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在梳理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發展機制的基礎上, 基于2011-2022年山東省16個城市數據, 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 Kernel密度、 Dagum基尼系數和障礙度模型分析科技-產業-金融的良性循環水平的時空趨勢、 區域差異和影響因素。結果表明:山東省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處于中等水平, 三者良性循環水平有待進一步加強; 區域間差異是造成良性循環水平差異的主要來源; 普通高等學校數量、 城市創新指數、 產業結構層次系數、 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數和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總和是影響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因此, 提高科技創新水平、 促進產業結構升級、 提升金融發展服務質效和縮小區域差異有利于推動山東省科技-產業-金融的良性循環。
關鍵詞: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 金融發展; 良性循環
中圖分類號: F062.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1217 (2024) 05-0092-12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持續推進, 提高科技創新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 發揮金融對科技創新和產業結構升級的支持作用, 加快實現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有機結合, 是發展壯大新興產業經濟關鍵。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推動“科技-產業-金融” 良性循環, 這與“十四五” 規劃強調的“構建實體經濟、 科技創新、 現代金融、 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 目標相一致。當前, 我國注重完善投融資體系, 逐漸形成了覆蓋各個企業科技創新環節的科技金融服務體系, 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的力度、 廣度、 精度不斷提升, 科技、 產業、 金融相互塑造、 緊密耦合、 良性循環的格局正在形成。當前, 資本投向科技創新領域的效應不斷凸顯, 2022年科創板公司研發投入總規模首次突破千億元, 達到1285億元, 同比增長28%, 截至2023年6月科創板上市企業數量超過540家, 總市值達6.72萬億元。
2022年山東省在境內IPO上市的企業, 創業投資、 股權投資的滲透率達到85%以上, 濟南成為全國第一個科創金融改革試驗區, 省內的產業基金重點突出支持產業鏈賦能, 塑成“十強” 產業優勢。山東省逐漸形成的“科技-產業-金融” 的新三角循環, 將取代過去的“房產-土地財政-金融” 舊三角循環, 進一步激發實體經濟的活力, 但與其他先進省份相比依然存在一定差距。從產業結構看, 山東省在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中面臨著關鍵核心技術攻關不夠、 科技創新生態不健全等方面的困境。從支持技術創新的市場主體看, 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 山東省多數產業處于中低端環節, 研發創新的投入和意識不足, 2023年山東省高新技術企業3.2萬家, 而廣東超過7.5萬家。從科技創新能力看, 2023年山東省研發投入占比為2.49%, 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遠低于廣東的3.42%, 創新水平較低。從科技金融發展來看, 山東省科技金融的財政支持、 銀行信貸供給、 風投、 股票和債券市場的供給明顯不足, 在科技創新引導基金實施中, 存在基金投資政策依據亟待細化、 中小企業申報門檻高等問題, 進而影響了科研成果落地轉化, 降低了科技金融效率。從三者良性循環發展現狀看, 當前科技、 產業和金融的良性循環工作依舊面臨科技成果轉化率低、 產業低端鎖定、 金融支持實體經濟力度不夠等問題。
為了促進科技-產業-金融的良性循環, 山東省政府正努力提升科技創新效率, 強化科技攻關項目、 平臺、 人才、 資金一體化配置, 大力發展科技金融。因此探究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與金融發展之間的相互關系, 能有效促進金融、 科技、 產業良性互動, 實現金融要素、 科技資源和產業需求的有效對接, 從而落實創新驅動發展戰略, 形成科技創新支撐引領實體經濟發展的新局面, 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做出山東貢獻。
一、 文獻綜述
