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書已死？

毛斌鑫

2023年第11卷、第3期的《移動媒體與傳播》期刊上，刊載了安妮卡·施瓦布、盧卡斯·科什、哈霍·G·布姆嘉登和君特·斯多克合著的文章，題為《數字時代的讀者：閱讀實踐與媒介技術》。

隨著我們日常生活的日益數字化以及數字文本的廣泛分布，一種假說甚囂塵上，即作為文化資產的紙質書以及對其的閱讀，都將失去其重要性。此即所謂的“紙書已死”說。然而歷史表明，媒介很少“死亡”——多重技術與社會創新并未使得紙書消失，新媒體和技術總是會引入新的閱讀行為和實踐。特別是電子書在多功能設備上的廣泛可得，其迥異于紙書的可供性，增進了人與文本的互動可能。如今，人們越發自覺地判定要讀的是紙書還是電子書，比如，2022年美國的一項調查顯示，受訪人群中，有32%表示只讀紙書，9%表示只讀電子書，33%表示兩者都讀。

基于對奧地利和德國共779份樣本的調查，該研究發現，對于休閑閱讀來說，紙書依然更受偏愛：有90.8%的受訪者表示依然閱讀紙書，而只閱讀電子書的受訪者只占9.2%。進而言之，第一，傳統紙書讀者、電子書讀者和混合讀者之間存在差異：前者常常是女性，而后二者常常是男性；紙書讀者的平均年齡比電子書讀者大。第二，數字閱讀設備使得閱讀實踐更加廣泛：較之紙書讀者，混合讀者的閱讀動機更多是逃避現實或學習導向，但電子書讀者的閱讀動機經常又并非如此；只讀或額外也讀電子書的人，較之只讀紙書的人閱讀量更大，但電子閱讀設備的吸引力并不在于提升閱讀量，而是讓已經大量閱讀的人情有獨鐘（因為便攜和內容巨大）。第三，某些特定閱讀情境對應特定的閱讀媒介：混合讀者和電子書讀者更多是不在家或時間很緊時閱讀——如果說紙書在時間充裕的日間家里更受偏愛，那么電子書則在乘公共交通工具、公共場所、假期或時間緊張時更受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