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文視域下多模態翻譯研究現狀及前沿探析（2003—2022）

摘 要：秉持將數字人文深度貫徹于翻譯研究領域的立場，研究透過CiteSpace繪制核心期刊文獻知識圖譜，輔以量化數據統計，考察近20年多模態翻譯研究發展情況，發掘國內外研究現狀及前沿差異。研究發現：國內外刊文量呈錯位性同步規律和波動式上升態勢；國外機構合作跨界效果及研究所涉學科分布更廣；國內外研究前沿均涵蓋“教學培訓”“話語傳播”及“過程機制”3類主題，但國外就無障礙面向話題興趣更為凸顯，切入視點更為細化，選取對象更能反映翻譯研究整體范式的迭新。據此，建議我國學者加強跨領域合作意識，明晰相關概念邏輯架構，強化對國際研究著眼點的吸納，在跨符號、感官和媒介信息類型的翻譯研究問題中廣泛采納多模態取向方法，加快創設翻譯研究新范式。

關鍵詞：多模態翻譯；數字人文；跨學科；科學計量分析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1672-1101（2024）04-0056-08

The Status Quo and Fronts of Research on Multimodal" Transl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Humanities

LI Jia，GUAN Xingzhong

（Faculty of Foreign Studies，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

Abstract： With the stance of promoting the" perspective" on" digital humanismin translation studies，this study uses CiteSpace，supplemented by quantitative statistics，to examine the status quo and fronts of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multimodal translation research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The findings reveal that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articles，domestically and internationally，follows a staggered and synchronous pattern with an overall upward trend.Foreign institutions demonstrate more cross-border collaboration，leading to a broader distribution of disciplines in" their" research.While both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research fronts cover topics such as “teaching and training”，“discourse dissemination” and “process and mechanism”，there is more pronounced interest in accessibility-oriented topics abroad.The" novel perspectives and objects in" international" studies" better" reflect the evolvingparadigms in translation studies.Chinese scholars are encouraged" to" enhance" the awareness of cross-disciplinary cooperation，clarify the conceptual framework of multimodal translation，adopt multimodal approaches in research issues across symbolic，sensory and media information types，and contribute" to the development of a new multimodal paradigm in translation research.

Key words：multimodal translation; digital humanities; interdisciplinary; scientometric analysis

融媒體的迅猛發展使多模態對于人類活動來說不再是選擇，而是一種先決條件［1］。多模態一方面指在客體交流產品、活動和語境中多種符號模態的混合體或并存現象，另一方面也對應著人類主體運用多重感官調動不同符號資源，構筑整體意義及解碼符號模態混合體的過程與方式［2-5］。隨著多模態語篇在語言服務行業的普及，人們對非語言資源“語境化”以外的功能愈發重視，多模態遂成為翻譯研究的新視角，翻譯研究迎來“多模態轉向”［6］。

目前，已有學者沖破“借鑒多模態只是為掩飾對語言范式過分關注”的質疑［7］，并將該話題推向翻譯研究領域的中心［8］。多模態信息對意義的創造動搖了以往的研究版圖，國外學者搭建多模態翻譯概念模型，以革新學科中的舊有假設［9-12］，我國學者的理論爭鳴也迅速積累［13-18］。因此，對多模態翻譯衍生出的焦點議題的實證把握，既有助于捕捉多模態翻譯研究的前瞻動向，又契合當下鞏固數字人文融入翻譯研究領域的“新文科”建設需求。

通過文獻計量分析，劉玉梅和王曉峰發現國內多模態與翻譯研究存在交互局面［19］，卻未詳述相關研究進展。李小華和唐青葉曾考察多模態翻譯研究現狀及問題［20］，但其獲取文獻年代跨度較小。考慮近期相關主題文獻數量增幅較大，加之上述研究數據均僅取自國內，本文采用相對寬松的檢索路徑，以2003—2022年發表在中外核心期刊的論文數據為對象，辨析反映刊文量變化趨勢、機構領域合作共現、共被引聚類及關鍵詞突變的可視化結果，梳理國內外多模態翻譯研究現狀及前沿，發掘其間差異，以期對我國多模態翻譯研究的后續開展有所裨益。

