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人口老齡化不斷加深是經濟社會發達到一定程度的普遍現象,對中國消費結構有著深遠影響。本文主要通過中國省級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效果和作用路徑。研究結果顯示:(1)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老齡化對中國消費結構存在倒“U”型影響;(2)人口老齡化對東部地區的消費結構沒有顯著性影響,對中部、西部以及東北地區的消費結構改善存在一定的負向影響;(3)產業結構和人力資本水平對人口老齡化與消費結構的影響具有正向調節效應。基于此,本文對中國人口老齡化問題和消費結構改善提出相應的改進措施,以供參考。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消費結構;調節效應;人力資本水平;產業結構
本文索引:苗慧.<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2):-104.
中圖分類號:F063.2;C9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1(b)--04
1 引言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的統一大市場,促進國內自循環。但伴隨人口年齡結構的變遷,消費結構轉型與社會架構出現了諸多對抗性問題,阻滯著國內大循環構建和經濟高質量發展(郭凱明、顏色,2015)。已有研究證實,人口老齡化能夠從供給和需求兩方面分別影響人力資本形成、物質資本深化和收入效應以及價格效應渠道,從而影響消費需求結構(成謝軍、王莉娟,2022)。因此,本文通過分析人口老齡化與中國消費結構的理論機制和假設分析,結合產業結構與人力資本進行調節分析,以期為中國人口老齡化背景下消費升級與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相應的理論依據和政策建議。
2 理論分析與假設
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是多元化綜合影響后的結果。從積極方面來看,人口老齡化能夠推動老齡化消費品的種類豐富和品質提升,延長產業鏈,促進消費升級。從消極方面來看,首先,人口老齡化下用工成本上漲,社會整體的制造業轉型升級就會面臨勞動力方面的約束,而產業結構對消費結構又存在著直接的供求關系。其次,隨著老齡人口的持續增多,養老壓力不斷增加,這部分壓力一部分轉移到國家財政方面,另一部分直接轉移到家庭身上,阻礙消費結構的升級和居民消費結構的改善。
與此同時,伴隨老齡化程度的進一步加深,文化、娛樂等消費品呈現出極大的豐富性、多元性和個性化,這類需求價格彈性較大的享受型消費也就隨之大幅增加,相應制造商也會增加該類產業的人力、資本和技術等要素的投入,進而使其結構發生變化,引導相關消費品產業鏈的完善與消費結構優化正向循環。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老齡化對中國消費結構存在倒“U”型影響。
中國目前處于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合理化發展也在一步步對不同年齡段的消費者消費傾向和消費決策產生不同影響。對于老年人口來說,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會從供需兩端為消費結構改善、升級注入新的活力(郭凱明等,2020)。 同時,人力資本水平提高意味著人口素質的提升和勞動力技能的加強,各類經濟主體可以充分利用人力資本紅利彌補人口紅利消逝帶來的不良影響,在一定程度上激發老年人口的消費潛力。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2。
假設2:產業結構和人力資本水平對人口老齡化與消費結構具有正向調節效應。
3 研究設計
3.1 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1)被解釋變量:人口老齡化(age)。本文使用65歲及以上年齡人口與地區常住人口之比來表示地區的人口老齡化程度。
(2)核心解釋變量:消費結構(cs)。本文借鑒呂榮杰等(2020)的做法,通過下式衡量中國的消費結構:
式(1)中,cs代表消費結構,cs值越高,中國的消費結構改善程度越好,cmi為第i類消費支出占比,wi為第i類消費支出占比的權重,cvi為第i類消費支出占比的變異系數,為八大類消費支出占比的變異系數之和。
(3)調節變量:產業結構和人力資本水平。本文采用第三產業增加值與第二產業增加值之比來代表產業結構,比值越高,產業高級化程度越高;使用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來代表地區人力資本水平,受教育年限越高,人力資本水平也就越高。
(4)控制變量。為避免遺漏變量帶來的回歸誤差,本文選取以下控制變量:①經濟發展水平(pgdp),選取地區人均GDP來表示;②政府支持(gov),使用地區財政支出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來表示;③失業率(une),采用城鎮登記失業率來衡量;④城鎮化水平(urb),使用地區城鎮人口與常住人口所占比例來代表;⑤創新水平(inno),采用地區科技支出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來表示。
(5)數據來源。本文所需樣本覆蓋中國2010—2021年數據,且主要來源于國家統計局、中國經濟信息網等,部分缺失值則采用線性插值的方式進行填補。
3.2 模型設計
3.2.1 基準回歸模型
為證實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改善存在影響,本文引入人口老齡化,構建如下模型:
式(2)中,ageit表示地區的人口老齡化程度,Xit代表控制變量合集,μt和γi分別表示時間和地區的虛擬變量,εit為隨機擾動項。
另外,由于人口老齡化程度一直在加劇,本文引入人口老齡化的二次項以考察長時期下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改善的影響,構建如下固定效應模型:
3.2.2 調節效應模型
為驗證產業結構和人力資本水平在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改善過程中是否發生了調節作用,以及哪種方向的調節作用,本文在式(2)基礎上分別引入和的交叉項,具體的調節效應模型如下:
