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企智庫的交叉優勢及其形成機理

摘要：[目的/意義]央企智庫是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重要組成部分，正處于快速發展階段。部分成立時間較短的央企智庫通過加強與其他智庫的交流互動等方式，往往呈現出獨特發展優勢，分析其形成機理對于促進智庫間交流合作具有重要意義。[方法/過程]本文借鑒發展經濟學中后發優勢理論，構建HMTIs智庫要素投入分析框架，應用這一分析框架對兩家典型能源行業央企智庫進行對比分析，闡釋央企智庫在提升競爭力方面的后發優勢，提出智庫間融合各自優勢打造交叉優勢的概念及其內涵。[結果/結論]研究認為，無論處于哪一發展階段的央企智庫，都應融合各自優勢形成交叉優勢以實現良性互動、共同發展，更好地貢獻智庫價值。本文從人才交流、研究協同、管理互鑒、資源共享4個維度提出央企智庫間融合形成交叉優勢的相關建議，以更好發揮央企智庫聯盟等交流合作平臺的作用。

關鍵詞：中國特色新型智庫 央企智庫 后發優勢 交叉優勢

分類號：F061.3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4.03.06

1 引言

1.1 研究背景

中央企業在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中占據重要地位。央企創辦的智庫為我國促進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強有力支持，必將成為企業智庫中的骨干和主力。由于相當一部分央企為所在行業的“頭部企業”或脫胎于原行業管理部門，央企智庫具備成為政府、企業、民眾三者間“三通”連接器的條件[1]。央企智庫不僅立足自身業務，為管理層提供決策和運營支持，而且能夠為政府制定行業發展政策提供有針對性的咨詢建議[2]。2023年5月，國務院國資委印發《關于中央企業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中，進一步強調了央企智庫“支撐企業、引領行業、服務國家、面向全球”的定位，以及在“咨政建言、理論創新、輿論引導、社會服務、國際合作”方面所發揮的多元作用[3]。央企智庫迎來了發展新機遇，正處于快速發展階段。

1.2 問題的提出

央企智庫中不乏積久彌新、嶄露頭角的成功范例。中國石油經濟技術研究院成功入列首批國家高端智庫建設試點單位，國網能源研究院入選2017年中國智庫索引來源智庫。這兩家央企智庫的突出表現，可歸因為其在專業影響力、話語權和內外部資源方面的歷史積累經驗較為豐富[4]。而以中國海油集團能源經濟研究院、三峽集團戰略與發展研究中心等為代表的新組建央企智庫，也在其運營實踐中展現出一些獨特發展優勢。對不同央企智庫的差異化優勢及其形成機理進行深入剖析，有助于為智庫間交流合作提出有參考價值的建議。

1.3 研究綜述

本文理論上主要借鑒發展經濟學中后發優勢理論的基本邏輯，實證研究以國內兩家典型能源行業央企智庫對比分析為基礎，綜合形成主要觀點和結論。

俄羅斯裔歷史學家格申克龍（Gerschenkron）最早提出“后發優勢”（advantage of backwardness）的概念，主要用來解釋后發國家實現工業化的速度與發達國家早期工業化的速度相比會越來越快[5]。后發優勢理論的基本邏輯是[6]，當后發國家啟動工業化進程時，可以直接利用發達國家已經發展起來的成熟技術、知識和商業模式，不必一切從零開始，從而節省大量研發成本和試錯成本，實現更快的增長。后發國家可以學到的知識中，也包括一些制度和管理的知識，這些也是先發國家在漫長發展中通過各種成功和失敗所積累起來的經驗或教訓[7]。后發優勢作用的發揮，核心在于“知識溢入”，即后發國家能夠迅速和低成本學習到大量知識和創新能力，以直接提升自身的知識存量和要素結構。要實現這種“知識溢入”帶來的正向效應，需要后發國家具有內外部兩方面條件：一是要抱著外向和開放的態度；二是具有較高的學習創新能力和變革的韌性[8]。

