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生成邏輯、價值意蘊與實踐指向

李弘雯

摘 要：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新形態。黨在一百多年的奮斗歷程中，將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與中國具體實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創造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有利于匯聚廣大人民團結奮斗的力量，有利于更好地踐行黨的初心使命，有利于探索實踐人類文明新形態。在新時代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始終堅持黨的領導與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統一，必須始終堅持人民至上，必須始終堅持全面依法治國，必須不斷完善各項治理制度。

關鍵詞：全過程人民民主；生成邏輯；價值意蘊；實踐指向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3.04.006

［中圖分類號］D621?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339（2023）04－0035-06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盵1]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實踐的全新概括。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新時代深化拓展人民當家作主的必然要求。

一、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生成邏輯

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理論淵源。中國共產黨在一百多年的奮斗歷程中，堅持將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與中國具體實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為實現人民當家作主而努力探索，創造了全過程人民民主。

（一）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是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理論淵源

1848年，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明確提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2]421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揭示了民主的實質是人民當家作主，國家的權力屬于人民，應由人民掌握國家權力并管理公共事物[3]。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方面是普選權。馬克思、恩格斯提到，爭取普選權、爭取民主，是戰斗的無產階級的首要任務之一。在這一思想的指導下，歐洲工人階級政黨開展了運用普選權爭取民主的運動，并取得了成效。選舉民主是民主的基本形式，中國共產黨將馬克思、恩格斯關于普選權的思想與我國的實際相結合探索形成了符合中國實際的民主實現方式。如土地革命時期黨在中央蘇區進行的民主普選、新中國成立后我國人民代表大會實行直接選舉和間接選舉相結合的選舉方式等。另一個方面是國家制度和政治制度。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指出：“民主制是國家制度一切形式的猜破了的啞謎。”[4]恩格斯在1847年《共產主義原理》中也提到：“首先無產階級革命將建立民主的國家制度，從而直接或間接地建立無產階級的政治統治。”[2]304可以看出，馬克思、恩格斯很早就預見“民主制”是現代國家制度的發展方向。我國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與中國國家政治建設上的有機結合。我國《憲法》明確規定了我國的國體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還規定了人民行使國家權力的機關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可見，這與馬克思所說的“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相契合[2]422。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根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博大精深，其蘊含的民本思想體現了中華文明的核心政治理念，同時也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提供了文化土壤。民本思想中強調的統治者愛民、親民、尊重民意等理念，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孕育提供了文化基因。民本思想最早可見于殷周時期的《尚書》，其中就提到“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夏商統治者崇尚“天命”“天罰”的治國思想，如夏啟聲稱“今予惟恭行天之罰”[5]67，殷商主張“天命玄鳥，降而生商”[6]。周朝統治者總結殷商滅亡的歷史教訓，認識到維系統治不僅需要依靠神權，還必須重視民心向背，提出了“人無水于監，當于民監”的民本理念[5]103。周朝統治者還認為，天命屬于具有使人民歸順之“德”的人，以德配天之“德”就是尊重民意，因而其把敬天和保民有機統一起來，提出了“明德慎罰”的治國方針，強調國家要以滿足民眾的基本生活為需要，政治上要安民，經濟上要惠民，文化上要教化于民等。此后，孟子提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荀子提出“天之生民，非為君也；天之立君，以為民也”“君舟民水”等，這些也都是價值論層面上的民本思想[7]。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蘊含的“民本”“和而不同”“禮之用，和為貴”等思想，共同構成了中國歷朝統治者治國理政的主線軸。民本思想不僅要求統治者決策要考慮民眾的利益，實行惠民政策，還要求統治者在決策的過程中尊重民意，及時回應民眾的合理訴求，讓民眾適度參與其中。有的決策還邀請平民參加，“將立茶法，召茶商數十人，俾各條利害”等[8]。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思想，也為當今政治協商活動提供了借鑒?？梢钥闯?，全過程人民民主根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著豐富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基因。

