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家庭空間是性別身份建構與認同的重要語境,設計則充當了建構的媒介。以法蘭克福廚房為起點的現代廚房一方面成就了科學高效的家務勞動,另一方面并未真正減輕女性的勞動負擔,使她們陷入更加固化的身份困境。本文在設計人類學視角下,針對瑪格麗特·舒特-里奧茨基設計的法蘭克福廚房進行批判性考察,通過分析背景、空間安排、物品布置、風格等要素,探討空間設計及“家”概念的表達對女性主體性身份建構所具有的雙面性。
關鍵詞 法蘭克福廚房,設計,空間,女性身份認同,設計人類學
Abstract: Family space is an important context for gender identity construction and identification, and design serves as a medium for construction. The modern kitchen, starting from the Frankfurt kitchen, has achieved scientific and efficient household chores on one hand, but on the other hand, it has not truly reduced the labor burden on women, causing them to fall into a more rigid identity dilemma. This article critically examines the Frankfurt kitchen designed by Margaret Schuter Riotsk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sign anthropology. By analyzing elements such as background, spatial arrangement, item arrangement, and style, it explores the dual nature of spatial design and the expression of the concept of “home” in constructing female subjectivity identity.
Keywords: Frankfurt Kitchen, design, space, female identity, Design Anthropology
空間與社會緊密相連,是社會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產物,不同的空間構成不同的狀態、關系、組織,在不同背景下進行動態演變,被賦予一定的象征性意義。“家”是家庭日常生活及其同步生成的空間所共同塑造的概念,被視作社會的最小細胞,一個最基礎的生活共同體,一個理想的符號,在文化層面上,更是身份建構與認同的重要語境,而廚房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個語境。
文化問題是設計人類學的核心,設計需要被置于文化中看待,因為設計創造的對象或多或少都影響著文化,或參與形塑文化。在本文中,設計人類學作為一種獨特的認知手段,聚焦于廚房這一女性日常生活的情境,關注與其相關的制度、技能、物及活動,分析它們的社會語境和審美、文化意義,以及與身處其中的女性角色的關系。
一、家庭空間中的女性
