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華僑的家國情懷

【摘要】“番仔樓”是近代福建閩南地區特色建筑，其主要建筑者是南洋華僑。由于華僑的長年累月于海外生存生活的特性，在閩南地區也被人稱為“番仔”，故此類由歸國華僑的所建造的特色建筑也因此得名“番仔樓”，其所呈現出獨特的中西結合的建筑風格樣式，背后呈現的是復雜的本土文化和外來文化的交雜融合。“番仔樓”的命運同閩南華僑相互關聯，這一特色建筑的背后是其心中無法割舍的家與國，是南洋華僑衣錦還鄉對故鄉加以建設，對教育事業的資助和實踐，以及對戰爭中的國家進行資助所表現出的精神內核。

【關鍵詞】南洋華僑；家國情懷；閩南地區；番仔樓；特色建筑

【中圖分類號】G122；TU-86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36-0086-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36.022

“番仔樓”主要是由南洋歸僑所構建的建筑。其主要分布于泉州和漳州地區，大多數以“中西合璧”為其主要特征，同時具有閩南傳統古民居（紅磚大厝）和東南亞地區（殖民地外廊式建筑）兩者的特征。這一特殊的建筑形制是特殊的社會環境和本地傳統文化相互交織下的產物，其形成是同南洋華僑的成因無法割舍的。

一、“番仔樓”建筑的形成背景

（一）自然經濟得不到充分發展是華僑產生的根本原因

閩南地區位于福建省南部的沿海，主要由廈門市和泉州市以及漳州市組成，有關于閩南地區的自然經濟情況，宋代詩人謝履在他的《泉南歌》中描寫：“泉州人稠山谷瘠，雖欲就耕無處辟。州南有海浩無窮，每歲造舟通異域。”這反映出閩南地區的人口多耕地少的現實情況。在人均土地方面，明末清初的《正德會典》及相關地方方志記載，福建省的土地總量僅有130-140萬余頃，在全國土地數量中排較后的位置[1]。以廈漳泉為代表的閩南地區二十個縣的耕地，人均耕地達到兩畝以上的只有兩個縣，泉州地區的晉江和永春縣，人均耕地僅一畝多[2]。同時，福建省沿海具備優越的自然條件，以閩南地區為例，其就作為古“海上絲綢之路”上的著名港口。因此，不少貧苦的漁民和農民選擇前往海外謀求生路，這部分國人仍然保留中國的國籍，但長期定居國外，一般稱呼其為“華僑”。但在明清時期閉關鎖國的大環境下，整體上海外華僑的數量一直是處于相對稀少的狀態。

（二）政府政策轉變是華僑數量增多的關鍵原因

近代鴉片戰爭以來，隨近代通商口岸在福建沿海的福州和廈門開設，大量外洋商品的輸入，加速了自然經濟的解體，外國勢力為在中國獲取更多的廉價勞動力，對清政府施加以壓力。

在1860年中英《北京條約》中提及“凡有情愿出國做工之華民，俱準與英民立約為憑，無論單身或愿攜帶家屬一并赴通商各口，下英國船只，毫無禁阻”，以及1868年中美《天津條約續增條約》中第五條“大清國與大美國切念民人前往各國，或愿常住入籍，或隨時來往，總聽其自便，不得禁阻……”隨著這些條約的簽訂，沿海居民外出務工的自由度達到了一定程度的發展。這一時期向外移民的福建華僑大多數被當作“契約華僑”被拐騙出國，大多數是被是通過非正常手段建立的勞動關系。洋人將這種對華工的買賣稱為“賣豬仔”，“契約華工”實質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奴隸制度。以荷蘭殖民當局由廈門拐賣至印尼當苦力為例，在1840年鴉片戰爭后，據廈門《關冊》統計，僅1875-1881年間由廈門港至爪哇的移民便有7898名。同時，僅僅1885年一年便有1227人由廈門至蘇門答臘，這些移民絕大多數來自福建閩南地區，大多數為“契約華工”，“自由華工”的數量在總量上仍僅有非常小的數量[2]。

1893年薛福成《請豁除海禁招徠華民疏》由地方向中央上書后，光緒皇帝附議后，沿海督撫下令：“凡良善商民無論在洋久暫，婚娶生息，一概準由出使大臣或領事官給與護照，任回國治生置業，與內地人民一律看待，毋得仍前藉端訛索，違者按律懲治。”從此，長達二百多年的海禁條例正式廢除，海外華人在法律上已獲得自由歸國的權利。