一、研究設計

（一）研究問題

本文擬回答如下問題：近20年來，國內外多模態翻譯研究發展態勢及關聯如何？研究前沿動態有何異同？現狀趨勢及前沿側重的差異對國內學界有何啟示？

（二）數據采集及處理

采集數據發現，國內首篇文獻出現時間（2003年）晚于國外，為便于對照，將國內外數據時間跨度均設定為2003—2022年。依據已有學者論述［21-23］，檢索條件考量多模態與翻譯概念的范疇交集。國內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的CSSCI和北大核心類別。以“多模態”“多媒體”“多媒介”分別并含“翻譯”“筆譯”“口譯”“英譯”，再或含“符際翻譯”“視聽翻譯”“屏幕翻譯”“無障礙媒體”為條件，進行“主題”或“篇關摘”專業檢索，剔除無效結果，剩余187篇，經人工及軟件預處理形成國內數據。國外數據來源于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的SSCI和Aamp;HCI類別。先后輸入主題條件（multimod* OR translatio* OR intersemiotic OR plurisemiotic）AND（translat* OR translatio* OR interpret*）和 AVT OR audiovisual translation OR screen translation OR media accessibility，多次檢索、篩選并去重，最終得595條文獻。

（二）研究工具及方法

基于數字人文視域下定量與定性復合交叉的方法論指向，研究采用CiteSpace（6.1.R6 Adanced）軟件，借由處理數字化素材生成的可視化結果對相應參數主題的分布及演化展開分析。具體選取時間、機構、領域和關鍵詞作為考察單元，繪制國內外多模態翻譯研究刊文趨勢、領域演進時區、共被引聚類表和關鍵詞突變圖，結合文獻計量學網絡時序分析方法，探討國內外多模態翻譯研究現狀及前沿異同。

二、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刊文量的發展趨勢與階段

統計多模態翻譯研究近20年刊文量（見圖1），可以看到，國內先經歷了刊文量較少且持續時間較久的萌芽期（2003—2011年）；發展期（2012—2017年）肇始于刊文量首次達10篇的2012年，該時期刊文總量顯著擴增；此后的爆發期（2018—2022年）年均刊文量出現明顯的漲幅，2021與2022年均達26篇，成為刊文量頂峰。同理判斷國外研究發展同樣歷經3個階段：刊文量不足10篇的萌芽期（2003—2007年）、平緩上漲的發展期（2008—2013年）和大幅攀升的爆發期（2014—2022年）。這與康佳萍和姜占好［24］描述國外多模態研究時間節點及階段趨勢基本吻合。觀察刊文走向發現，國外約領先國內4年，二者間保持錯位性同步；總體上，國內外刊文量均呈波動上升態勢，展現學界對多模態翻譯研究領域較為理性且愈發積極的關注。以上分析可以表明，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與多模態研究本身產生共振，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我國學者對多模態翻譯的研究進展。

（二）機構合作與學科領域共現

了解從事多模態翻譯研究人員所在機構共現情況的目的是通過對比主體布局，有的放矢地挖掘更具影響潛力的合作模式。國內機構數量（N）及機構間合作關系（E）（155所、57組）均小于國外（498所、423組），但就網絡密度（Density）而言，國內（0.004 8）略高于國外（0.003 4），這說明國內學者總體合作意識不亞于國外，參數落后原因可能在于研究仍處于初級階段的限制。

為進一步調查國內外機構合作的差異性特征，分別篩選出中外覆蓋機構數量最多的5組子集。在國內，以廣東外語外貿大學為核心的最大子集含機構11所，約占國內5組子集機構總量的35%。目前，它與分別以上海外國語大學和北京外國語大學為核心的另2個較大子集處于勢力均衡的共存態勢。在國外，以西班牙Univ Autonoma Barcelona、英國UCL和波蘭Univ Warsaw等高校組合引領的最大子集含機構74所，約占國外5組子集機構總量的60%，地位較其他子集更為突出。

從機構類型的所有數據來看，國內外語類大學居多，下屬部門多為英語學院、高級翻譯學院、英語實驗基地等外語、翻譯類組織，其余類型高校也不乏計算機技術學院、國際教育學院、新聞傳播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等信息、教育、傳播類部門，側面展示了多模態翻譯研究具有的跨學科性質。而國外機構合作網絡除各國高等院校及下屬科研院所外，還覆蓋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stav Svetovej Literatúry SAV、Voice amp; Script Int Ltd和Vicomtech IK4等非營利性單位和語言培訓、信息技術及無障礙服務類公司，展現了多模態翻譯研究在更多行業市場的應用基礎和開發潛能。