從理論與實踐看, 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是一個動態漸進的系統性工程。國內外對于該問題的研究起源于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與金融發展兩兩之間的關系研究, 而后逐漸過渡到三者關系的研究。一是關于科技產業金融關系的機理研究。關于科技創新與金融發展最早起源于熊彼特(1912)在《經濟發展理論》 中首次提出“創新” 理論, 強調金融資本與企業家創新關系密切。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升級關系研究起源于20世紀70年代初, 以J.G. Gurly和E.S. Shaw等(1960)為代表的經濟學家建立金融發展模型以佐證金融的發展是推動經濟發展的動力和手段。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關系研究起源霍夫曼定理, 霍夫曼認為技術進步和生產要素之間相互作用, 會引起工業發展過程中消費資料和資本資料的工業凈產值之比持續下降, 從而使技術進步從生產成本、 價格和資源分配的變化來影響產業結構的變動。而后一些學者從科技產業金融各個視角探析三者關系機理。如楊農認為金融、 科技、 產業的融合互動是一個動態漸進的系統性工程。涂永紅認為科技進步是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動力, 新興產業集群是促進創新和產業融合發展最有效的途徑。慕海平論證了產業、 科技和金融三者關系, 指出產業、 科技和金融的協同發展是國際競爭力的支點。二是關于科技產業金融關系的實證研究。童毛弟等利用計量模型實證檢驗了三者關系, 提出金融深化和科技創新能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但是受到金融發展水平的門檻限制, 未能發揮帕累托最優的效果, 導致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程度存在差異; 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提升程度小于金融發展, 金融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提升作用較大, 而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呈現出倒“U” 型關系且對其提升作用不明顯。不過楊力認為目前我國資本市場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相對較弱, 貨幣金融服務和保險服務促進了產業結構高級化, 資本市場服務與產業結構高級化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徐衛華建立耦合協調模型測度金融深化與科技創新耦合系統與產業結構升級關系; 焦妍妍則使用面板隨機效應模型探究科技和金融創新的耦合協調度對產業結構優化影響的異質性。
綜上所述, 當前已有研究大多僅僅圍繞科技、 產業、 金融之間的關系展開分析, 尚未系統研究科技、 產業和金融的良性循環機理, 且較少聚焦三者良性循環路徑。在研究方法上, 關于科技、 產業、 金融良性循環程度的定量研究較少, 尤其在利用計量方法測度三者良性循環水平上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基于此, 文章以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為研究對象, 其中科技側重科技創新, 產業側重產業結構升級, 金融側重金融發展, 構建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的理論框架, 分析三者良性循環的機制, 運用熵值法測算2011-2022年山東省16個城市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與金融發展的綜合指數, 使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度三者良性循環水平, 借助Kernel核密度、 Dagum基尼系數探討三者良性循環發展現狀, 使用障礙度模型探究影響良性循環的主要因素, 以期客觀反映山東省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發展現實, 為加快山東產業結構轉型升級, 促進山東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參考和政策支撐。
二、 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的界定與機制
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是一個動態演進的系統性過程, 既涉及科技與產業、 科技與金融、 金融與產業的雙向賦能問題, 又包括產學研金的深度結合, 從而促進科技創新成果產業化和產業結構升級。發揮金融對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的支持作用, 同時為金融發展提供堅實的實體經濟支持, 從而推動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一體化。在這個三角循環體系中, 科技為動力、 金融為保障、 產業為載體, 典型的循環邏輯表現為:科技創新衍生出新興產業和助推產業升級→產業發展需求倒逼金融服務體系完善→金融保障科技創新的各項資金需求→金融采納新技術支持產業發展→產業結構升級引領創新方向并促進科技創新→技術進步賦能金融發展實現效率倍增,見圖1。
(一)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升級的良性循環關系
