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民間工藝虎頭鞋的文化研究

中共中牟縣委黨校 耿慧敏

一、虎頭鞋的歷史淵源

隨著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傳統手工藝逐漸被現代機器所代替。曾經，虎頭鞋不知陪伴多少代人長大，也承載了太多人的回憶。如今，虎頭鞋以及虎頭鞋這門手藝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野，熟知虎頭鞋做法和講究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虎頭鞋，也稱“貓頭鞋”，是兒童鞋子的一種。因鞋頭呈虎頭模樣，故稱“虎頭鞋”。中國兒童穿虎頭鞋、戴虎頭帽的歷史源遠流長。在傳統的圖騰里，除了日月山川，就是龍鳳虎麟。公元前571 年，老子誕生在鹿邑，取名“貍兒”（老子為東夷族，“貍兒”是老虎的意思）。我國出土的漢、唐古墓中，就曾出現過虎枕、虎鞋、虎帽和其他虎飾品。可見，早在漢、唐時期，民間就流行虎服飾和其他虎飾品。兩千多年來，鹿邑人民世代崇拜虎文化，傳承制作虎頭鞋、虎頭帽，虎文化風俗至今不衰。

二、虎頭鞋的民間傳說

虎頭鞋的流傳已有兩千多年，關于虎頭鞋的傳說故事有不同的版本，在河南鹿邑有一個流傳甚廣的傳說。

傳說黃河岸邊有個姓石的船工，他樂于助人，為兩岸人擺渡過河從不要錢。有一天，一位老奶奶冒雨過河請人為即將臨產的兒媳婦接生，風刮雨淋，剛走到河邊，她的頭就像炸開似的疼。姓石的船工看見了，將老奶奶攙到屋里休息，自己替老奶奶去請接生婆。雨過天晴，老奶奶的兒媳婦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老奶奶千恩萬謝，送了一張畫給船工。畫上畫的是一個正在繡虎頭鞋的俊俏姑娘，船工看了很喜歡，就將畫貼到了自己的茅屋里。從那以后，船工收船回到家里，總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做好飯菜等他。原來，姑娘是天帝的女兒，天帝派她下凡與船工結為夫妻。過了幾年，他們添了兒子，取名石虎。幾年過去了，人們都知道了船工與畫上的美女結為夫妻的事。這天，縣官來到渡口，見船工的妻子貌美，想霸占為妾。船工的妻子見縣官起了歹意，便收起了凡身，回到畫上。縣官搶走了畫并貼在了床頭。可是，不管縣官怎樣甜言蜜語，畫上的美人就是不下來。小虎在家里一直哭著要媽媽，送畫的老奶奶告訴船工，讓小虎的姑姑做雙虎頭鞋，小虎穿上它，就一定能夠找到媽媽。按照老奶奶的囑咐，小虎的姑姑連夜做好了虎頭鞋。小虎穿上一試，身輕如燕，立刻向縣官家飛去。見了縣官，虎頭鞋變成了老虎，咬死了縣官。船工的妻子見小虎來救她，趕忙從畫上跳下來，帶著小虎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直至近代，人們仍認為虎頭鞋能夠除惡魔保平安，因此，逢年過節都要給孩子做雙虎頭鞋穿。有些地區還講究穿三雙虎頭鞋，并保留讓姑姑做三雙不同顏色的虎頭鞋送給侄兒或侄女兒的風俗。俗語有：“頭雙藍（取諧音攔，即攔住不夭折），二雙紅（紅能辟邪，可以免災），三雙紫落成（孩子在自家長大成人）”。有了藍紅紫三雙不同顏色的虎頭鞋，孩子必定會安然無恙。從此，虎頭鞋作為保平安的吉祥物件開始流傳下來[1]。

三、虎頭鞋的制作

虎頭鞋的做工很復雜，光是虎頭上的絲線就需要好多種顏色，鞋面的顏色以紅、黃為主，還有刺繡、撥花、打籽等多種針法，虎嘴、眉毛、虎鼻、虎眼等處常采用粗線條勾勒，制做虎頭鞋時還常用兔毛在鞋口、虎耳、虎眼等處鑲邊，取材為常見的各色布條、兔毛、紐扣等原材料，工具為普通的剪刀、針等，一雙地道的虎頭鞋是必須純手工一針一線做出來的，世世代代的母親們就是通過這些簡單的材料和工具，創作出了多姿多彩的“虎”藝術[2]。

四、虎頭鞋的演變

由于虎頭鞋深受人們的喜愛，所以今天的虎頭鞋逐漸演變出了更多的動物頭飾，有孔雀頭的、魚頭的、青蛙頭的鞋樣。每一種鞋的樣式，人們都賦予了它不同的寓意。

青蛙頭鞋，在中國民俗文化中，青蛙的頭、尾、四肢和肚子代表著世界，因為世界的東西南北中像青蛙般是個有機整體。因此，青蛙在我國民俗中是吉祥動物，寓意著“四通八達，財源廣進。故青蛙頭的鞋，是財運的象征。