多模態研究和翻譯研究都具有較強的跨學科傾向，這意味著多模態翻譯研究作為二者融合的產物也應落腳于多種學科領域之中。關于領域標簽的來源，國內將表示類別的中圖分類號替換為相應中文名稱，國外直接取用導出文獻數據的類別（WC）。如圖2、圖3所示，國內外多模態翻譯研究跨越領域（N）分別為46和78種，且中心性大于0.1的重要領域，國內有翻譯學（0.29）、翻譯（0.21）、文學翻譯（0.12）和教學理論、教學法（0.12），國外有linguistics（0.41）、 computer scienc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0.26）、 neurosciences（0.17）、 engineering， electrical amp; electronic（0.14）和psychology，experimental（0.12）。

歷時觀察國內領域演化情況，可以發現，早期“電化教育”“教學法”“語文教學”“計算機化教學”等領域多屬語言及翻譯教學類，而后“電影電視的評論欣賞”“文化專題研究”“地方劇藝術”“各體文學評論和研究”“中國出版事業”等領域側重文學與藝術創作方向。2019年后，“數據庫建設”“教育技術學”“機器翻譯”“信息處理”等計算機技術與輔助相關領域研究頻現，2021年后則相繼出現“思想政治教育德育”“情報資料的分析和研究”“自然科學史”“中國旅游事業”等領域，標志國內研究面臨著更強的跨學科發展勢頭。

對比觀察國內外領域時區圖即知，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領域跨學科性顯現更早。language amp; linguistics、literature、communication、education amp; educational research、cultural studies等人文社科領域在早期研究中已共現并貫穿至今。明顯的領域轉向還涉及到計算機類（如artificial intelligence、cybernetics、information systems、software engineering、hardware amp; architecture）和醫療類（如health care amp; services、medical information、neurosciences、pharmacology、nursing、pediatrics）。而近年的green amp; sustainable science、environmental studies、area studies、social issues、Asian studies等領域則更具現實性問題導向。

此外，國內外多模態翻譯研究機構和領域性質及分布存在區別性特征。國外研究團隊類型多樣、數量可觀，善于接納多樣化知識技術支持，且成果輻射領域更廣，其規模及范圍上的優越性表明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更趨成熟。而國內研究機構間合作活躍度雖高，但合作范圍小，尚未形成影響力較強的多類型團體，研究涵蓋領域廣度也與國外存在差距。因此，我國學者亟需加大跨界、跨學科合作意識，不囿于學術界，打破學科定勢和貢獻者身份壁壘，以促成各類科研院所、企業行業間協作，推動不同專業畛域的彌合和研究問題與方法的持續創新。

（三）共被引聚類及關鍵詞突變

對研究前沿領域的監測能為掌握知識結構的流動規律和遴選研究重點提供參考。學界迄今接受識別研究前沿的原理及方法存在多種，量化支撐的前沿追蹤方式大致分為兩類：一是從目標文獻及其前向、后向引文數據切入，常見方法有共被引分析、文獻耦合等；二是通過統計詞簇，以突出涌現的主題反映潛在前沿。本文先采用引文分析中的“共被引分析法”，廓清由共被引文獻關鍵詞聚類所表征的前沿主題，再借助詞簇分析中更強調結果活躍度的“突變詞檢測”，對結果進行交叉驗證與補充，以更有力揭示國內外研究前沿特征差異。

國內外共被引關鍵詞聚類模塊度（Q）和平均輪廓值（S）分別為0.937 4和0.776 5、0.969 7和0.892 6，說明聚類邊界清晰、連綴緊密。本文選取國內外含關鍵詞數量最多的20個共被引聚類（見表1、表2），考察各聚類標識詞和施引文獻，歸納國內多模態翻譯研究重要前沿主題，對比概括國內外主題特征差異，剖析國內研究不足及可向國外借鑒的優勢方面。國內多模態翻譯研究前沿可歸納為3類主題：