科技創新是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動力, 而產業化是科技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關鍵。一方面, 科技創新通過優化需求結構、 提升勞動生產率、 驅動上下游關聯產業技術變革等方式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馮飛、 吳明陽:《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升級促進黃河流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在機制研究》, 《人民黃河》 2023年第1期。 , 科技創新轉化為經濟產出, 其資產才能夠實現最大財富化。另一方面, 從供給看, 產業結構升級有利于實現科研創新成果的產業化, 促進科技創新在經濟發展各領域得到廣泛應用、 形成一定經濟規模的產品和商業利潤, 為科技創新提供持續的資金、 人力資本等要素支持。從需求看, 產業結構升級對新型創新技術和勞動者技能水平要求較高, 在生產過程中會產生新工藝、 新技術的創新需求, 促使企業加大對人力、 物力及技術的投入力度, 從而催生新技術、 新產業, 促進科技與產業之間良性互動。但在現實中, 科技創新與產業發展存在脫節, 一是企業技術創新與高校知識創新難以很好地對接, 影響科技創新成果由高校向產業的轉化。二是科技研發項目具有投資周期長、 資金投入大、 風險高等特點, 產業發展可能受制于路徑依賴或為維護自身短期利益忽視了科技創新, 易產生技術創新和成果轉換“兩張皮” 問題。通過產學研合作模式能將企業和高校聯系起來, 有效連接科技創新和產業結構升級, 二者形成優勢互補, 破解科技成果轉化過程中的“兩張皮” 問題, 加快科技成果轉化。
(二)產業結構升級與金融發展的良性循環關系
一方面, 金融發展可以減少信息不對稱和企業融資約束, 提高資本形成效率和全要素生產率, 促進經濟增長, 從而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基礎。產業結構升級主要有資金投入與資金重組兩種實現方式, 金融發展則通過資金形成、 資金導向、 信用催化三大機制對產業結構升級產生促進效應。企業研發投入的資金一部分來源企業內部自有資金, 另一部分來自外源融資, 其中產融結合就是企業外部融資的一種方式, 這是產業與金融資本深度融合的一種組織形式, 不同的資金供給方式滿足了各個時期科創企業的資本需求。另一方面, 產業結構升級是經濟增長的表現形式, 以產業發展為依托的實體經濟是金融業的利潤源泉。其一, 金融業利潤的本質是對實體經濟剩余價值的分割, 產業資本是金融資本獲取利潤的源泉, 一旦脫離實體經濟, 可能會導致金融業的低利潤率。其二, 隨著產業結構優化和企業規模不斷壯大, 其所需資金也日益增大, 進一步對金融發展提出新訴求, 從而倒逼金融服務體系完善與發展。其三, 在產業結構升級的動態發展過程中, 不同時期和階段需要不同類型的人才和資金匹配, 進而影響就業結構和人力資本水平, 促使產業資源要素整合以期實現效益最大化, 最終影響金融服務體系的效率。
(三)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的良性循環關系
金融發展和科技創新的主體分別是資金的供給方和需求方。一方面, 金融發展通過各類金融機構的擴張和金融服務能力的提升, 發揮其資源配置、 資金供給和風險分散功能, 引導信貸資金向科技創新領域和科技型企業集中, 為科技創新項目提供包括風險投資、 銀行貸款、 信用保證保險等金融工具支持。科技型企業獲得資金后, 會調整原有的企業管理模式和資本結構, 尋找企業發展的新契機, 努力跨越“科技死亡之谷”, 實現科技成果轉化。另一方面, 隨著大數據、 人工智能、 云計算等技術普及, 將這些技術運用到金融業中能有效降低經營管理成本, 促進傳統金融業轉型和創新。同時, 多樣化的科技創新主體和多層次的科技創新活動易產生多元化的金融需求, 也為金融業發展提供新的利潤空間。然而, 科技與金融之間依然存在信息不對稱問題, 由于科創企業初期需要投入大量資金, 短期內難以實現科技成果轉化和經濟效益產出, 金融市場中依然存在風險與收益不匹配問題。在這種情況下, 貸款可能變為不良資產, 銀行缺乏貸款積極性。盡管我國企業的直接融資比例大幅上升, 但金融結構仍以間接融資為主, 尚未建立專業的科技銀行, 現有金融發展體系難以提供科技成果資本化、 證券化服務。金融與科技相結合能夠促進金融創新, 加速各類資本與企業技術創新相匹配, 加快科技企業成長和新興產業擴張。
基于以上分析, 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與金融發展三者互為一體、 相互影響, 存在雙向互動的關系, 它們之間良好的耦合協調狀態會形成良性循環, 否則不良的耦合協調狀態會形成惡性循環。
三、 研究設計
(一)指標體系構建
1.科技創新。從科技創新投入、 產出以及環境三方面綜合測度科技創新水平, 水平越高代表技術更新換代和勞動生產率提升速度越快, 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效果越明顯。投入端選用研發強度、 各類研發經費和投入資金、 研發人員數量等指標, 科技創新成果轉化借鑒楊永聰的研究用城市創新指數、 全要素生產率、 專利授權數、 高技術產業產值占GDP比重和技術合同成交額等指標衡量。科技創新主體是多元化的, 包含個人、 企業、 大學和科研機構等直接主體, 又包含政府、 市場和金融機構之類的間接主體, 從經濟發展狀況、 政府支持程度和高等教育發展三方面反映科技創新環境。
