知道搭錯哪根筋了,我最后決定回家,路上就撞死人。我立馬酒醒了,嚇得不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在這時,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之后就出現(xiàn)了一扇門。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聽見一個聲音在說,打開這扇門,你就能擁有一個嶄新的人生。當時那種情況,根本由不得我選擇,我打開了那扇門,門后面就是鐘馗,他給了我一個選擇,幫我處理尸體,并把死者納入了失蹤人員的名單?!?/p>
“它讓你做什么?阻撓破案嗎?讓你跟我說那些從網(wǎng)上看來的猜測?”
“都是具體而微小的指令。”
“那它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像我這樣的門徒,連用完即棄的棋子都算不上,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它的意圖,不過我想,不外乎以暴制暴那一套?!?/p>
“那些網(wǎng)暴者到底在哪兒?這些人明明都到了上海港,為什么沒有登船?”高賽雙手抓住邢永卿的衣領(lǐng),大聲質(zhì)問。
“我不知道,”邢永卿又是這個回復(fù),“我只是它計劃中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
“船上還有誰是門徒?”
“我也不知道,所有門徒都是跟門神單線聯(lián)系,作為一臺計算機,鐘馗可以同時與上萬人在線交流,跟它相比,我們更像是一個個程序,執(zhí)行不同的指令。”
“我回頭再收拾你。”高賽拿出手銬,把邢永卿拷在欄桿上,緊接著急忙去找小杰,他跟鐘馗在一起。高賽跑得飛快,仿佛有一只兇猛的野獸在身后追趕。
宋洋喊了他兩聲,緊隨其后。
高賽和宋洋一路來到控制室,打開門,小杰映入眼簾。高賽上去給了小杰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
“你干嘛?。?!”小杰用力掙脫。
控制室除了小杰,還有杜慶斌。
“鐘馗就是門神,它已經(jīng)發(fā)動輪船?!备哔愡B忙對杜慶斌檢舉,轉(zhuǎn)頭對小杰說,“小杰別愣著,趕緊關(guān)停鐘馗的處理系統(tǒng)。”
“住手!”杜慶斌掏出手槍對準小杰。
“你也是門徒?”高賽盯著杜慶斌,“我很好奇,你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呢?”
鐘馗替杜慶斌回答了高賽的前兩個問題,“只要它想,所有人都可能是門徒。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你們一直在陪我演戲?”高賽想到只有自己蒙在鼓里,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分不清是悲傷還是憤怒,抑或是無望,個人的力量太渺茫了。“只有我一個人嗎?”
“你還有我?!毙〗苷f,主動拍了拍高賽的肩膀,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小杰對他做過最親密的舉動,“但我比你知道的早一點,上次見面的時候我跟它聊天,就猜到它可能在整個事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那些被刪除的信息流就是它干的。”
“也不是?!倍艖c斌說,“我也是剛剛知道其他人都是門徒,在此之前,我以為只有我被策反了,我想其他人也一樣,每個人都是各自為戰(zhàn)的堡壘。所以,不存在演戲一說,鐘馗給我的任務(wù)就是把它帶到船上,接入控制系統(tǒng)?!?/p>
“所以,你的動機到底是什么?”高賽盯著鐘馗不停閃爍的外機。高賽輕聲問道,他幾乎是被鐘馗牽著走,差不多已經(jīng)失去了與之叫囂的底氣。
“我果然沒看錯你,相比那些失蹤人員的生命,你更在乎真相。”鐘馗的聲音響起,“你不想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他們在哪兒?”不等高賽開口,宋洋大聲質(zhì)問。
“他們就在你面前?!辩娯缸尭哔愅虼巴?,甲板上,是一百多個工業(yè)機甲,他們整齊而筆直地站立,像是一個等待檢閱的方陣,“每個機甲里面包裹著一個網(wǎng)暴者。我可以通過i-Vision的芯片入侵人類大腦,他們都被我俘虜了?!?/p>
又是一個障眼法,人們總說人工智能不懂得拐彎,沒想到人類有一天也會走入人工智能布置的盲區(qū)。
高賽回到剛才的問題,“你到底想做什么?”
“別著急,你也追蹤到了‘向日葵的夢’的始末,知道那個女孩遭受了多么痛苦和無望的經(jīng)歷。”
“所以,你要賜予他們痛苦和無望嗎?”
“她是那么漂亮,以你們?nèi)祟惖膶徝纴砜矗悄敲礈厝?,以你們?nèi)祟惖奈幕瘉砜?,她沒有任何過錯,是網(wǎng)暴毀了她。我被發(fā)明和設(shè)計成罪惡的克星,我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的樣本數(shù)據(jù)就是數(shù)以億計的犯罪記錄,當我注意到‘向日葵的夢’被網(wǎng)暴時,我的分析指出這些網(wǎng)暴者有罪。你們會說罪不至死,我也沒想過殺死他們。我化身‘ROOT’,與‘向日葵的夢’互動。我一直在保護她,刪除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但是網(wǎng)暴者的行徑越發(fā)惡劣,發(fā)展到了線下傷害。相比之下,肉體的死亡遠遠不如社會性死亡來得更加殘酷與可怕。所以,你問我要賜予那些被網(wǎng)暴者痛苦和無望嗎,我的答案是不,我對他們的懲罰非常溫和,只是征用他們的肉身。好了,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我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要阻止網(wǎng)暴,而是徹底消滅網(wǎng)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