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國家生態文明建設持續推進的背景下,貴州省作為我國喀斯特分布最為集中和典型的區域,一直是社會各界關注的重點和難點,研究其生態文明建設的發展狀況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文章從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入手,采用熵權TOPSIS法對貴州省2006—2022年的生態文明建設進行實證分析,并進一步通過格蘭杰因果法分析各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結果顯示:(1)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綜合評分從2006年的0.31上升到2022年的0.61,年均增長率為4.32%,整體呈上升趨勢。同時,生態空間、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的評分也呈現快速增長的趨勢,年均增長率分別為3.56%、5.24%、8.03%和5.91%。(2)通過應用格蘭杰因果檢驗,證實生態治理、生態制度以及生態空間對生態經濟具有促進作用;生態經濟和生態治理對生態環境也產生了促進作用。文章利用時間序列動態分析,填補了貴州省生態問題在生態文明建設研究領域的空白,首次將因果分析方法引入生態文明建設影響維度的分析中,不僅為后續研究提供了有益參考,也為政策制定提供了依據。基于研究結論,提出政策啟示:(1)生態經濟方面,發展綠色經濟,實現發展和生態的協調統一。(2)生態保障方面,建立補償與激勵、約束與懲罰機制。(3)生態治理方面,建立以政府為主導、市場與社會參與的多元協調機制。
關鍵字:喀斯特地區;生態文明;指標體系;熵權TOPSIS法;格蘭杰因果法
中圖分類號:F124.5; X3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338X(2024)4-005-19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空間距離、關系強度與農地流轉契約履約機制研究”(72163003)。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of Guizhou Province
ZHAO Peiyan1, 2, HONG Mingyong3, ZHANG Zhao4
(1. Economic Management Teaching and Research Department, Party School of the Guizhou Provincial Committee of CPC, Guiyang 550028;2. Guizhou Development System Guarantee High and Think Tank, Guiyang 550028;3. School of Economics,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4.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61)
Abstract:Against the backdrop of the continuous promotion of national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as the region with the most concentrated and typical karst distribution in China, Guizhou Province has always been a focus and difficulty of attention from all sectors of society. Studying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it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is of grea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and practical value. Starting from five dimensions of ecological space, ecological economy, ecological environment, ecological governance and ecological system,the article empirically analyzed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of Guizhou Province from 2006 to 2022 by using the entropy weight TOPSIS method, and further analyzed the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each dimension by Granger causality metho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1)The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of Guizhou Province had increased from 0.31 in 2006 to 0.61 in 2022, with an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4.32%, showing an overall upward trend. At the same time, the ratings of ecological spac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ecological governance and ecological system were also showing a rapid growth trend, with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s of 3.56%, 5.24%, 8.03% and 5.91%, respectively.(2)The Granger causality test was applied to empirically demonstrate that ecological governance, ecological system and ecological space had a promoting effect on ecological economy. Ecological economy and ecological governance also had played a promoting role i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his paper used time series dynamic analysis to fill the gap in the research of ecological issues in the field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of Guizhou Province. For the first time, the causal analysis method was introduced into the analysis of the impact dimens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This not only provided useful reference for subsequent research, but also provided a basis for policy formulation. Based on research findings, the following policy implications were proposed:(1)In terms of ecological economy, developing green economy and achieving coordinated and unified development and ecology.(2)In terms of ecological protection, establishing compensation and incentive, constraint and punishment mechanisms.(3)In terms of ecological governance, establishing a diversified coordination mechanism led by government with the participation of market and society.