2.產業結構升級。產業結構升級是科技和金融結合并依靠現有資金等優勢, 推動傳統產業從低附加值到高附加值轉化的過程, 其實質是指科技和資本等各類投入要素的改善以及生產結構的改變, 從高效化、 高級化和合理化三方面反映產業結構升級的效果。產業結構高效化用勞動生產率和產業結構層次系數表示, 產業結構高級化反映非農產業的比重提高, 參考袁航、 李豫新等研究, 采用產業高級化指數、 第三產業增加值與第二產業增加值的比值和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GDP比重等衡量, 產業結構合理化是對要素投入結構和產出結構協調狀況的一種衡量, 結合配第—克拉克定理并參考干春暉的研究, 使用第二、 三產業產值之和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和泰爾指數衡量。
3.金融發展。金融是科技向產業轉換的“橋梁”, 能將科技和產業有效銜接, 同時構建相應的激勵約束機制, 聚合不同主體, 共同實現經濟價值。金融發展意味者金融功能的完善和提高, 金融規模擴大, 金融結構優化和金融效率改進。借鑒鐘堅等從三方面刻畫金融發展水平, 金融規模用金融業增加值、 金融業就業狀況和存貸款情況衡量, 金融結構使用金融業相關比率即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與GDP比值、 金融機構和上市公司數量等衡量, 金融效率方面參考用金融機構存貸比、 保險深度和密度以及金融科技發展水平分別反映儲蓄投資轉化能力、 保險業發展情況以及銀行經營效率, 如表1。
(二)研究方法
1.耦合協調度模型
耦合協調度用來測度兩種或兩種以上子系統間是否匹配適當、 形成良性循環, 依據耦合協調度的區間將協調狀態分為若干等級, 劃分標準見表2。根據耦合協調度模型, 首先得到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耦合協調度, 計算公式為:
2.Kernel核密度估計
Kernel核密度估計常用來考察估計樣本的時空變動趨勢, 具體公式如下:
3.Dagum 基尼系數及其分解
基尼系數用于判斷區域間相對差異及其主要來源, 其計算公式如下:
按照Dagum的基尼系數分解方式, 將基尼系數分解為區域內差異貢獻Gw、 區域間差異貢獻Gnb和超變密度的貢獻Gt, 三者滿足:G=Gw+Gnb+Gt。
4.障礙度模型
障礙度模型能測算各項指標對系統整體發展的影響程度, 參考邢霞等研究, 利用障礙度模型計算影響山東省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的主要障礙因素, 計算公式為:
(三)數據來源
以山東省16個城市為研究對象, 各項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2011-2022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和各個城市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其中城市創新指數反映城市技術創新的活力, 該指標數據和計算方法參考寇宗來等的研究。金融科技發展水平參考李春濤的做法, 圍繞“金融科技” 的48個關鍵詞百度新聞高級檢索, 構建金融科技發展水平指標, 使用網絡爬蟲技術獲取相關數據。
四、 實證結果分析
(一)山東省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綜合發展評價
圖2利用核密度三維分布圖, 從分布位置、 態勢、 延展性和極化現象分析山東省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時空演變趨勢和差異特征。圖2(a)是2011-2022年山東省科技創新的核密度估計圖, 分布曲線逐漸右移表明山東省科技創新水平整體提升; 波峰高度明顯上升, 波峰形狀較窄說明山東省科技創新發展水平的內部絕對差異在縮小; 但在考察期內, 波峰右側存在側峰和拖尾現象說明區域內部發展差距較大。圖2(b)是2011-2022年山東省產業結構升級的核密度估計圖, 密度曲線較平滑, 分布位置偏右移, 主峰峰值呈逐年上升態勢; 波峰寬度略有變窄表明該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水平呈集中化趨勢。圖2(c)展示了2011-2022年山東省金融發展核密度估計結果, 發現主峰和側峰并存, 右邊的側峰數量較多, 主峰峰值遠高于側峰峰值, 說明山東省金融發展存在梯度效應和多級化發展趨勢。而主峰峰值高度先升后降, 說明在樣本考察期內山東省金融發展水平有所改善, 但波動幅度不大, 因此要加快健全金融發展體系。
(二)山東省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良性循環水平分析