在物質層面的“家”里,被包含在固定建筑中的空間、空間里的設備和其他附屬物品都是人們自我表達、協調關系的媒介,針對家庭空間的設計、改造、使用等行為共同構筑其社會性。廚房作為“家”中勞動最為密集的場所,集中反映了社會關系的空間組織,是現代社會的整體縮影和展現社會力量的代表性空間場域。[1]伴隨廚房研究逐日增多的是對廚房背后性別政治的關注。在眾多女性主義研究者的論述中,廚房通常被定位為社會性別分工的載體,被刻意分隔且疏于設計。女性群體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是廚房的默認使用者,擁有“家庭主婦”的固定稱號。她們在廚房里被分配的責任不僅是為全家準備食物,還要將自己培養成合格的母親與妻子,保持穩定的社會關系。因此廚房長期被視作女性專屬的“私人領域”,區別于男性的“公共領域”。勞動困境、不平等的性別觀念和層級體系在廚房空間里被具體化,其影響甚至延續至今。在女性主義視角下,要達到空間性別平等必須超越原有的設計和觀念。
20世紀20年代,經歷第一次世界大戰后的歐美社會面臨各種嚴峻的社會問題。針對不斷加劇的住房危機,建筑師和設計師將關注重點轉移到居住空間的改造,進行“大眾住宅”實驗。1926年,在德國“新法蘭克福”住宅項目中,奧地利女建筑師瑪格麗特·舒特-里奧茨基(Margarete Schütte-Lihotzky)設計的法蘭克福廚房(Frankfurt Kitchen)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標準化廚房,對后世的廚房和家居環境設計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法蘭克福廚房的設計可以作為一個典型代表,用以探察家庭空間布局的變革和女性群體之間的雙面關系。對法蘭克福廚房的分析,揭示的不僅是設計上的進化,也是女性身份認同的復雜性,是女性追求空間性別平等之路的重要指標。
二、廚房空間與積極認同:現代性體驗
設計作為語言具備建構性別主體性身份的作用,這種作用依托于社會形態和觀念的變化,相應地也塑造出具備特定目標的空間和女性的社會角色。
1.戰后的“新女性”:時間壓縮與關懷需求
從女性消費者和使用者的角度出發,節省勞動力是廚房的首要需求。省力需求背后反映的是對女性消費者心理、動線和人體數據的關懷需求。
工業革命前,大多數歐美中產階級家庭廚房里的勞苦工作都由仆人承擔。18世紀60年代后,機器誕生并被廣泛投入使用,工廠的興起和勞動力價格的上漲造成仆人短缺,雇傭成本逐漸超出中產階級可承受的負擔范圍,家務勞動落回以家庭主婦居多的女性群體身上。中產階級與工人階級家庭主婦的區別逐漸消失,階級更迭不再明顯。而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婦女的社會勞動參與率開始持續提高,兼顧事業和家庭的“新女性”成為女性社會身份的主流形式,很多女性白天在外工作,晚上回家還要準備全家的晚餐,家務勞動的時間縮短,壓力卻成反比增加,這也導致了她們的雙面需求:一方面是必須完成的家務,一方面是對舒適、休息的渴望,而后者在現實中往往不會明顯表露,易被忽視。瑪格麗特在調查過程中捕捉到了這一點,在砧板前設置了可調節高度的旋轉椅(圖1),讓工作下班疲憊的女性坐下來洗菜備餐,增添了設計的人性化特征。
動線是人體在空間中活動的自然軌跡,瑪格麗特采用參與式方法,通過近距離觀察和詢問普通家庭女性在廚房的物理動向,對1.9米×3.4米的原型空間進行規劃,用秒表測量完成各項家務所需的時間,并繪制最大效率預測指示圖表(圖2),以獲取在最短動線里完成更多任務的方案;在具體規劃中,布置在砧板右邊的收集器用于直接推入菜渣,收滿再抽出倒掉,縮減了收拾垃圾及來回走動的煩瑣步驟;砧板上方的餐具收納架設置在伸手平舉可及的距離內,亦可充當瀝水架(圖3),用于擺放瀝干洗完的餐具,同樣縮短了動線。
