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的可視化分析

摘 要：文章以CNKI和CSSCI文獻為數據來源，采用Excel和CiteSpace5.8軟件繪制動態知識圖譜，從發文量、作者、研究熱點和研究演進四個維度，對2000～2021年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的相關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結果發現：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少數民族大學生、三語習得、語言政策、雙語教育等領域；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存在理論創新不足、作者合作性不強、研究地域分布不均等問題。

關鍵詞：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知識圖譜

中圖分類號：G752"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3583（2024）-0151-04

Visual Analysis of English Education Research for Ethnic

Minorities in China

LUO Yun-Yun， QU She-Ming

（School of English Teacher Education，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Xian 721018， China）

Abstract： The article uses CNKI and CSSCI literature as data sources， and uses Excel and CiteSpace5.8 software to draw a dynamic knowledge graph. From four dimensions of publication volume， authors， research hotspots， and research evolution，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on English education for ethnic minorities in China from 2000 to 2021 is visually analyze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research hotspots of English education for ethnic minorities in China mainly focus on areas such as ethnic minority college students， trilingual acquisition， language policy， bilingual education， etc; There are shortcomings in theoretical innovation， weak collaboration among authors， and uneven regional distribution in research on English education for ethnic minorities in China.

Keywords： ethnic minority; English education; knowledge map

英語是一門國際交流語言，學好英語不僅能了解歐美國家文化、促進貿易交流、發展區域經濟，而且還能用英語推進少數民族文化“走出去”。但由于歷史、地理、經濟等方面的原因，我國少數民族的英語教育相對薄弱，尤其是基礎階段的英語教育，致使民族地區學生在進入大學后，與漢族學生之間存在明顯差距，并且少數民族學生在英語學習中會受母語與漢語的雙重遷移，這極大地影響了英語學習[1]。近年來，為提升少數民族學生的英語能力和促進民族地區英語教育的發展，國內學者對少數民族英語教育進行了深入研究。可是，縱觀現有研究成果，鮮有學者對少數民族英語教育進行可視化分析，致使我們無法從整體上認知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特點。

本研究運用CiteSpace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現狀，旨在了解當前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總體現狀和未來發展趨勢，以期能為我國在該領域的研究和發展提供參考。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可視化軟件CiteSpace是由美籍華裔學者陳超美博士開發的。該軟件有兩個特征：一圖譜春秋，一覽無余；一圖勝萬言，一目了然[2]。本研究選擇我國知網收錄的核心期刊與CSSCI來源期刊，采用“高級檢索”，檢索主題為“少數民族+英語”和“少數民族+英語教育”，檢索時間是2000～2021年，共檢索到文獻491篇，經過人工篩選，剔除非相關文獻，獲取有效文獻419篇，構成研究數據樣本。

二、研究現狀

（一）文獻發文數量以及時間變化趨勢

如圖1所示，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可劃分為三個階段：平穩發展期（2000～2011年），2000年郭林花從社會經濟和語言環境分析了壯族學生英語學習障礙后，國內陸續出現了有關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的成果。快速發展期（2012～2014年），2012年習近平總書記開始關注民族地區教育發展，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合作倡議，對外語人才要求日益提高[3]，在“一帶一路”背景下，如何提高少數民族學生英語能力，成為學術界熱議的話題，2013年研究數量達到峰值。緩慢發展期（2015～2021年），發文數量呈現下降趨勢。

（二）作者合作分析

設定“author”為節點類型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作者共現知識圖譜（圖2）。如圖2所示，在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領域中，原一川、尚云、原源、李鵬和馮智文幾位學者形成的合作群最大，向曉紅、韋曉保、李靖、李珊、吳華惠、馮雷、王剛毅幾位作者形成的合作群位列其次，其余作者呈分散狀態；劉懋瓊、原一川、徐世昌、向曉紅、劉曉艷和王莉穎幾位學者，圖中顯示字體最大，表明其節點數也最大，說明他們

