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合成控制模型的廣東省跨境電商政策效應評價研究

張娟 陳建松

摘 要：本文以廣東省佛山、珠海、東莞、汕頭構建實驗組，并以2019年為政策干預期，利用合成控制法對廣東省四市的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從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方面看，佛山及珠海在廣東省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出臺后，對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水平方面具有顯著的提升作用；從政策效應的城市差異層面看，廣東省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出臺后對地理位置、產業基礎及資源稟賦具有優勢的城市促進作用最為顯著，而對上述優勢不明顯的城市促進效果不顯著。

關鍵詞：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跨境電商；政策效應；合成控制法

本文索引：張娟，陳建松.<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1）：-052.

中圖分類號：F724.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1（a）--04

1 引言

廣東省是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地區，也是中國對外開放程度最高的省份。廣東省擁有發達的制造業和貿易渠道，一直是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門戶和窗口。隨著全球經濟的發展和互聯網技術的迅速進步，跨境電子商務在國際貿易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為了抓住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的機遇，廣東省積極響應國家政策，于2015年推出廣東省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政策。該政策的主要目標是通過創新政策機制和扶持措施，推動廣東省跨境電子商務的創新發展，提高廣東省在國際貿易中的競爭力。

廣東省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政策的推出是廣東省政府積極響應經濟發展新形勢和國家政策的重要舉措，旨在推動經濟轉型升級、提高國際競爭力、促進創新驅動發展和加強國際合作。該政策的推出將為廣東省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帶來新的機遇和挑戰，也將為全球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作出積極的貢獻。

在上述背景下，廣東省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政策的出臺是否影響并促進了廣東省跨境電商行業的提升？通過政策支持和引導，廣東省各個城市陸續建立了一批跨境電商綜試區，這些綜試區是否提供了更好的政策環境和資源條件？這些問題值得進一步研究。

2015年，我國設立中國（杭州）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以來，我國學者對其進行了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點：

首先，從宏觀經濟層面探討了試驗區政策的影響和作用。趙慧等（2021）研究發現，試驗區的設立有助于促進經濟增長，這一結論得到穩健性檢驗的支持。王瑞等（2020）的實證分析顯示，貿易便利化對城市跨境電商貿易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并發現基礎設施、服務能力和發展潛力等因素對跨境電商貿易產生顯著影響。楊以文等（2023）構建了基于知識螺旋演化的概念模型，并進行了實證檢驗。這些研究提供了對試驗區政策效果的量化分析和深入理解。

其次，從微觀經濟層面研究了試驗區政策對企業的影響。宋顏群、胡浩然（2022）的研究發現，跨境電商改革顯著提升了試驗區企業的出口業務。史亞茹、于津平（2023）的研究表明，改革增加了試驗區內企業申請專利的數量，對創新能力具有積極影響。

最后，對有關試驗區的運行績效和評價方面的研究也進行了探索。廖愛紅等（2020）基于產業生態系統理論構建了發展環境評價指標體系，對13個試驗區的發展環境進行了評價。裴東霞（2020）則從效率的角度測算了35個跨境電商綜試區的運行績效，并得出綜合指數。這些研究對試驗區的運行情況和發展水平進行了評估，為相關政策的制定和實施提供了參考。

總之，我國學者在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研究方面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從宏觀經濟、微觀企業和績效評價多個方面為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的推行給予了理論層面和實證層面的支持。與上述研究成果不同，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體現為：

首先，本文采用準自然實驗方法研究跨境電子商務綜試區對區域跨境電商行業發展的因果效應。準自然實驗設計更接近真實的政策實施環境，提高了研究的可靠性和說服力。

其次，重點考察了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對不同城市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水平的差異性效應，為相關理論提供實證支持，并為政策制定和調整提供指導。差異性效應的考察有助于全面認識政策效果，為區域經濟發展提供科學依據。

2 研究假設

2.1 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對區域跨境電商行業的提升作用

通過建設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廣東省可以進一步優化貿易環境、降低貿易成本、提高貿易效率，吸引更多跨境電子商務企業和項目落戶廣東，促進貿易便利化和貿易自由化。另外，通過引進和培育跨境電子商務企業和創新創業園區，可以加快推進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和效益。據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1： 跨境電子商務綜試區能夠促進區域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水平的提升。