基于熵值法測算的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綜合發展指數, 使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其良性循環水平, 由于篇幅原因, 部分年份計算結果未顯示, 如表3。2011-2022年山東省金融、 科技和產業的耦合協調度均值基本在0.3左右, 處于輕度失調階段, 客觀上揭示了當前仍需把推進三者的良性循環當作工作重點。從各城市看, 西部地區的六個城市以及中部地區的濱州市為中度失調, 其他城市處于輕度失調和瀕臨失調階段。其中, 2019年濟南市達到勉強協調的發展水平, 這可能與政府政策支持相關, 加大創新創業投資, 使高新技術企業快速發展, 金融機構不斷創新發展模式, 有效促進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穩步發展。雖然聊城市、 棗莊市和臨沂市一直處于失調階段, 但其耦合協調度波動增長, 這說明這幾個城市越來越重視科技、 產業和金融的協調發展。泰安市的耦合協調水平在中度失調與輕度失調之間來回切換, 說明該城市科技、 產業和金融發展基礎不穩固, 需持續磨合并夯實協調基礎。從時間演變看, 山東省2011-2022年耦合協調度無明顯變化, 處于輕度失調階段, 截至2022年仍未實現新階段的跨越。這表明山東省在基礎性研究投入和研究能力還有待提高, 核心技術等關鍵領域存在“卡脖子” 難題, 在過去相當長的時間里形成了產業引導科技發展的方式, 缺乏科技催生新產業的原始推動力。從三大區域看, 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度在0.350-0.365之間上下波動, 緩慢波動上升, 且耦合協調度一直高于全省平均水平。中部地區耦合協調度由0.356下降到0.342, 出現明顯下降的趨勢。西部地區的耦合協調度低于東部、 中部以及全省的平均水平, 變化幅度較小, 一直處于中度失調階段。雖然山東省三大區域金融、 科技和產業基本呈現同步發展, 但三者良性循環水平較低, 還存在改善空間。良性循環水平由高到低依次為東部、 中部、 西部, 東部地區波動上升, 呈現良性發展趨勢, 而中部和西部地區波動下降, 趨于惡性發展。
(三)山東省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良性循環水平區域差異分析
為進一步分析山東省16地市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發展的差異特征及其原因, 利用Dagum基尼系數分析三者良性循環水平的總體差異、 區域間差異和區域內差異。圖3(a)顯示了山東省總體及區域內基尼系數。2011-2022年山東省科技-產業-金融耦合協調度的總體基尼系數持續波動, 2020年達到最小值0.135, 2013年達到最大值0.156, 說明總體空間差異的變動仍處于不穩定階段, 科技、 產業和金融的良性循環模式仍存在區域異質性問題。從區域內差距看, 2011-2022年間科技-產業-金融耦合協調度的區域內差距處于不同水平, 與總體基尼系數的走勢一致, 且呈現不同波動態勢。在考察期內東部地區基尼系數波動下降, 說明組內差異逐漸縮小, 而中部和西部地區有所上升, 說明科技、 產業和金融耦合協調的地區差異有略微上升的態勢。具體來看, 2011-2022年西部地區基尼系數處于穩定狀態, 波動值均小于0.09, 發展差距大致不變, 2016年差距達到最大, 東部地區在2011-2015年呈波動中上升的趨勢, 在2016-2021年波動下降, 中部地區在樣本期內變化不明顯。表明東部地區科技、 產業和金融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的差距最大, 西部地區差距最小, 中部地區處于中間水平, 可能由于三個區域經濟差異較大, 資源稟賦與產業發展狀況不同, 導致各區域推進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的效果差異明顯。
圖3(b)顯示區域間基尼系數, 東部與西部區域間基尼系數最大, 這個結果與東西部地區發展水平差異相符, 雖然兩者之間的差距有縮小的變化趨勢, 但大于剩余區域間的差距。從區域間基尼系數演變過程看, 中部-西部區域間有小幅下降, 東-中區域間有小幅上升, 而東-西區域間基尼系數長期處于一個相對較高水平, 變化并不明顯。對比發現, 東部和中部的基尼系數呈平穩變化的趨勢, 表明這兩個地區的經濟、 資源、 環境等條件的差距依然存在, 在推進良性循環過程中存在差異。東部和西部之間在波動中保持相對穩定, 在2014、 2018和2020年有所下降, 表明政府通過加大對西部地區的扶持力度, 使得西部地區城市的良性循環水平有所提升, 逐漸縮小與東部地區的差距。中部和西部之間的基尼系數大致呈波動下降的趨勢, 表明該地區之間的差距在逐漸縮小。總的來說, 地區間非均衡問題依然存在導致整體差距的擴大, 因此, 縮小地區間發展差距是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圖3(c)顯示了科技、 產業和金融耦合協調度地區差異的分解情況。從貢獻率的演變過程看, 區域內、 區域間差距和超變密度的貢獻率呈現不同程度的波動, 其中區域內差距的貢獻率由21.932%上升到22.830%, 說明區域內差異的貢獻度在增大; 區域間差距的貢獻度總體呈上升態勢由59.035%上升到62.566%, 表明各城市由于原有經濟基礎和產業結構存在差距, 區域間的差距是山東省實現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的短板。通過比較差距來源大小發現, 區域間差距來源最大, 貢獻率在53.465%-62.566%之間, 始終高于區域內差距和超變密度的貢獻率, 超變密度來源最小, 處于14.520%-23.912%之間。這表明區域間的差距是導致山東省科技、 產業和金融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產生差距的主要來源, 縮小區域間差距是提高良性循環水平的關鍵。
(四)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良性循環水平障礙因子分析
