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措吉,遲 巍*,姜 梅,強巴玉珍,普布卓瑪,王春立
1.拉薩市人民醫院,西藏 850000;2.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兒童醫院;3.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婦產醫院
助產士為完成助產教育取得執業資格證,為婦女提供孕期、分娩和產后保健,促進正常分娩,及時發現母嬰并發癥、具備應急能力的人員[1]。助產士作為孕產婦圍生期甚至妊娠期的主要照護者,能夠為婦女和新生兒提供87%的基本護理服務,每年可挽救430 萬人的生命,可避免67%的孕產婦和64%的新生兒死亡[2],對保障婦幼健康、降低孕產婦死亡率及患病率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3]。發達國家助產專業發展較為成熟[4-5],近年來我國不斷加強助產專業的發展,提高助產士核心勝任力的培養。西藏自治區作為我國西南邊陲,地處高原,人口居住分散,助產士的工作能力對于促進西部地區婦幼健康起著重要作用。因此,本研究通過調查西藏地區助產士崗位工作內容情況,以期為西藏地區進一步開展高層次助產士人才培養及教育提供依據。
采用整群抽樣法,選取在西藏自治區有資質的助產機構工作的助產士為調查對象。納入標準:1)在職注冊護士;2)在產科從事助產士工作連續半年以上。排除標準:1)調查期間未在相應醫院工作的護士及助產士;2)進修護士、實習護士等非本院助產護士;3)調查期間連續休假≥3 個月的護士。
1.2.1 調查問卷
在查閱文獻和專家訪談的基礎上自行設計西藏自治區助產士崗位工作內容調查問卷[6-7]。該問卷在《基于德爾菲法構建不同級別助產士核心勝任力評價指標體系》[8]的基礎上參考《上海市助產士及產科護士崗位工作內容現況調查》[9]編制而成,由兩部分內容組成,第一部分為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學歷、職稱、專業背景、醫院性質、所屬級別等;第二部分為助產士工作內容,包括產科門診(17 個條目)、產房(55 個條目)以及產后病房(25 個條目)3 個維度,共97 個條目。通過預調查對問卷的條目進行信度檢驗,問卷Cronbrach's α 系數分別為產科門診0.905、產房0.921、產后病房0.916,信效度良好。
1.2.2 調查方法
依托西藏自治區衛生健康委員會組織全區有資質的助產機構負責人,統一說明調查目的、方法及意義。于2021 年11 月10 日—2022 年3 月16 日,通過問卷星的形式發放問卷進行調查。質量控制:1)在問卷星指導語中解釋研究目的和調查內容,說明問卷填寫方法和注意事項,告知所填寫內容不作為業績考核所用,且調查機構名稱、所填具體內容將嚴格保密;2)在調查醫院中設置各醫院負責人,負責解釋和指導本醫院問卷調查;3)所有題目設置為必答題,若漏填,提交時會出現要求其補齊相關信息的提示,保證填寫的完整性。共260 名助產人員參與調查,回收有效調查問卷242份,有效回收率為93.08%。
1.2.3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 22.0 軟件對所有數據進行分析。統計檢驗為雙側檢驗,檢驗水準α=0.05。定性資料采用頻數和百分比(%)描述;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描述。
共調查14 所醫院的242 名從事助產士工作的護士,醫院等級包括5 所三級醫院、9 所二級醫院。參與調查的助產士中,女240 名(99.17%),男2 名(0.83%);本科學歷125 名(51.65%);年齡(31.29±5.95)歲,工作年限(8.55±6.19)年,助產士工齡(5.36±5.39)年,詳見表1。
表1 調查對象的一般資料(n=242)
