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刊選粹

燈光的背后：加拿大燈塔的再利用與復建

燈塔被視為是海洋遺產永恒的象征，它象征著濱海社區的歷史和身份。然而，在過去的幾十年里，隨著導航技術的發展、燈塔維護成本的上升，大量燈塔開始被廢棄、拆除。文章將燈塔的基礎設施數據與媒體分析、定性訪談相結合，探討加拿大歷史燈塔身份的轉變以及再利用和復制燈塔所涉及的文化政治。

2010年夏天，加拿大聯邦政府宣布退出燈塔業務。15年里，加拿大的燈塔景觀經歷了巨大的變化。盡管有一些燈塔仍在正常運行，但是有些燈塔被私有化、或重新作為公共空間使用、或被廢棄且任其自生自滅、或原狀保護于原址，而有些燈塔則被復制重建，以替換那些消失或被破壞的燈塔。

關于燈塔的批判性社會科學研究主要集中在燈塔作為圖像、經濟空間和社會基礎設施三個維度。第一個維度是指燈塔在構建并保護地方特征、文化遺產方面的圖像功能；第二個維度是燈塔作為地方情感的“記憶對象”，被制作為紀念品或商品進行銷售；第三個維度是指燈塔作為社會基礎設施的動態角色，可以說燈塔是與現代性和科技進步密切相關的復雜技術的產物，是殖民主義、權力、經濟發展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針對燈塔的再利用，人們更多地將其視為是空間再投資的一種策略，通過創造有趣且適宜居住的環境，留住在地居民的同時，吸引新的投資和游客。這個過程中，再利用作為一種有效的空間營造實踐方式，意在挖掘空間具有的特定價值、意義和情感。因此，再利用的目標對象往往會選擇具有特殊社會、歷史意義的遺產，因為它們不僅充滿了觸發公眾情感的介質，而且也構建了獨特“消費景觀”的新平臺。

根據統計，目前在加拿大的海岸線和水路上共分布有700多座燈塔和遠程燈塔。其中一部分燈塔已經更新為現代自動化的結構。但仍然有51 座燈塔由守塔人看守運轉。

隨著2010年《遺產燈塔保護行動方案》（HLPA）的制定，加拿大聯邦政府委托公園管理局制定了更為完善的方案，以針對燈塔停止使用、遺產認定、保護工作等。在過剩數量燈塔轉讓至新產權所有者的過程中，HLPA將提供制度保障，即要求新產權所有者遵守國家保護標準，對燈塔予以必要的維護、管理和修復工作。目前，加拿大全國大約有60座燈塔的產權和運營權歸私人所有，而且很多燈塔再利用的途徑已經不再局限于原有的導航功能。

重現燈塔。在加拿大，大約有 74座燈塔正在被重新利用，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燈塔坐落于中部地區的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燈塔被賦予了新的功能，作為海事博物館、游客中心及社區公共空間、研究機構的場地，還有的直接轉型為住宿、零售商店等。大部分再利用的燈塔繼續發揮著公共服務功能。有33座再利用的燈塔由私人承包運營，盡管這部分燈塔在利用的過程中恪守保護文化、存續地域特點的主題，但其本質還是企業主導、追求盈利的邏輯。

燈塔在傳統意義上是居住的空間，是燈塔看守人居住的地方。雖然今天仍然存在專業的燈塔守護者，但是燈塔經過商業化利用改造成為旅館和私人住宅后，“居住”的概念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從本質上講，居住在“退役”的燈塔中就像是在扮演燈塔看守人一樣。此時，燈塔及周圍場地的再利用就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編排——燈塔是專為產權所有者和游客設計的歷史空間，人們可以在燈塔內體驗“真實”的生活方式。

復制燈塔。當代燈塔景觀中越來越多地充斥著人造燈塔、虛假燈塔。雖然人造燈塔屬于復制觀念下的產物，但并非所有的復制燈塔都歸類為人造燈塔。許多被視作是遺產的燈塔，實際上是仿照原燈塔的重建，而且這些燈塔的結構在重建時遵循歷史的精確數據。相比之下，人造燈塔通常是在新地點專門建造的，只是用來示意，實際上從來沒有承擔燈塔原初的功能——導航。

大多數人造燈塔由遺產組織和地方政府部門開發和管理。在這種情況下，人造燈塔與再利用的燈塔一樣具有公共屬性，其空間會被用作博物館、研究中心或游客中心。例如位于曼尼托巴省的吉姆利燈塔就是更廣泛的旅游信息目的地網絡的一部分，它填補了濱海路線的關鍵空白。

事實上，人造燈塔與“復制行為背后的社會政治”有著緊密地聯系：由于主流現代主義話語不斷將歷史建筑的真實性與最初的建筑材料相聯系，復制重建的建筑被視為是“不符合科學認知的產物，可能會威脅到原始建筑所具有的真實性”。但另一方面，人造燈塔還促進了人們對地方和當地社區的認同，因為許多專門建造的人造燈塔被放置在具有象征意義的地點。

