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妖怪開始就知道“吃了唐僧肉可以不老”。相信“吃了唐僧肉可以不老”這個概念最早提出來的,肯定是那些想制造“八十一難”的神仙。但這并不妨礙為了這個概念,爭得頭破血流,爭得各顯神通。
ESG概念就跟唐僧肉似的,聽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吃到的就更鳳毛麟角了。但這也并不妨礙概念越炒越火、越演越烈。以至于你把EGG、ESG、UGG、ECG放在一起,很多人可能還傻傻分不清楚,就已經為它搖旗吶喊,想分一杯羹。
一個概念的興起和流行,背后肯定是草蛇灰線。 ESG被寄予了社會對企業最高的期望和要求,正因為它的高要求,其變得標準不一、執行模糊、過程灰度、結果含糊。就像取經路,歷經磨難終是為了取到真經。ESG遇到的問題,也是對它的打磨、優化和考驗。
既然是最高的期望,那么企業基于ESG的一系列變化正在快速發生著,演變著和進階著。它不只是企業向內的組織管理的升級,更是對外利潤、責任、義務的重新注解。當企業從無到有,再到現在越來越因為組織管理和精神使命的力量,更像一個生命體,那么ESG勢必會在未來成為重要標準之一。
風起ESG,風不止于ESG。
2018年之前,Don’t Be Evil(不作惡)一直是 Google 的座右銘和行為準則,這句話也被很多人認為是谷歌成為一家偉大公司的起點。
但到了 2018 年,這個話術被修改為Do the right thing(做正確的事情)。Google 的這個變化,被許多人認為它已經違背了初心。
同樣是在2018年,騰訊提出了“科技向善”,1年后,騰訊正式將“用戶為本、科技向善”作為公司的使命愿景。
谷歌的“不作惡”,和騰訊的“向善”,本質上就是ESG的一種體現。
ESG的全稱是Environmental,Social and Governance,即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是一種企業管理理念,也是一種投資理念。
從企業的角度來看,ESG是對傳統的公司評價體系的補充,反映的是公司在承擔環保義務、低碳發展、社會責任、保障員工權益、內部治理、風險管理等方面的水平,而非單純的財務指標。
可持續商業文明下的企業ESG變革,不同于傳統商業文明下的企業社會責任即CSR(企業社會責任)概念。它不是邊緣式和修補式的改進,而是要進入到企業發展核心層次進行全方位的變革。可持續發展是由經濟、社會、環境、治理等維度組成的四面體模型,企業推進ESG需要進行4個方面的變革和轉型。四個變革環環相扣,層層遞進,缺一不可。
總體目標:從商業利潤到復合價值
可持續商業的第一個變革涉及公司治理與愿景,即企業發展在總體目標上,需要實現“短期主義的商業利潤”向“長期主義的復合價值”的變革。
從短期主義的商業利潤到長期主義的復合價值,需要通過將可持續發展四面體模型中的經濟維度與其他3個維度即環境、社會、治理并重表現出來。其中,經濟是企業發展的商業利潤和財務績效,其他3個維度合在一起形成ESG,就是企業的社會價值和非財務績效。
根據Bloomberd Intelligence的預計,到2025年,全球ESG資產總規模將達到53萬億美元,占全球在管投資總量的1/3,也就是說,屆時將有1/3的投資,是通過參考ESG指標做出的決策。
在中國市場,2020年9月“雙碳”目標的提出,是ESG井噴式發展的一個直接推動力,接下來的2021年被稱為“ESG元年”,越來越多的企業更加重視ESG,并且加快了ESG實踐。
ESG近些年的熱潮,正在透露出一個明確的趨勢:ESG將不再是企業的“選擇題”,而是“必答題”。
一方面,在全球范圍內,ESG規則不斷出臺的主旋律越發清晰,即ESG正向著與財務信息同等重要程度的方向發展;
另一方面,從中國市場來看,過去幾年,上市公司的ESG報告披露率在不斷提升。比如在A股,根據中國上市公司協會數據,逾1 700家公司單獨編制并發布了2022年ESG相關報告,占比34%。
資本市場最看重的是企業的未來發展,而ESG受到資本市場認可,從側面證明ESG在企業未來發展中舉足輕重的地位。