（三）全過程人民民主形成于中國共產黨的民主實踐

中國共產黨對民主的探索，貫穿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的各個時期，并且在這一進程中不斷完善和發展。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一直探索和踐行工農民主?！吨腥A蘇維埃憲法大綱》確定了蘇維埃政權的性質是工人和農民的民主專政國家。瓦窯堡會議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把一切階級中愿意參加革命的分子拓展為民主實施的對象。1939年，在紀念五四運動二十周年大會上，毛澤東提出建立“人民民主共和國”的革命目的，并首次提出“人民民主”的概念。他在《新民主主義論》中進一步明確提到“中國人民在幾十年中積累起來的一切經驗，都叫我們實行人民民主專政，只讓人民有發言權”[9]。這明確了人民民主政權的性質和組織形式，標志著中國革命從工農民主專政的制度嘗試到新民主主義共和國的制度構想。以陜甘寧邊區為中心的各級抗日民主政權創造性地采用“三三制”原則，將民主政權與人民權利保障有機結合起來。在充分發揮人民民主監督作用方面，毛澤東在回答愛國民主人士黃炎培提出歷朝歷代都沒能跳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歷史周期率的疑問時，把民主作為一條跳出歷史周期率的新路[10]，突出強調了人民民主監督的重要性，并為未來的民主監督制度奠定了堅實基礎。

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積極探索符合中國國情的民主形式和制度體系?！吨袊嗣裾螀f商會議共同綱領》《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等規定了人民民主政權的國家制度體系和國家權力結構，1954年制定實施的憲法明確了人民在政治、經濟等方面享有廣泛的民主權利。黨的八大正式宣告了剝削制度的終結和社會主義民主制度的確立，標志著人民民主從一種價值理念和目標成為現實的國家制度安排。在這一時期，我國還確定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體，建立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等。這些都充分體現了人民民主的精神以及一切權力屬于人民的社會主義民主內核[11]。盡管在“文化大革命”時期，我國民主遭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但是中國共產黨始終沒有放棄對民主的追求。

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對如何建設和發展社會主義民主進行了探索。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認真總結我國民主建設的經驗和教訓，并將工作重心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在這一時期，鄧小平提出“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民主必須要制度化、法律化”[12]168，“要加強民主就要加強法制”[12]189，深刻闡述了民主和法制的關系。鄧小平還提出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等，把黨領導下的人民民主制度和西方“三權分立”的民主制度從根本上區分開來，為我國民主政治建設指明了正確方向。黨的十三大把人民民主確立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戰略目標，并對社會主義民主作出進一步闡釋。江澤民指出，“要逐步實現社會主義民主的制度化、法律化”，“健全民主制度”[13]。基于此，基層群眾自治制度、以職工代表大會為基本形式的民主管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等也逐漸完善。胡錦濤提出“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 [14]，對我國民主建設進一步探索，形成了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注重人的全面發展，為民主建設提供了新的思路。基于此，我國的法律制度更加健全，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體系更加完備，為民主建設提供了堅實保障。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義民主取得重大進展。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從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高度進一步深化了對人民民主的認識。2014年9月，習近平提出了評價國家制度是不是民主的“八個能否”標準[15]。2019年11月，習近平在上?？疾鞎r首次提出“人民民主是一種全過程民主”。2021年7月1日，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明確提出“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16]，與之前提法相比，新增了“人民”二字。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多次提到全過程人民民主。進入新時代以來的一系列關于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實現了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相統一，將人民民主向政治、經濟、社會等各個方面不斷延伸和發展，并且通過法治保障黨的民主政策得到有效實施。如今，我國已形成了涵蓋人大監督、行政監督、民主黨派監督、社會監督等縱橫交織、內外呼應的民主監督體系[17]。中國式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一種全方位、全鏈條、全領域的民主，這是中國共產黨集體智慧的結晶，也為世界政治文明的發展貢獻了中國力量和中國方案。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價值意蘊

全過程人民民主既是對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的繼承與發展，同時也與我國的國情以及民主實踐相結合。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既突出了社會主義民主的特色，又彰顯了民主所蘊含的人類社會價值，具有重大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一）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

黨的二十大報告闡述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其中就包括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中國式現代化是始終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在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生態文明等領域都體現著現代化。政治領域的現代化就是要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抓手。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需要不斷提升人民群眾協商互動、表達意見的渠道。比如，當前多地設立了基層立法聯系點，不斷吸納民意，聽取民聲，集中民智，讓群眾能寬渠道、多層次參與到立法活動，切實激發人民群眾的創造力。人民群眾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創造者和建設者，全過程人民民主使得廣大人民群眾通過協商等方式參與社會治理難事、國家發展大事，將民主理念轉化為生動的民主實踐。中國式現代化的建設需要依靠人民、凝聚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全過程人民民主正是覆蓋中國政治生活各領域的民主，能夠使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管理的眾多環節都聽到人民群眾的聲音，吸納人民群眾的建議，有利于推動政治現代化和中國式現代化。