鯉魚頭鞋，“魚”的諧音是年年有余，五谷豐登。鯉魚跳龍門也預示著孩子將來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孔雀頭鞋，鳳凰生在凡間即為孔雀，俗語有“鳳凰不落無寶之地”的說法，老百姓也常說“孔雀落誰家，誰家就興旺”。所以也是居家懸掛，喬遷送禮的首選。孔雀的白頭，又寓意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對愛情忠貞不渝。也宜用于結婚賀喜。從風水學上說，孔雀屬陽鳥，百無禁忌。因此，人們認為給孩子穿上孔雀頭的鞋可保全家興旺發達[3-4]。

五、虎頭鞋的研究價值

虎頭鞋不但有實用價值、觀賞價值，還有民俗文化價值，在人們的心目中，老虎體態雄壯，貌相威武，又有“百獸之王”的美稱。一提及虎字，人們便自然產生威風和震懾一切的感覺，所以便有了虎嘯龍吟、虎虎生威、虎頭虎腦、虎嘯生風等等字眼，也有了虎崇拜。而小孩子在由小到大的生長過程中，會遇到自然、社會等各方面的災病和意外，需要克服和抵御各種困難。人們不僅希望孩子健壯成長，而且希望長得虎頭虎腦，虎虎實實，有虎一樣的內在氣質。人們把這種愿望表達在鞋前臉兒和鞋幫上，即繡制虎或虎頭圖案。換言之，就是借用虎或虎頭圖案來達到避祛一切邪祟，增加孩子“虎氣”的目地。正因為如此，孩子的母親、外婆、姨母、姑母等親人，都要給孩子做雙虎頭鞋，從而形成風俗。又因為虎鞋比較肥大，鞋面和前臉上有加工制作的余地，所以制作虎頭鞋也成了一些地區婦女們開展傳統手工競技的方式和途徑[5]。

六、虎頭鞋的傳承現狀

隨著工業時代迅速發展，傳統手工業逐漸被大規模工業器械所替代。純真質樸的工藝技法與其獨特的藝術特征是民間虎頭鞋得以傳承和延續的重要因素，而機械的冷漠會喪失其本身的獨特韻味。虎頭鞋的制作是傳統女紅的代表性作品，制作一雙虎頭鞋需要三天到一周的時間，其制作過程繁瑣且耗費人力資源。在現代工業的沖擊下，虎頭鞋的發展空間日漸萎縮。另外，虎頭鞋傳承年代已久，產品單一老舊，不再能滿足現代人們的審美觀念。國內經濟發展迅速，由于區域條件限制與傳統技藝的忽視，虎頭鞋沒有規模化的經營模式且售價低廉而無法盈利，青年群體大多選擇去往大城市發展以謀求更高收入，而虎頭鞋的制作者目前多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傳統技藝無人傳承。面臨人力成本高、收益低、產品單一、缺乏傳承人等問題，致使民間虎頭鞋的傳承陷入困境[6]。

七、虎頭鞋的未來發展

（一）傳承途徑創新

保護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繼承發揚民間藝術是我們共同的責任與義務。如今科技不斷發展，互聯網也在不斷更新，這給傳統民間手工藝的發展帶來了新的機遇與可能，網絡店鋪與國潮的興起為虎頭鞋帶來新的傳承途徑。在大力發揚傳承中國傳統文化的當今社會，對于民間藝術的傳承，必須要打破固有的傳統方式，不斷推陳出新，為民間技藝者提供更廣闊的生存空間。近年來，我國文化創意產業快速發展，為民間手工藝的傳承提供了更多可能，致力于探究傳統和現代相融合的設計師與手工藝者越來越多，使民間傳統藝術以喜聞樂見的新傳承形式重現在人們眼前。在傳承虎頭鞋的道路上，只有把握住虎頭鞋獨有的民俗風情與藝術風格，創新傳承民間虎頭鞋的途徑，提高虎頭鞋的傳播度，才能促進虎頭鞋的傳承發展[7]。

（二）自身形式創新

當今傳統虎頭鞋的形式和審美已然不能滿足新時代人們的實用需求和審美需求，因此，在傳承發展虎頭鞋文化中應當以現代審美觀對其進行重新詮釋。虎頭鞋傳統紋飾蘊含著獨有的民俗精神和文化，創新發展虎頭鞋獨特紋飾有利于傳播弘揚我國的傳統文化，堅定文化自信。目前，想要提高虎頭鞋文化知名度與傳播度，重點在于創新設計時既要秉承傳統民俗內涵，又要融合新時代的審美觀念，找到傳統民間藝術與現代生活方式的同構關系，展現地域特色和民俗風情的視覺符號[8-9]。

現代語境影響下會使民間虎頭鞋的藝術語言更符合當代社會的審美觀念，使中國傳統文化精神與魅力得到傳播。在民間虎頭鞋的創新發展中，通過重塑虎頭鞋展現形式，對其進行自身形式創新、紋樣重構設計和色彩構塑的設計方法，將其所承載的文化底蘊、藝術價值與現代語言編織融合進行設計應用，對民間藝術傳承發展具有導向性意義[10-11]。

在中華文化悠久的歷史長河中，虎頭鞋是中華傳統民間藝術重要的藝術瑰寶。虎頭鞋每寸針線都承載了親情的關切與祝福。傳承發展民間藝術是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工程的內驅力，創新則是民間藝術在新時代能得以傳承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