在產業經濟學中，市場進入次序能帶來怎樣的競爭優勢是產業及企業層面借鑒后發優勢理論基本邏輯框架的一個重要論題。早期研究多圍繞先發優勢展開，例如，羅賓森（Robinson）和福奈爾（Fornell）最早提出“先驅優勢”（pioneer advantage）[9]。之后學界又提出了進入次序優勢（order-of-entry advantage）、先動優勢（first-mover advantage）、早動優勢（early-mover advantage）等理論[9]。當時學界普遍認為企業越早進入市場，優勢越大。但在關注先發優勢的同時，學界也在關注后發優勢。如利伯曼（Lieberman）和蒙哥馬利（Montgomery）最早提出先動優勢理論，同時，他們不否認后發優勢，指出后發優勢存在于3個方面：一是后發者可以在產品和工藝研發、顧客教育、員工培訓等方面比先行者節省大量資源；二是后發者可以從先行者的錯誤中吸取教訓；三是由于沉沒成本的存在，先行者往往不愿意進行改革，從而在與后發者的競爭中處于劣勢。從上述3點可以看出，利伯曼和蒙哥馬利對后發優勢的分析與格申克龍的分析有諸多相通之處，后發優勢理論具有“一般理論”的特性，不僅可用來解釋后發國家工業化“趕超”問題，也可用以解釋企業的先行與后發間的“趕超”問題[10]。

交叉優勢的概念最早來源并應用于體育領域。研究發現，在網球等運動中，人的肢體雖然是左右對稱的，但在功能上卻有優勢和非優勢之分。體育術語一般稱為“偏利”，是指一個人對右側或左側的傾向性。“優勢眼”和“優勢手”的協調配合便稱作“交叉優勢”[11]。而交叉的實踐在科學領域例子更為廣泛，學科交叉通常有利于解決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例如，金融工程興起于20世紀90年代初，是綜合運用數學、統計學和計算機編程技術來解決金融問題的嶄新領域，其研究成果對解決金融領域的系統性問題很有幫助，冷戰結束以來，美國金融行業能從兩次金融危機中快速恢復，金融工程相關成果功不可沒。從上述示例可以看出，與后發優勢類似，交叉優勢也存在一定“一般理論”特性。在針對企業創新的研究中，有一個重要的“互補性資產”（complementary assets）概念。蒂斯（Teece）指出，創新的商業化需要創新的專業知識與其他能力或資產一并使用，服務和售后支持等就是互補性資產，缺少互補性資產，創新難以取得商業上的成果[12]。“互補性資產”事實上為先行者和后發者提供了合作的理論基礎，即雙方可以通過“互補性資產”的分享實現交叉優勢，讓創新成果商業價值最大化。

不同類別智庫間融合協同發展，需參考智庫評價研究中對融合協同的渠道和路徑，以構建新的分析框架[13]。美國的現代智庫起步早，開展智庫評價的時間也較早，其中，迄今為止仍較為權威且具有公信力的是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智庫和公民社會項目”（ Think Tanks and Civil Societies Program，TTCSP）發布的《全球智庫報告》[14]。在中國首創開展智庫評價研究的是上海社會科學院智庫研究中心發布的年度報告《中國智庫報告：影響力排名與政策建議》，該中心在2018年又發布了《全球智庫發展報告》。南京大學中國智庫研究與評價中心聯合光明日報智庫研究與發布中心發布中國智庫索引《CTTI智庫報告（2020）》，構建了CTTI（中國智庫索引）系統和PRPAI（中國智庫綜合評價AMI指標體系）智庫測評指標體系，為后續開展智庫評價工作提供了平臺基礎。中國社會科學評價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智庫AMI綜合評價研究報告（2021）》中所構建的AMI指標體系，將智庫評價指標概括為吸引力（A）、管理力（M）、影響力（I）3個方面[15]，代表了目前智庫評價的主流方向。本文參照AMI評價框架，分別梳理AMI形成的關鍵要素，作為后續研究的基礎。