《哈佛商業評論》曾經做過這方面的研究,2015年之前評價企業100%看財務績效,2015-2018年財務績效和ESG的比重調整到80:20,2019年以來非財務的ESG績效的比重已經增加到30%以上。

同濟大學可持續發展與管理研究所所長,同濟大學學術委員會副主任諸大建認為:企業搞ESG是要對社會有貢獻,創造利潤是從社會貢獻中得到經濟收益。可持續發展企業強調要以社會價值為追求目標,而商業利潤是由此帶來的結果。
社會價值的優先級在商業利潤之前,也就意味著ESG評價的是企業是不是被社會所需要,是否在環境、社會、治理三個維度上做得好。而企業的盈利能力,則交給財報去評估。
企業在總體目標上,實現“短期主義的商業利潤”向“長期主義的復合價值”的變革,這是企業推動ESG變革的必要前提。
商業模式:社會責任與主業有機結合
過去,我們對企業社會責任的理解常常是“膚淺”的,強調企業賺錢了或者做大了,才去做慈善,并且通常情況下,企業的社會責任與主業無關。但ESG更強調企業通過解決社會問題實現社會價值,同時取得經濟收益。
因此,如果企業要積極、徹底地擁抱ESG,就必然面臨商業模式的變革,以及整個組織的思想解放。
這對任何一家具備一定規模的企業來說,都是痛苦的蛻變過程。然而,一旦完成了這一轉變,就會從一家賺錢或值錢的企業,變成一家對社會有益,被社會需要和認可的企業。這并非只是為了企業形象,更重要的是要創造一種可以長期踐行,自我革命的商業模式,這樣的企業,當然會在資本市場上更受歡迎。
特斯拉市值超越豐田時,它的利潤遠不及豐田。它之所以受到資本市場的追捧,一方面原因是特斯拉的創新能力,另一方面則是電動汽車在環境上、未來前景上對燃油車造成的降維打擊。
投資者可以質疑特斯拉的賺錢能力,但他們無法質疑電動汽車在環保方面比燃油車更好,無法質疑電動汽車在可持續發展中的優勢。
在商業模式上,其他汽車企業都需要從燃油車的研發、生產、營銷中抽身,而特斯拉生來就是為了制造電動車,所以不需要商業模式的變革。
這就是ESG的魅力,適應ESG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砍掉一些業務,增加一些看起來“不必要”的成本。但企業一旦在ESG的評價中占得先機,就會擁有更長久的商業模式,擁有在一張未來的入場券。
當下的ESG與傳統的CSR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管理思路。傳統的CSR是企業決策與利益相關者思維各行其是、相互沖突,結果是零和博弈,對社會整體利益具有撕裂性;現在要推進的ESG是企業決策與利益相關者思維進行融合、相向而行,結果是加和博弈,對社會整體利益具有整合性。只有從零和博弈轉型到加和博弈,企業才能成為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創新者和推進者。
利益相關:從股東本位到利益相關者整合
對一家傳統的企業來說,企業的發展只對股東負責,董事會掌握著企業的生殺大權;而在ESG的評價體系中,除了股東和高管,其他的利益相關者也是企業的“第二股東”。
ESG中的社會維度和社會關系,特別關注了員工、消費者、供應商和合作者、政府、社區等群體。
利益相關者的概念最早是1984年弗里曼在《戰略管理——利益相關者的視角》一書中提出,現在ESG已經使得利益相關者成為可持續商業中不可或缺和更加精準化的組成部分。
商業利潤導向的企業,主要關注那些喜歡利潤的股東和投資者。這當然是必須的,企業如果不能滿足投資者的要求,就不能在資本市場上站住腳。但是長期主義導向的可持續商業,要特別關注來自其他利益相關者的社會價值。例如,員工要關注生計,即企業對員工個人和家庭生活的影響;消費者要關注盈余,即產品和服務能否帶來支付價格之外的消費者剩余;供應商要關注穩定的收入;政府要關注稅收和企業的合規性;社區要關注企業是否給社區帶來活力等。
對企業來說,尊重這些群體的看法和意見并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將上述約束條件融入企業管理中,同時還要盡量降低對企業效率的影響。這需要從企業最高管理者到所有部門去適應一套新的ESG工作制度。