2.2 自創區地區創新優化效應的地區異質性

由于廣東省地域廣闊、經濟發展水平不一，各城市在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政策的實施和效果上存在一定程度的差異。每個城市都有獨特的資源和競爭優勢，佛山注重制造業創新和貿易便利化，而汕頭強調規劃對接、基礎互通和供應鏈聯動。這種差異性體現在政策的設計和實施上，包括城市差異性及政府層面的支持差異，有助于更好地滿足各地區和城市的發展需求，推動跨境電子商務的創新和發展。據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2：跨境電子商務綜試區促進效應存在地區異質性。

3 實證研究設計

3.1 模型設定

合成控制法（Synthetic Control Method）是一種實證分析方法，用于評估政策、事件或干預對某一受影響單位的影響。合成控制法的優勢是能夠在沒有對照組的情況下評估政策或干預的效果，可以克服傳統實驗設計方法中難以實施隨機分配的局限性。

設想有一個受干預的單位（treated unit），我們想要評估干預對該單位的影響效果。為了構建合成控制組，本文選擇一組候選合成控制組成員，對于個體j∈1，…，J+1，個體1為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影響下的城市，即處理組，個體2至J+1是潛在的控制組個體，即“控制組庫”（donor pool）。這些成員與受干預單位在某些重要特征上具有相似性。對于時間t∈1，…，T，政策發生前時期：t=1，…，T_0，政策發生后時期：t=T_0+1，…，T。估計目標為政策推出后被處理個體的政策效應，當t>T_0時，如下：

其中，τ1t代表政策效應；和分別代表在時間t上受干預單位的觀測值、假如未經政策影響的潛在結果。需要特別注意的是估計。

本文希望估計干預對受干預單位的影響效果，即因果效應，記為。本文假設在干預之前，受干預單位的觀測值可以被一個合成控制組的線性組合來近似，目標是使用合成控制法來估計因果效應。

由于特定的受政策影響的城市只能通過觀測得到，而無法觀測出。因此，Abadie & Gardeazabal（2003）特設立因子模型用以估計：

在模型中，引入時間固定效應表示各市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推出的時間差異；為參數向量；Zi代表未實施政策的控制組變量；為無法觀測到的因子；表示不同城市的固定效應；為誤差項。為了構建合成控制組，需要通過加權最小二乘回歸來估計合成控制組的期望值。

3.2 變量及分組說明

3.2.1 變量說明

由于各市層面的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數據搜集存在困難，鑒于數據的可得性，為研究綜試區政策對廣東省各市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水平的影響，本文選擇國際/港澳臺快遞業務量指標作為被解釋變量的工具變量。 為使合成控制法的合成值能夠較好地對處理城市觀測值進行合成，并考慮數據的可得性問題，本文從可支配收入、消費支出、經濟開放度、基礎設施、產業結構、市場化水平、經濟發展水平、金融支持、城市化水平、創新水平、投資水平等方面選取變量作為預測協變量。

3.2.2 實驗組與控制組

截至2023年8月，廣東省擁有21個跨境電商綜試區，為驗證假設H2，即跨境電商綜試區存在城市異質性，本文選取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分別為珠三角地區、粵東地區，并對其進行合成控制分析。本文把具有相似經濟發展水平及要素資源稟賦的佛山、珠海、東莞作為珠三角地區的代表性城市，汕頭作為粵東地區的代表城市。由于廣州及深圳各項指標與其他城市差異巨大，加上兩市經濟特征比較特殊，無法使用其他城市加權平均進行擬合。為此，分析實驗組時將去掉廣州及深圳兩個城市的指標值。控制組包含觀測期內所有未推出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的城市。

4 實證結果分析

4.1 各代表城市合成控制法評估結果

本文把政策干預年設定為2019年。合成控制組對佛山、珠海進行了較好的擬合。圖1給出了各市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的總體效應估計。