除動線外,人體也是空間設計的重要支撐數據。從人體工程學角度,廚房的平臺和柜子的尺寸應該符合使用者伸手接觸到的標準,但縱觀傳統設計歷史,女性群體的真實數據和需求經常被忽視,無論是經典設計還是普及于市面的日常設計大多采用的都是普通男性的人體數據,不僅不適用于女性,還會對她們的健康造成不利影響。瑪格麗特在設計時測量了女性人體的數據,并親自體驗女性伸手時的距離和習慣,以此為基礎設置吊柜高度,女性可以輕松打開柜子(圖4),不需要踮腳或踩凳子,有效減少了精力的耗費。這種設計的改變也意味著男女差異化的身體經驗開始得到社會的正式關照。
2.家務勞動與價值實現
瑪格麗特的設計根植于對社會進程和家庭日常生活的密切關注。住宅革命前的19世紀至20世紀初,德國普通家庭的廚房仍建在通風條件極差的地下室或附屬建筑物里,排水設施未經編排,電和煤氣也未引入,照明工具仍然是光線昏暗的油燈,破舊的鑄鐵火爐兼具做飯和取暖功能。家具過于注重裝飾性卻不實用,四處散落堆放,臟亂逼仄的環境迫使女性在廚房里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與此同時,在社會觀念層面,廚房并未得到應有的重視。廚房中的家務因其空間的私密性,不被男性主導的社會承認價值和正統性。
家務勞動專業化和合理化觀念直到19世紀中葉才開始出現,進入20世紀后,這個觀念進一步得到強化,與家庭科學管理觀念共同推動歐美家居環境改善的進程。1919年,美國家庭經濟學家克里斯汀·弗雷德里克(Christine Frederick)在《家居工程:家庭科學管理》(Scientific Management in the Home)中闡述“泰勒主義”(Taylorism)[2],提出優化廚房操作流線的設想。該書被翻譯成德語后,推動了德國的家庭科學管理進程。女工程師莉蓮·吉爾布雷思(Lillian Moller Gilbreth)也做過相關研究,提出水槽—冰箱—爐灶的“廚房黃金三角”概念。回顧法蘭克福廚房誕生的現實背景,經歷第一次世界大戰后的德國百廢待興,瘟疫高發,住宅嚴重短缺,城市生活質量大幅下降。此外,戰爭的影響和疾病知識的傳播也促使社會現實朝社會意識轉化——對衛生和清潔的追求,灰塵因被確信藏有大量細菌而被視作最大的邪惡。[3]因此,公共衛生知識與科學管理方式的普及作為應對策略逐漸滲透進家庭生活的實踐,首先便是對廚房的改造。
瑪格麗特受泰勒主義的啟發,確立了設計的核心準則:高效率和功能性。她將法蘭克福廚房劃分為多個功能區,刪去所有裝飾。備餐區配一整塊大號砧板,留足擺放面積,且正對窗戶,確保通風,滿足社會對清潔、明亮的追求。工業革命的技術成果被引入,包括煤氣灶、電燈、自來水,作為現代化廚房的能源基礎,它們對人們的生活方式起著決定性作用,也提供了操縱新機器與掌握新經驗的機會。煤氣灶(圖5、圖6)造型精簡,按鈕和儲物隔間以黑白色將功能鮮明地突出。灶臺安裝3個灶眼,能同時進行3種菜肴的烹飪。電燈下方附帶把手(圖7),可隨使用者的位置移動,靈活保證勞動時的照明環境。
保證效率和功能的另一重要體現是空間利用的技巧。工業技術的進步為這一技巧的實現奠定了基礎,批量生產的標準化板材和嵌入式電器進入家庭。在法蘭克福廚房中,可折疊熨衣板(圖8)被設計為固定在墻上,長度經過計算,使用時放下一端,尾部可搭在水槽邊,用完向上收納,不占用活動空間。頭頂吊柜仿照科學實驗室,柜門采用推拉式,取代易擠占空間的平開式。門板以玻璃取代實木材質,可以清晰地看到內置物品,幫助使用者做出判斷,也賦予了易于清潔、科學可靠的理念暗示。吊柜右側的收納柜(圖9)采用傾斜式中空木板,鍋蓋和鍋具可以直立或傾斜擺放,以達到節省空間的目標。下側的鋁制調料柜以抽拉式儲物罐(圖10)組成,鋁制物品重量極輕,女性可以單手抽出,盒口設計成不規則形狀,以特定角度傾斜,便于在沒有量匙等輔助工具的情況下傾倒調料。
從空間消費和使用的角度,法蘭克福廚房的布局與設計建立了一個更加高效的家務空間,無論是動線、廚具的改造還是家電技術的融合,都提升了女性家務勞動的便利性,為其性別身份的建構謀取了有效的主動話語空間。20世紀30年代后,廚房空間以此為模板開始推廣,越來越多的廚具和家電的設計也將女性消費者的使用體驗放在更重要的位置。