文章在結語中指出，隨著當代居民、新的產權所有者和游客的參與，燈塔已然從監測、守護海上安全的勞動空間轉型為具有療愈、浪漫、懷舊消費的多功能空間。在濱海景觀的構建中，人造燈塔也具有相似的功能屬性。盡管部分學者認為人造燈塔會對歷史遺址的“真實性”造成威脅，但是也有學者將這些復制重建的人造燈塔視作是凝聚地方情感、承載集體記憶的載體。作者希望能引發更廣泛的討論。首先，在提高人們對濱海地區變化的認識和制定行動方案層面，“退役”的燈塔仍然具有象征意義和情感寄托等重要作用。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燈塔可以作為“全球變暖影響的標志”和監測海平面上升和濱海地區發展轉型的實時“參照物”。其次，無論是現存的、再使用的還是人造的燈塔，都與濱海地區的新型社會經濟活動密切相關。這些空間正逐漸成為新興“藍色經濟”的一部分。同時，隨著濱海經濟的發展，是時候思考這些燈塔承載了哪些故事，代表了誰的過去。

文章刊于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eritageStudies 2024年第10期，作者：NicholasLynch amp; Bryhanna Greenough；編譯：趙毓（上海大學文化遺產與信息管理學院）

國際資訊

非物質文化遺產促進城市和社區可持續發展國際研討會召開

10月17日是首屆非物質文化遺產國際日。UNESCO亞太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國際研究中心（IRCI）于10月11日就其研究項目“非物質文化遺產對可持續發展目標的貢獻研究：非物質文化遺產促進可持續城市和社區”（2022-2024財年）舉辦了一次國際研討會。

本項目選擇柬埔寨、馬來西亞和馬紹爾群島等亞太地區具有特色文化景觀的地區作為案例研究對象，通過與當地機構合作，實地調研并積極探討了非物質文化遺產在社區文化遺產保護中的作用，以及社區文化遺產的綜合保護、傳播和利用方式等。

本次研討會旨在通過強調構成文化和歷史景觀的各種“非物質”成分，加深公眾對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之間的相互作用、兩者協同保護的意義、以社區為中心的文化遺產的整體保護方法等多個方面的理解。此外，通過向公眾開放會議直播，有助于提高文化遺產利益相關者和公眾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在可持續發展目標背景下的重要性的認知和理解。

“復原力”項目實施，遺產被視作是增強社區復原力的動力

“復原力”項目實施，為期三年的“復原力”項目是一項“歐洲地平線”計劃，旨在增強歐洲各地社區面對自然災害時的復原力。“復原力”項目選擇了分布在非洲大陸各地的五個社區與之合作，目標是通過開發數字工具、研究解決方案，進而采取綜合方法來減輕自然災害和氣候變化等相關事件對于社區的影響，最終創建有韌性的社區。

在“復原力”項目中，研究人員將文化遺產和自然遺產視為社區復原力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化遺產蘊含著傳統知識，為應對災害風險和適應新的挑戰提供了寶貴的智力支持。就像紅樹林保護海岸線免受風暴潮侵襲一樣，自然遺產也在抵抗自然災害方面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通過保護這些遺產，社區可以利用幾代人積累的智慧來更好地應對自然災害所帶來的各種問題。

探討人工智能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影響

10月17日，一個全球專家小組探討了人工智能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影響。會議期間，專家們簡要介紹了人工智能是什么，以及人工智能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性，并討論了人工智能平臺與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等方面之間的聯系。

此外，專家們探討了人工智能如何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帶來最大的利益并降低對其的損害，同時也討論了人工智能的倫理和法律框架，以及為人工智能系統提供多樣化數據源的必要性。專家們還探討了人工智能對土著人民文化的影響，參考了UNESCO于2023年出版的主題為人工智能的土著人口報告，該報告重點關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該報告強調：人工智能技術必須具有包容性，并尊重土著人民的權利、文化和知識系統。

ICCROM 在線學習平臺即將推出世界遺產管理課程

9月27日—10月11日，ICCROM與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共同支持的世界遺產領導力計劃（WHL）成功舉辦了主題為“管理世界遺產：人與自然文化”的課程，此次課程匯集了來自26個國家的35名文化遺產管理人員、國家聯絡機構和遺產管理專家，并為他們搭建了一個交流世界遺產地管理經驗的平臺。該課程依托即將上線的ICCROM網絡學習平臺授課，將為遺產管理和保護工作提供最先進和有效的智力支持。該課程利用線上平臺介紹基本理論，線下會議則側重彼此間的交流討論。現場會議還將展示研究案例，使與會者能夠了解課程的關鍵，并通過分析優勢、劣勢和機遇，深入思考并指導遺產地的管理實踐，最終提高遺產地的管理水平。

應對威脅全球文化遺產的洪澇災害

9月22—30日，ICCROM的“危機時期文化遺產急救與復原力”（FAR）項目在克羅地亞特羅吉爾組織了一門綜合課程，主題為降低洪水對文化遺產的風險。洪水，已成為全球文化遺產面臨的最嚴重和最頻繁的威脅之一。2022年降低火災風險課程取得成功后，ICCROM推出了“預防”系列的第二門課程——“預防：降低遺產的洪水風險”，旨在應對“洪水”這一日益嚴峻的挑戰。通過“預防”系列課程，旨在促進不同專業人士之間的合作，為他們提供專門的培訓和案例資源，以應對他們所在地區的洪水風險管理的問題。該培訓強調應當了解洪水風險的形成因素，并在遺產地實施經濟合理的應急準備方案。

國際資訊主要源于UNESCO 、ICOMOS 、ICCROM官方網站，內容編譯：李婉瑩（陜西歷史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