一是企業一把手需要制定企業ESG戰略,推動建立完整的ESG架構和相應的配套內容,配套的內容包括企業文化、機制、組織架構、考核形式等。不同的企業處在不同的發展階段,其ESG的形態呈現有所不同。但從長期來看,企業轉型特別需要在決策層設立專門負責企業ESG的可持續發展主管即CSO(Chief Sustainability Officer)。
二是企業所有部門需要把ESG戰略目標納入本部門的規劃與管理,要把企業總目標分解為與本部門相關的子目標進行推進,并與外部利益相關者相聯系。企業不僅要關注自己的ESG績效,還要關注投資者、供應商、銷售商等的ESG表現,從而從中挑選更優質的合作者。
三是企業內部需要有專業團隊進行ESG的相關工作,而不是將工作簡單地交給傳統的公關部門或者直接外包給相關機構,簡單地把ESG報告等同于傳統的講故事為主的企業社會責任報告。如果是由傳統的公關部門承擔ESG方面的日常管理工作,需要花力氣進行專業化的轉型,把這方面的工作與企業的主營業務緊密結合起來。
公司業績:從運營管理到全生命周期價值最大化
傳統企業講成本核算和商業利潤,基本上局限于運營環節,追求的是企業運營的成本最小化和利潤最大化,把運營環節的企業績效和股市上的經濟表現當作企業的整個績效。ESG要求企業實現整個供應鏈的價值最大化,強調把垂直方向單一環節的運營管理改變成為水平方向全壽命周期的物質流和價值鏈管理。
例如,一個大型連鎖超市常常要采購成千上萬種產品,產品供應鏈來自世界各地,如何把可持續發展的戰略貫徹在整個供應鏈?比如核算所銷售的牛奶品的碳足跡,企業就需要把原材料生產、運輸、制造加工、物流配送與零售、消費者使用、消費后處理……整個上下游結合起來,發現各個環節的碳排放是多少,發現控制什么環節才可以最大程度降低碳排放。
一旦企業從關注傳統的運營管理轉入到關注全壽命周期的價值最大化,就會越來越多地重視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問題。循環經濟是企業物質流從線性的開環式單向流動變成循環的閉環式多回路流動,這樣可以用最小的物質消耗創造盡可能高的商業價值和社會價值。低碳經濟是企業的能源流從傳統化石能源和高碳足跡轉變成用可再生能源進行替代和凈零碳排放,降低企業在碳中和轉型中的成本并且提高企業價值。
循環經濟與低碳經濟,是一家有志于融入ESG理念的企業相對容易改變的維度,因此,目前很多企業的ESG報告都會在這一領域著不少筆墨。
英國大型連鎖超市企業Tesco是這方面的先行者。早在2009年哥本哈根會議的時候,Tesco就制定了到2020年三方面推進碳減排的戰略。一是在企業層面通過改造門店減少二氧化碳排放50%,二是在供應鏈層面要通過選擇合適的合作者減少二氧化碳排放30%,三是在消費者層面要通過引入商品碳足跡標簽減少二氧化碳排放50%。
記者在采訪本期商界明星時發現,羅技作為一家跨國企業,同樣在ESG管理所要求的的維度中做了很多改變。
ESG的環境維度E,要關注企業的物質流、能源流與地球系統之間的關系,要將線性經濟、高碳經濟變革為循環經濟、低碳經濟;ESG的社會維度S,要與主要利益相關者即供應商、消費者、投資人、員工、社區、政府等有良好的雙向互動;ESG的治理維度G,要關注企業人財物等方面的大問題,建立支撐企業可持續發展的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
ESG制度的引入和實施,會對公司治理、公司架構、公司價值方向等,有不同程度的要求,會讓企業從利潤為王,到真正成為一個社會性企業、公眾性企業轉變。回歸到本質,ESG仍然是在力圖尋找那些偉大的公司,只不過在福特T型車的時代,人們驚艷于改變世界的產品;在可口可樂的時代,渠道和品牌成為企業的生命力;在微軟崛起時,人們致力于尋找引領科技發展的公司;而蘋果和英偉達作為重塑生產和娛樂工具的企業,在當下擁有最高的曝光度。
ESG的使命,就是尋找下一家偉大公司。
ESG不是簡單的企業社會責任,而是一整套邏輯嚴謹、可量化的投資方法,同時被稱為“第二財報”,價值影響遠遠不止企業本身。


ESG是國外概念的引入。它如何因地制宜地本土化,適應中國企業的發展?如何和國家戰略相匹配?