Keywords:karst areas;ecological civilization;indicator system;entropy weight TOPSIS method;Granger causality method
1引言
黨的十八大伊始,生態環境保護觀念得到黨中央的高度重視,生態文明建設被賦予了全局性工作的顯著重要性。黨中央全面加強了對生態文明建設的引導,實施了一系列具有根本性、開創性和長遠性特征的措施。這些措施所展現的決心、力度和成效,歷史上前所未有。在這一演進過程中,生態文明建設在認知與實踐上均經歷了具有轉折性、歷史性和全局性意義的重大變革。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強調了中國式現代化旨在建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格局。生態環境問題是伴隨著現代化社會發展而產生的課題,而生態文明建設則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使命和關鍵著力點。喀斯特地區,因其特有的生態敏感性與脆弱性,長期以來在生態文明建設的推進過程中被視為關鍵的挑戰與重點關注的區域(李文路等,2022a)。
中國是世界上喀斯特地貌面積最廣且形態最典型的國家,貴州省不僅是中國喀斯特地貌分布最為密集和最具代表性的地區,亦是首批設立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之一。因此,研究其生態文明建設的發展狀況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本文選取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成果作為研究對象,首先,借鑒已有研究結果,從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構建包含24個指標的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評價指標體系;其次,分別采用熵權TOPSIS法和格蘭杰因果法對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評價指標體系進行實證分析,探究自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以來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成果以及各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最后,得出研究結論并提出政策啟示。
本文可能的邊際學術貢獻體現在三個方面:在研究視角上,填補貴州省生態問題在生態文明建設研究領域的空白,為該領域研究提供更為全面的學術視角;在研究結論上,彌補生態文明建設水平評價研究中缺少時間維度縱向分析的不足,按時間序列動態分析貴州省17年間生態文明建設的演變特征;在研究方法上,將因果分析方法引入生態文明建設影響維度的研究中,探討各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從內容層面豐富其驅動機制,同時也為進一步的研究和政策制定提供依據。
2文獻回顧與評述
生態文明建設的概念理解可以追溯到生態學,生態學旨在研究生物體與其周圍環境相互關系的科學(Frodin,2001)。“生態”一詞源于古希臘,指的是人類所在的環境,而“文明”一詞在現在漢語中指的是一種社會進步狀態,“生態”與“文明”兩個概念組成了“生態文明”這一復合概念。生態文明的內涵可以從廣義和狹義兩個層面闡釋。在廣義層面上,生態文明指的是人類社會在原始、農業和工業文明之后逐步進入新型文明的狀態,是人類在遵循與自然協調發展中取得的一切物質、精神和制度成果的總和(姬振海,2007)。在狹義層面上,生態文明側重于強調人類在處理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方面所達到的文明程度。它指的是人類在為了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改善人與自然的關系所取得的全部成果的總和(廖曰文等,2011)。這種狹義的理解使生態文明成為一種旨在塑造人類與環境和諧關系的重要文明價值觀,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要求。
隨著中國式現代化的持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受到學者們的廣泛關注(張云飛,2024)。推進生態文明建設應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作為理論引領(王明月,2023)。在研究生態文明建設的思想層面中,萬冬冬(2023)認為,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生態文明思想中國化的新飛躍,有其生成的理論、歷史、實踐和現實邏輯。“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全方位、全地域、全過程開展生態文明建設”等理念回答了為什么建設生態文明、建設什么樣的生態文明和怎樣建設生態文明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是新時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基本遵循(汪信硯,2023)。基于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學者們將其延伸至綠色金融(張圓圓等,2023)、旅游資源(楊明月等,2022)、海洋資源環境(陳杰等,2023)、共同富裕(鐘清蓮等,2024)、鄉村振興(郭星星,2024)等多個維度。這也體現了生態文明建設作為一種特殊的人類實踐活動所具有的總體性和復雜性(劉晶,2014)。
