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地攤經濟正規化的國際經驗和啟示

葉青玲

摘?要：地攤經濟是一種典型的城市邊緣經濟，且由于流動性大，難以管理，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相關政策的出臺使地攤經濟一直處于低迷狀態，但是在疫情后地攤經濟又重新煥發出生機。文章針對國內促進地攤經濟正規化的問題，采用圖表分析與數據分析的方法，從獲得經驗與啟示的角度，對國際上其他國家對于地攤經濟的管理模式進行梳理和分析，以此來審視國內的地攤經濟管理現狀。文章首先分析國內地攤經濟的歷史和發展以及面臨的問題，其次分析其他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的管理模式，最后得出促進地攤經濟正規化的國際經驗和啟示。

關鍵詞：地攤經濟；后疫情時代；正規化；管理模式；國際經驗

中圖分類號：F2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4）03-0082-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03.019

1?地攤經濟概述

地攤經濟是一項以自行雇用為主的市場經濟活動，通常出現在大中城市的街頭、廣場等公共場所，被看作是某種非正式的市場經濟形態，具有較強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活力。非正規就業方式不僅可以緩解就業壓力，還能夠刺激周邊居民的消費，為城市經濟發展做出貢獻。相關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41.52%的受訪者在地攤上購買的便民服務價格低于20元，41.61%的受訪者在地攤餐飲上花費在20～40元，而23.35%的受訪者則花費在40～60元（如圖1所示）。

地攤經濟在我國的歷史發展中一直有著一席之地，其經歷過消亡，也有過繁榮，如今正迎來第三次高潮，在后疫情時代這樣的繁榮又應如何持續下去，在舊矛盾依然存在，新矛盾又層出不窮的情況下，促進地攤經濟正規化成為地攤經濟持續發展的一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文章旨在通過分析國際的地攤管理模式以促進本國的地攤經濟正規化。

1.1?中國地攤經濟的歷史和發展

地攤經濟在我國的歷史悠久，在古代就已經有了很繁榮的地攤經濟景象，張擇端的曠世名畫《清明上河圖》是歷史上第一部完整地記錄地攤經濟的作品，不夸張地講擺攤的多少在一定程度反映了一個城市的繁榮。自新中國成立以來，為了保障城市市容、食品安全和治安管理等，政府對地攤經濟實施了一定的限制。在改革開放前，攤販經歷了社會主義改造，并始終成為個人私營經濟的一部分，在大中城市產品流通領域和就業機會系統中充分發揮著主要作用。然而，1978年之后，隨著現代商業經濟的發展和就業的增長，攤販的功能嚴重弱化，而且由于城市空間發展觀念的變化，地攤經濟也受到了影響，從而影響了都市的建設和繁榮。攤販的存在與城市公共空間秩序和國家衛生城市容貌格格不入，被視作不具有現代性的標志，嚴重違反了現代空間的規范，影響了都市的美觀度[1]。但是在改革開放初期和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地攤經濟經歷了兩輪市場繁榮，此后，隨著經濟重回正軌以及其與城市管理和食品安全等方面存在的矛盾逐漸深化，又漸漸退出了歷史舞臺。近年來，新冠肺炎疫情給經濟帶來了巨大沖擊，但地攤經濟仍然保持著活力。為了更好地監督管理城市公共空間，政府應當加強對街邊市場發展的支持，再次評價國家現行管理實施效果，并探索多部門協同規劃治理的體系整合方法，以及注重草根街市文化，讓城市發展更加健康、可持續[2]。

1.2?中國地攤經濟面臨的問題

地攤經濟發展中長期存在的問題是與城市市容、食品安全、治安管理的矛盾。首先，地攤主要處于城市道路主干兩端、人流量大的商業區或者是住宅區，而地攤沒有章法的隨意擺設會對城市的交通、市容等方面造成影響。其次，攤販們售賣的商品大多價格低廉，質量和衛生很難得到保障[3]，比如有的地攤食品周圍常有蒼蠅飛舞，而且在地攤交易中，消費者利益經常會被不當的交易現象所侵害，如“新疆切糕”。最后，由于地攤流動性大，時間、地點和人員都不固定，在這種情況下，消費者的權益就很難得到保障，追責難度很大，當地的治安和管理難度也隨之提高。

此外，還存在的問題有：

（1）地攤擺放時間、地點分散，不集中（如圖2，圖3所示）。

（2）相關部門管理人員管理能力不強，存在暴力執法，秩序混亂現象。

（3）攤主在選品和營銷方式等方面較為局限，且種類繁多，需得到正規化管理。

2?國際地攤經濟管理模式

地攤經濟對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都是不可少的，是當地的一大特色，本部分則是對國際上其他國家的地攤經濟管理模式進行的分析。