在政府政策的支持下，閩南地區前往海外的人口得到了相當大程度的發展，由于福建同東南亞于地緣位置上更加接近，從廈門港乘船一周即可以到達，以菲律賓為代表的東南亞地區成為其的首選。據相關資料可知，19世紀20年代至19世紀末，福建廣東地區兩省出洋人數約一百萬人，其中1879年至1889年，從廈門港到菲律賓的人數多達四十一萬五千零七十四人[2]。此時“自由華工”的數量則得到很大程度的增長，他們多為獲利而選擇出國，與“契約華工”相比較下，他們的地位相對較高，其在到達東南亞之后可以自由從事各種職業，大多數為小商販和零售商。

（三）戰爭的爆發是大規模移民的刺激因素

19世紀中葉后，西方殖民者加緊對中國的侵略。在甲午戰后，清政府同日本簽訂的《馬關條約》，福建就飽受日本的侵略，在此條件之下，大批的福建人民和居住在臺灣的福建人民便前往海外躲避。而后在1918年5月至8月，護法戰爭中，為策應湖南護法軍作戰，由陳炯明率領的廣東護法粵軍進攻北洋政府統治下的福建地區，雙方勢力的交戰導致了局勢的動蕩，整個閩南地區呈現出一副民生凋敝的景象，戰爭發生的加速人口的外流。

二、中西合璧的“番仔樓”

“番仔樓”主要集中分布在以泉州為中心的閩南地區。“番仔樓”的分布形式大體可分為兩種，其一以村落為基礎，最有代表性是位于福建省泉州市晉江的“梧林傳統古村落”①，其二則多以獨立的個體為表現形式，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福建省泉州市石獅的“六也亭”②。在泉州部分地區，數量相對可觀且分布廣泛的“番仔樓”與周圍大量的地方居民緊密相鄰，在城市層面中形成了一種中西建筑風格相互交融的觀感。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外觀不同遠處上海、廣州等租界內的正規西方建筑，也不同早期東南亞殖民地的外廊風格。甚至與同處閩南地區的廈門鼓浪嶼島上的建筑也呈現出明顯的差異。泉州地區的“番仔樓”呈現出多種形式雜糅下的某種非典型樣式。

（一）閩南地區文化傳統上造就華僑建筑的產生

閩南地區的傳統農耕的發展程度有限，而海洋貿易方面又被官方所禁止，閩南地區的文化中自古便有移民傳統，《晉江新志》中提到，明代時前往呂宋（今菲律賓）的閩南人已經達到兩到三萬人[3]49。長期同惡劣生存條件斗爭的環境下，閩南地區醞釀出一股敢打敢拼的閩南精神，他們不滿足于現狀，敢于進取，奮發拼搏。閩南地區流傳廣泛的歌曲《愛拼才會贏》中所提及的歌詞“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正是這種文化的體現。通過各種途徑去往海外的閩南人，由于接受教育的程度不高，于海外一般靠出賣勞動力，完成初步的原始積累后從事商業，獲得財富后，大多會回到家鄉建設屬于自己的房產以及對宗族祠堂進行維護和翻新，這種行為來源于閩南傳統文化中的“重鄉崇祖”思想。但由于僑民生活環境和思想文化方面的變化，這種建筑往往在閩南傳統的建筑的基礎上形成獨特的建筑風格。

（二）“番仔樓”所呈現的西化是非系統的

“番仔樓”所呈現出的西化特征是多方面融合形成的，與同期國內其他地區的西式建筑和菲律賓等東南亞國家相比較，呈現出不同的特性。

自鴉片戰爭后，清政府陸續被迫開放通商口岸，福建省境內開放了福州和廈門兩個通商口岸，此后省內并未開放其他的城市作為通商口岸，而“番仔樓”主要集中于泉州地區，但泉州地區于近代社會中并非直接作為殖民口岸進行開放，不同于廈門鼓浪嶼、廣州沙面、上海外灘這樣的殖民者集中地，其未經過長期系統的殖民化，因而大多未形成標準形制的西式建筑風格[5]。

“番仔樓”呈現出多種的西洋風格，但仍保留外廊空間的基礎外觀，但外廊樣式也并非純粹西方語境下的正統風格。他是西方建筑文化在東南亞傳播過程中，不得不適應氣候、衛生、建造技術、經濟條件等因素下的簡化和降維，體現很強的非正式化的特征[7]。

泉州建筑演變體系的不完善、西化的不徹底，使得在建筑樣式的表現在客觀上與“西方”標準保持了一定距離，同時也使得本地文化環境有了顯性表達的余地。沒有系統的西化而呈現的一種非正式形式。在基礎薄弱的前提下，相對來自官方層面的力量推動不足，使得泉州的建筑演變不得不依靠民間自建為主要途徑。較之上海、廣州、廈門等地依靠租界相對清晰和“正規”風格交替與演進脈絡。泉州近代建筑表現出更加特殊、自由的“非系統”特征。

（三）中西合璧為其主要特色

房屋的建造者華僑常年生存在南洋，雖然身為中國人，但受到南洋濃厚的西式思想熏陶，其所建造的建筑帶有濃厚的西式特色。在本土思想和西式的生活環境相互碰撞結合下，這類建筑往往體現出獨特中西結合風格。