（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匯聚廣大人民團結奮斗的力量

在價值觀念多元、利益訴求多樣的社會轉型期，不同社會群體的利益訴求、價值觀也是千差萬別，如何彌合多方差異，凝聚共識，是社會主義民主實踐的重要任務[18]。民心是最大的政治，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巨大優勢在于它是“人民”的民主。其通過基層民主、協商民主、統一戰線等方式使民眾凝聚起來并積極參與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并成為國家事務、社會事務的重要參與者、成果分享者。全過程人民民主通過發揮統一戰線作用，可以匯聚起廣大人民的團結力量。統一戰線是基于一定共同利益而形成的同盟，同時也是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渠道。統一戰線將多種政治力量凝聚起來，通過開展民主協商等方式吸納建議、凝聚共識、增強團結、強化認同。當前，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過程中，要不斷發揮和挖掘統一戰線所蘊含的民主動員、民主表達、民主監督等功能，使團結和民主協同互促，發揮出團結推進民主和民主增進團結的功效，更好地在新征程上匯聚人民的力量。

（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更好地踐行黨的初心使命

中國共產黨經過長期斗爭和實踐，在“進京趕考”的路上一直探索如何永葆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使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一百多年來，中國共產黨找尋到人民民主和自我革命這兩大法寶。20世紀40年代，面對黃炎培的“窯洞之問”，毛澤東作出“窯洞之答”，提出民主是跳出歷史周期率的一大法寶。其中包括兩層含義，一是人民要加強對公權力的監督，防止執政者精神懈怠以及公權力的異化濫用；二是人民必須負責起來，加強對公權力運行的監督，規范權力、監督權力、制約權力，防止公權力濫用亂用，不斷提升行動自覺[19]。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雖然沒有提出“全過程人民民主”這一概念，但對民主新路有著極其深刻的認識。中國共產黨的一百多年奮斗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實踐，找到了跳出“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即自我革命。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領導核心，黨的領導權和執政權屬于政治權力，同樣必須受到監督。當前，在走好新時代“趕考”之路的征程上，中國共產黨既要靠人民民主，尤其是全過程人民民主，廣泛傾聽民意，接受人民監督[20]；也要靠全面從嚴治黨，勇于自我革命，自我淬煉。這兩個答案共同觸及國家治理體系的一個根本問題，即權力配置和權力結構，其基礎和根本都在于人民，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實現黨和國家長治久安的重要基石。

（四）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探索實踐人類文明新形態

民主作為人類社會的政治理念以及共同的價值追求，世界各國都有不斷創新的內生動力。全過程人民民主扎根于我國土壤，積極借鑒人類文明發展的有益成果，推動了我國民主政治發展。我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形成了黨和國家與人民之間“代表負責——權力委托”的關系，即我國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權力來源于人民的“委托”，共產黨人作為“代表”全方位接受人民監督，對人民負責。這與西方國家有所不同，西方國家依據社會契約論，國家政府以及公民之間形成“代理——委托”的關系[21]，代理者和委托方存在不同利益且相互沖突，選舉過程看起來民主，選舉之后“代理人”做起來往往不顧人民意愿，不同利益集團相互扯皮、相互推諉，缺少政府對人民負責的精神，人民對政府的監督流于形式，導致缺乏治理效率。在中國，黨委、人大、政府、政協都強調責任制，從而保證了治理的效率。還應看到，當前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大變局給世界各國帶來了深遠的影響，導致一些國家出現治理失效、社會秩序混亂等情況。在世界格局面臨“?！钡那闆r下，全過程人民民主抓住了大變局的“機”[22]。全過程人民民主強調共治共建共享，既重視選舉，也重視選舉后的治理和人民的廣泛有效有序的參與，把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全都貫通起來，強調民主的過程性和完整性；將整體利益和個體利益有機統籌起來，有助于發展人民民主，促進社會和諧穩定。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對人類政治文明的創新探索，展現了“中國之治”的獨特魅力[23]。

三、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指向

當前，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進程中，一個重要的工作就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著力將全過程人民民主所蘊含的價值能量轉化為生動實踐。

（一）必須始終堅持黨的領導與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統一

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和最大優勢。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新形態，必須始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從黨的性質來看，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政黨，自誕生之日起就把領導人民爭取民主和自由作為奮斗目標。黨除了工人階級和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沒有自己特殊的利益，黨的利益和全社會的整體利益有機統一、高度一致。這就保證了黨性和人民性的高度統一，確保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公平性、公開性、公正性和純潔性。從黨的領導力看，中國共產黨擁有9 800多萬名黨員，建立了500多萬個黨組織，有駕馭復雜形勢、應對各種困難和風險的經驗，總是能夠準確把握時代發展的要求，帶領人民實現既定的目標。實踐證明，只有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才能更好地了解民情、匯集民意、發揮民力，才能更好地把人民當家作主融入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才能確保人民民主的性質不會發生變異。