其中，實線代表各市跨境電商水平真實值軌跡，虛線代表各市合成組擬合值軌跡。從圖1來看，佛山在觀測期2019年，特別是2018年以前，實線與虛線貼合緊密，說明觀測期之前的合成佛山跨境電商產出水平對真實佛山擬合程度較好。2019年以后，代表真實佛山的真實值軌跡明顯超過了合成佛山擬合值，兩者之間的垂直距離代表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推出后的政策干預效應。

珠海在2014—2018年，真實珠海跨境電商產出水平曲線與合成珠海跨境電商產出曲線幾乎重合，擬合程度好。2019年以后，兩者具有明顯的差異，說明珠海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明顯。

汕頭和東莞擬合程度較差，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未能得到明顯的證據支持。

4.2 安慰劑檢驗

從四個代表城市的合成評估結果來看，佛山和珠海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實施具有明顯的行業產出提升效應，東莞和汕頭則不明顯，但這一結論是否具有統計顯著性并不清楚。為保證研究結論的有效性，本文采用Abadie（2003）提出的安慰劑檢驗方法，通過隨機置換的方式對上述結論進行顯著性檢驗。

檢驗結果可知，佛山及珠海的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P值均小于0.1，說明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對佛山和珠海跨境電商行業產出的提升效應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東莞的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P值雖然小于5%，但由于東莞的合成組擬合值在2019年以前與真實值有較大差異，因此并不能明顯支持東莞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對其跨境電商行業的產出提升效應。

汕頭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效應P值均大于0.1，說明政策對汕頭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水平提升效應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是不顯著的。

4.3 穩健性檢驗

為了確保分析結果的穩健性，避免控制組的差異而導致分析結果存在偏差，本文進一步采用迭代方法對實證結果的穩健性進行檢驗。為了簡化分析過程，本文選取佛山作為實證對象進行穩健性檢驗。

通過迭代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本文首先，需要確定合成對照組中對政策效果有正向貢獻的樣本。這些樣本在合成對照組的構建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因為它們影響著合成對照組的權重分配。其次，逐個刪除這些對政策效果有正向貢獻的樣本，并重新計算政策效果。

通過穩健性檢驗可知，刪除對政策效果有正向貢獻的樣本并重新計算政策效果后，政策效應擬合情況在基礎模型、迭代1、迭代2、迭代3的穩健性檢驗中均獲得通過，擬合結果與控制組的變化無關。這一結果表明，合成對照組權重的變化并不影響政策效果的發揮，即政策效果具有穩健性。

綜上，針對本文兩個研究假設，實證結論總結如表所示。

由表1可以看到，佛山及珠海政策效應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假設H1在部分城市得到了驗證。而在同樣的政策實施期，東莞與汕頭的政策效應都不明顯，說明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對跨境電商行業產出提升效應具有地區差異性，假設H2得到驗證。

4.4 地區差異機制分析

佛山、珠海、東莞和汕頭是廣東省內四個具有代表性的城市，都實施了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然而，這些城市在政策實施方案、經濟發展水平、政策支持和資源配置等方面存在差異，導致在政策效應上也存在差異性。

首先，地理位置的差異直接影響了城市與國際市場的接觸和交流。佛山和珠海的地理位置優越，靠近香港地區和澳門地區，有利于跨境貿易和國際合作。相比之下，汕頭的地理優勢不明顯。

其次，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決定了城市的產業結構和市場需求。佛山和珠海作為發達城市，具備較強的產業實力和市場需求，尤其是在制造業和旅游服務業方面具有競爭優勢。相反，東莞和汕頭的經濟發展水平相對劣勢。

最后，政府在政策支持和資源配置方面存在差異。佛山和珠海在為跨境電商企業提供優惠政策和創新創業平臺方面給予較大支持，并以充分和合理的資源配置為企業提供了更好的發展機遇，而東莞和汕頭在這方面相對較少。

綜上所述，佛山、珠海、東莞和汕頭四個城市在跨境電商綜試區政策的實施和效果上存在差異，這些差異主要源于地理位置、經濟發展水平、政策支持和資源配置等因素。因此，每個城市都應根據自身的發展特點和優勢制定相應的政策，以促進跨境電商的發展，并提高國際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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