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扁舟（組詩）

黃世海

來鳳橋下

水的脈動? 在來鳳橋下悄然靜謐下來

陽光與水的觸須達成一致

鳥鳴中盛開的紅菱? 開滿水鄉

來鳳橋是有傳說的橋? 跨橋而過的人

腳印至今還留在上面

橋下倒影與湖蕩是一對孿生兄弟

清晨? 似紗的薄霧搖曳著春夏秋冬

比其他的水鄉有著不同的色彩

遠古長調與漁舟唱晚? 悠然和諧

來鳳橋變幻著水鄉的風情

高鐵? 正朝著這里疾速而來

路過的風? 都無法平靜一湖水的激越

石橋? 弄堂? 長廊? 雕刻在水面上

一幅大寫的天然水墨畫? 鋪展在江南

蕩漾起無邊無際的波瀾

在西塘

多年后? 再次來到西塘

年少時走過的

每座橋? 每條巷? 每處廊棚

似一個夢境? 在記憶里潮漲潮落

來到久違的蕩湖邊

雖有跨橋而過的欲望? 而眼前

這些令人窒息的美景

像一幅畫隱匿著另一幅畫

在夕陽斜照下? 平和與博大

此刻? 我只有觀望的本能

看倒影里的夢境

看紅菱牽動的季節

看蝴蝶與鳥鳴的身影

看起伏的漣漪? 撫慰一輪明月

漫步煙雨長廊? 夢境在水面還原

今天? 既要泛舟? 也要美食

還要分享這里

那些不為人知的全部色彩

一葉扁舟

現在? 劃槳已成為一種懸念

像科幻里的朽木? 干枯了

航行的尺度

水面? 天空? 寂靜無聲

翅膀與云雨在鳥兒的眼眸里

顯得奢侈起來

夕陽? 故意放低了身段

凸起的棱角比露出的鐵釘

還要硬得多

潮水剝離的塵屑

像一組病句

與地平線平齊

剩下的浮蕩

幾乎瀕臨癱瘓

迎面而來的風? 虛構木舟的青春

我伸出一只腳? 卻拉不直

彎曲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