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云縣位于廣西西北部,是一個近千年的文化古城,在其相對閉塞的地理環境和文化民俗中孕育了漢族嗩吶這一文化形態。在漢族婚俗中,嗩吶音樂貫穿始終,起著主導、支配作用,并在禮俗功能的土壤中不斷得到鞏固和發展,是凌云縣鄉土文化交融的產物,探究凌云縣漢族嗩吶生存的文化語境、音樂形態和鄉土文化有利于更好地傳承和發展這一文化形態。
關鍵詞:凌云漢族;嗩吶;民俗;鄉土
一、凌云縣漢族嗩吶音樂文化語境
凌云縣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縣城,縣內四條河流縱橫交錯會聚于城中,四周群山蒼茫高聳,漢、壯、瑤為世居主體民族,雖各民族有相互交融、相互借鑒的現象,但其相對穩固的各民族文化習俗仍被保留下來,構成“三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的文化景觀,漢族嗩吶在婚俗中經過長期的歷史積淀,形成了與婚禮習俗相應的婚禮嗩吶樂曲,每首曲子都有其特定的內容和含義。
(一)凌云縣漢族民俗與嗩吶境域
婚俗禮儀是嗩吶的存續空間,漢族習俗的延續,一方面為嗩吶的生存境遇提供了穩固的展演平臺,另一方面嗩吶為漢族婚禮增添了熱鬧喜慶的氣氛,嗩吶的生成和延續離不開濃厚的桂柳方言,離不開祖祖輩輩沿襲的風俗習慣和千百年來沉淀而形成的思想觀念、文化底蘊,它集中體現了凌云縣漢族的社會習俗、信仰習俗和語言習俗。
1.社會習俗
婚喪嫁娶是一個民族社會習俗的集中體現,從漢族婚嫁風俗中我們可以窺見漢族所折射的社會習俗。婚姻是男女雙方的終身大事,凌云漢族傳統婚俗包括求親、焚香、討庚(八字)、迎親、回娘家五個部分,其中在迎親這個民俗事項中,嗩吶充分體現了熱烈喜慶的表現功能。以往還廣為流傳唱“哭嫁歌”,在吹奏《娘莫欠女女莫欠娘》后新娘開始哭嫁,其主要內容是對親人的不舍之情。在漢族喪葬活動中,暫未見嗩吶這一樂器使用,因為人們覺得嗩吶是“喜慶”的象征,喪葬應使用鑼鼓敲打的“哀樂”。
2.信仰習俗
漢族民間信仰為自然崇拜、神靈崇拜、祖先崇拜三大類。自然崇拜方面,一是萬物有靈信仰,如在儀式中使用樹枝、竹子等;二是神靈信仰,如逢年過節在家周圍祭拜社神、土地公公;漢族婚禮中,新娘準備進夫家門時,預先守候在路旁的老人,點香燒紙,口念咒語,宰一只公雞拋過新娘傘頂,示意“驅邪”;三是祖先崇拜,主要表現為在家里供奉祖先神龕,燒香祭拜,祈求祖先保佑子孫安康。
3.語言習俗
語言習俗包括民俗語言和民間文學,凌云縣漢語屬西南官話,聽起來婉轉延綿,嗩吶曲調受語言影響,也如漢語言那樣悠揚悅耳。神話傳說以及民間文學同樣是漢族嗩吶的養分,在部分傳統嗩吶老調中有唱詞,這些唱詞一方面展現了嗩吶樂曲所蘊含的內容,嗩吶樂手可通過其含義對樂曲進行更深入的演繹;另一方面,唱詞是漢族民眾對當地民間文學的本土化的深刻認識。此外,凌云縣漢族婚慶嗩吶的使用在當地作家的小說中也有體現:“站在送親隊伍前的嗩吶手吹響嗩吶,八位轎夫齊聲喊‘起’!花轎就閃閃悠悠向朱家府進發了”,可見嗩吶在喜俗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嗩吶與漢族的社會習俗、信仰習俗、語言習俗之間為相互勾連的關系,在不斷發展過程中顯得更為緊密,其中社會習俗是漢族嗩吶傳承重要的平臺依托,信仰習俗為嗩吶的展演提供空間維度,語言民俗承載了嗩吶發展的文化底蘊,發掘漢族嗩吶呈現的民俗文化內涵,對凌云縣漢族的民俗發展和嗩吶生存境域都有著深刻的意義。
(二)凌云縣漢族嗩吶組織類型與使用場域
1.嗩吶民間組織類型與特征