2.1?印度地攤經濟管理模式分析

2011年，印度頒布了一項旨在保護地攤攤販的法律，以規范地攤分布并確保攤販的基本權利。根據這項法律，14歲以上的公民都可以向當地的城鎮售賣委員會申請注冊，并繳納一定的費用，從而正式成為街邊攤販。印度攤販們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建立了“印度全國街頭小販聯合會”，但是由于印度攤販眾多，這種所謂的聯盟實際上是一種非常小眾的存在。此外，印度在營業許可證方面也有著嚴格的要求，攤販們必須申請專門的許可證才能營業，有些地方甚至還會要求攤販出示健康許可證，如果攤販們使用交通工具，還必須擁有相應的汽車駕駛證件或者牌照，否則將被視為無證經營，并可能會受到罰款甚至沒收[4]。

申請印度的許可證并不容易，需要先填寫表格并支付一定的手續費。然而，由于許可證是限量發行的，并且有最低年收入限制，只有年收入超過十一萬元的攤主才有資格申請。這意味著，大多數流動攤位的攤主都沒有機會獲得這一收入，所以他們也沒有機會申請。

2.2?日本地攤經濟管理模式

在日本，路邊攤被稱作“屋臺”[5]，日本的地攤市場分為四類：

（1）定期舉行的“跳蚤市場”，基本是在公園、廣場等地舉辦，商品以出售衣物雜貨、古董等為主；

（2）流動屋臺，主要是指夜晚擺攤售賣拉面、小吃等的流動車，分布區域為車站或繁華街區；

（3）農民進城擺攤，以在地鐵站口賣西瓜、桃子等新鮮水果為主；

（4）占道屋臺，在銀座等地的小巷子里或者是在居酒屋、燒烤店的路旁，攤販們會搭起可以隨身攜帶的桌椅進行販賣。

在日本，地攤管理模式主要有兩類：一是“相對禁止”管理，日本《道路交通法》第76條規定，在道路上堆放有礙交通的障礙物，屬于“絕對禁止行為”，但是若警察事先批準后，那就屬于《道路交通法》中的“相對禁止行為”，就可以在相應的時間、區域進行擺攤售賣。若在車站前、車站廣場等地方擺攤，只需要獲得鐵路公司和車站的許可。

二是民間協調組織機構管理，“跳蚤交易市場”是一家全球性的地攤交易市場，由“日本自由市場”等非政府組織管理，負責制定活動時間、布展、宣傳等，攤主需要提前向“跳蚤交易市場”管理機構申請獲得固定攤位，繳納攤位費，并在活動完畢后將附近的廢棄物帶走，以保證社會活動的順利進行。最后，由協調機構統一實施全面清潔工作。

值得借鑒的方法：

（1）為了避免混亂，我們應該在特定的地點設立攤位，并且定期進行擺攤。

（2）采取嚴格的時間限制，定期進行擺攤，以提高攤主和消費者的效率。

（3）采取登記制度，持有相關證件的攤主可以合法經營，同時也能保護消費者的權益。

（4）管理嚴格，獎懲分明，嚴格控制攤位衛生狀況，確保撤攤后場地干凈整潔。

（5）通過持證上崗，確保食品安全課程的培訓，以提高餐飲服務能力。

（6）建議選擇開闊的公共場所，如公園，以有效地規劃場地，避免交通擁堵。

2.3?發達國家的地攤經濟管理模式

除日本和印度外，其他國家的地攤經濟管理模式也各具特色。如韓國，與日本如出一轍，韓國的地攤經濟也實行區域管理，有“絕對禁止經營區域”“相對禁止區域”和“引導區域”，合理規劃了地攤擺放的營業時間和經營范圍。

美國的小販管理制度非常完善，政府將小販劃分為三類：第一類是經過修訂的商販，第二類是普通商販，第三類是食品小販。根據經營時限的不同，這些小販可以獲得兩年期許可，也可以獲得半年期許可。食物攤販和綠色食品車需要向相關部門申請營業執照，并在餐館等地學習十五個小時。參加專業為流動攤販設立的菜品控制課程班，教學時間長達八小時，并且能夠進行考試。在美國城市的市政管理部門，沒有一個獨立的“城管”部門[6]。

美國政府企業應當遵守“地攤經濟”的嚴格規定，比如，食品商販應當佩戴塑膠手套，原材料溫度應當低于40℃，供應熱水的明火不得熄滅，流動餐車相距馬路邊沿不得超出二英尺半等。美國政府的商販自治組織在許多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比如，小商販可以通過向街頭集市組織者提出申請，并支付攤位費，攤位費的數量和大小取決于攤點的位置、季節和月份。一般來說，10英尺見方的攤點需要支付80～300美元的費用。提交申請后，等待約十天，將收到集市組織者的許可信和攤點編碼。申請人需要持許可信到紐約消費局辦理臨時性攤位許可，該許可有效期為三十天。假如想售賣飲料食物，還需要到衛生防疫局辦理臨時性衛生防疫許可。一年的前4個月，攤主需要向當地政府申報個人所得稅，而且證照費每季度都會有所增加。不過，假如年銷售額達到了最低標準，當地政府會給予一定的減免稅[7]。