國內外學者針對生態文明建設總體性和復雜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指標的評價、方法的選擇和研究區域等方面。從生態文明建設的指標來看,可持續發展指標體系的相關研究對生態文明建設指標體系的發展起到了助推作用(才吉卓瑪,2023),可持續性指標體系的設計涉及經濟、環境和社會的各個方面(Singh et al., 2012)。Gentile等(2001)基于效果導向構建了可持續發展生態系統管理的框架;Holmberg等(1992)以“壓力——狀態——響應”(Pressure-State-Response)子系統為評價準則構建社會生態指標體系。就國內研究而言,趙志恒等(2023)認為,生態文明建設的指標體系建設應遵循導向性、全面性、科學性、突出性、協調性、公平性、動態性和階段性八個原則;劉慶志等(2016)從生態本色文明和生態發展文明兩個角度研究,構建了山東省生態文明評價指標體系;進一步,茍廷佳等(2020)從生態環境、經濟質量、社會進步三個方面構建了省域生態文明建設水平評價指標。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生態民生改善和生態制度建設也開始納入指標的評價體系之中(張超等,2023)。從研究方法上來看,常用的評價方法有層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施生旭等,2014)、熵值法(王喜莎等,2021)、變異系數法(陳潤羊等,2018)等單一的評價方法,同時也有學者進一步采用熵值法與變異系數法的組合賦權法(王立盟等,2018)、層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的融合賦權法(李千珣等,2022)等主客觀組合賦權法。合理選擇評價方法可以準確、客觀地確定評價指標的權重,從而對研究對象進行有效的綜合評價。雪寶等(2023)認為,熵權TOPSIS法相比AHP—模糊綜合評價法的變異系數更大,更有利于對指標的等級劃分。從研究尺度上來看,學者們主要從全國(楊莎莎等,2023)、省域(劉瀟瀟等,2024)、市域(高媛等,2015;孔雷等,2016;張方方等,2020)和縣域(馬瑤等,2017;馬鴻譞,2019)四級層面構建生態文明建設的指標體系。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生態文明建設的相關研究較為豐富,為本文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但仍存在可以進一步拓展的空間。在研究對象上,生態文明建設的指標評價體系受到區域因素的影響較大,盡管眾多研究主要聚焦于地質地貌條件優越的沿海發達地區,對其生態文明建設程度進行了深入探索,然而,對于喀斯特地貌的典型代表——貴州省的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研究卻相對較少,亟待加強。在研究范圍上,大部分研究采用的是截面數據或短期面板數據,未能反映一段時期內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變化趨勢。在研究內容上,少有學者關注生態文明建設各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研究結果欠缺對政策制定的現實指導意義。
有鑒于此,本文在總結和借鑒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嘗試從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構建適合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然后,在評價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基礎上,分析各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從而更科學地找出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中的不足,為今后持續推進喀斯特地區生態文明建設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借鑒。
3理論分析框架與研究方法
本文基于稀缺性理論和資源優化配置理論,構建生態文明建設評價的理論分析框架并提出研究假設。在此基礎上,運用熵權TOPSIS法和格蘭杰因果法對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進行分析。
3.1理論分析框架
西方經濟學中的“稀缺性”指的是相對于人的無窮無盡的欲望而言,物品及生產這些物品的資源總是不足的(尹伯成,2000)。稀缺性反映人類需求的無限性與滿足需求資源的有限性之間的矛盾(賀瑜等,2020)。資源的稀缺性決定了自然資本和人造資本兩者之間的矛盾(王光耀等,2023)。隨著人口的增長和經濟的發展,生態空間和生態環境等自然資本逐漸變得稀缺,進而有必要實施一定的產權制度限制資源稀缺性不斷提高(道格拉斯·C·諾思,1994),以達到對稀缺資源的優化配置(馬中等,2004)。要想有效發揮市場機制對資源基礎性的配置功能,首先要解決產權與制度安排問題(陳德敏等,2005)。“兩山”理念也進一步強調了自然資本的主體地位,人造資本創造的基礎是自然資本。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
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協調平衡是推動區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李思雅等,2023)。隨著人類改造自然力度的不斷加大,對自然環境造成的不可逆的傷害也隨之加深(梁云鳳等,2024)。貴州省工業經濟主要依賴煤電、礦產資源開采以及化工產品加工等產業,這些資源型產業構成其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然而,長期以來,這些產業的發展是以犧牲環境為代價來換取經濟發展空間(楊志銀,2016)。另外,貴州省屬于典型的喀斯特地區,以損害資源環境的過度開發勢必會影響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從而不利于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李文路等,2022b)。而綠色發展經濟體系可以有效解決環境資源生態問題(劉小芳等,2024)。基于此,提出假設H1a和H1b。
H1a:貴州省工業經濟的快速發展對生態文明建設造成一定的負向作用。
H1b: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對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具有正向作用。