嗩吶在民俗中具有很強的實用功能。凌云縣的漢族嗩吶一般是以近親形式搭班而成,樂手為男性,由新郎家邀請。常見的組合方式由兩位男中青年組成,每人一支相同調高的嗩吶,并隨身拿上長號,跟隨迎親隊伍將新娘接回新郎家。也有“雙八仙”的組合方式(當地人稱嗩吶樂手為“八仙”,稱嗩吶為“撒喇子”),其中兩人在新郎家吹奏,嗩吶聲聲不斷,另外兩個嗩吶樂手則跟隨迎親隊伍將新娘接回夫家。兩種形式都是表演和保存嗩吶藝術的小型團體,團體中每個成員各司其職,也使得漢族嗩吶有了綿延不絕的藝術生命力。
2.嗩吶在漢族民俗中的使用
凌云縣漢族婚俗尤為隆重,婚禮當天包含迎親、擺禮拈茶、哭嫁、出門、拜堂、擺夜宴、對山歌、“八仙下彩”等儀式。當下漢族婚禮的婚俗禮節有所減少,但嗩吶仍然貫穿全過程。
傳統的嗩吶應用場域只在漢族婚禮中演奏,演奏曲目與婚禮儀程相對應,第一日,嗩吶樂手趕往夫家時吹奏《過山調》,預示有喜事,進入夫家時吹奏《大開門》,跟夫家前往迎親路上時奏《涼山過坳》,至新娘子家中奏《主人家》。閑暇時吹奏《竹葉調》等。第二日清晨奏《多謝茶》感謝主家的盛情款待,和著嗩吶情深意綿、態柔聲凄,表達惜別之情。發親正時,嗩吶樂手引領接親隊伍往夫家去,吹奏《過街調》,拜堂奏《結臘》。飯后于堂屋正中擺設兩張八仙桌(謂之“撞席”),人們講一些吉慶話。爾后山歌作對,談笑風生,宴席禮畢,八仙吹奏,鳴炮起席。第三日早飯后(現多第二日結束),送親客奏《八仙送》,主家封紅包給八仙師傅,敬請吹吹打打,歡送一程。八仙將親朋賀喜掛在堂屋上的彩布逐段取下,并唱贊詞,謂之“八仙下彩”。八仙師傅點香燒紙,口誦贊語,奏《中和路》,剪下哨子放入盛滿米酒的碗內,唱道:“哨子落在碗中央,鴛鴦翩翩心花放,雙雙哨子擁抱起,咀對咀兒把歌唱……”,未了,再祝福主家一番,后辭行。
“八仙八仙八中仙,吹吹打打下人間,八仙吹動有喜事……”,這是流傳在凌云縣漢族群體中關于嗩吶的歌謠,可見嗩吶在漢族群體中的受歡迎程度,嗩吶參與整個婚禮過程,已經成為婚嫁民俗文化的一部分,在凌云縣當地人眼中是極為吉祥熱鬧的樂器,也許是因為它高昂的聲調像是人們抑制不住喜悅之情發自內心的笑聲。
二、凌云縣漢族嗩吶音樂形態特征
漢族民俗文化影響形成了嗩吶獨特的藝術特征,漢族嗩吶按曲調類別可分為老調和新調。形態方面,從方言土語與旋律曲調、曲體結構以及樂曲中的波音進行展開,探討如何與漢民俗構成凌云縣嗩吶音樂文化景觀。
(一)曲調類別
1.古樸動聽的“老調”
就目前的調查來看,嗩吶在婚慶中使用的傳統老調共40多首,這些曲子是一直流傳在凌云縣本地漢族婚慶中的嗩吶曲目,目前仍在演奏的曲目近20首,較多演奏的有《上和路》《主人家》《涼風過坳》《滿堂紅》等。此外,部分老調都有歌詞相對應,以便演奏者能更好地把握曲目的風格,在婚俗中吹奏間隙,藝人們有時也會亮一下歌喉,對主家送上祝福。這些老調是傳承嗩吶文化的源動力,承載著嗩吶文化在漢族婚俗中生生不息的動力源泉。
2.緊跟時代的“新曲”
“新”“老”調之間主要存在著時間和空間上的差異,筆者將鄰縣的樂業新調和當下樂手們學習的熱歌和紅歌曲調歸為“新曲”,在漢族婚俗中,親戚宴請的嗩吶樂手前來與原來的兩個嗩吶樂手一起演奏助興,稱為“賀客”。在這個過程中,樂手們切磋學習曲目,日后再應用到婚慶儀式中。此外,一些藝人根據自己的審美體驗對傳統曲目進行去粗留精,對較難的傳統曲目保留其核心部分改編,部分嗩吶藝人自學當下流行樂曲用于婚慶活動中,如《山歌好比春江水》《多謝了》等,嗩吶曲目的多樣化是近年來發展的良好趨勢,如今部分藝人外出接活時,為表重視會統一換上喜慶的服裝,給人一種美好的視覺感受。
(二)音樂形態分析
1.嗩吶旋律的“人聲化”