2 央企智庫建設現狀與差異化優勢分析

2.1 不同發展階段央企智庫的界定

《中國智庫AMI綜合評價研究報告（2021）》根據中國智庫發展歷程，將存續30年作為智庫全生命周期中一個關鍵的分界點，定義存續30年以上的智庫為“老牌智庫”。本文借鑒后發優勢理論進一步拓展這一概念，將央企智庫分為“先行央企智庫”和“后發央企智庫”。

本文將“先行央企智庫”定義為1991年之前成立的，從原國家部委、原央企已有研究單位重組而來，盡管歷經多次機構變革和更名，但主要職能和核心業務保持不變的，現由央企管控的智庫性質機構。例如，中國石油勘探開發研究院起源于1958年成立的原石油工業部石油勘探開發科學研究院，先后更名為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石油勘探開發科學研究院、中國石油勘探開發研究院，成為央企下屬獨立公司，其發展愿景為中石油全球上游業務“一個智庫三個中心”，符合本文關于“先行央企智庫”的定義。又如，中核戰略規劃研究總院由原核工業部、中國核工業總公司下屬的中國核科技信息與經濟研究院等單位整合組建而成，現為中國核工業集團有限公司下屬獨立公司，職能定位為集團公司智庫與核行業智庫，盡管成立于2019年，但其前身單位均有50年以上歷史，核心業務與其前身單位有著清晰的歷史沿革脈絡，總體上沒有大的變化，因此也在“先行央企智庫”范疇內。

本文“后發央企智庫”定義為1991年之后成立的，由央企全新組建的智庫。例如，華潤宏觀經濟與政策研究院（華潤5M研究院）是由華潤集團于2019年全新組建的下屬公司，無任何歷史沿革，是典型的“后發央企智庫”。還有一類“后發央企智庫”是指1991年之后重組成立的，盡管由央企已有部門或單位重組而來，但其職能定位、核心業務與重組前的單位相比發生了較大變化。例如，中國海油集團能源經濟研究院，盡管由原中海油研究總院規劃院、咨詢中心重組而來，但能源經濟研究院的職能定位不是原研究總院規劃院和咨詢中心職能的簡單加總，其核心業務有較大幅度調整，因此，應歸入“后發央企智庫”范疇。

2.2 央企智庫的差異化優勢分析

公式（1）中，L、K、N、E分別代表投入的勞動、資本、土地、企業家才能。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將生產要素分為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類，與生產函數公式相比，主要的變化是納入了數據要素。

魏建國[17]表示，如果說智庫是生產思想產品的工廠，那么目前中國缺少高質量的思想產品，人才是一個方面的因素，但更關鍵的因素是戰略性、專業性的體制機制創新，以及對前沿技術、關鍵情報信息的前瞻性思考。相較于物質產品生產，央企智庫在提供智力產品和咨政服務過程中，土地、資本要素投入不是最關鍵的，一般認為人才（掌握相應戰略思維、研究經驗和分析方法的研究人員）、技術（與智庫業務相關的前沿技術）、信息（與政策支持相關的信息情報資源和分析方法工具）是3種關鍵的投入要素。智庫自身的管理運營能力（M）也應視為一種特殊的投入要素，體制機制創新對智庫競爭力提升往往發揮“乘數效應”。此外，智庫間在開放條件下進行互動與分享，才能更好地激發潛能、提升效能。一般認為“信息越交流越有價值、思想越分享越能提升”，因此，分享意愿（s）是人才（H）、管理（M）、技術（T）、信息（I）4個要素的一項重要的外部系數。各要素間內在邏輯及智庫優勢轉化過程（AP）表示如下