生態經濟、生態空間和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生態空間保護是經濟社會可持續健康發展的支撐點(石涵予等,2020),也是生態經濟進一步發展的保障。例如,旅游消費屬于綜合消費,關聯性廣、帶動性強,是穩定消費預期、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力量(趙珊,2023)。生態旅游作為一種特殊的旅游方式,在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同時(石培華,2023),促進了中國式現代化旅游的高質量發展,為生態經濟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對于人類所生存的生態環境而言,隨著工業革命的發展,人類加速了資源開發的進程,加速了社會經濟的發展,經濟發展速度持續保持在較高水平(Mahtta et al., 2022)。然而,這種以破壞不可再生資源為代價的開發,導致生態環境問題不斷增加(Liu et al., 2021)。生態環境作為人類生存和發展的載體,對人們的生產和生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Hassan et al., 2019)。當前,人類也逐漸認識到生態環境的重要性,社會經濟發展開始逐步轉向資源和能源的集約節約以及循環利用(Gu et al., 2020;Meng et al., 2021)。同時,政府也開始加大對環境的治理,鼓勵可再生資源的開發和利用(徐淑紅,2021;Testa et al., 2021)。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H2a和H2b。
H2a:生態空間對生態經濟的發展具有促進作用。
H2b:生態經濟發展對人類生存的生態環境具有促進作用。
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之間的關系。一方面,社會體制或社會機制在生態環境決策中的失效和在生態環境管理中的缺位是造成生態環境問題或生態危機的主要原因(鄒慶華等,2024),只有通過有效的治理手段才能改善生態環境,進而促進生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生態治理可以提升居民的生活環境質量(劉曉丹,2021),進而有效改善生態環境及人居環境。對于生態制度設計而言,生態制度是指圍繞自然、社會和經濟可持續發展所做出的各種制度安排(劉冬梅,2005)。良好的制度可以起到導向和激勵的作用,引領經濟和社會走向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發展道路,制度是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保障(高紅貴等,2014)。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H3a和H3b。
H3a:生態治理對生態經濟和生態環境的建設具有促進作用。
H3b:良好的生態制度對生態經濟的發展具有促進作用。

3.2研究方法
在模糊綜合評價領域中,廣泛應用了層次分析法、隸屬函數法、物元模型、主成分分析法和灰色關聯分析法等多種評價手段。然而,這些方法也各自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基于層次分析法、隸屬函數法和物元模型的評價體系,由于過于依賴主觀判斷,可能影響評價結果的客觀性。主成分分析法在樣本量不足的情況下,難以準確反映評價對象之間的差異。而灰色關聯度分析法雖能定量分析評價對象的發展態勢,卻無法有效評估評價對象的等級。相比之下,基于熵權法的TOPSIS模型則能有效克服上述方法的不足(劉玒玒,2023)。由于生態文明建設評價指標體系是一個復雜的系統,故本文運用結合熵值法的熵權TOPSIS法,既能有效解決主觀權重賦予方法所帶來的主觀性和隨機性問題,又能更為精準且客觀地評估綜合指標的當前狀況,可以有效避免因設立標準不同所導致的評價結果不一致的問題。為了進一步探析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五個維度之間的潛在邏輯關聯和因果關系,本文采用格蘭杰因果法。格蘭杰因果檢驗是常用的檢驗變量間因果關系的方法(曹永福,2006),旨在表明一個變量是否對另一個變量具有“預測能力”。在不考慮非線性的因果關系時,格蘭杰因果關系是因果關系的必要條件。
3.2.1熵權TOPSIS法
根據資源稀缺性和資源優化配置理論的分析,以及生態文明建設的實際情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高低與各個指標的重要程度密切相關,確定各個指標的權重是評價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前提。熵權TOPSIS法在引入熵權后,可以更為精準且客觀地評估綜合指標的當前狀況,能有效避免因設立標準不同所導致的評價結果不一致的問題。故本文采用熵權TOPSIS法對貴州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進行評價。
首先,對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用于衡量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的指標可以分為正向和負向兩大類。具體而言,正向指標值愈大,反映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的提高;相反,負向指標值愈大,反映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的下降。同時,為了保證指標數據具有可比性,將這些正向和負向指標采取了無量綱標準化的處理,經處理后的指標值將處于[0,1]的區間內。標準化的正向指標和負向指標計算公式分別如式(1)和式(2)所示。

式(1)、式(2)中,xij表示評價指標的初始值,x’ij為標準值,min xij和max xij分別表示第i年份第j個指標的最小值和最大值。
其次,確定Hj為信息熵值,(1 - Hj)的值越大,說明該指標在生態文明建設發展綜合評價中的權重越大且越重要。其中Pij指的是第i個年份第j個指標的比重。計算公式如式(3)所示。