是該領域的核心作者，但并沒有形成核心合作群；從整體看，我國學者在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領域的合作研究意識還不夠強。

三、研究熱點分析

（一）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是對論文主題的高度凝練，關鍵詞頻次高低反映了研究人數的多少。如圖3所示，圖中連線的粗細代表緊密程度，節點的大小代表研究熱度，節點越大說明其代表的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此外，中介中心性是CiteSpace中測量研究熱點的一個重要指標。一般來說，中介中心性大于0.1時，該關鍵詞為研究的熱點。

由表1和圖3可知，“少數民族”“英語學習”“少數民族大學生”“雙語教育”“英語教育”“三語習得”等是當前學界研究的熱點。

（二）關鍵詞聚類分析

每個聚類都是由一些緊密相關的詞組成的，在這類圖中，數字越小則說明聚類中包含的關鍵詞越多。一般而言，Q值大多在[0，1]區間內，Q大于0.3意味著劃分出來的社團結構是顯著的，S值若在0.5以上，聚類一般認為是合理的。由圖4可知，該次分析的聚類效果良好。

筆者將意義相近的關鍵詞聚類進行再次歸類，得到四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的熱點領域。

1.少數民族大學生

（1）情感狀態。根據Krashen的情感過濾假說理論，情感狀態直接影響第二語言習得、 過濾語言輸入、阻礙或加速語言習得。影響情感狀態的因素有動機、焦慮和自信。近年來，學者們集中討論了少數民族大學生的學習動機和學習焦慮。

第一，學習動機。原一川等學者實證考察了云南民族院校學生，用因子分析法將少數民族大學生的學習動機分為家長/教師的期望動機、學習焦慮動機、內部動機、教學因素動機和融合性動機。研究表明，學生的外部動機強，其他動機則一般[4]。周建民認為，少數民族高職大學生的學習動機強度偏低，外在動機高于內在動機，學生認為學習英語是為了考取證書，未來能找到一個好工作[5]。語言的學習是一個長期且枯燥的過程，若只是依賴外部動機，學習的效果會大打折扣。在引導少數民族大學生學習動機時，教育者應注重內在動機與外在動機的相結合。

第二，學習焦慮。杜麗娉實證研究了非英語專業少數民族大學生的學習焦慮，發現少數民族大學生在外語考試、聽力和交際中焦慮感很高，尤其是交流焦慮 [6]。民族地區大多有自己的方言，因此會對英語口語產生制約作用。李慧、林雅認為，在外語課堂上最能引起學生外語焦慮的任務是口語表達，學生在與別人交流時會產生恐懼[7]。少數民族大學生學習英語時，口語成了他們的第一焦慮源。

（2）學習策略。王璇從元認知策略、認知策略和社會/情感策略角度對少數民族大學生的詞匯學習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少數民族大學生的這幾項策略都不高，說明他們學習策略的意識薄弱[8]。齊聰、陳旭遠從記憶策略、認知策略、補償策略、元認知策略、情感策略和社交策略6個維度對比分析了朝鮮族和漢族大學生的學習策略后發現，漢族大學生的學習策略使用情況普遍高于少數民族大學生[9]。少數民族大學生在策略使用頻率上低于漢族大學生，未來需關注少數民族大學生的英語學習策略。

2.三語習得

三語習得（或叫第三語言習得）是指學習者除了母語和已經掌握的（或不完全掌握的）第二語言以外目前正在學習的另外一種或多種語言[10]。母語能起到快速幫助兒童理解英語語義和提供語境的重要作用[11]。所以，三語習得研究對民族地區學生學習英語具有重要意義。秦祖宣梳理與歸納了我國少數民族學生三語習得研究現狀后認為，我國三語習得研究聚焦于三語教學、語際遷移、語言距離、學習動機和認知能力，并以此為據分析了三語習得研究的不足與展望[12]。國內學者將三語習得研究現狀從縱向和橫向、微觀和宏觀角度進行了區分，為后來學者研究少數民族三語習得提供了研究經驗。