2.2.1 助產士執行率高的工作內容
助產士在產科門診、產房以及產科病房執行率最高的前10 項工作內容執行率為13.6%~44.6%,其中對產房的工作內容執行率最高(37.2%~44.6%)、其次為產后病房(14.9%~33.9%),而在產科門診工作內容執行率最低(13.6%~33.1%),產科門診的所有工作內容均為醫生執行率最高,詳見表2。
表2 助產士崗位執行率最高的前10 項工作內容(n=242)單位:人(%)
2.2.2 助產士崗位執行率低的工作內容
助產士在產房以及產科病房執行率最低的后10項工作內容以及在產科門診執行率最低的7 項內容執行率為4.1%~13.2%,其中產科門診工作內容執行率為6.2%~13.2%、產房執行率最低的為5.0%~12.0%,產后病房工作內容執行率最低的為4.1%~9.5%,上述內容均為醫生執行率最高,詳見表3。
表3 助產士崗位執行率最低的后10 項工作內容單位:人(%)
本研究共納入242 名助產士,年齡19~54(31.29±5.95)歲,助產士工齡1~26(5.36±5.39)年,其中三級醫院69 人(28.51%),二級醫院173 人(71.49%);中專及專科117 人(48.35%),本科125 人(51.65%);僅76 人(31.40%)具有助產專業背景,總體年齡及工齡偏低、職稱水平不高、學歷水平以專科和本科為主,人員大部分集中在二級醫院。分析原因主要是因為西藏自治區護士隊伍普遍年輕化、學歷水平偏低,缺乏高層次及專科護理人員[10]。助產士初級職稱占比高達87.7%,說明西藏自治區助產士專業技術水平尚有待提高,高水平人才欠缺,這與王晉榮[11]的研究結果一致。職稱對其專業技能具有顯著影響,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從業人員的專業技術水平,中高級職稱的助產士不僅具有豐富的專科知識,同時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對于專業技能掌握較好[12],提醒應加強對西藏自治區助產人員專業技術水平的培養。助產士在學歷構成上以專科、本科為主,本科學歷占51.7%,表明西藏自治區醫院對于助產士學歷培養的重視度在提升。人員大部分集中在二級醫院主要是因為西藏自治區三級醫院數量較少,以二級醫院為主,大部分助產士在二級醫院從事助產工作有關。助產專業背景人員占比較低,可能是因為我國助產專業起步較晚,始于20世紀初期,經歷了中等衛生教育、高職高專等,20 世紀80 年代助產專業教育才逐漸恢復,相對于整個高等教育明顯落后[13],且西藏自治區高等教育均未涉及助產專業,大多數助產士初始專業為護理學,進入醫院經過短期培訓后從事助產工作,因此多缺乏專業背景。這提醒管理者應加強西藏自治區助產士的在職培訓與培養。
本研究發現,助產士在產科門診、產房以及產科病房執行率最高的前10 項操作執行率分別為13.6%~33.1%,37.2%~44.6%、14.9%~33.9%,且均為基礎性操作和普適性的健康教育指導,如“進行胎心監護,評估胎兒宮內狀況”“進行母乳喂養評估”“提供母乳喂養預期指導”“進行正常產的接生”“檢查胎盤及胎膜的完整性”“監測分娩過程中生命體征”“評估宮口擴張情況”“為新生兒進行免疫接種”“指導產婦及家庭進行嬰兒照護”“評估子宮收縮疼痛情況”等,其中執行率最高的操作為“進行正常產的接生”,占比也僅為44.6%,而對于難度較大、專業性較強的操作則執行率較低,主要由醫生來做。此外,助產士主要對產房的工作內容執行較多,而對于產科門診和產后病房則執行得較少。這表明助產士以產房工作為主,工作內容則以基礎性護理實踐為主,工作內容執行率明顯低于閆迪等[9]對上海市助產士及產科護士崗位內容進行的調查,其研究執行率最高的前10 項內容產科門診為39.6%~71.7%,產房為93.6%~96.3%,產后病房為69.1%~93.4%。分析原因可能與我國早期將助產士定位于技術應用型人才,工作場所主要在產房有關[12]。