（二）必須始終堅持人民至上

人民至上是我們黨的理論基點、價值支點、實踐原點。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要詮釋好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真正的民主制”，也要始終堅守馬克思主義政黨“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將群眾路線貫穿到治國理政的各項活動中。一方面，要讓人民群眾的訴求得到充分的表達和回應。人民群眾是中國共產黨的執政根基和力量源泉，同時也是民主政治的重要參與者、踐行者、受益者。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進程中，離不開人民群眾的積極參與，因而要廣納民意、廣集民智，擴大民主的范圍，拓寬民主的渠道，豐富民主的形式，把人民群眾的美好愿望轉化為現實。比如，近年來各地政府設立的政務服務熱線、市長信箱、網絡“留言板”等，以及一些地方政府創新設立的民意懇談會、“有事好商量”協商議事平臺等，都有助于人民群眾利益的表達，讓人民既是民主的參與者，又是民主的受益者。另一方面，要將民主實踐成果及時上升為國家法律。當前，人民群眾在社會事務方面的多元化利益需求和表達訴求日益增加，全過程人民民主應通過多渠道、多途徑傾聽人民群眾的建議，最大程度凝聚廣大人民群眾的智慧和共識，并轉化為黨和政府的政策，上升為國家法律，構建起系統完備的法律制度。比如，民法典、反食品浪費法等法律草案在出臺前都多次公開征求社會公眾意見，吸納后進行修改完善。及時將民主實踐的成果上升為國家法律，就是以實實在在的行動取信于民，夯實黨的執政根基[24]。

（三）必須始終堅持全面依法治國

民主要保持可持續性、穩定性，就必須要法治化、制度化。法治化本身就是民主化的深刻體現和切實要求。中國在發展民主進程中能夠保持長期穩定，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堅持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有機統一。堅持全面依法治國，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保障。法律確定民主的制度化形式，將國家、社會、政黨三者構成的政治關系固定下來，并通過一系列明確的規則確保人民群眾全方位行使公權力的正當性和全領域行使法定權利的有效性。具體來說，要健全國家法律保障人民“全過程”行使民主權利。優質的民主，是法治秩序與自由權利相兼容的民主。只有通過立法的形式將民主制度化、法治化，才能使人民行使民主權利的過程更加程序化、規范化、有序化。比如，我國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族區域自治法》等，保障少數民族依法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利，依法管理本民族、本地區的各項事務；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城市居民委員會組織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工會組織法》等，保障居民、村民、職工等行使民主權利，依法管理基層事務，保障群眾的各項基本權利，確保人民始終成為公共決策的主體[25]。新時代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要始終堅持全面依法治國這一基本方略，通過法律確?！叭^程”特征民主制度設計的完整性，確保人民群眾“全過程”參與的有效性。

（四）必須不斷完善各項治理制度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黨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中國化的結晶，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必須堅持人民至上，不斷拓寬人民參與民主的廣度、深度和質量，不斷完善各項制度，進而使人民權利得到充分保障，全過程人民民主得以穩定高效運行[26]。制度是管長遠的，建設民主制度有助于將國家意志和人民意志有機結合起來，有助于人民群眾全方位參與行使國家權力、全領域行使各種法定權利，保障全過程人民民主高質量運轉、高效能運行。因此，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進程中，要構建要素齊全、環環相扣的制度機制。一是堅持和完善根本政治制度。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載體，要持續推進人大立法權、決定權、監督權、選舉權等各項制度改革完善，更好地發揮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優越性。二是聚焦和完善基本政治制度。要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通過建立健全各項配套措施，使多黨合作更加規范化、制度化和程序化，不斷鞏固和發展愛國統一戰線，彰顯團結的民主效能。要堅持和完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在維護國家統一的同時，保障少數民族實現廣泛的民主權利。要健全和完善基層群眾自治制度，著力解決當前基層群眾自治中存在的問題，如基層黨組織弱化虛化、基層群眾自治活力不足等問題，建立健全各項基層民主制度，不斷提升基層群眾民主管理、民主實踐能力。三是堅持和完善民主監督制度。我國已建立起比較完備的監督體系，有人大監督、司法監督、民主監督等，但由于機構體系未形成合力，在民主政治建設中民主監督仍然是較為薄弱的環節[27]。要堅持和完善民主監督制度，持續完善權力運行的制約機制，積極探索民主監督的新方式、新渠道、新制度，形成民主監督的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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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