如今,ESG已在全球范圍內形成了廣泛的影響。
它更像是一種特殊的力量,讓越來越多中國企業重新認識價值創造的真正內涵。今天可以獲得的ESG信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而且越來越多的公司正在標準化框架下進行披露。未來,ESG作為“篩選器”的作用將進一步加強。
當前,我國各類市場主體正在積極踐行ESG,但也面臨著亟待解決的困難。
因此,如何構建既與國際接軌又具有中國特色的ESG生態體系,是新時代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迫切需要,也是建設符合中國國情的企業文化、正確引導社會投資走向、提升ESG國際話語權的重要抓手。
可持續發展觀中的ESG
ESG理念的核心緊密關聯“可持續發展”這一長期目標,以構建微觀經濟主體可持續發展能力的評估框架作為具體手段,通過引導各類要素向“榜樣”企業流轉,達到社會資源配置效率最大化,促進“有效市場”的實現。以正向激勵機制引導企業向好學好,助力打造環境友好、經濟友好、社會友好的發展模式,進而實現環境可持續、增長穩定、社會公平等發展目標,推動全社會向好向善發展。
宏觀層面:實現可持續發展與高質量發展的宏偉愿景。推動市場要素流轉,促進資源高效配置,保障市場有效性,實現國家、社會的可持續及高質量發展,有賴于ESG生態的構建。黨的十九大提出,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必須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理論和實踐都證明,改善要素配置效率是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途徑,也是提升潛在增長率的有效手段。
微觀層面:為ESG主要參與方提供發展新動能。對于公共部門而言,ESG標準幫助政府精準施政,激勵微觀主體增加公共物品供給,實現社會福利整體增加。首先,ESG評價幫助政府了解目標行業和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狀況,為政府提供了科學決策的基礎,從而制定更加精準的政策措施,完善產業布局,以應對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方面的挑戰。其次,政府通過獎勵機制和制定有針對性和可持續的政策措施,鼓勵企業在ESG領域做出積極貢獻,促進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同時,政府可以通過精神和物質雙重激勵,形成良好的政策與文化導向,增加企業與個人等微觀主體主動供給公共物品的動力,從而實現社會整體福利的增加。

當前,我國各類市場主體正在積極踐行ESG,但也面臨著亟待解決的困難。首先,我國主流的ESG信息披露標準和評級體系較多借鑒西方現有成型內容,面臨跨文化借鑒與自主話語權的平衡問題。其次,現有的ESG主要參與方為企業、金融機構和第三方服務機構,政府應繼續發揮引導與激勵作用。
與西方大多數發達經濟體相比,中國具有獨特的經濟制度,政府也在經濟市場中扮演重要角色。我國堅持以公有制和按勞分配為基礎的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秉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核心價值觀,凝聚著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
與此同時,科學的宏觀調控和高效的政府治理,更是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優勢所必需的內在要求。
如果將ESG實踐比喻成一場考試,一些企業是這場考試中的“優等生”,擅長將這份答卷先學先試先驗。
標準化是發展ESG的重要基礎
經過多年的政策引導與市場探索,強化ESG披露已是大勢所趨。據中國上市公司協會統計,截至目前,2023年已有接近1 800家A股上市公司單獨發布ESG相關報告,披露率超過35%,相較去年有大幅增長,其中,環境領域、氣候治理仍是焦點話題;有接近3 200家公司披露為減少碳排放所采取的措施及效果,超過全部上市公司的60%。
然而,相關專家指出,總體上我國還未形成一個相對完善的ESG信息披露體系,意識缺乏、指標缺失、監督缺位等問題均為限制我國ESG信息披露發展的重要原因。
此外,隨著經濟發展與轉型,我國當前環境問題新增了光污染、電磁輻射污染、生活和虛擬產品垃圾等等。已有的框架體系與內容難以滿足當前環境可持續發展要求,亟待出臺與時俱進的環境相關國家標準,指導企業實踐。
中央企業ESG聯盟副理事長兼秘書長范建林認為,新發展理念引領下,我國企業ESG建設蓬勃發展。但目前具有國際影響力的ESG評價體系來自國外,從整體架構、指標選取、評價測定等方面,沒有充分體現中國企業在促進生態文明建設、助力實現共同富裕等方面創造的經濟社會價值。
“碳排放較高是中國經常被詬病的一點,這是因為中國是全球最大的制造業中心。中國企業在全球制造業的占比超過 30%,但是這些產品其實是供全世界消費的。所以現有的ESG評價體系、規則要求對中國來說并不是很公平。”經濟學家趙廣彬說。
中國ESG應該怎么做?最基礎的是建立可行的標準體系。
在經濟社會加劇變革的宏觀背景下,ESG將逐漸成為一套國家戰略競爭工具,由其衍生出來的是全新的全球競爭規則和治理體系。
目前,歐美仍然是ESG領域的“頭部玩家”,對中國企業而言,ESG意味著不僅要能掙錢,還要“做好事”,如果達不到這個標準,在將來的全球化競爭中就可能受到包括碳關稅、碳壁壘等在內的諸多限制;對國家而言,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要持續深化改革開放,就必須切實提升在ESG領域的領導力、話語權。
但直到今天,市場上依然存在對ESG的質疑聲。經濟學家稱,有的企業覺得ESG就是在花錢,意味著經營成本上升,其實真正的ESG不僅在于此,而是在創造更大更長遠的價值。“如今在中國,這樣的認知誤區已逐漸扭轉過來,中國企業家把‘花錢的事’變成了機遇,甚至在不少領域引領了全球潮流。以新能源為例,馬斯克曾預測,未來全球十大新能源汽車當中,除了特斯拉,另外9家都將是中國企業。”
2023年,福布斯相繼發布了ESG榜單、年度ESG案例、ESG專題等深度內容。在內容“從1到多”的過程中,有不少企業在嘗試通過ESG創新實踐解決行業具體問題,以便為環境和社會創造多贏局面。
從行業分布來看,評選的入選企業覆蓋了金融、能源環保、工業制造、房地產、企業科技等多個行業。其中,企業科技行業的入選企業數量位居第一,占比達22%;能源環保行業位列第二,占比為16%;金融和醫療健康行業并列第三位,占比均為10%。能源環保、金融等傳統行業依然是國內ESG探索的重要踐行者,但值得注意的是,越來越多的互聯網和科技企業正依托自身的IT人才儲備、數字化技術等優勢,以創新思路加速解決了多個社會痛點問題。
如今,踐行ESG的使命落在中國廣大企業家身上。相關企業家認為,中國在可持續發展領域的影響力不斷增強,希望未來的中國企業能夠把更多成功的ESG實踐傳遞到全球,讓世界見證更多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生動故事。
ESG的價值不止它本身,投資ESG相關環節也是未來的人才和創業方向。從人才、投資、創業方向講,ESG對于中小創業公司和個人,該如何參與?
