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陽,張國寶,張旭云
(安徽科技學院 管理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隨著電子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農村電商以其跨地區、跨時間等特點服務于三農,促進農業農村經濟發展。2014年,農村電商被正式寫入中央一號文件,成為銜接鄉村振興戰略、促進農民增收的重要手段。同時,我國為了促進農村電商更好的發展,實施“數商興農”工程,推動農村電商基礎設施數字化改造、智能化升級,打造農產品網絡品牌,擴大電子商務進農村的覆蓋面,支持供銷合作社、郵政快遞企業等延伸鄉村物流服務網絡,加強村級電商服務站點建設,推動農產品進城、工業品下鄉雙向流通。在此背景下,截至2022年12月,我國農村網民規模為3.08億,較2021年12月增長2371萬;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61.9%。而安徽省作為傳統的農業大省,地理位置優越,有著良好的農產品上行基礎。截至2021年,安徽省總人口數為6113萬,網民規模達4380萬人,網民日均上網時長約4.7小時,有著大量潛在線上客戶群體。此外,伴隨著數字化、網絡化和信息化逐漸深入農業農村經濟,農村電商成為擴大農產品消費市場、推動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根據安徽省商務廳統計,2017—2021年安徽省農村產品網絡銷售額分別達257億元、407億元、536億元、693億元和超850億元。其中,農產品上行不僅為農戶提供信息服務,同時,在農產品的跨地區流通和產品售后環節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科學、系統地研究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可以更好促進三農領域的經濟發展,對有效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具有重要意義。
農村電商對推動三農領域發展有著重要的作用。羅千峰通過研究表明參與電商能夠顯著提升農戶收入水平[1]。宮中怡通過研究表明農村電商釋放了農村經濟潛力,促使農業和農產品收益遞增,由此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農村居民參與鄉村振興,推動鄉村經濟良性循環發展,最終實現鄉村振興良性循環發展[2]。朱一鳴通過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表明目前農村電商整體上呈現高速發展且相對平穩趨勢[3]。農產品上行作為農村電商服務三農領域的重要部分,許多學者做了相關研究。王婷婷闡述了農產品上行的主要目標是通過優化農產品流通、銷售、供給的渠道和途徑,使更多農產品(消費者)找到消費者(農產品)切實增加農業經濟效益,帶動農民增收。農產品上行的電商模式主要分為四種,分別是商家到商家(B2B)模式、商家到消費者(B2C)模式、線上線下融合(O2O)模式和消費者定制(C2B/C2F)模式[4]。此外,王文龍提出農村電商健康發展需正確認識工業品下行與農產品上行的關系[5];康晗從市場容量擴張角度,揭示了農產品上行過程中市場容量由線下向線上擴張,對引導需求、市場結構及產業布局的影響和意義[6];在農村電商和農產品上行的關系上,王小平認為農村電商發展的重要任務是電商平臺通過數字化轉型,對農產品上行進行價格指導[7];龍蔚提出可以運用區塊鏈技術提高農產品質量信息的可信度,提高消費者在線購買農產品意愿,促進農產品上行[8];雷兵通過研究地方特色、網絡口碑與農產品上行之間的作用機制,提出了地方特色農產品上行的市場應對策略[9]。安徽省地處華東腹地,近海臨江,農業占比顯著,是典型的農業大省,推行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不僅是深入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舉措,也有利于貫徹落實國家高質量發展戰略。
上述研究成果為農產品上行的發展提供了充分的理論支撐。然而目前關于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的研究較少,有關農產品上行評價標準尚不統一。鑒于此,研究基于高質量發展視角,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為推進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提供可供借鑒的決策依據和理論基礎。
在研究構建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指標問題上,根據鐘鈺提出高質量發展階段的農業發展導向,涉及農產品質量、農村產業等方面[10]。劉艷冬[11]研究表明農村電商的發展對農村居民消費具有一定的影響;方小林基于收入差距和消費差距的視角,發現農村電商的發展可以縮小城鄉居民差距、推動共同富裕[12];張明磊提出以“農民+專業合作社+龍頭企業/基地”模式建立集信息采集和反饋聯動的農產品電商平臺和全網物流與信息一體化運作的結構[13];鄭輝提出建立完善的農村電商物流體系能高效暢通農產品、工業品等在農村地區雙向流通[14];劉榮君研究表明物流基礎設施、農產品品牌價值以及政府調控對農產品上行能夠產生正向邊際影響[15]。結合安徽省發展的實際情況選取指標。