為探究影響山東省金融發展、 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升級良性循環水平的因素, 借助障礙度模型將2011-2022年各指標的障礙度均值排序, 表4展示了各地市障礙度大于5且排名前3的障礙因子(表4)。從科技創新系統來看, 有87.5%的地市主要障礙因子及其排序為普通高等學校數量(X34)gt;普通本專科學生數量(X24)gt;城市創新指數(X35)。高等院校數量集中的城市能充分發揮高等院校對科技創新人才的培養作用, 同時為培育科技創新型人才提供完善的環境, 從而有利于科技創新水平的提升。普通本專科學生數量反映了當地學習和吸收先進技術和知識的潛力, 是地區知識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城市創新指數也是影響科技創新水平的主要障礙因子, 表明從綜合角度看城市創新指數的發展質量限制了山東省科技創新水平的提升。從產業結構升級系統來看,
山東省16個城市中, 有14個城市的主要障礙因子為產業結構層次系數(Y13)和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數(Y21), 前者能夠較好地表征產業轉型速度, 即通過份額比例的相對變化來刻畫三大產業的演進過程, 而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數說明產業發展效率, 反映產業結構由以勞動密集型為主的低端產業向以資金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為主的高端產業轉變的過程。排名第三的是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GDP比重(Y23), 其反映產業結構的先進性和一個地區科技創新的輸出水平。從金融發展系統來看, 主要障礙因子均包括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總和(Z14)和金融業就業人員占比(Z12), 前者是反映銀行業發展的重要指標, 即用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的聚集狀況反映該地區資金的總量實力與金融機構對該地區經濟發展的支持程度, 后者反映區域金融產業的規模。以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為代表的城市對山東省金融發展系統的阻礙程度較高, 其可能的原因是以銀行為主的金融中介體系仍然在金融體系中占據統治地位, 充分發揮金融機構的作用, 能夠為經濟發展提供完善的金融環境和全方位服務。除此之外, 排名第三的主要障礙因子為金融業增加值占GDP比重(Z11), 該指標衡量金融發展效率, 反映了金融服務國民經濟產出的深度, 能較好地詮釋金融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整體規模。而濟南市的主要障礙因子與之不同, 這表明山東省金融發展系統的障礙因子存在區域異質性。
五、 結論與建議
圍繞金融發展、 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升級構建綜合評價指標體系, 在熵值法求得各自權重的基礎上, 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評價2011-2022年山東省科技-產業-金融的良性循環關系, 分析山東省整體及三大區域耦合協調度的時空演化特征, 借助基尼系數、 核密度曲線及障礙度模型分析時空演變規律和影響因素, 得出以下結論。第一, 從綜合評價指數來看, 山東省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呈穩步上升態勢, 但根據波峰形狀和分布位置看, 區域間發展差異較大。第二, 從時間演變特征來看, 山東省整體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耦合協調水平長期處于較低水平, 到2019年, 未實現新階段的突破。第三, 從基尼系數分解來看, 東部和中部的基尼系數較高, 地區間差距高于地區內差距, 區域間因素是導致良性循環水平差異的主要因素, 地理位置產生的影響較大。第四, 從障礙因子的分析來看, 影響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主要障礙因子分別是普通高等學校數量、 普通本專科學生數量和城市創新指數, 產業結構層次系數、 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數和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比, 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總和、 金融業就業人員占比和金融業增加值占比。
基于以上結論, 提出以下建議:一是疏通“堵點”, 正確認識科技、 產業和金融的相互關系, 推進三者良性循環。山東省整體科技-產業-金融的良性循環水平較低, 因而應圍繞制造業企業需求,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通過安排科技股權資金、 發放科技成果轉化貸款等方式緩解企業融資難的問題, 從而促進科技成果轉化, 加強科技、 金融和產業之間的對接與合作, 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二是因地制宜, 各區域實施針對性措施。科技相對發達、 資本相對雄厚、 產業相對集聚的東部地區, 其良性循環水平高于中西部地區。因此, 東部地區要以金融服務為紐帶, 借助科技創新提升產業現代化基礎, 發揮對落后地區的經濟輻射作用。