4 實證分析
4.1 基準回歸
表1為人口老齡化影響中國消費結構的基準回歸結果,在僅考慮人口老齡化對中國消費結構影響的情況下,其一次項和二次項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0267和0.0152,且均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另外,在依次加入經濟發展水平和政府干預后,人口老齡化的估計系數依然是由負轉正,這說明人口老齡化對中國消費結構發生著由負轉正的影響是顯著且穩定的。最后,從表1列(3)可以看出,2011—2021年,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其對消費結構開始產生正向作用。在控制變量中,政府支持和地區創新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這說明隨著經濟逐漸由高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消費結構也在不斷完善升級;而隨著科技支出的不斷增長,地區間的資本、要素、技術流動也在不斷加快,有利于產業鏈的升級和消費鏈的完善。另外,伴隨地區失業率的不斷提升,居民的當前收入水平和預期消費都會受到影響,從而消費結構調整產生負面影響。
4.2 穩健性檢驗
(1)動態邊際效應分析。人口老齡化程度是隨時間變化而逐漸蔓延加深的。因此,本文以滯后的人口老齡化程度作為解釋變量,來探討人口老齡化的滯后性影響,可以使分析結果更具穩健性。回歸結果如表2列(1)(2)所示,其中第(1)列代表滯后一期的核心解釋變量回歸系數,第(2)列代表滯后兩期的核心解釋變量回歸系數。可以看出,解釋變量age和age2的回歸系數一直顯著的由負轉正,這說明基準回歸結果的結論具有穩健性。
(2)替換解釋變量。為避免人口老齡化測量方式差異帶來的回歸結果誤差,本文在此使用老年人口撫養比,即65歲及以上年齡人口與16~64歲年齡人口之比來代表地區的人口老齡化程度,再度進行雙向固定效應回歸,結果如表2列(3)所示,可以看出基準回歸結論具有穩健性。
(3)替換回歸方法。為排除估計方法對回歸結果的影響,本文在此分別使用隨機效應極大似然估計(MLE)和混合效應模型最小二乘估計(OLS)進行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從回歸結果來看,人口老齡化的一次項和二次項估計系數均為一負一正,且保持顯著。因此,老齡化對中國消費結構存在倒“U”型影響的結論依然具有較強的穩健性。
4.3 調節效應分析
為驗證假設2,本文在此使用調節效應模型來進行交互項的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產業結構、人力資本水平與人口老齡化的交互項不管有無去中心化都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說明在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人力資本水平不斷提升下,人口老齡化所帶來的勞動力成本和數量問題得到了一定的緩解和扭轉,有利于中國消費結構的改善和升級。
4.4 異質性分析
4.4.1 區域異質性
從表4人口老齡化對中國消費結構影響的地區異質性回歸結果來看,人口老齡化對東部地區的消費結構轉型升級沒有顯著性影響,而對中部、西部以及東北地區的消費結構卻存在著一定的負向影響,尤其是對東北地區的負面影響最為顯著。這很有可能是因為東北地區常年為人口凈流出地區,隨著經濟發展逐漸衰落,老年化問題越發突出,為消費結構轉型升級和改善帶來不利。東部地區經濟發達,且催生出新的消費新業態與老齡化消費習慣相適應,可以緩解老齡化下的消費增長乏力、消費結構單一的難題。雖然中、西部地區近年來的后發潛力較高,但依舊未完成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受老齡化帶來的諸多問題局限,可能會對消費結構改善產生不良影響。
4.4.2 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異質性
已有研究表明以人工智能、大數據、電子商務為代表的數字經濟新業態對人口老齡化與消費結構改善存在一定的調節作用(尚婷等,2023)。因此,本文通過取數字經濟發展指數的均值,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做高低之分,再利用固定效應模型做基準回歸來分析數字經濟下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異質性影響,結果如表5所示。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情況下,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負向影響更大。很大部分原因是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情況下,各類智能化、人性化機器服務和消費品較為欠缺,同時難以釋放數字經濟的就業效應和創造效應。
5 結語
本文基于人口老齡化不斷加深對中國消費結構的異質性影響,通過固定效應模型和調節效應模型實證分析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效果和作用路徑。基于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改進措施:一是要充分挖掘老年人口身上的消費熱點,釋放老齡化消費潛力。同時,國家要通過鼓勵生育、加大社會保障等養老手段刺激年輕消費群體的購買力;二是要促進區域產業轉型的協調發展,根據區域異質性,加大對中、西部以及東北地區的基礎產業支持,促進產業聯動發展,協調東、中、西部地區的產業分工,促進其消費結構完善;三是要提升人力資本水平,加強人力資本優勢以彌補人口紅利消逝帶來的不良影響,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和合理配置,積極推動產業、消費雙升級;四是積極發展人工智能、電子商務,培育數字經濟新業態,帶動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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