凌云縣漢語屬于漢語北方方言西南官話,為縣內的主要交際工具。嗩吶受凌云縣方言土語影響,樂曲旋律與漢族人民說話的聲調有較高的相似度,漢族人民說話時字頭多以第三聲開始,尾音有往下游走的習慣,這與凌云縣漢族剛柔并濟的性格有關。方言語調影響著嗩吶旋律的走向,體現在嗩吶曲調《滿堂紅》等曲目中,樂曲旋律線條呈拋物線形走勢,句尾音較低,像漢族民眾說話時那樣娓娓道來,溫柔綿長,體現了嗩吶樂聲“擬人化”的歌唱性特點。
2.曲體結構的“簡練性”
在曲體結構方面,漢族嗩吶的句式多以上下兩句式構成的單樂段為主,結構方整,句式簡短,如《主人家》為8句體的一段式,過門也是方整的樂句,節奏舒緩, 沒有大跳躍的旋律線條,是一首傳之不朽的老調,樂曲中的唱詞突出了樂曲歌唱性的特點,旋律起伏較小,以二度級進為主,相鄰的樂句間一邊用原有素材發展,一邊又加入新元素,在力度上無大幅度變化,就好像平穩的語調、委婉的鄉音,娓娓道來,給人熱情好客的感覺。
3.旋律中獨特的波音
凌云縣漢族嗩吶喜調的一大特點是基于波音的出現,筆者當前搜集的嗩吶曲調中,絕大多數樂曲都有波音的使用,獨特之處體現在:其一,波音出現頻繁,在句首、句尾或是句中過渡時都有出現;其二,波音多出現正拍上,若節奏型構成為二八,第1、2拍上的第一個音多出現波音,與之相對應的是第二個音往往以單個音出現,“一繁一簡”,在音樂上形成鮮明對比。波音的的特殊位置和頻繁出現構成了凌云縣漢族嗩吶獨特的音響效果,熱鬧喜慶但不聒噪,也成為了凌云縣漢族民眾辨識本族嗩吶的主要元素之一。
凌云縣漢族嗩吶音域多集中在高音區,嘹亮富有感染力,聽覺感受震撼,跨度較短,在強弱對比上無明顯強調,多為從頭到尾的強。民俗文化的獨特性,塑造了嗩吶語言的“人聲化”、曲體結構的“簡練性”、獨特波音的藝術特征。
三、鄉土文化的情感交融
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一書中談道:只有直接有賴于泥土的生活才會像植物一般在一個地方生下根,土是我們的命根。那些帶著泥土芳香的鄉土文化便是民族的“第二語言”,是最寶貴的文化財富,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交流紐帶、精神依托和審美體現,是個人情感與鄉土文化的“融合劑”。
(一)鄉音——交流紐帶
在凌云,正是由于漢族嗩吶作為當地民間文化的載體,發揮著民俗文化的維系功能,使漢族民眾保持著良好的向心力與凝聚力,嗩吶被人們當作重要的溝通感情、構建關系方式的媒介,使得凌云漢族的民眾在潛移默化中受到民俗藝術的影響和制約,這就是漢族嗩吶在村落文化維持功能最顯著的體現,在保持該地區社會的連續性和社會穩定方面起到交際和教化的作用。
1.人際往來的交流紐帶
從嗩吶演奏者的角度出發,吹奏嗩吶可以宣泄感情、講述民族歷史和傳說,傳播知識和人生哲理、教育后輩、維系家族等。更重要的是,嗩吶在群聚場合中能聯絡情誼、溝通交流。如漢族婚俗中的賀客環節,嗩吶樂手們會不由自主地聚在一起,相互切磋技藝、學習新樂曲,時長在0.5—2小時不等,熱鬧非凡,把喜俗氣氛推到高潮。通過嗩吶在族群內部的場域中進行溝通交流,增強了嗩吶的社交功能,嗩吶這條紐帶維系著風俗習慣、價值追求,是漢族人際交往的重要紐帶。
2.群體內部的教化功能
民間相傳,曾有一位神仙擅吹嗩吶教育民眾,因此用漢族民眾的話說:“這是神在說話,誰敢違抗!”八仙附以神的身份深植在人們心中,用無形的壓力對人們進行著教化功能,嗩吶的部分曲調相對應的婚禮程序,位同漢族婚禮中的“管事先生”,是不說話的“司儀”,在婚俗活動中占有重要地位,如果誰家辦喜事不吹嗩吶,是要被議論的,漢族群眾把嗩吶看作是吉祥熱鬧的象征,并把傳承嗩吶當作交接民族文化的優良傳統。
(二)鄉土——精神依托
漢族嗩吶在長期的傳播交流過程中,大多族群內部已能的分辨出這是屬于本民族的嗩吶樂曲,以此來區分民族與區域之間的標識,嗩吶展現著恬淡平和的鄉俗鄉情和鄉村生活形態,成為了村落生活中、村民之間那種具有不基于血緣紐帶的共同成員感和歸屬感精神依托,在嗩吶音樂的生命意義上形成了共同的文化信仰,嗩吶作為一種傳承文化的民間藝術方式,貫穿著強烈的族群意識。