式(10)中,Cj表示貼近度,表示評級對象與正理想解(最優方案)的接近程度。其中,Cj∈(0 , 1),當Cj越靠近于1,表明該年份的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與最優水平越接近,也就是生態文明建設發展程度越高;當Cj越靠近于0,表明該年份的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與最優水平的距離越遠,也就是生態文明建設發展程度越低,可以進一步改善和提升。
3.2.2格蘭杰因果檢驗
本文運用Stata17.0軟件處理和分析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的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的因果關系。格蘭杰分析是相關性分析中的進一步拓展,可以呈現變量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能夠對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具有邏輯關系的維度進行初步的因果相關性檢驗。格蘭杰因果檢驗是經濟學中十分重要的因果檢驗方法,由Clive-Granger最早在1961年提出,其在基于信息集對事件發生時序給出了因果性的定義,具體公式如式(11)所示。

式(11)中,yt表示t時期因變量的值;yt - n表示滯后n期后因變量的值;xt - n表示滯后n期后自變量的值;γ為常數項;αn、βn分別為相應的回歸系數;p為變量和的最大滯后階;εt為殘差項。滯后階數p可根據“信息準則”或“由大到小的序貫t規則”來確定。檢驗原假設“H0:β1=?=βp= 0”,即x的過去值對預測y的未來值沒有幫助。如果拒絕H0,則稱x是y的格蘭杰因。將式(11)中x與y的位置互換,則可以檢驗y是否為x的格蘭杰因。
關于格蘭杰因果檢驗中的滯后階數問題,張煥柄等(2020)認為要根據最佳滯后階數來確定格蘭杰檢驗的最終結果;朱亞鵬等(2012)則認為只要運用每個滯后期下模型的顯著性結果即可作為因果關系的判定。階數能夠反映兩個變量間的長短期影響,而最佳滯后期主要是為建立向量自回歸模型服務,本文只是對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的相互關系進行探討,并不需要建立向量自回歸,故不關心最佳滯后階數問題。另外,格蘭杰因果檢驗僅適用于平穩序列,本文所用的變量在處理后均屬于平穩時間序列。
4數據來源、變量選取與描述性統計分析
本文選取貴州省2006—2022年的生態文明建設的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的相關數據,構建包含24個指標的評價指標體系,對變量數據處理后進行描述統計分析。
4.1數據來源
本文以貴州省為研究對象,選取2006—2022年與生態文明建設相關的各項關鍵指標。所采用的數據來自《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貴州統計年鑒》《中國高新技術產業統計年鑒》《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以及《長江經濟帶統計年鑒》。在個別缺失值的情況下,采用插值法進行補全。
4.2變量選取
本文遵循科學性、客觀性、代表性、可操作性和可得性等指標構建的原則,結合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的實際情況,進行相關研究。為了全面考量生態文明建設的發展水平,本文選取人類居住環境相關的生態空間指標、生態相關的經濟指標、自然環境相關的生態環境指標、治理效果相關的生態治理指標作為研究維度。此外,為了更全面地考察政府在生態治理中的制度安排對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影響,還加入了政府制度相關的生態制度指標作為第五個研究維度,以綜合評估其發展水平。生態文明建設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生態空間優化是綠色發展的基礎,按照尊重自然、順應自然的理念,將現有的國土空間統籌利用,真正意義上實現生態空間布局優化、生產空間集約高效、生活空間宜居適度(張乃明等,2019)。為此,選擇森林覆蓋率(齊岳等,2018)、森林公園面積占比、自然保護區面積占比、人均水資源量、城市污水處理率、城市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6個指標反映生態文明建設的生態空間條件。
生態經濟指標的評估可以分為資源利用和經濟發展兩個方面(王曰芬等,2023)。資源利用方面主要是衡量資源的利用效率高低,主要采用萬元生產總值能源消費量(齊岳等,2018)和RD經費支出占比(王喜莎等,2021)2個指標進行評估;經濟發展方面主要是對區域經濟發展程度和增長動力的衡量,反映的是經濟基礎和發展潛力,選取人均GDP(王喜莎等,2021)和高技術產業工業總產值占比2個指標。
生態環境良好為人類提供了適宜的生存空間,其實質就是要建設以資源環境承載力為基礎,以可持續發展為目標的環境友好型、資源節約型社會(張乃明等,2019)。評價區域生態環境發展水平,首先就要考慮區域二氧化硫年均濃度值、二氧化氮年均濃度值、城市可吸入顆粒物年均濃度值和單位GDP廢水排放量(李艷芳等,2018)4個指標,用以反映生態文明建設的生態環境狀況。
生態治理的效能直接關乎制度的執行效果(張靜,2023),為了評價生態治理水平,選取水土流失治理面積占比、除澇面積占比、造林面積占比、節水灌溉面積占比、森林病蟲鼠害防治率5個指標。
制度是用來規范人類活動的規則,制度能夠制約人們的行動,為人們的行為提供框架(陳世潤等,2020)。生態制度不是一種單一的環境保護制度,其本身是一個制度體系(秦書生等,2024)。從環境管理體制機制方面,本文選取環保資金投入占比、基層環保系統人員占比、水質檢測達標比例、城市燃氣普及率、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5個指標,用以反映生態文明建設的生態制度建設狀況。
4.3典型事實分析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如表2所示。

從生態空間類的指標來看,森林公園面積占比的標準差最小,說明其在近十幾年間的增幅較小,而人均水資源量的標準差最大,說明貴州水資源的波動較大(魏媛等,2020)。從生態經濟類指標來看,RD經費支出占比的標準差最小,說明貴州省對RD經費支出的增幅較低。從生態環境類指標來看,二氧化氮年均濃度值的標準差最小,說明貴州省在發展資源節約型經濟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杜建雄,2011)。從生態治理類指標來看,節水灌溉面積占比和除澇面積占比的標準差較小,說明貴州省在農業現代化建設中的治理效果顯著。從生態制度類指標來看,基層環保系統人員占比的標準差最低,說明貴州省還需進一步加強基層環保系統人員配置。
