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模互補性對商業生態系統穩定的作用機制

汪旭暉 王愷哲

摘 要：如何在多元背景下構建和諧、穩定的商業生態系統戰略聯盟非常重要。基于合作博弈理論構建商業生態系統合作博弈模型，從理論上闡述超模互補性對生態系統穩定的作用機制，并以阿里巴巴商業生態系統為例進一步驗證理論模型的關鍵結論。研究發現：商業生態系統參與者的直接收益和協同收益均具有超模屬性;超模互補性在提升生態系統穩定性方面起著關鍵作用;更大的聯盟中增加一個成員會為生態系統帶來更多的收益增長;隨著生態系統規模的增大，生態參與者從非股權協議轉向接受投資入股形式時所獲得的收益會增加。

關鍵詞：商業生態系統;合作博弈;超模互補性;利益共同體;收益分配機制

中圖分類號：F724. 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3890（2024）01-0073-09

一、問題提出

近年來，越來越多企業開始嘗試構建商業生態系統以實現可持續發展和競爭力提升[1-3] 。不論是騰訊、百度等互聯網領軍企業，還是格力、海爾等制造業巨擘，都在努力塑造其商業生態系統以促進企業間的持續價值共創和共享活動。商業生態系統的設計、構建與穩定已經成為眾多企業的重要戰略之一[4] 。例如，在2014 年阿里巴巴的招股說明書中，商業生態系統一詞出現頻次高達160 次[2] 。在互聯互通的環境下，不同的行業利益相關者通過各種方式連接在一起[5] ，通過匹配的交易結構構成聯系網絡[1] ，最終形成一個具有數實結合、協同共存和競爭合作特點的商業生態系統[5] 。然而，諸多企業實踐表明，雖然商業生態系統中各組織內部和組織之間的協調可以更有效地利用資源，并實現單個組織無法實現的全系統協同增效，但這一系統并非持續穩定并始終達成目標。

商業生態系統組織內部與組織之間的協調與合作是一項巨大挑戰。這主要是因為參與生態系統的組織相互獨立[3] 并以優先滿足自身利益為目標，而商業生態系統的構建與穩定要求各個組織在保證自身利益的同時還需要努力為商業生態系統發展作出貢獻。一方面，產業背景不同的組織互聯互通會導致經營與管理難以協調[3] ，增加系統維穩難度;另一方面，生態系統擴張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利益分配、動態條件以及參與響應的生態參與者，為設計和構建商業生態系統帶來了重大挑戰。總之，不適宜的合作聯盟、資源嵌入和資源優化策略可能會引發跨界經營風險，從而導致所構建的商業生態系統不穩定甚至失敗。

當不同背景主體目標不完全一致甚至背道而馳時，如何構建和諧、穩定的商業生態系統戰略聯盟[6] ，以促進供應鏈間協同共生、系統成員間互利互生的良性關系，以及跨界生態系統建設顯得尤為重要。一方面，從實踐角度出發，需要設計有效的激勵機制以促進技術協作，尤其是商業生態系統中相似層次的組織之間。另一方面，從理論角度出發，現有研究主要關注主導企業所采取的戰略行動對商業生態系統的影響，如制定產業標準[3] 、連接合作伙伴[2] 、協同利益共創[7] 等。然而，這些研究較少涉及商業生態系統穩定機制的理論研究[2] 。

超模互補性指不同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其中一個要素的存在可以增加其他要素的價值[2] 。超模互補性在商業生態系統中影響著參與者間的協同效應、資源整合、市場不確定性的降低以及系統的韌性[2] 。它能夠推動協同合作，吸引新的參與者，減少市場風險，并在面對外部沖擊時提供保護。因此，分析超模互補性對商業生態系統穩定的作用機制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商業生態系統的內部機制，為主導企業制定策略和進行治理提供指導，促進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然而，盡管研究從定性分析角度指出超模互補性對生態系統穩定具有積極作用[2] ，其背后的作用機制仍不明確。

為了探索超模互補性對商業生態系統穩定的作用機制，本文基于合作博弈理論，研究多機構協調下成本或收益的“公平”分配。本文旨在為商業生態系統的和諧構建和穩定發展提供理論依據。具體而言，本文以合作博弈理論為基礎，以阿里巴巴生態系統為研究對象，從商業生態系統穩定發展的視角出發，充分考慮不同的戰略合作聯盟形式與合作收益[8] ，構建商業生態系統合作博弈模型，探究商業生態系統合作的理論邊界條件，為“超模化”穩定商業生態系統提供理論依據，豐富和發展（超）模塊化組織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