從建筑的主體外形進行分析，“六也亭”此類建筑采用西式的外墻構造方法。在建筑立面整體使用中國傳統建筑中少用的素白色，大量使用西式的雕花圍欄及羅馬柱進行構造，窗戶方面采用透明花玻璃進行鑲嵌。主樓及次樓呈現濃厚歐式風格的同時，均保留中式牌匾，雕刻有中式傳統建筑的常使用的瑞獸和書法，主樓最高處矗立著名為“六也亭”的中式涼亭。八角樓的部分，在采用大量的西式雕花元素和天使、天堂、獅虎等西式元素浮雕裝飾的同時，中式的松樹、花瓶、梅花鹿等元素在在其中相互結合進行點綴。

“梧林傳統古村落”中的“番仔樓”則體現出不一樣的風格，以村落為基礎的“番仔樓”則更多在保留閩南地區傳統建筑紅磚大厝的基礎上進行建筑，將傳統大厝的局部進行樓化或將其整體進行樓化，但都保留傳統大厝的院落格局，例如其中大部分保留了閩南“皇宮起”的傳統營造模式，又吸收了東南亞和西方的建筑特色[4]。

（四）外觀呈現西化的情況下，中式傳統思想仍是建筑的精神內核

首先，這類建筑的名稱便可以體現出，其受到傳統儒家文化的深厚影響，以文中“六也亭”為例，其名取自四書之中《中庸》的“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合為“六也”。這句話的大致意思是，天地的法則是廣博，深厚，高超，精明，悠久，長遠的。

其次，這類建筑雖然大多擁有明顯西式的外觀，但他的布局仍然是傳統的閩南古大厝布局[6]，文中提及的“六也亭”則是標準的“七間張”十櫸頭式兩落大厝款樣[8]這類建筑大多是以中軸線為核心的對稱建筑，中軸線的中心一般設置為明亮的廳堂，其余整體的房間的布局按照中國傳統的等級秩序的形式分布，主人房和傭人房在高度和位置以及朝向的不同設置都體現了中式傳統等級秩序的思想。在房屋的選址和建筑的朝向都會綜合考慮風水，人文和地質等因素。例如，在中式的風水建筑中，講求“屋前有塘”的風水布局，在“六也亭”中便能夠得到很好的說明。

三、華僑建筑背后所表達閩南華僑的

家國情懷和教育觀

（一）宗祠和住宅的建設體現閩南華僑的家庭觀——以石獅楊邦梭家族所建造的“六也亭”為例

以菲律賓富商楊邦梭為例，楊邦梭早年家境貧寒，遂同親人前往南洋菲律賓務工，憑借自身的勤勉和機遇，由一名碼頭搬運貨物的工人，到建立其煙草公司后成為菲律賓的十大首富之一，福建地區最大的“番仔樓”的“六也亭”正是其建造的，“楊家大樓”則是由前半部分的“楊家祖厝”和后半部分的“六也亭”的合稱。“六也亭”的未建立之前，本是宗族的六兄弟各自建造自己的家宅，但楊氏家族重視親人手足之間的感情，便將六座大樓合而為一，這也是“六也亭”得名的另一層含義，楊氏家族的子孫的現如今主要聚集于臺灣和東南亞一帶繁衍生息，但均把“楊家大樓”作為宗族的象征，逢重大事件，均會回鄉祭拜祖先，求得祖先的保佑。閩南地區的大多數華僑也多同“楊氏家族”一樣重視世家宗族之間的感情和聯系，表現出以家世宗族為重的家庭觀。

（二）華僑建筑體現閩南華僑對國家的熱愛以及對教育的實踐——以梧林古村落村蔡氏家族為例

近代華僑的命運是同祖國緊密相連的，他們雖然常年居于海外，但是心始終牽掛祖國大陸，他們支持國內民族資產階級工商業的發展，為抗日戰爭捐贈物資和房產。同時，大部分華僑懷著振興家鄉的心理，為家鄉的教育輸入資金和人力物力支持。下面以梧林傳統古村落的蔡氏家族為例，概述其家族對家國的情懷和為教育事業所作出的貢獻。

蔡姓是古泉州地區十四個大姓之一[3]42，位于梧林古村落中的蔡氏家族起源于時任北宋知府的蔡襄。梧林村是自古便有外出離國務工的傳統，據村志，清朝中后期，村名大多以親屬攜帶親屬，村民拖帶村落的形式外出謀生，其中大部分前往菲律賓，馬來半島等東南亞地區。

蔡順意③（1872-20世紀五十年代末期），晉江梧林人，其父蔡咸堧④早年前往呂宋（今菲律賓）經商，有經驗和一定的經濟基礎，時值1917閩粵戰爭，當地局勢動蕩，民生凋敝。多種條件的促成下，蔡順意便隨其父前往菲律賓謀生，由此開啟經商生涯。