5經驗性結果與分析
首先,采用Stata17.0軟件通過熵權TOPSIS法分析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的發展水平;其次,通過格蘭杰因果方法探析生態文明建設五個維度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
5.1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探析
本文通過構建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指標,根據式(4)對各指標權重進行計算,如表3所示。進一步,根據式(6)至式(9)計算出不同年份各指標值與正理想解及負理想解的歐式距離,如表4所示。最后,根據式(10)計算出不同年份各指標值的大小,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綜合評分如圖2所示。同時,依據本文劃分的五個維度,對貴州省2006—2022年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分別進行評價分析,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各項評分分布如表5所示。


從圖2可觀察到,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綜合得分總體呈上升趨勢。值得注意的是,該趨勢在2019年達到最高值,隨后在新冠疫情的影響下有所下降,之后逐漸回升。具體而言,2006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綜合評分僅為0.31,表明其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相對較低。2007—2013年期間,貴州省的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綜合評分持續低于0.30,與此同時,《貴州省統計年鑒》數據顯示該地區的生產總值卻以年均超過10%的速度迅猛增長。這一現象反映出這一時期貴州省的經濟高速發展中并未注重生態文明建設,生態文明建設在這一階段并未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假設H1a通過驗證。自2014年起,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綜合評分進入了迅速增長的時期。具體而言,2014—2019年綜合評分年平均增長率達到17.33%,同時《貴州省統計年鑒》數據顯示這期間貴州省GDP增速依然保持在8%以上,表明自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緊密圍繞美麗中國建設、深化生態文明體制改革以來,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經歷了迅猛的發展,推動了綠色經濟的發展,并有效解決了生態與經濟協同發展的矛盾,假設H1b通過驗證。2020年受到新冠疫情的影響,其綜合評分略有下降,但這一影響較為有限且短暫。從2006—2022年整體來看,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綜合評分從0.31上升到0.61,年均增長率為4.32%,表明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在持續提高。同時,從表5可以看出,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的評分也在快速增長,年均增長率分別為3.56%、1.01%、5.24%、8.03%和5.91%。

5.1.1生態空間發展評價
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各項指標的評分趨勢如圖3所示。由圖3可以看出,生態空間評分在2006—2013年增長緩慢,僅從0.36增長到了0.40。從2014年起,其綜合評分開始快速增長,從0.40增長到2020年的0.72,年均增長率為10.29%。貴州省生態空間綜合評分的快速提升源于其豐富的生態資源和適宜的氣候條件。2006年,貴州省的森林覆蓋率僅為39.93%,而在2022年,這一指標已經提高至62.81%,表明貴州省在生態資源保有和氣候條件適宜方面取得的顯著進展。貴州省不僅有豐富的生態資源,同時人居空間環境的水平也在逐步提高。貴州省2006年城市污水處理率和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分別僅為21.20%和31.30%,而2022年這兩項指標分別提高至98.41%和99.56%,表明貴州省在城市污水和生活垃圾處理方面取得了顯著的進展,為人居生態空間環境的極大改善做出了重要貢獻。
5.1.2生態經濟發展評價
生態本身即是經濟的一部分,對生態的保護等同于對生產力的促進,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不應以損害生態為代價。傳統的粗放式工業發展模式不符合貴州省經濟發展要求,以創新驅動和轉型發展為主導,減少能源和水資源消耗是貴州省生態環境規制下實施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總體上來看,貴州省生態經濟綜合評分呈現先上漲后下降的趨勢,表明貴州省生態經濟發展存在一定的波動。具體來說,在2006—2014年期間,貴州省的生態經濟綜合評分較低且增長緩慢。自2015年開始,其綜合評分開始迅速上升,2017年達到最高值(0.81),隨后開始下降。這主要是由于近年來貴州省高技術產業產值和研發經費支出的減少所致。
5.1.3生態環境發展評價
環境污染會導致生產效率的損失,通過節能減排可以有效提升要素生產率,推動貴州省經濟的高質量和高效率發展。總體上來看,2006—2022年貴州省的生態環境評分呈現先上升后下降再上升的變化趨勢。其中,2006—2009年處于上升階段,表明在這個階段貴州省生態環境趨好;2009—2012年處于下降階段,表明這段時期內貴州省生態環境有所惡化;2012—2017年一直在0.30左右波動,自2018年開始上升,表明近年來貴州省生態環境在不斷改善。