中西部地區要加大科技創新投入, 完善金融結構和功能, 推動科技創新、 產業結構升級和金融發展的良性循環。三是優化科技創新環境, 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 擴大金融發展規模。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總和, 普通高等學校數量、 城市創新指數, 產業結構層次系數、 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數是制約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在政府支持科技創新的政策引導下, 將產品研發與融資問題解決聯系在一起, 一方面發揮企業的主體作用, 促進科技創新成果產業化, 通過與金融的融合使企業、 產業做大做強。另一方面充分利用銀行、 基金、 融資、 保險、 投資等各種金融機構的支持, 著力提升科技信貸供給能力、 完善科技擔保和保險體系、 加強科技創業投資運作, 拓寬企業的融資渠道。
Evaluation and Improvement Countermeasures of the Virtuous Circl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y and Finance in Shandong Province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sorting out the development mechanism of technology-industry-finance virtuous cycle, based on the data of 16 cities in Shandong Province from 2011 to 2022,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Kernel density, Dagum Gini coefficient and obstacle degree model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spatio-temporal trend, 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virtuous cycle level of technology-industry-financ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and financial development of Shandong Province are in the middle level, and the three virtuous circle levels need to be further strengthene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regions is the main source of the difference in the level of the virtuous cycle. The number of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the index of urban innovation, the level coefficient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the index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and the total balance of deposits and loans of financial institutions are the main obstacles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virtuous circl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y and finance. There is a space spillover effect in the process of virtuous cycle evolution. Therefore, improving the level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romoting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mproving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services and narrowing regional differences are conducive to promoting the virtuous circle of technology-industry-finance in Shandong Province.
Key word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upgrading of an industrial structure; financial development; virtuous cyc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