西藏自治區地處偏遠,交通不便,對比全國醫療服務水平來說相對落后,助產專業起步晚、發展比較緩慢,技術及規范化培訓發展也相對滯后,且西藏自治區助產士以基礎性人才為主,尚缺乏高水平專業人才,因此,工作場所仍以產房為主,工作內容執行率不高。其次,通過文獻檢索發現,我國針對助產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江蘇、浙江、湖北、山東、山西、河南、北京等經濟發達的省份,而新疆、西藏、云南等邊遠地區省份則研究不足。而這些地區具有民族多樣化、醫療水平欠發達、地廣人稀、交通不便等特點[14],加強助產士的培訓,提高其執業能力顯得尤為重要。這提示管理者應加強西藏自治區不同層級助產士的培養。
本研究還發現,對于難度系數大、專業性強的操作主要由醫生來完成,這與其他研究結果[9]相似。一方面是因為我國助產士專業發展起步較晚,對于產科崗位內容無統一、明確的劃分標準,尚未形成統一、規范體系,同一崗位工作內容護理人員與醫生的職責范疇存在重疊,崗位職責劃分并不明確;其次可能與醫院的等級、性質或管理制度、政策有關,不同級別的醫院對產科護理人員的職責范疇有不同的規定,工作模式及內容也會有所差異。為了確保患兒和家長安全,國外難度較大的工作內容是由具有碩士學位的高級助產士來完成[15-16],但在國內則多由醫生完成。這與其他國家助產士發展路徑相似,都經歷了不斷完善的過程[17-18],同時也為我國助產士未來專業發展和政策制定指出了方向,應進一步完善助產專業崗位職責和工作范疇,形成規范體系,促進工作同質化發展。
本研究只有76 人(31.40%)具有助產專業背景,133 人(54.96%)參加過助產相關培訓班,74 人(30.58%)參加過省級以上培訓班。表明西藏自治區助產士可獲得的培訓機會不足,這可能是因為我國助產士培養體系發展較晚,缺少助產士規范化培訓基地及助產專業繼續教育平臺,醫院內的助產士多為經驗型“傳幫帶”,因為經費受限及地域遙遠等因素,區域內的助產士也很難有機會外出至其他省市的基地進修和系統學習,對新技能、新進展及急危重癥孕產婦、新生兒的搶救能力、經驗等均嚴重匱乏[5]。2016 年以來,我國婦幼保健協會與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合作開展助產士規范化培訓項目,規范并推進我國助產士的培訓,為開展助產技術服務的醫療機構培養高素質助產人員,完善了我國助產專業在崗繼續教育體系[19]。在北京“組團式”援藏幫扶政策的支持下,拉薩市人民醫院于2019 年9 月成為西藏自治區首家省級助產士規范化培訓基地,構建適合西藏自治區本土化需求及特點的助產士規范化培訓體系。但是參與培訓人員以公立醫院(83.8%)、三級醫院(67.6%)、省級及市級醫院(67.7%)為主體,對于私立醫院、二級醫院及縣鄉級醫院,偏遠地域的覆蓋度遠遠不夠。研究發現,國外助產士培養多采取課堂講授、案例分析、角色扮演、情景模擬、遠程網絡學習等多種方式[20-22],國內馬冬梅等[23]利用直播平臺,對助產士行網絡課堂培訓;馮世萍等[24]采用微型臨床演練評估探索適合助產臨床實踐的教學;王薇薇等[25]利用情景模擬培訓等提高了助產士的知識能力水平,這提示管理者應采取多種培訓途徑及方法,特別是現在互聯網技術及線上教學的飛速發展,探索多種教育教學平臺相結合的形式促進西藏自治區助產士的培養。
本研究通過對西藏自治區助產士進行調查發現,助產士年齡及工齡偏低、以初級職稱為主、高水平人才欠缺;助產士工作場所以產房工作為主,工作內容則以基礎性護理實踐為主,助產士獨立執行率普遍不高,專業培訓機會不足。管理者應重視西藏自治區助產士培養,目前我國尚無統一認證的助產資格和考核認證機構,應結合國際及國內助產專業發展情況[26-27],梳理助產士工作職責、崗位范圍,完善培訓體系,以產科高級護理實踐的發展趨勢為方向,通過多種培訓途徑和培訓方法相結合,加強初級人員基本技能培訓,加快高層次助產人員培養,從而提高西部地區助產人才質量及服務能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