3.語言政策

語言政策會因所實施場所的不同而出現不同結果。語言規劃是語言政策研究中的重要課題，具有較強的指向性，致力于說明特定政策的目標、手段和對象[13]。語言規劃不只是語言學問題，還是和國家與民族發展休戚與共、息息相關的重大課題[14]。張彪認為在“一帶一路”背景下，語言使用狀況調查對外語政策制定和外語教育規劃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我國云南省除了有眾多的民族之外，還與越南、老撾和緬甸接壤，語言資源較為豐富，制定好云南地區的外語教育規劃能為我國培養復合型人才作出巨大貢獻。有學者提出云南外語規劃的三種模式，即“鄰國語言模式”“英語模式”和“英語+鄰國語模式”，以達到“通事”和“通心”的效果[15]。也有學者提出云南地區外語規劃應按少數民族自治縣采用民族語“就近”選擇和非少數民族自治縣采用鄰國語種“優先選擇”的原則[16]。

4.雙語教育

我國學者主要研究了國外的雙語教育，從而為我國雙語教育發展提供了參考。顧華詳論述了美國雙語教育的經驗教訓，提出了我國民族雙語教育發展對策[17]。袁平華、俞明理對比分析了加拿大和中國的雙語教育后認為，加拿大的雙語教育比較成功，是因為他們始終以母語學習為主體發展其他民族語言，中國在發展雙語教學時可以借鑒其成功經驗[18]。我國在借鑒其他國家雙語教育發展經驗時，需結合我國的國情和學情，有針對性地進行參考運用。

（三）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能夠顯示該領域研究熱點的演化動態，從而預測其發展趨勢。圖5為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的21個突現詞。圖中，Year為檢索數據的年份，strength為突顯強度，突顯度越大，說明研究前沿越明顯。Begin為某一關鍵詞研究熱點的起始年份，End為終止年份。由圖5可知，少數民族英語教育領域與之前關鍵詞共現中的研究熱點大同小異，不同的是突現詞出現了“一帶一路”“教學模式”和“基礎教育”。

四、研究存在的不足與展望

（一）存在的不足

1.理論創新不足。在理論研究方面，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主要集中于一些比較常見的語言學理論，如語言遷移、語際遷移、語言距離、三語習得等。對于少數民族學生來說，學習英語還受環境、文化、政策等因素的影響。由此可以看出，目前研究的理論主要集中在語言學方面 ，其理論創新性有待進一步提高。

2.研究陣地分布不均，缺乏合作。在作者合作方面，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形成了一些規模較小的作者合作群，但這些合作者之間缺乏有效互動與深度合作。在研究陣地方面，國內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形成了以《貴州民族研究》《民族教育研究》《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為代表的核心期刊陣地，主要集中在民族學類期刊，且這些期刊主要分布在西南地區，期刊陣地分布不均衡。

3.研究角度和內容單一。通過關鍵詞共現圖譜、關鍵詞聚類圖譜和關鍵詞突現圖譜可知，少數民族英語教育主要集中于少數民族大學生、三語習得、雙語教育、語言政策和教師的研究，研究角度和研究內容比較單一。“一帶一路”倡議強化了我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的重要性，在新時代背景下，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亟待深化。

（二）研究展望

1.加強理論創新。深度挖掘語言學的相關理論，并聯系心理學、社會學、經濟學等學科，結合少數民族學生學習英語的特點，選擇合適的理論指導與支持。

2.深化合作與交流。促進少數民族英語教育會議論壇建設，鼓勵具有不同學科背景、不同地域的學者開展少數民族英語教育研究，深化科研交流與合作。同時，鼓勵民族地區一線教育工作者深入參與，形成科學研究共同體。