既改變產業鏈又改變和普通用戶的關系,ESG理念向實過程中根本改變的是企業對商業利益的態度。
追求商業利益是企業的使命,“正確”的利潤,不僅體現在企業創造經濟價值的同時要貢獻社會價值,也體現為企業的經營要建立于合理的商業利潤之上。
如火如荼的ESG已經成為企業發展的方向,并且圍繞幫助企業構建ESG這條賽道上,也分布了無數掘金者。
ESG職業人
當與ESG相關的標準成為人們考慮的日常,影響的不僅是企業,還有每一個個體。
身在法國的許詠曾參與設計一個ESG評分表,這個表格日后將成為法國相關銀行網點的評分工具,用以審核每個客戶的ESG表現,與對方的財務表現一同決定貸款利率。
“當客戶在申請房貸時,銀行會考慮到你房子的能源等級和碳排放等級。法國法律規定,從2023年起,最差的G級房子不能出租,從2022年8月開始,F級的房子已不能漲房租。”許詠說。每個房子的能源等級要明確寫在租房合同上,業主為了提高能源等級,需在裝修時更多地考慮隔溫與供能。
“環境變成了國內外共同交流的一種語言。”圍繞環境產生的碳排放、碳關稅、碳風險等話題成為各個國家與企業必須考慮的事物,而涵蓋了環境問題的ESG領域,也成為一種可被掌握的新技術。
企業想要激發商業創新,最關鍵的是讓ESG理念脫虛向實,深入實際的業務細節。
盡管ESG概念在公眾認知中仍顯陌生,但減碳目標迫近,意味著達成目標相關的ESG領域需要準備大量崗位與人才,承接相應的任務。
僅以粵港澳大灣區為例,今年4月發布的《粵港澳大灣區深度減排路徑和金融支持轉型機遇》報告稱,若大灣區要在2060年前或更早實現碳中和目標,需要大約1.84萬億美元的資金投入,這約占2020年—2060年該地區累計國內生產總值的1%。
近兩年,投資圈乃至整個金融圈卷起ESG之風,成為吸納ESG人才最多的行業。
普華永道就在2021年6月表示,公司將在5年內創造10萬個新崗位,以幫助客戶應對氣候和多樣性報告及人工智能方面問題。
高學歷、全球化,最好有環境保護、管理、金融等復合背景,是如今金融圈搶手的ESG人才畫像。該領域對專業性的要求,也給生化環材出身的年輕人展現了一條新的職業出路。
鏈路革命
另一邊,既改變產業鏈又改變和普通用戶的關系,ESG理念向實過程中根本改變的是整條產業鏈。
國內90%以上的物流包裝都是一次性包裝,每年產生的碳排放占中國溫室氣體排放的大約6%。此前很少有投資人和企業關注到這個領域,但當ESG理念被越來越多人了解和接受之后,各種各樣的圍繞循環包裝產品的商業創新模式被開發出來。
目前,圍繞循環包裝產品的商業創新主要在兩種思路下展開。一種思路是創業型企業針對工業零部件、冷鏈等特定物流運輸場景研發包裝箱標準化以及循環利用的解決方案,為大型企業服務;另一種思路深入涉足物流運輸的大型企業,自己研發相關解決方案帶動產業鏈企業一起應用,降低耗材的使用量,也優化企業運營成本。

在第一種思路中,國內已誕生了箱箱共用、灰度環保、綠棧科技等多家創業公司,他們聚焦于特定場景下的包裝箱循環利用,試圖通過AI、物聯網等技術能力提供標準化的包裝箱循環解決方案,并獲得了創投資本的認可。
第二種思路中,代表性的公司是菜鳥。菜鳥推出的綠色 B2B 循環箱,通過搭載自研 RFID 芯片、實現“一箱一碼”循環,目前已在英氏、歐萊雅等知名品牌合作伙伴端應用。在和英氏的合作中,菜鳥預計全年將循環利用約 16 萬次,相當于每年減少 16 萬個紙箱的使用。
商業創新主要包含迭代式創新、跨行業創新和顛覆式創新3種形式。前兩種創新在大型企業中更常見,ESG理念就像燈塔一樣,為大型企業迭代式創新提供了方向和靈感。而最后一種適用于企業規模小、束縛少的后來者,從無到有創造一種全新的商業形態。
從企業的商業收益來看,用戶和企業形成良性互動,企業通過價值理念獲得更多用戶認同的方式形成長期發展的堅實基礎。比如Lululemon、迪卡儂等多家零售企業,也在用富有創意的方式鼓勵用戶參與舊物回收,被回收的體育用品、童車等商品經由零售企業改造之后,進行二次出售。通過和普通用的良性互動帶動他們積極熱情參與減碳行動,讓用戶對其發展理念產生認同,也加深了企業和用戶的黏性,必將促使用戶更多使用他們的產品和服務。