家務勞動專業化及其在設計上的變化,于女性而言是對自身工作價值的肯定,女性通過更高效的家務勞動重新營造“家”的氛圍,迎合了社會的期待,從中獲得滿足感和自豪感。伴隨著光滑、整齊、高效、節省空間的廚房的出現,科學、理性、極簡等現代性理念融入日常生活,女性在家務過程中學習并操作著新技術,同時消費著廚房空間,也獲得了幾乎同等的理性體驗。家庭空間為女性提供了性別身份操演的舞臺,勾勒出中產階層家庭生活方式圖景,也描摹出她們的現代性體驗和嶄新的自我形象,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父權社會施加的禁錮,對其身份認同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三、廚房空間與消極認同:風格與技術的規訓
空間設計對主體性身份的建構具有雙面性。從空間表層展現的功能來看,法蘭克福廚房的設計固然通過提高家務效率對女性身份認同產生了一部分正向的推動,但從空間權力的角度,以法蘭克福廚房為代表的現代廚房模式是由男性文化主導的社會對女性品位的邊緣化和對女性身份的固化。
1.現代主義與女性品位邊緣化
法蘭克福廚房的風格特征是典型的現代主義,從平整的操作臺面、整齊的櫥柜到無裝飾的單一色彩,都傳承了包豪斯式的簡約、理性。這樣的廚房模式得以揚名并被視作經典的根本原因并非在其對女性消費者的關懷,而正是現代主義的審美立場。這種立場本身具有偏見,長久以來凌駕于家庭空間中占據主導的女性品位。
自維多利亞時期起,女性氣質、女性品位與裝飾一直締結著緊密的關系。女性在家庭中扮演制造舒適環境、維護人類價值棲身所的角色,“家”被視作避難所,主婦們通過裝飾和使用空間完成對家庭生活美學的闡釋,室內裝飾的女性氣質和審美偏好是她們表達設計話語權并建立社會身份認同的主要手段。這種維多利亞意識形態在工藝美術運動乃至其后一系列現代設計運動中遭到壓倒性的批判,被視為拖累了社會現代化進程,是道德倫理的失范。而在戰后,由于社會的不穩定以及重建價值觀的需要,這種意識形態趨于回歸。
原本被排除在設計流程之外的女性作為使用者和消費者介入,是對設計意義的“再生產”。在客廳、廚房、臥室等家庭空間,窗簾、桌布、家具等物品的裝飾花紋、色彩的選擇、擺放和使用習慣都是“再生產”的具體手段,展示女性氣質和審美品位,也建構著女性的家庭和社會關系。而現代主義所崇尚的“形式服從功能”,勢必導致家庭空間的女性審美被標準化、集體主義取代。現代主義男性主導者們將理性、邏輯、功能、風格等象征男性知識和氣質的高級文化模式建立在打壓女性品位的基礎上,抵制裝飾,抑制女性個體經驗及其價值的發揮,于無形中消解了女性品位構成的文化抵抗。
法蘭克福廚房誕生后,廚房設計和家用電器設計走向性別化,并于20世紀中期步入高峰,特征是柔和連貫的流線感、防銹的金屬、簡潔的視覺印象,是現代主義審美與家庭生活美學的結合,也可看作對后者的修正:女性“品位”被男性“風格”入侵并最終與其達成折中。在此語境下,現代廚房所反映的家務勞動專業化、理性化是對女性品位及其文化空間的擠占。
瑪格麗特作為一位女性設計師,以施惠于女性消費者為初衷,自身的性別立場卻是模糊的,她設計的法蘭克福廚房本質是根植于科學、效率、秩序的現代化、男性化空間模式。開放式吊柜、儲藏家具和收納盒在滿足功能性的主要目標后,其次才是對女性展示空間縮減的補償,以鞏固被削弱的身份認同。這種設計現象背后也是當時社會各行各業普遍的性別困境,女性品位被進一步邊緣化。
2.符號、新型工廠與身份固化
設計是人類身體于外部世界的投射,即主體于客體的投射,呈現一定程度的符號化。在傳統歐美家庭里,除了室內裝飾和布置,女性建構身份的方式也包括自身身體的出場。女性身體被視作其氣質的根本來源,空間和其中的物品則是身體和自我意識的延伸,經過裝飾的廚房和女性身體共同組成“家”的意象,將自然的身體轉化為文化的身份。由法蘭克福廚房開啟的空間模式去除了裝飾,只留下女性身體和技術、現代主義的交融,“現代廚房中的女性”依舊延續“家”的代言符號。在此過程中,女性建構的主體性身份難免具有欺騙性,從空間獲得的滿足和自豪,本質是因為在結構性壓迫環境中展示出了社會期待的角色——家庭主婦,而非自我期待的真實角色。廚房的作用表面是制作食物,實際是“制造”女性為家庭服務的理想形象,以維護穩定的社會關系,反向鞏固了社會對女性身份的“他者化”。