國外的局勢也并不明朗，菲律賓的大部分商業行業都被英美、西班牙等國家的大公司所掌握。華僑只能從事一些基層的商業活動和簡單出賣自身的勞動力。但蔡順意未被眼前的困境所嚇倒，他別出心裁由將目標鎖定在日用品市場，在雨傘、麻繩、肥皂等日用品之上，在蔡順意精明的生意頭腦和開闊的商業視野下，其產品逐步擴大市場的份額，在菲律賓站穩腳跟。

根據《泉州工商史料》中記載[9]，1931年淞滬會戰結束后，十九路軍入閩，地方上的局勢逐步穩定下來，海外的華僑出于對家鄉建設投資的心理，蔡順意便是其中一員，他于其他歸僑和地方紳商集資10萬銀元，承頂泉州電燈股份公司的同時，在1932年將其改組，成為泉州第一家僑辦電力工業企業，電燈盞數也由3000猛增至1萬余盞。在“重鄉崇祖”思想的主導下，大部分在外漂泊的華僑表達思鄉情緒最普遍的方式，便是興建家族住宅，以蔡順意為代表的蔡氏家族也不例外。

由于地緣和國別的限制，華僑同國內家人的溝通和匯款都是極其不便利的，主要通過僑批⑤的形式，匯款和聯系家人。1938年蔡順意為便利華僑向國內匯費和通信便興建這些“僑批樓”。抗日戰爭爆發后，這些“僑批樓”還未興建完，蔡順意便將裝修費用全部投入抗日戰爭中，積極為抗日戰爭籌集費用。值得一提的是，蔡氏家族在外華僑也積極參與抗戰，其中蔡懷翻、蔡懷紫早年追隨先輩在菲律賓謀生，太平洋戰爭爆發后加入華僑游擊隊，投身抗日戰爭，其所建造的“胸懷祖國樓”正是其赤裸愛國心的直接表示。同時，蔡順意也重視對宗族同胞子女后代的教育培養，他決心創辦私塾，一方面承擔教師工資，斥重金聘請名師來進行教授課程，至20世紀40年代，又出資創建銘仁小學后來他的兒子，侄子也出資捐資助學，推動銘仁小學發展。

前文所提及的“僑批樓”在新中國成立后，也借于鄉中用于發展教育事業，因此這些樓也得名“舊學堂”。

四、總結

建筑作為一個特定文化歷史范疇的產物，它不只是“建筑”可以說是“歷史”[10]，其背后代表著華僑傳承不止的拼搏精神，內心對祖國的愛國之情。近代的閩南華僑于個人生計困難，國家內外患之間，外出闖蕩于以菲律賓為代表的東南亞國家間，身處遠離祖國的環境之中，他們更能體會到祖國的積貧積弱是其在外飽受歧視和輕視的根源。因此，每當國家前途命運攸關之際，他們積極投資，助力國內的資本主義發展，為抗日戰爭的發展積極捐錢捐物。同時，重視宗族子女的教育，助力發展家鄉的教育事業，成為家鄉教育發展的積極實踐者。

注釋：

①“梧林傳統古村落”坐落位于泉州市晉江市，清末，梧林村便開始有人旅居海外，隨后陸續有旅居海外的華僑回國出資建造了大量精美的洋樓，村莊規模逐漸擴大，建筑風格亦逐步多元化。村莊轄區面積約1平方公里，戶籍人口1800多人，海外僑胞有1.5萬人，是名副其實的僑鄉。

②“六也亭”因建造者為當地的楊氏家族，也別稱為“楊家大樓”，其位于泉州市石獅市永寧鎮，始建于1929年，竣工于1939年，占地面積6670多平方米，樓內設170間房，因其房間多，當地村民將其稱呼為“九十九間”，其是閩南地區中西合璧的民居建筑中的上乘之作，也是泉州地區最大“番仔樓”之一。

③《柯蔡名人錄》蔡順意傳略。

④《梧林蔡氏亶裕派下家譜》。

⑤閩南方言稱“信”為“批”，僑批是指海外華僑寄回祖國的、兼有匯兌功能的、“銀信合封”的家書，完整的僑批包含回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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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楊思聲.近代閩南僑鄉外廊式建筑文化景觀研究[D].廣州：華南理工大學.2011

[8]曹春平．閩南傳統建筑[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16.

[9]泉州市工商聯合會.泉州工商史料：第1編[M].泉州：泉州市工商聯合會編出版，1984：53.

[10]梁思成.發刊詞[J].中國建筑，1931（05）：3-5.

作者簡介：

梁朝暉（2001.5-），男，漢族，福建三明人，重慶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近現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