本文構建HMTIs智庫要素投入分析框架，從“投入—產出”全流程與智庫評價AMI框架相結合形成閉環，其完整邏輯如圖1所示。

2.2.2 先行與后發優勢對比 本文選取“先行央企智庫”中國石油集團經濟技術研究院（以下簡稱A智庫）和“后發央企智庫”中國海油集團能源經濟研究院（以下簡稱B智庫）兩家典型能源行業央企智庫在HTMIs的框架下作對比分析。選取這兩家智庫作對比，主要考慮：一是兩家央企智庫的母公司處于同一行業，且兩家央企在行業內均實力雄厚，各自有其差異化優勢；二是兩家央企智庫成立時間差距較大。中國石油集團經濟技術研究院的前身是成立于1964年的石油工業部科技情報研究所，2015年入選首批25家國家高端智庫建設試點單位，是典型的“先行央企智庫”。中國海油集團能源經濟研究院成立于2020年12月，是中國海油全新成立的二級單位，目前發展時間不足3年，是典型的“后發央企智庫”。

（1）人才（H）

智庫是典型的知識密集型機構，人才是智庫的“第一資源”。A智庫經過50多年發展，在能源地緣政治等特色研究領域培養了一大批權威專家，在業內具有較強影響力，同時建立了人才引進、校園招聘、聯合培養等多層次的人才培養模式，通過結構合理的“老帶新”梯隊形成“滾雪球”人才優勢。而B智庫在創立之初即結合公司治理實際，高起點培育特色企業文化，創新性地打造以“求真（truth）、擔當（responsibility）、創新（unique-thinking）、專業（specialized）、協作（team work）”（簡稱“TRUST”文化）為理念的海油智庫價值觀，打造智庫特色創業文化，有效激勵員工“擔當作為”與“干事創業”，并以全新面貌有效吸收高端人才加入。

（2）技術（T）

A智庫歷經50余年的專業建設，學科體系涵蓋五大研究領域、32個專業，以及50多個研究方向，在能源軟科學領域已實現“不重不漏”，在能源戰略與能源安全、“一帶一路”能源合作等議題方面已建立高端研究平臺，在上述領域擁有較高的影響力和話語權。B智庫因起步較晚，組建之初選擇以打牢基礎作為切入點，高度重視基礎研究，發布《中國海油集團能源經濟研究院“十大基礎性課題”研究管理指引》，成立由各領域帶頭人組成的基礎課題專家委員會，由青年研究人員掛帥擔任項目經理，以基礎研究為抓手探索構建具有海油特色的研究范式和方法論體系，初步錘煉形成有梯隊的研究隊伍。

（3）管理（M）

A智庫經過多年運行實踐，已經多次變革調整，發展出一套適合自身的運營管理模式和組織架構體系，同時與時俱進地持續改進管理模式，創新發展出“三位一體”新型治理體系（見圖2）。而B智庫則在組建之初即創新性地選擇了“小機關、少層級、扁平化、矩陣式”的組織架構（見圖3），4個職能部門承擔了全部運營管理職能，管理人員占比僅為16.4%，為央企智庫最低，且由于B智庫無歷史包袱，其運營管理相對“輕量化”。

（4）信息（I）

A智庫沿襲原石油工業部科技情報研究所時期積累的大量信息數據，親歷了石油工業發展變革的全過程，對行業具有歷史維度的深層次認知，這種優勢是B智庫難以復制的。而B智庫本著“做面包不必從種小麥開始”的宗旨，通過外購數據資源，快速拉近與其他能源智庫在數據資源方面的差距，創新性地建立信息與實驗研究平臺，實現智力資源利用效率最大化。

2.2.3 后發優勢的轉化與形成 基于上述對比分析，對先行與后發央企智庫各自差異化優勢歸納如下。

（1）人才（H）

先行智庫經驗純熟、梯隊成型，經過多年積累，已培養一批在各專業領域具有話語權、影響力的領軍專家，形成系統性的智庫人才職業生涯規劃和培訓工作體系，形成結構合理的人才梯隊，具備了智庫可持續發展的人才基礎。后發智庫高起點優增量、創業文化持久。在精準用人、高層次優秀成品人才引進方面，成長型央企智庫有更大的優化空間，體現其“高起點”。以創業為特征的企業文化是長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不甘落后是創業文化的核心特質，也是在干事創業中激勵員工實現快速成長的關鍵性制度設計。后發央企智庫在初創期天然地為快速發展注入創業文化“基因”，繼而更有效地通過人才激勵打造一流團隊，提高整體競爭力。