（1）信息化教學與培訓（#0、 #3、 #8、#11、#12、#18）。互聯網大數據時代，語料庫、媒體和軟件技術的開發為翻譯教學和譯員培訓提供新方案。多模態語料庫在口譯能力訓練及相關翻譯現象研究中的應用效力尤其受到認可［25-26］，也有學者視多模態為翻譯學科亟待拓展的理論及方法向度［27-28］。

（2）話語的譯介與傳播（#2、#4、#7、#10、#19）。翻譯是實現文化“走出去”的有效途徑，兼顧多模態概念闡明該觀點的學者倡導，將多模態翻譯作為強化國際傳播能力、優化對外話語戰略和講好中國故事的理念通路［29-30］。該主題下的譯介對象有政治文獻、文學典籍、網絡小說、電影字幕、兒童繪本和宣傳片等。研究視角和路徑涉及多模態隱喻、多模態語用策略、多模態話語分析、體認符號學、認知心理學等［31-32］。

（3）翻譯的過程與機制（#1、#5、#9、#13、#14、#16、#17）。多模態翻譯研究對感官和媒介的關注映射其自身的具身性和嵌入性。具有多模態屬性的工具和方法通常也可用于理解翻譯活動的認知過程與運行機制。國內該主題研究客體多與口述影像、手語翻譯、口譯等跨感官符號翻譯活動以及計算機翻譯智能技術相關［33-35］。

除上述聚類，構成聚類#6和#15的研究指出我國翻譯學界面臨的問題——盡管翻譯的定義早已從符號角度展開，但學者仍習慣忽視翻譯過程所具備的多模態性質，或對非語言符號內部及之間信息轉換的現象本質疏于探索。對“視覺文本”“翻譯符號學”等話題的零散討論證明，多模態能為符號學與翻譯學的深度“聯姻”提供線索理據，使翻譯研究擺脫“語言符號中心主義”假設的桎梏［36-37］。

通過表1、表2對比分析可知，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前沿與國內交集明顯，聚類#1、#11、#12、#16可概括為教學培訓類主題，聚類#0、#2、#3、#5、#6、#7、#13、#14、#19涉及文學文化話語的譯介傳播和本地化，聚類#8、#17、#18有關對翻譯過程機制的考察。但國外研究話題切入點與國內存在差異，除更多以視聽翻譯作為突破口外，國外研究前沿特征還體現在以下3方面：

（1）無障礙話題的凸顯（#4、#9、#10、#15）。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中的無障礙關照相較國內尤為凸顯。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領域對醫療及無障礙話題囊括較早，表2中，口述影像（audio description，AD）、媒體可訪問性（media accessibility，MA）、聽覺輔助字幕（subtitling for the deaf and hard of hearing，SDH）等關鍵詞反復出現，證明學者積極傾聽弱勢群體呼聲，致力于滿足殘障人士無障礙感知與溝通需求的更佳解決方案，彰顯多模態翻譯研究的現實意義與人文關懷［38-39］。

（2）視點的細化與聚焦。部分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對象范圍細化、獨到。如話語的譯介與傳播主題研究在關注譯制片和字幕片的基礎上，還聚焦于電影中的文字游戲（wordplay）、禁忌語（taboo language）、粗話（coarse language）、圖形代碼（graphic code）和無對話處音頻（silence）等對于我國學者來說較為非主流、非常規對象的翻譯問題之中［40-43］，為多模態翻譯研究開辟了新穎格局。

（3）范式的拓展與轉移。國外學者對多模態翻譯研究模式與范疇的開拓更為靈活。在完整的共被引聚類標識詞分布表中，要求多感官、多媒體介入的符號生產活動更普遍，如彈幕（danmu）、字幕組（fansub）、話外播報（voice-over）、聲音字幕（audio subtitling）、實時字幕（live subtitling）和博客字幕（blogger subtitling）等，刷新著大眾對翻譯產品、過程、功能、參與者及其任務的固有觀念。語言文字以外各符號內部及之間轉換所涉及的效果、接受等問題的納入，避免了對翻譯性質的狹隘判斷，促進了翻譯研究范式的轉移。

針對由共被引分析法獲知的研究前沿，可通過關鍵詞突變監測對其時期分布和演化特點加以檢驗。突變圖（圖4、圖5）中，細實線表示對應關鍵詞出現的全部時間跨度，粗實線表示突變發生的時間跨度。