居民生活水平(A1)通過城市和農村居民的生活水平了解參與主體雙方的消費水平。
物流發展水平(A2)健全完善的物流體系不僅是農產品上行高效輸送的保障,也是消費者放心購買農產品的前提。
農業發展水平(A3)指農產品產業發展的基礎情況,主要反映了農產品產業質量問題。
電子商務水平(A4)是衡量農產品上行的前提。農產品上行農村電商的效益主要依托于互聯網上主要的消費群體以及潛在的客戶群體,該指標反映農村電商發展基礎。
基于上述分析,構建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如表1所示,包括參與主體水平、物流發展基礎、農產品產業水平、電子商務基礎四個方面,即一級指標;依據每種指標的特點又分為不同的觀察指標,即二級指標,且指標均為正向指標。

表1 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
結合數據信息量和數據特征,采用熵值法和線性加權法來構建評價模型。應用步驟如下:
1.對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為消除上述標準化影響,需進行平移,本次平移取0.001,記作b:
yij=yij+b
2.Pij為第i個城市第j個三級指標在總體數據中所占的比重:
3.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ej:
4.計算第j項指標的差異性系數g:
gj=1-ej
5.測算第j項指標的權重wj:
6.線性加權法:
在上述指標體系的基礎上,依據2016—2022年安徽省《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以及阿里數據研究院數據,整理得出表2。

表2 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權重
研究結果顯示,安徽省高質量農產品上行發展的一級指標權重排序為:物流發展水平(0.348)、電子商務水平(0.282)、農業發展水平(0.279)、居民生活水平(0.091)。
物流發展水平和電子商務水平指標權重居于前兩位,說明建立完善的農村電商物流體系和發展農村地區數字化基礎建設逐漸成為影響安徽省高質量農產品上行的主要制約因素。2016至2021年,安徽省快遞總量從68800件增長至312000件,增幅近四倍;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生產總值從859億元增長至2047億元。連續多年的增長與政府加大了對交通運輸通道的維修和興建投入有關,物流的發展不僅為農村地區工業品和農產品打開了高效便捷的輸送通道,也在向更科學的管理、更完善的存儲運輸體系方向發展,更好地銜接鄉村振興戰略。
農產品上行農村電商離不開農村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和互聯網平臺的巨大流量。互聯網用戶從2016年的1075萬戶增至2021年的2336萬戶;電信業務總量從1097億元到2020年的5046億元。隨著農村用電量持續增加,考慮2021業務總量的大幅降低與電信市場飽和有關。因此,農村數字化基礎設施的發展是農村電商發展的前提條件,龐大的流量為農產品上行提供了潛在的客戶基礎。
農業發展水平根據指標權重居第三位。安徽省農村電商“淘寶村(鎮)”數量從2016年的1個增至123個,說明有關部門在積極推動農村電商走進農村,農村電商的飛速發展表明電商有著良好的經濟效益,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新農人”加入,各項產業的集群使農村產業產生了集聚效應,安徽省“三品一標”標志著農產品數量也在不斷增加,2020年達8383個,2021年達9840個,其中綠色食品3839個、有機農產品1573個,均居全國第3位。但安徽省在農產品品牌方面影響并不突出。優秀的品牌可以更好地吸引消費者,優質的農村產品不僅保障了消費者的購物體驗,也為農產品上行提供了質量保障。因此,安徽省在農業產業方面仍需繼續向標準化、產業化、科學化的方向發展。
居民生活水平指標權重最低。農村和城市居民的收入差距可以表明安徽省城鄉協調發展的平衡性問題,安徽省南部城市經濟明顯優于中部和北部城市,但總體呈現持續上漲的趨勢,農戶收入和消費支出主要是衡量農戶在農村電商中抵御風險的承受范圍和投資水平,城市人群的收入則反映了消費一方在農產品上行中承受的價格范圍。農戶收入的持續增長表明農戶生活水平逐漸提高,抵御風險的能力增強。各地仍需加強對農村產業發展的推動力度,進而形成良好的產業循環,釋放農村經濟潛力,帶動地方經濟發展。
如圖1所示,2017—2020年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較為迅速,但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發使得安徽省農產品上行受到阻礙,農產品線上線下貿易規模降低。安徽省2016年—2021年高質量農產品上行影響因素綜合值總體呈上升趨勢,發展狀況良好。

圖1 2016—2021年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綜合值
從表3可以看出,合肥市高質量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總體較為全面,處于全省領先地位。除此之外,城鄉社會水平較高的城市是合肥、馬鞍山、蕪湖;物流基礎水平發展較好的城市是合肥、阜陽、亳州;農業產業發展突出的城市是阜陽、六安、合肥、滁州、宿州;電子商務基礎發展較好的城市是合肥、阜陽、宿州。