從社會層面來看,如果更多擁有C端業務的企業都能帶動普通用戶參與到減碳行動中,很可能形成數億規模的參與者,不僅讓減碳的效果更顯著,眾多個體的行動匯聚在一起還可以解決很多大問題。通過菜鳥“回箱計劃”,普通用戶已為中西部的山區小學捐出50余萬本快遞包裝再造的練習冊。而耐克與螞蟻、菜鳥共同發起的“耐克舊鞋新生”項目回收的近6萬雙的舊鞋,經過技術加工后,成為重復利用的橡膠顆粒,可幫助偏遠地區的學校建立環保球場,解決運動資源不足的問題。
如果不是ESG理念的影響,企業可能沒有意識去思考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而企業在這些微小細節上的思考就如同蝴蝶扇動翅膀一樣,帶來一系列商業創新的連鎖反應,這在業務更小更微觀的小公司,尤其明顯。
ESG本質是好的,但現在ESG的應用卻又因為理解和掌握的內容不同,標準不一,導致ESG流于形式和噱頭。
2023年,是中國互聯網公司在ESG上最“卷”的一年。在資金結構與投資節奏的雙重變化下,當企業的融資難度上升,各類融資渠道都要考察ESG表現之時,不管上沒上市的企業,都開始講ESG的故事了。
然而,ESG體系在商業世界的影響力和爭議性幾乎是并存的。很多媒體提出要“反思”ESG評級導致的認識混亂,以及ESG市場的泡沫。
ESG暴火投資圈
ESG理念最先是從投資圈火起來的。機構投資者是“帶頭人”,會在篩選投資標的時優先考慮ESG表現。當然投資者并非純粹出于社會責任感,而是看到了投資回報。一個例證是,在新冠疫情期間,ESG主題基金相對大盤跌幅較小。在A股市場中,基于Wind ESG投資基金數據,2020年上半年,有超過六成ESG主題基金獲得正收益,表現最佳的幾只盈利近20%。
當然,ESG被熱捧,還有更深層的原因——投資者一直在尋找一套能夠評估企業長遠發展的方法。
因為只看單一的財務估值模型,不能確定一家企業的盈利模式是可持續的,無法有效回避“黑天鵝”風險與閃崩股,也就實現不了穩定回報。一個典型的事件是2001年,能源巨頭安然公司的財務造假被公之于眾,最終宣告破產,而在此之前,它是華爾街的寵兒。公司治理的問題自此被重視。
這讓投資圈意識到,財務指標不一定是真實的,即便是真實的,也有可能遺漏很多風險要素。
比如環境因素。2015年為了應對氣候變化達成了《巴黎協定》,2020年我國提出“3060”雙碳目標(即我國爭取在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達到峰值,并在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目標),各界開始關注企業在環境保護和資源利用方面的動作。

舉個例子,一家使用清潔能源以減少排放的公司,目前的運營成本可能還看不出變化,但未來運營成本有可能會下降。再比如,如果一家汽車廠商由于環境監管問題,而被停售某一款車,會造成銷售額減少,給投資者帶來損失。
企業面對的潛在非財務風險,遠不止環境因素。如果一家企業不重視勞工關系,出現公司丑聞,或是處理不好與供應商的關系,導致供應鏈受損,那就會造成額外的營業成本,從而降低長期盈利能力。
除了投資視角,公司層面也愛大力做ESG。
一家企業重視ESG,進行ESG實踐、ESG治理、ESG披露,都是需要花錢的,例如,增加環保投入(需要投資污染處理設備,或對廠房進行改造升級等)、增加信息披露成本等。
拋開政策和監管因素,大公司之所以舍得在ESG上投入,是因為從長遠看,因ESG導致的成本增加,能以另一種方式收回來。
第一,降低融資成本,獲得更好的現金流。這一點對上市公司、非上市公司都適用。
ESG證券投資基金會會根據頭部機構的ESG評級,篩選投資標的,進行二級市場的資產配置。得分高的企業,股價也會受到提振。反之,不披露ESG報告、不重視ESG,股價會受到一定壓力。
如果在披露ESG報告較少的行業,那些重視ESG信息披露,率先發布ESG報告的企業,就有可能吸引一些頭部基金的注意。
例如,小鵬汽車在港股上市3個月后,也就是2021年10月,發布首份ESG報告,同時也是國內造車新勢力中的首份ESG報告,算是搶占了“輿論先機”。小鵬當時還獲得MSCI ESG評級的AA級,迅速引發國內外市場的關注。