現代廚房對女性的符號化還體現在技術入侵帶來的規訓。工業革命后,技術革新借助設計手段從公共空間傳播到私人空間,成為家庭主婦體驗審美現代性身份的符號,這種現代性身份同樣具有欺騙性。從法蘭克福廚房的設計來看,科學管理方法和技術的引入帶來更標準的空間布局和廚房用具的功能化、電氣化,廚房用玻璃門隔離形成獨立空間,形似工廠流水線車間:空間方正,布局緊湊,明確的功能分區,物理邊界對應拘束的心理邊界,高效對應加劇的孤立感。原有的“家”的符號不再是避難所的象征,而是變成了“新型工廠”,“廚房里被科學管理的女性”則對應“工廠里被科學管理的工人”。米歇爾·福柯(Michel Foucault)曾借“個體規范化”[4]闡述“規訓權力”的概念:通過對個體的隔離及指定,使其行為受制于連續的檢查和行為規范,同時借知識的管理改變個體。現代廚房所呈現的過程和本質與“個體規范化”極為類似,無形中將工廠勞工和監獄囚犯的符號意味隱喻在女性使用者和消費者身上,將女性固定在空間及行為模式的規范里,加深了性別區隔與異化,廚房仍舊是女性專屬的“私人領域”。
工廠式廚房的爭議在于,它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女性困境的本質——家務勞動造成負擔的癥結不是缺乏技術或風格導致的精力耗費,而是耗費行為本身的強制合理化。在戰后集體訴求高于個人訴求的時代,這種合理化成為一種必然結果,在這個角度,無論是對女性身體的符號化還是科學、規范模式對家庭生活領域的滲透,核心仍是維護和鞏固刻板文化范式及集體社會的穩定。設計作為這一核心的補丁,能夠緩解卻無法掩蓋女性承受更多勞動負擔的本質。正因如此,廚房空間設計的研究延續至今,在當下趨于包容且更關注個體需求的環境中也具備豐富的討論價值。
四、結語
瑪格麗特·舒特-里奧茨基設計的法蘭克福廚房作為開啟現代標準化廚房空間模式的標志,一方面從功能使用上提高了家務勞動的效率,通過現代性體驗的滿足感賦予女性一部分積極的自我認同,另一方面仍然保留著對女性及其身體的符號化,利用現代主義和技術的規范擠占女性在“家”中的話語權,加深了對女性品位的邊緣化和身份認同的固化。“家”于女性既是獲得成就感的溫床,也容易成為束縛。
總體而言,法蘭克福廚房的設計體現了一種社會文化和生活方式的變化,背后還隱藏了女性對于家庭空間功能和情感的雙重需求,新的家用技術與設計形式的移植所帶來的性別層面的影響,以及如何通過設計積極推動社會性別平等的發展,理應得到進一步思考。從設計人類學的視角來看,這對廚房等家庭空間的設計實踐形成了一定的啟示:其一是參與式實踐在空間設計活動中的重要性,通過讓女性用戶參與設計過程,可以更好地了解她們的需求、偏好和使用習慣,從而設計出更加符合需求的產品或服務,幫助女性完成更積極的身份構建;其二是對設計進行多元反饋,雖然設計致力于解決的直接問題是女性用戶最初的需求,但很多情況下,設計在滿足最初需求的基礎上產生了副作用,這種副作用所包含的新需求在單向的設計流程中往往易被忽視。只有不斷接收各種反饋,并挖掘反饋背后的刻板印象,才能持續更新理念,更深入地理解女性用戶的情感和體驗需求,將對生活方式的洞察與對造物形式的思考相結合,為加強性別平等的社會創新設計提供方向。
作者簡介:趙詩嘉,四川美術學院設計學碩士,研究方向為設計歷史與理論。
通訊作者:李敏敏,四川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視覺藝術研究院院長,研究方向為藝術、設計與科技的跨學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