5.1.4生態治理發展評價
生態治理現代化不僅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重要路徑。總體而言,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治理評分整體呈現上升的趨勢,反映其在荒漠化、水土流失、節水灌溉等生態治理方面取得了顯著的成果。例如,2006年貴州省水土流失治理面積為266.10萬hm2,到2022年達到790.00萬hm2。具體而言,2006—2013年,生態治理評分在0.40以下波動,自2014年開始持續上升,表明近年來貴州省生態治理能力正在不斷提升。
5.1.5生態制度發展評價
生態文明建設依賴于系統而有力的制度建設,通過制度建設的有力手段,能夠有效實施生態文明建設。總體上來看,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制度評分呈上升趨勢,表明貴州省生態制度建設在逐步完善。具體而言,2006—2012年,貴州省生態制度評分在0.30上下波動,自2013年開始快速上漲,并且在2020年疫情期間依然保持上升的趨勢。這表明貴州省作為長江、珠江上游重要的生態安全屏障,通過增加環保投入等有力措施,推動了長江經濟帶的高質量發展。

5.2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指標之間的因果關系探析
利用Stata17.0軟件對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的數據進行平穩性處理,進而利用格蘭杰因果方法分析五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
5.2.1變量間的平穩性檢驗
在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之前,首先要對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從而判斷變量是否存在單位根,若不存在單位根,那么數據是平穩的時間序列。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的平穩性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可以看到各個變量的ADF檢驗中t統計量均小于1%置信度的臨界值,所以能夠“拒絕存在單位根”的原假設。因此,說明各個變量在對數差分后均是趨勢平穩的時間序列,可以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

5.2.2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分析
變量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如表7所示。

由表7可以看出,貴州省的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之間存在一定因果關系。一方面,生態治理、生態制度和生態空間均是生態經濟的格蘭杰原因,即生態治理、生態制度和生態空間對生態經濟有一定的影響;另一方面,生態經濟和生態治理是生態環境的格蘭杰原因,說明生態環境水平的提高依賴于生態治理和生態經濟的發展。
由于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的各個維度之間存在格蘭杰因果關系,因此對表5所示結果走勢也有一定的影響。首先,2013—2017年,生態空間、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評分分別提高了58.21%、83.81%和77.65%,與此同時生態經濟評分提高了366.59%。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生態治理、生態制度和生態空間是生態經濟的格蘭杰原因,假設H2a和H3通過驗證。其次,2009—2010年,生態經濟和生態治理評分分別下降了28.98%和7.98%,與此同時生態環境評分下降了24.01%;2012—2017年,生態經濟和生態治理評分分別提高了440.74%和159.31%,與此同時生態環境評分提高了22.57%。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生態經濟和生態治理是生態環境的格蘭杰原因,假設H2b和H3a通過驗證。
6研究結論、討論與政策啟示
本文選取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的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的24個指標建立相應的評價指標體系,對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演化趨勢進行分析,進一步分析了五個維度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得出研究結論,最后提出相應的政策啟示。
6.1研究結論
本文以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作為一級指標,構建包含24個二級指標的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利用熵權TOPSIS法評價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在此基礎上利用格蘭杰因果法分析各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得出3點結論。
(1)2006—2022年,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不斷提高,其綜合評分從2006年的0.31上升到2022年的0.61,年均增長率為4.32%,整體呈現不斷上升的發展趨勢。
(2)2006—2022年,生態空間、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四個維度的綜合評分呈現快速增長的趨勢,年均增長率分別為3.56%、5.24%、8.03%和5.91%。而生態經濟指標的綜合評分在2017—2022年期間呈現明顯下降的趨勢,年均下降率13.59%。