英國的小商販擺攤資格需要提前申請，申請者必須年滿十七周歲，并且需要經過當地警察的資格審核。為了獲得這一資格，申請者需要經歷四個步驟：第一步，向當地的商業管理部門申請商販執照，這種執照通常由區商會頒發，可以在網上申請；第二步，準備申請材料，包括經營范圍、申請的經營地點等；第三步，完成申請表格，以便獲得擺攤資格。申請執照需要支付?12.25?英鎊（約合116元人民幣）的費用；第四步，等待審批。在獲得執照之前，不能在任何地方擺攤。

德國政府規定，“每周集市”“跳蚤市場”和“游攤走販”是允許攤販經營的主要方式，專業機構負責管理審批相應證件，以此促進攤販自律和自我教育工作，并大大降低綜合執法效率。

3?促進地攤經濟正規化的國際經驗和啟示

通過對比分析各國的地攤管理模式，獲得以下的經驗和啟示：

首先，要在城市規劃當中考慮到地攤經濟，在城市的區域分配中，要預留地方以作為攤販擺攤的基地，要定點經營，集中管理，減少攤販的流動性，可以設立臨時攤位和固定攤位，并且要對相關的法律法規進行完善，提高攤販的社會責任感以及地攤經濟加工經營的正規化水平[8]。要求攤主們負責保潔，并將垃圾處理按照區域劃分給經營者。攤主們必須堆放整潔，設有廢棄物容器，不能亂排放污水。城管部門將對攤主的衛生環境進行考評，如果考評不合格，全部攤點都將停業整頓，并撤銷其擺攤資格[9]。

為了保障消費者權益，應該強化分級分類管理工作，建立食物流轉小販和擺攤的消費者登記備案管理制度。對于符合規定的攤主，應發放相關證件，促進地攤的營業執照的辦理，使小販們能夠遵守“持證上崗”規范。此外，還應該對地攤經濟劃定一塊范圍，設定科學合理的營業時段，嚴密根據規范時限實行開市和收攤，這么做既便利了百姓生活，也不會擾民。為了保證人流量和市容市貌，[10]建議在特定地段劃出一片區域開設夜市或市場，以減少交通擁堵，同時也有助于政府部門實行有效監管。自我約束則提倡地攤經營戶采取民主直選的方法組成一種社團，讓經營戶互相監督，自我管理，以提高市場管理水平。

管理擺攤的時間和地點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它們關系到食品安全和質量保證。為了確保攤販售賣的商品符合標準，建議定期對其進行抽查，并對不合格的攤販處以罰款。如果情況嚴重，可能會吊銷營業執照。同時還要設立經營項目黑名單，嚴令禁止銷售冷食類、生食類食品等[11]。

最終，應該落實食品安全的主體責任，開展食品安全承諾活動，并引入社會共治機制，實施多元化治理。

4?結論

對于國際上其他國家的地攤經濟管理模式，只能是進行借鑒，還需要在此同時將其內化為自己的管理模式，根據本國的實際情況和市場關系，制定符合本國國情的地攤管理模式，同時吸取別國的缺點，警覺自己發展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問題。

參考文獻：

[1]黃耿志，薛德升.1990年以來廣州市攤販空間政治的規訓機制[J].地理學報，2011（8）：1063-1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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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胡其涵，李一帆，鄧雨婷，等.基于疫情防控常態化探索“地攤經濟”規范管理新途徑：以南昌市為例[J].中國儲運，2021（1）：143-145.

[4]蔡克蒙.中國城管能從外國學習哪些經驗[J].法學，2010（10）：108-120.

[5]莊穎宇.日本的屋臺和跳蚤市場[J].光彩，2013，232（11）：34-35.

[6]佚名.美國攤販不怕“城管”[J].品牌與標準化，2011，261（11）：46.

[7]佚名.城市活力與柔性執法：美國攤販管理模式[J].杭州（我們），2012，230（9）：39-40.

[8]姚丹，陳芳莉，劉濟江，等.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下的地攤經濟發展運行現狀與管理分析——以成都市為例[J].經營與管理，2021（9）：187-192.

[9]崔占峰，王劍鋒.城市治理中的“軟法”邏輯：攤販的利益組織化與協商治理[J].湖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21（6）：98-104.

[10]彭燦，伍麗萍，賈展慧，等.地攤經濟管理模式研究[J].輕工科技，2022，38（1）：114-116.

[11]劉敏文.淺析“地攤經濟”現象及相關的管理問題[J].江蘇商論，20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