非上市公司也在“卷”ESG,大批新一代的熱門企業在IPO中就開始強調ESG。這是因為提前布局ESG,能給企業上市打造有利的基礎,另外,部分重視ESG的股權投資基金,還會在投資PRE-IPO企業、創業企業時,進行ESG盡職調查。
當ESG投資在全球大行其道,發不發ESG報告,以及發什么質量的ESG報告,就影響著企業的融資成本。這背后的邏輯是,發布ESG報告,意味著增加了信息透明度,這對于投資者來說,能夠規避一部分投資風險;反之,機構盡調的周期可能要拉長。
第二,重視ESG,還能給企業增加隱性的優質資產,包括提高聲譽以及影響力,進而利于股東權益。
這一點對To C類公司更加適用。例如,當企業披露產品使用的是可降解材料,建設了材料回收利用體系,能在消費者中強化公司的創新力和影響力,在同類型產品中提高競爭力。
可見,高評級的ESG對企業價值有積極影響,也為投資者的投資回報帶來正面影響。
ESG被“工具化”?
隨著ESG評級在商業世界的影響力變強,關乎投資者決策和企業估值,圍繞它的爭議卻一直沒有停。即便是最有影響力、最權威的MSCI也難以幸免。
例如,有觀點認為,究竟是基金經理給了自己想要建倉的投資標的更高的ESG評級,還是更高的ESG評級推動他們買入,要打個問號。
有人認為,一切對ESG評級的爭議根源都是標準不統一,全球還沒有像會計準則一樣的、統一的ESG評級標準。
雖然ESG評級方法出自幾套公認的國際框架,它涉及數十個議題和成百上千個指標,但不同機構對ESG各議題的偏重不同,就很容易導致同一公司在不同評級機構下的評分結果存在差異。
比如,國內評級機構更注重環境議題。因為“碳達峰、碳中和”和新能源轉型是國家層面的重大規劃,國內各大金融機構的綠色基金選擇緊扣環境主題,呼應當下市場的主流趨勢。
但諸多國外評級機構沒那么重視環境維度,而是給治理議題更高的權重。這是因為國際評級機構更站在投資者的立場,相比環境議題,投資者更關心一家企業有沒有做好治理,有沒有欺詐、腐敗,投資者的回報是否有保障。
最具代表性的爭議是,馬斯克在2022年4月時炮轟ESG評級。理由是,連石油公司的ESG評級都高于特斯拉,傳統燃油車公司只要做出些微努力減少碳排放,ESG評級就能顯著提升。
特斯拉2021年影響力報告顯示,特斯拉2021年在全球范圍內的汽車、太陽能面板使用過程中,累計節約了840萬噸二氧化碳當量,相當于3 400多畝森林一年的減排量。報告同時還對比了電動車與傳統燃油車的終身燃料消耗和使用階段溫室氣體排放,純電動車的減碳效應整體占優。
很顯然,馬斯克想表述的是一個新能源車代替燃油車、清潔能源代替化石能源的故事,盡管完全替代尚需時日。
這便與ESG評級的全面性邏輯產生了沖突。
2022年第一季度,全球新能源汽車銷售總量為200.4萬輛,年增長率80%。新能源車儼然成為消費者眼中低碳環保的象征。那么新能源車企的ESG評級就一定高嗎?事實并非如此。
以MSCI評級為例,國內的新能源車企比亞迪和特斯拉一樣,評級都為A(即平均水平)。從ESG框架所包含的議題來看,這樣的評級結果有其根源,也是馬斯克所抨擊的真正對象:ESG評價模型體系。
目前,包括MSCI、富時羅素、標普等主流ESG評級機構通常采用指標權重法,即針對環境(E)、社會(S)和公司治理(G)框架下三個一級指標細分出若干二級指標和三級指標。機構依據一定的評分方法對指標賦值,然后結合指標權重計算出一個得分,對應相應評級。
根據MSCI發布的報告,新能源汽車與燃油車一樣,仍同屬于Automobiles(即“汽車”)行業。針對該行業,MSCI評級主要集中在以下關鍵議題:環境層面,關注產品碳足跡、清潔技術領域的機會、有害排放及廢棄物;社會層面,關注產品安全及質量、勞工管理、化學安全;公司治理層面,主要包括所有權、員工報酬、商業倫理等。
也就是說,特斯拉的評分是上述框架下的幾十項細分議題綜合考量后的結果。正因為細分指標龐大,分配在每個指標上的權重很小。因此,即便特斯拉在碳排放指標上表現良好,但其他指標不突出,整體評級結果就會表現一般。

從社會層面來看,特斯拉在產品安全與質量方面曾遭消費者詬病。近年來,針對特斯拉“剎車失靈”的問題,不只發生過一次維權風波。特斯拉加州工廠的員工也曾因“種族歧視”問題對特斯拉提起訴訟。