在2016—2021年的安徽省16市高質量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得分中,阜陽、宿州、淮南2021年得分下降,阜陽和宿州主要受城鄉社會水平的限制,城市和農村居民生活水平雖然逐年增長,但相較其他城市經濟發展稍顯落后。淮南則是除了城鄉社會水平之外,其他數據發展均落后于其余城市。
由圖2可知,居民生活水平發展總體呈上升趨勢,但結構性問題突出,城鎮和農村收入水平較高的城市前三位分別是馬鞍山、蕪湖、合肥;收入水平較低的城市分別是阜陽、宿州、六安。消費水平受收入水平影響,同樣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態勢,南高北低。綜上,安徽省經濟雖然在持續發展,但地區之間發展不平衡。

圖2 2016—2021年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一級指標得分
物流發展水平在2017年得分出現下降,之后呈緩慢增長的趨勢。2017年物流發展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安徽省交通財政支出大幅削減,從2016年的278萬縮減至167萬。從2019年至2021年發展緩慢,主要考慮由于新冠疫情的暴發,各地施行防控措施,居民多居家辦公,各地交通運輸不便。2018至2019年貨物周轉量由5452億噸公里減少為3268億噸公里。從后續增長情況看,雖然物流發展一開始受到了沖擊,但隨著生活逐漸正常化,物流得以正常發展。
農業發展水平分為兩個階段,總體呈上升趨勢。從第一階段的平緩發展到第二階段的飛速發展,主要得益于安徽省“淘寶村(鎮)”的激增。安徽省2016年只有1個淘寶村(鎮),2019年發展為61個,2021年有123個,主要集中在合肥、滁州、六安、宣城等地。表明農村電商在安徽省飛速發展的同時,帶動了農產品的銷售,拓寬了銷售渠道,伴隨著淘寶村(鎮)的集中誕生,產業集群逐漸形成,集聚效應促進了地區經濟的發展,為高質量農產品上行提供了良好的經濟基礎。
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呈先升后降態勢,是安徽省高質量農產品上行中唯一負增長的指標。電子商務自2017年開始飛速發展,主要得益于使用互聯網的人數增多,從電信市場業務看,2016年安徽省電信業務總額1097億元,雖然2017年有小幅度下降,但是從2018年后發展速度極速上升,截至2020年,電信業務總額達到5046億元,對比2016年增幅3.6倍。2021年的突然驟降主要是受到市場飽和以及新冠疫情的影響,疫情使農產品上行出現困難,導致農村居民收入和消費水平下降,影響農村經濟發展。
基于高質量發展理論和鄉村振興戰略,從社會環境、人力資源、自然物質基礎、經濟發展方面選取指標,采用熵值法和線性加權法,并結合2016—2021年安徽省的統計數據信息構建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從總體上看,安徽省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呈逐年上升態勢但發展逐漸變緩。從指標維度上看,物流發展水平和電子商務水平所占權重最大,對高質量農產品上行有顯著影響。從城市維度上看,2016—2021年,安徽省除了阜陽、宿州、淮南在2021年評分下降,其余城市得分均持續增長,其中,合肥發展最好,銅陵得分最低。安徽省雖整體在發展,但不同地區城市之間發展差異較大,由南至北逐漸降低。
基于研究結論,提出如下建議:
在城市經濟建設上,以提升較弱地區發展為主要目標。從數據上看,南部城市經濟水平高于北部城市,但在農業領域上北部城市較為突出,且北部城市農村勞動力資源豐富。從綜合發展上看,以合肥市為代表,整體發展較好。對此,應結合不同地區特點,發展地方特色農業產業,建立農產品標準以及相應監管措施,加強對農村教育和農業科研的投入,建設農業產業園,提高農產品生產效益,充分發揚安徽省獨特的鄉土文化,引導企業打造農產品優秀品牌。將文化與品牌結合,發揮品牌效應,促進農產品流通,擴大市場需求。此外,加強城市之間產業合作交流,優勢互補,共同發展,平衡地區之間經濟發展差異。
安徽省一直是農業大省,發展農業有著良好的基礎,且地處長三角地區,地理位置優越。從得分上看,物流發展方面較弱的城市有淮北、淮南、馬鞍山、銅陵、池州、黃山。從數據上看,不同地區的城市由于本身發展方向不同導致物流領域的發展較為落后,應在保障各類交通道路運輸和農村地區道路網絡等基礎設施的建設和維護投入穩定的基礎上,加強倉儲、農產品產地冷藏、冷鏈物流等基礎設施建設,打通物流運輸“最后一公里”。鼓勵引導第三方物流加入,政府可以在場地、稅收等各方面實行相應的優惠減免政策,鼓勵企業組織搭建涵蓋產品信息、配送、產品溯源等信息的一體化平臺。在農村末端配送方面,可以鼓勵農戶參與,利潤分享,擴展農戶收入渠道。
從總體上看,安徽省農業發展較為突出,也有著濃厚的本土文化特色,存在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條件。農產品較為豐富,且有著自己的特色農產品品牌,如碭山酥梨、茶葉等。鑒于此,農業產業的高水平發展是農產品上行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農業產業的發展離不開技術設備的支撐,因此,應加大對技術創新的投入,強化對現代農業科技設備的創新,加強農業科技基礎研究,改良農用機械設備。同時,依托政策為農業產業發展提供前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