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開放大學,無論是更名前期望“實至名歸”,還是更名后要求“循名責實”,都要表現出更多的“文化自覺”。
關鍵詞 歷史經驗 電大記憶 文化自覺 開放大學
編者按
國家開放大學宛如一艘承載知識與夢想的航船,以其開放、包容的姿態,接納了那些因社會變革而錯失常規教育機會的人們。它不僅是知識的殿堂,更是改變命運的舞臺。在這里,每一位學子都以自己的方式詮釋著對知識的渴望和對夢想的追求。
《抹不去的電大記憶》一書近日由國家開放大學出版社出版,這是關于電大的一份極為珍貴的集體記憶。原湖南廣播電視大學校長杜純梓任該書主編,兩位電大畢業生——原《大眾衛生報》總編陳野和作家何石任該書副主編。
本文摘錄自國家開放大學原副校長嚴冰為該書所作的序言《彌足珍貴的集體記憶》。
《抹不去的電大記憶》是一部電大人的作品,它不僅是一本書,更是一段段鮮活的歷史、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故事,承載著無數電大學子的汗水與淚水,夢想與堅持。這本書收錄了50多位電大早期畢業生的珍貴回憶。他們中,有人受病魔折磨,卻依然堅持在病榻上學習;有人初為人母,卻毅然決然地走進考場;有人身陷困境,卻以驚人的毅力完成了學業。他們的故事,是對電大精神的最佳詮釋——無論身處何種境遇,都不放棄對知識的渴求,對夢想的追求。
這份記憶,是對電大精神的最好保存,也是對那個時代精神的最好傳承。
對于研究者來說,廣播電視大學是個有待深入發掘的寶庫——以在中國特有國情條件下探索開放大學發展道路為主線,研究廣播電視大學的發展歷程及歷史經驗,從新的視角和新的層面“溫故知新”,包括進行深刻的歷史反思,在今天仍然可能是個很有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的研究課題。這不僅僅是為了正確認識歷史,更是開放大學發展的現實訴求,而且對于當下教育的數字化轉型發展,乃至推進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現代教育體系的建設,從宏觀到微觀層面,可能都會提供有價值的經驗或
啟示。
廣播電視大學在中國特有國情背景下,長期致力于開放大學發展道路的創新探索,其中既有許多經驗值得認真總結,也有許多問題有待深入研究。需要強調的是,要將廣播電視大學的發展歷程及歷史經驗,置于中國社會發展特別是改革開放進程中,置于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的進程中進行考察。
我曾與年輕同事交流時提到,廣播電視大學差不多與我國改革開放同時起步,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歷史進程而發展,廣播電視大學的發展歷程,或者可以說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教育事業發展的一個縮影,甚至是我國社會變革的一道軌跡。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改革開放進入新時代,開放大學會有更大的探索空間和發展空間,但需要破解的難題也很多,有個“再適應”的過程。我建議年輕的研究學者,一方面,注意不要只停留在“宏大敘事”層面,廣播電視大學改革和發展中許多具體的甚至有些瑣碎的事、各種大事記可能都不會記載的那些事,作為通常所說的“集體記憶”的有機構成,同樣具有獨特的價值和意義,所謂“見微而知著”,甚至我們更有可能從中探尋事物的本質,觸摸到事物發展的內在規律;另一方面,不能光看到“事”忽略了“人”,要看到廣播電視大學發展歷程中幾代人的“狀態”(包括工作狀態、精神狀態,可能還有生活狀態),以及這些狀態在不同階段、不同情境包括各種順境、逆境中的發展變化。我不太想給這幾代人簡單地貼上“創業者”“奮斗者”“奉獻者”之類的標簽,在他們身上有可能體悟出比這些標簽更加豐富、更加深刻甚至更加復雜的內涵,局外人和后來者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理解,關鍵只在是否用心了……
“集體記憶”作為社會文化概念,由群體或社會中的人們所傳承、共享,并指向某種文化認同與文化建構。我覺得,幾十年來廣播電視大學發展歷程親歷者的“集體記憶”,為研究廣播電視大學及其探索提供了重要的歷史文本,尤其是豐富的歷史細節,對于把握現在和開創未來,甚或對于未來開放大學文化的形成,可能都會有無以替代的價值和作用。
此外,我認為開放大學對于“集體記憶”應表現出更多的“文化自覺”。“文化自覺”是費孝通先生晚年提出的概念,指生活在一定文化歷史圈子的人對其文化有自知之明,并對其發展歷程和未來有充分的認識。費孝通先生認為文化自覺是在全球范圍內倡導“和而不同”文化觀的一種具體體現,“只有在認識了自己的文化、理解所接觸到的多種文化的基礎上,才有條件在這個正在形成中的多元文化世界里確立自己的位置……”中國的開放大學,無論是更名前期望“實至名歸”,還是更名后要求“循名責實”,都不能沒有這樣的“文化自覺”。
廣播電視大學最初幾屆畢業生,以及當時廣播電視大學的教職工,現在都早已過了退休年齡。他們對于廣播電視大學的“特別的愛”,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減,反而因為歲月的積淀而愈益醇厚、愈益綿長。我期待,這個群體在長期的創業和探索過程中形成的那種具有“特別”內涵的精神,能夠薪火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