圖4中，“技能訓練”“翻譯教學”“口譯焦慮”“大學英語”“信息技術”“口譯教學”等“教學培訓”類關鍵詞突變時間貫穿始終，該前沿主題在國內多模態翻譯研究領域占據核心地位。“話語譯介”類關鍵詞“語際翻譯”“符際翻譯”“字幕翻譯”“電影改編”“策略”突變時段接近，持續時間普遍較短。“人工智能”和“機器翻譯”代表文獻從不同側面對翻譯的“過程機制”展開探討，該前沿主題關鍵詞數量雖少，卻最具活力。其余關鍵詞由早期的“多媒體”和“視聽翻譯”過渡到最近的“媒介轉向”，前兩者性質為工具方法或活動現象，而后者則為經全方位考察研究面向提煉而成的范式名稱，這種轉變連同“展望”和“趨勢”作為突變詞的出現，證實國內學者對多模態翻譯話題研究的深入及對其未來發展的期待。

圖5中，“audio description”和“children”對應文獻多結合無障礙“教學培訓”話題展開，突變起始時間早、跨度久、強度大，說明該主題為國外多模態翻譯研究領域的重要前沿。“screen translation”“cross-cultural pragmatics”“literacy”和“cultural translation”等關聯“話語譯介”主題關鍵詞前后接續，展現該前沿受到持續關注。“fixation”“talk”“body”“reception study”“user”等體現具身性質和接受者視角的關鍵詞在近期突變頻繁，表明“過程機制”主題占據國外研究最新前沿陣地。“audiovisual translation”“intersemiotic translation”“multimodal translation”“semiotics”“model”“multimodality”以及“construction”和“challenge”等突變詞標志國外研究在多模態翻譯概念框架延伸和邏輯模型建設方面的可觀進展。

三、結束語

由數據驅動型研究對象及方法催生的“不數字無人文時代”已經到來，應用數據技術抽取、挖掘隱含的翻譯知識演化特征對于翻譯學科發展有著重大意義。本文借助CiteSpace可視化軟件，探究了近20年收錄于中外核心期刊的多模態翻譯研究現狀及前沿。研究發現：國內近年研究數量增勢積極，機構間小規模合作頻繁，跨學科性質愈發明顯，但整體發展情況較國外仍有不足，如國內機構缺乏企業公司和非營利性組織，大體局限于高校、研究所等科研單位，且學科領域的跨度也有待增補。因此，我國學者應增強跨界、跨學科合作意識，將多模態翻譯打造為更加立體、關涉多產業多學科的綜合性研究領域。

截至目前，國內外研究均針對多模態與翻譯情景的互融互滲進行了一定的思辨解讀和案例演繹，由研究對象及角度的多樣性可以看出，多模態翻譯研究領域發展已較成熟。國內外研究熱點前沿趨勢既有重疊，也有差異：國內外研究都趨于對“信息化教學與培訓”“話語的譯介與傳播”和“翻譯的過程與機制”3類主題展開討論，但我國研究在解決無障礙溝通和感知問題方面的興趣動力匱乏，對多模態翻譯活動類型及模式的探索深度有限，話題脈絡的范疇化和細節性創新仍待加強。此外，國內翻譯研究對多模態的參照依舊多停留在概念視角層面，真正將語言以外其他模態信息作為討論出發點的研究仍不多見。

鑒于此，建議我國學者增進對多模態翻譯內涵和外延的審視界定，明晰相關概念邏輯理路，完備多模態翻譯研究話語體系。在立足于文化對外傳播等本土問題的同時，嘗試在實驗文學、博物館資源等跨符號、跨媒介信息翻譯問題中廣泛納入社會符號學、多模態錄寫模型、多模態隱喻分析和多模態交互分析等多模態取向方法，為既有翻譯研究路線增設多模態語料庫、多模態民族志、現象學分析、情緒認知理論、生物符號學和地理符號學等多模態維度。學界還應聯合語言服務、信息媒體行業，開發視、聽、觸等多感官翻譯評估工具，關注多模態跨文化交際領域中的譯員工作過程、翻譯產品功能和接受者體驗等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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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洪夢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