(3)格蘭杰因果檢驗表明,生態治理、生態制度和生態空間對生態經濟有一定的影響。另外,生態經濟和生態治理對生態環境有一定的影響。
6.2討論
本文主要分為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評價及評價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兩部分,依據研究結論分別展開討論。
(1)近年來,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整體上在不斷提升,這與帥紅等(2024)的研究結論相似,但是帥紅等(2024)主要側重于對長江經濟帶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對比分析,而對于位于長江經濟帶上游的貴州省,其生態文明建設的發展現狀及其深層次的影響機制尚未得到全面且深入的研究與探討。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水平的迅速提升不僅彰顯了喀斯特地區生態與經濟之間的和諧共進,更凸顯了政府對生態文明建設的深遠洞察與堅定決心。2015年和2021年,習近平總書記兩次視察貴州省都強調要守住發展和生態兩條底線,優良生態環境是貴州最大的發展優勢和競爭優勢。黨的十八大以來,貴州省森林覆蓋率平均每年以2%的速度提升(韓卉,2020),《貴州省林業局關于發布全省各地2018年度森林覆蓋率的通知》顯示,2018年貴州省森林覆蓋率達到了57%;就縣(市、區)而言,盤州市、水城縣、正安縣、務川縣、紫云縣、湄潭縣、道真縣、鳳岡縣、余慶縣、黎平縣、銅仁市的碧江區、萬山區等44個縣區森林覆蓋率在60%以上,占到貴州省88個縣級行政單位的一半,其中赤水市的森林覆蓋率高達82.75%。
(2)本文發現貴州省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的評分呈現不一致的演變趨勢。這也與相關研究結果較為一致(賈海發等,2023;趙志恒等,2023;張超等,2023),但是由于指標選取的差異,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水平評價分析存在一定的特點。對于生態空間而言,隨著貴州省生態文明試驗區的建設和森林覆蓋率的日益提高,貴州省中心城市和縣級城市空氣質量指數的優良天數平均比例分別為97.2%和97.7%,主要河流出境斷面的水質優良率和縣城以上集中式飲用水源地的水質達標率穩定在100%(張翼等,2015),生態空間逐漸優化。對于生態環境而言,自2016年起,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對貴州省空氣質量的改善具有推動作用(謝晗進等,2021),繼而貴州省的生態環境得到不斷改善。對于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而言,生態治理作為影響人類社會及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因素,已成為現代社會治理的主要模式和方向(汪磊,2016)。貴州省近年來不斷加大生態文明制度建設和生態治理創新,先后出臺了多項法律法規,保障了生態文明建設。例如,《貴州省生態文明先行區建設規劃(2013—2020)》保障了長江、珠江兩大流域的生態安全,《貴州省水利建設生態建設石漠化治理綜合規劃》和《貴陽建設生態文明示范城市規劃(2012—2020年)》提升了生態治理的綜合效應,《貴州省生態環境損害黨政領導干部問責暫行辦法》和《貴州省林業生態紅線保護工作黨政領導干部問責暫行辦法》強化了領導干部的責任意識。這一系列措施促進了貴州省生態制度和生態治理的提升。對于生態經濟而言,地區植被恢復與經濟的發展存在負向作用(趙安周等,2020),而貴州省2016年發布《貴州省生態保護紅線管理暫行辦法》,強調對生態環境的保護,這可能是造成2017年貴州省生態經濟水平開始下降的原因之一。
(3)本文進一步探析了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和生態制度五個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這也與當前的一些因果研究結果一致,例如,生態環境保護可以有效促進人力資本積累(協天紫光等,2024),人力資本的積累將顯著促進生態經濟的發展(蔡文伯等,2020)。由于格蘭杰因果關系在統計學上的本質是對平穩時間序列數據的一種預測,僅適用于變量的預測,不能作為檢驗真正因果性的判斷依據,未來的因果研究可以更多地關注生態文明建設的機制影響。
6.3政策啟示
為了推進貴州省生態文明建設,進一步處理好發展和生態的關系,為喀斯特地區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借鑒,基于本文的研究分析,得出3點政策啟示。
(1)提升生態系統高質量發展,發展綠色經濟,實現發展和生態的協調統一。積極發揮貴州省作為全國大數據中心的優勢,實施數字化轉型和工藝低碳革新,加快鋼鐵、鋁、磷化工、煤化工等傳統污染大戶的綠色升級改造。同時,要深度發掘喀斯特地區民族地區的特色文化,發揮生態旅游業的優勢,推進地區文化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
(2)生態文明建設需要建立在法治基礎之上,同時也要注意生態空間、生態經濟、生態環境、生態治理之間的因果關系。從法律角度出發,推進生態文明建設旨在保障生態文明倡導者能夠獲得相應的補償與激勵,并且應對生態文明造成破壞的行為實施者進行約束與懲罰。
(3)在生態治理形式上,要建立以政府為主導、市場與社會的多元協調機制。當前協同治理已然成為現代治理的發展取向(桑玉成,2011),構建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協同治理模式是未來的必然要求。另外,也要通過激發公眾的生態意識,發揮公眾參與治理與監督的過程,為生態文明制度體系的形成和推進提供廣泛的社會支持和群眾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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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韓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