3.拓寬研究方向與內容。（1）聚焦民族地區國際化人才領域。《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明確指出：“要適應國家經濟對外開放的要求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對我國民族地區的經濟以及對外交流產生了深遠影響，而且我國民族地區是連接中國與“一帶一路”倡議眾多鄰國的橋梁，理應以積極的心態進行對外交流。所以，在我國民族地區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外語人才，不僅是國家政策的要求，也是民族地區戰略發展的現實需要。（2）研究少數民族英語教師群體。2018年，《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指出，教師是教育發展的第一資源，是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重要基石。由此可見，教師在教育發展中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在促進少數民族教育發展中更具有特殊意義。未來有關少數民族英語教師的研究可擴展主題，如教師的教學動機、情緒狀態、教師教學模式，以及職前少數民族英語教師的研究等。（3）關注少數民族基礎英語教育。通過總結國內有關少數民族英語教育文獻，可以清晰地看出我國學者主要集中于大學生這一群體關注高職高等英語教育，忽視了中小學生，即基礎教育。語言學習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往往年齡越小學起來越容易，而大學生的學習動機不足、基礎差等問題，并不是在大學這個階段造成的，而是從小積累起來的。少數民族基礎英語教育對整個少數民族的英語教育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這一領域也值得關注。

參考文獻：

[1] 李佩. 少數民族學生英語學習中語言遷移及其影響探討[J]. 遵義師范學院學報，2012（4）：107-109.

[2]陳悅，陳超美，劉則淵，等.CiteSpace知識圖譜的方法論功能[J]. 科學學研究，2015（2）：242-253.

[3] 杜修平，吉琳玄.我國跨文化教育研究進展與熱點——基于CiteSpace的可視化分析[J].教育理論與實踐，2021（13）：20-26.[

4] 原一川，原源，李鵬，等.云南少數民族大學生英語學習態度和動機[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2）：156-160.

[5] 周建民.少數民族高職大學生英語學習動機與策略調查與分析——以甘肅畜牧工程職業技術學院為例[J].內蒙古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12（5）：57-59.

[6] 杜麗娉. 非英語專業少數民族大學生英語學習焦慮的實證分析[J]. 黑龍江高教研究，2013（2）：141-144.

[7] 李慧，林雅.貴州少數民族大學生英語口語課堂焦慮調查分析[J].貴州民族研究，2013（1）：197-200.

[8] 王璇.少數民族大學生英語詞匯學習策略研究[J].民族教育研究，2011（6）：83-86.

[9] 齊聰，陳旭遠. 朝鮮族、漢族大學生英語學習策略的比較研究[J]. 東北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1）：187-190.

[10] 范臨燕.國內外三語教學研究對我國藏族地區三語教學研究的啟示[J]. 西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4）：214-220.

[11] 歐廷英. 母語在兒童英語教育中所起的作用[J]. 遵義師范學院學報，2005（4）：58-60.

[12] 秦祖宣.少數民族學生三語習得研究[J]. 貴州民族研究，2015（7）：196-199.

[13] 付榮文，曾家延.民族地區外語教育規劃：政策內容與規劃方略-基于貴州省少數民族聚居地區基礎教育的調研[J].民族教育研究，2020（4）：149-155.

[14] 孫建光，王宇星.“一帶一路”背景下非通用語言戰略構建研究[J]. 遵義師范學院學報，2019（1）：67-70.

[15] 郝興躍，尹枝萍.英語還是鄰國語：云南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外語規劃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2021（3）：413-423.

[16] 原一川，鐘維，吳建西，等. 三語背景下云南跨境民族外語教育規劃[J]. 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6）：18-25.

[17] 顧華詳.美國雙語教育發展的教訓及警示——兼論我國民族地區發展雙語教育的對策[J].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2008（1）：86-95.

[18] 袁平華 ，俞理明.加拿大雙語教育與中國雙語教學的可比性[J].中國大學教學，2005（11）：57-60.

（責任編輯：曹先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