（2）技術（T）

先行智庫理論扎實、體系完備。針對管理和決策開展軟科學研究，很重要的理念是將“軟科學做硬”，也就是科學哲學中關于將軟科學研究積累固化為“范式”的概念。先行央企智庫在成長歷程中見證了中國軟科學事業發展的同時，已經在軟科學領域的理論研究方面獨樹一幟，各專業領域的“標桿性”研究范式及方法論體系大多來自先行央企智庫的早期探索，從而形成在各學科領域上的先發技術優勢和先導性話語權。而后發智庫立足前沿技術、超前構建范式。舊的研究范式有時難以適應日益復雜的外部環境，或者會導致結論的偏差。前沿技術變革也會深刻改變傳統的研究范式。洪永淼等指出，以ChatGPT為代表的人工智能工具改變了經濟主體行為，也改變了經濟學研究范式[18]。后發央企智庫在研究范式構建方面可充分體現其超前性，能更好地適應外部環境變化。先行央企智庫大多聚焦某一細分領域追求專和精，而表現出系統性上的不足。在組建之初即遵循系統思維構建研究體系，這也成為后發央企智庫形成其獨特后發優勢的重要方面。

（3）管理（M）

先行央企智庫機構穩定、運行有序，經過長期發展演變，已經形成一套適合自身的管理模式和組織機構體系，且相對固定，可以長期保持基本穩定。另外，先行央企智庫可以從較長的歷史維度中充分地總結運營管理中的經驗并吸取教訓，從而更容易做出符合實際的管理決策。后發央企智庫往往在組建之初選擇輕量化的組織、開放式的管理，先天擁有“船小好調頭”的權變優勢[19]。在基層基礎管理和基本功訓練方面，由于成長型央企智庫更具有開放管理的意愿，加強對外交流學習有利于超前應用新標準、新規范、新工具、新思維等以優化管理活動，同時有助于減少研究人員無謂耗費在管理鏈條上的時間精力，有效提升運行質效、降低管理成本。

（4）信息（I）

先行央企智庫在發展為智庫之前，已經完成了信息情報資源的先期積累，信息來源渠道固定、資源有效。許多經歷了原國家行業部門轉制為行政性總公司，又轉制為央企的先行央企智庫，經歷了所在行業發展變革全過程，對行業具有歷史維度的深層次認知，形成難以復制的先天優勢。而后發央企智庫可充分利用大數據、物聯網、移動互聯、云計算等新技術，實現更多資源選擇、多元信息渠道，快速搭建更系統先進的信息資源整合系統，真正將大數據作為重要資產化要素投入智力生產，參考借鑒先行央企智庫從零開始積累的時間成本和“試錯”成本，快速拉近差距。

3 央企智庫交叉優勢的形成及相關建議

3.1 交叉優勢的形成

無論處于哪一發展階段的央企智庫，都必須首先承擔國家使命和推動行業發展的責任。針對國家和行業面臨的問題提出決策建議和應對方案，應為央企智庫的共同行動。合作與競爭應是央企智庫的“一體兩面”，融合各自優勢實現良性互動、共同發展，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貢獻更多的智力成果。《關于中央企業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提出，“構建上下貫通、橫向協同的決策支撐體系”，實質上是對“先行央企智庫”與“后發央企智庫”加強溝通、交流與合作提出的一項重要落地舉措，也是HMTIs要素投入分析框架中分享意愿（s）發揮外部效應的體現。本文對先行與后發央企智庫融合的交叉優勢形成機理進行了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