1.族群情感維系
嗩吶是漢族人民在長期生活中創造的民間藝術,是漢族文化的代表,漢族人民從小生活在漢民俗文化場域中,在民俗活動中通過吹奏或聆聽嗩吶來表達他們的情感,表達對節日的慶祝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增進內部交流來維系族群的情感,嗩吶樂聲逐漸成為維系族群情感的重要手段,并且以嗩吶維系族群情感的這種手段的益處愈加明顯,嗩吶逐漸成為溝通情感、構建關系方式的重要媒介。可以說,正是嗩吶使得凌云漢族民眾不知不覺中受到族群的維系和制約。
2.族群文化認同
嗩吶滿足了漢族民眾的精神生活和情感需求,體現了“文化認同”意識,這種意識是在群體信息傳播和互動過程中形成的。在凌云,人們尊稱嗩吶樂手為“八仙”“師傅”,受人們尊敬和敬仰,吃飯時坐堂屋“高八仙桌”。而對于處在嗩吶樂聲中的人們,享受著嗩吶聽覺和視覺上美的感受,他們對嗩吶的使用和傳承有著同樣的認同趨勢,即漢族人民感覺到是同屬于一個共同體的心理,他們認同、接受并傳承嗩吶音樂,發展屬于凌云縣漢族整個族群文化共識傾向和集體意識。
(三)鄉情——審美心理
作為一種特有的民俗文化形式,嗩吶的出現并不是對審美的需要,實際上其本身蘊含了多重審美價值和功能。婚俗活動中,嗩吶是表達人們美好祈愿、心情和祝福的方式。在嗩吶演奏過程中,演奏者傾注豐富的感情,使音樂形象生動、民俗氣息濃郁,符合實際需要。通過表演增進民眾的感情,傳遞文化情結,滿足民眾精神生活,這是凌云縣漢族嗩吶內在和外在的審美功能體現。
1.審美訴求的指向
從漢族嗩吶的傳播內容來看,其效果展現了其藝術特色和民俗文化。凌云縣漢族人大多屬外來遷徙人口,多住在高山之上,與其他民族融洽相處,形成了友好、溫和、內斂的性格,以上均體現在嗩吶的音樂形態特征當中。結構上,短小精悍,具有漢族人民內斂熱情的性格特點。調式上,五聲調式的協和性與漢族人民和平相處、悠然自得的民族精神是分不開的。為人正直是漢族人民評價一個人是否優秀的準則,類似于漢族嗩吶句體結構是否工整。他們認為以上種種才是“美”的,是傳授雙方在構建審美心理的過程,受眾一方再進行接受和傳播,滿足了漢族人民的心靈訴求。
2.統一的審美意蘊
嗩吶體現了漢族人民精神追求和意蘊深厚的審美藝術特色,成雙的組合結構寓意設計精巧,與民族習俗、民族心理密切相連,重在表達一種對稱美、形式美的審美思想。嗩吶調式簡潔、節奏明快,展現了簡樸而華美的藝術風格,嗩吶的旋律簡單而不失新意,體現了漢族人民樸素而充實的生活狀態,把實用功能與審美觀念集于一身,有了統一的審美意識,并維護其生產生活的正常運行,逐漸成為人們在生活中認識和判斷行為的共通準則,這種審美意識隱藏于漢族群眾的意識之中,流露于其音容笑貌,漢族嗩吶文化便成為在漢族個體成員身上的表現。
四、結語
漢族婚俗由千百年文化積淀所形成,而作為漢族婚俗文化所承載的嗩吶音樂,是漢族婚俗中喜慶熱鬧的代表,與漢族婚俗體現為共生共存的依存關系,并作為一種民族文化在族群內延續發展,至今在表演過程中,還能強烈地感受到這一音樂形態是由情感交織互融而發出強盛的生命力。在凌云鄉間,宗族血緣關系的相對穩定性、禮俗傳承的延續性,使得婚俗與嗩吶兩者以一種“依附共生”的關系長期延續在婚禮中,民間禮俗與傳統音樂相輔相成,嗩吶也將延續在婚俗這條脈中,繼續綻放它蓬勃的生命力!
(作者單位:廣西藝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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