這些事件都是能夠影響到ESG評級結果的因素。如果把評級看做一場考試,很顯然,特斯拉在一些科目上“拖后腿”了。
從這個角度上講,ESG評級的分歧,在于“ESG評級評的是什么?”企業認為,ESG評級應該給那些ESG績效創造能力更強的企業高分,但投資者看的是ESG風險管控能力。
不過關于ESG,學術界和企業界的關注點是不一樣的。今年5月,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蘇世民書院副院長錢小軍教授做客《中上協會客廳》時,談到了部分企業對于ESG的認知和理念上存在的誤區。
“跟企業打交道時候,感覺到很多企業對ESG有一種焦慮的心情,他們知道這件事必須做。”錢小軍指出,但是,很多企業更關注的是如何更快地把ESG的評級結果弄上去,對于ESG能否真正帶來經營業績的改善并不十分在意。
錢小軍認為,企業應該注重做好ESG理念的融入,同時學習如何更透明地披露ESG信息,符合其標準要求,扎實做好ESG。
“你做得好才能講得好,就是你做出來事你才能披露。你想講得好,首先要做得好。”錢小軍表示,企業在做好的基礎上還要學會怎么去說好,在ESG報告披露上要注重做到充分透明、符合相關標準要求。ESG報告披露既符合企業自身發展需要,也是企業負責任的表現。
錢小軍提醒,如果企業只是在表面講得好ESG,實際上卻做不好,ESG報告可能就會有為企業“漂綠”的嫌疑。
另外,針對近年全球出現“反ESG”的聲音,錢小軍表示“反ESG”的潮流其實質可能是反對ESG的“工具化”。
首先ESG議題被裹挾進美國兩黨之爭,成為政治正確的一個斗爭工具;其次,ESG可能成為發達國家限制或抑制發展中國家發展的工具。很多企業可能會覺得,是不是一些發達國家拿這個來制約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我設立一個比較高的門檻,讓你過不去,你達不到 ESG的標準,你就沒有了競爭力。
可見,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ESG到底是美女還是野獸?
企業怎么平衡賺錢和ESG?
當ESG成為一種熱門的國際趨勢,中國企業需要深入認識ESG,并且積極參與。但要提醒的是,企業更需理性看待ESG,既要了解ESG的投入產出比,也要審視企業自身的發展階段。
按照中金公司的分析,一家企業增加ESG投入,會對利潤造成一定影響,并呈現先減后增再減的趨勢:企業前期的ESG投入會帶來支出增加、利潤減少;當ESG評級上升后,才會給企業帶來正向影響,并逐漸抵消ESG的投入成本;但當企業的ESG評分提高到一定水平之后,繼續增加ESG投入的邊際效應遞減,收益曲線會再次下降。
這條ESG投入產出比曲線背后,還折射出一個信號:ESG是業績優秀且穩定的企業,才配擁有的奢侈品。
因為ESG是對大企業更有利的游戲。企業的ESG實踐需要長期投入,可能拉長到五年甚至十年的周期,才會有長線收益,例如二級市場的股價、員工的認同感、企業品牌的議價、投資者的認可等。
如果一家公司的主營業務處于滑坡狀態,那當務之急是提升財務表現、解決業務問題,而非美化ESG。因為業績對股價和市值的影響更加立竿見影,相比之下,ESG評級還不能構成實質的壓力。
一個更深層的原因是,投資的目的是收益,ESG投資也是一樣,即便是ESG投資者,也是將ESG作為傳統投資的補充,而非取而代之。現階段,市場對企業財務收益的關注度,仍然大于其他。
回到問題的原點,ESG之所以成為熱門趨勢,是因為ESG評級優秀的企業,在疫情導致的全球金融市場暴跌時刻,給了投資者正向回報。ESG評級只是結果,這個影響鏈條的本質或許是,ESG優秀的公司,普遍有更好的供應鏈管理和公司治理,是這些ESG因素,幫助它們度過了新冠疫情的危機,在收益、風險兩端都跑贏了對手。
當下和未來,地緣政治風險、宏觀經濟、氣候變化等不確定因素依然較多,ESG因素對各行各業的影響會越來越深。討論ESG的一部分意義在于,喚醒企業經營者重新去看看“房間里的大象”,重視環境污染、員工管理、公司治理的潛在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