3.2 建議

為有效融合形成交叉優勢，更好地發揮央企智庫聯盟等交流合作平臺的作用，提出如下建議。

（1）以多元化方式加強智庫與相關機構間人才交流。常態化建立央企智庫人才的“旋轉門”機制，參考央企與國家部委間人才交流模式，打造央企智庫（特別是跨行業央企智庫）間、“先行央企智庫”與“后發央企智庫”間的人員輪崗、交流機制，建立適應跨越式復合型人才培養的保障機制，打造一支符合央企智庫發展的多元化人才隊伍，以人才交流為橋梁，實現央企智庫間發展理念、研究方法等更深層次的交流互鑒。

（2）以課題研究為紐帶促進智庫間智力資源協同。以重大研究課題為紐帶，形成研究聯合體，共同攻堅克難。這種聯合一般采用3種方式：一是從課題源頭入手，作為“出題人”的政府，在發布重大課題時即在規則上鼓勵智庫聯合體申報；二是從課題組織入手，建立發揮各自優勢的分工協作機制；三是從成果入手，允許采用“背對背”方式各自獨立研究，在驗收環節將形成共識的研究成果統籌匯總。

（3）以管理互鑒為手段優化智庫運營管理模式。持續以目標為導向對管理體系、管理方法進行優化設計和變革。通過智庫間管理互鑒，一是夯實基礎基層管理和基本功訓練，二是探索適應智庫業務的柔性管理架構，三是不斷優化考核與激勵機制，以促使智庫可持續發展。

（4）廣泛應用數字化工具打造智庫資源共享平臺。探索實現“云研究”新理念，發揮好央企智庫聯盟等平臺機制的橋梁紐帶作用，進一步依托現有平臺機制，形成央企智庫與政府、央企智庫之間、央企智庫與其他類型智庫的多元溝通交流模式，打造智庫資源共享平臺。

4 結語

本文以后發優勢理論和生產要素理論為基礎，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對不同發展階段央企智庫，其先發優勢與后發優勢融合為交叉優勢從理論層面做了闡釋，并結合兩個典型案例分析提出了實現路徑。由于本文選題較新，且受限于筆者視野和經歷，尚未從更廣泛的維度就央企智庫交叉優勢的形成及其特征作案例調研，從實踐層面作更深入的分析。下一步研究工作將擴大智庫調研的范圍，深入分析后發優勢與先發優勢融合的內在邏輯和形成機理，從多個分析維度更為深入地總結提煉交叉優勢的特征，分析評估智庫交流合作機制與平臺在其中的價值實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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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說明：

叢 威：負責確定選題、搭建全文研究邏輯框架、論文修改；

劉志勇：負責論文初稿撰寫；

梁 棟：負責搭建HMTIs智庫要素投入分析框架、開展智庫對比分析。

A Study on Cross-advantages of Central SOE Think Tanks and Its Formation Mechanism

Cong Wei Liu Zhiyong Liang Dong

CNOOC Energy Economics Institute， Beijing 100013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Central SOE think tanks are a vital component of China’s novel model of think tanks， and they are experiencing a period of rapid growth. Some new-found central SOE think tanks exhibit distinctive developmental advantages through a strengthened exchange and cooperation with other institutions. Understanding the genesis of these advantages is crucial for fostering exchange and collaboration among think tanks. [Method/Process] Drawing on the theory of latecomer advantages in development economics and combining it with a case analysis between two typical central SOE think tanks in the energy industry， this article creates an HMTIs think tank input analysis framework to explore the cross-advantage and its formation mechanisms of central SOE think tanks in enhancing competitiveness. [Result/Conclusion] This article suggests that SOE think tanks， regardless of their development stage， should integrate their respective strengths to form cross-advantages， thereby achieving positive interaction and common development， and better contributing to the value of think tank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the integration of cross-advantages among SOE think tanks from four dimensions—talent exchange， research collaboration， management mutual learning， and resource sharing， aiming to better leverage the role of platforms such as SOE think tank alliances for communication and cooperation.

Keywords： new think tank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Central SOE think tank latecomer advantage cross-advant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