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的宗教政策與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摘要]黨的二十大高度重視宗教問題，把“宗教中國化”作為未來國家宗教文化事業發展的目標與任務。中國憲法將宗教信仰自由明確為公民的一項權利，并提供相應的保障。宗教工作在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中具有特殊重要性。中國宗教種類繁多，但都蘊含著極為豐富的中華民族共同體觀念。如何對待和處理宗教問題，始終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不可漠視和回避的問題。中國共產黨建黨百余年來，在中國革命、建設及改革各歷史時期逐步形成了一套處理宗教問題的有效方法。文章全面闡述了中國共產黨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宗教政策發展脈絡、特點及其現實意義，從而得出新時代完善宗教政策、推進宗教工作的里程碑意義，即高舉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旗幟，促進社會和諧、民族團結、國家安全及祖國統一，從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關鍵詞]中共二十大；宗教政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歷史自信

中圖分類號：C95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9-0060-12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我國宗教中國化方向，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1]中國是個多宗教共存之國。宗教在中國歷史比較悠久，種類比較繁多，除了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基督教、天主教等五大宗教外，還有許多原始宗教，所以在中國必然有許多信徒——“據官方不完全統計，中國現有各種宗教信徒1億多人，宗教活動場所8.5萬余處，宗教教職人員約30萬人，宗教團體3000多個。”[2]192中國宗教蘊含著“有容乃大”“和而不同”等豐富的中華民族共同體觀念。由于中國信教群眾相當多，故在中國革命、建設及改革各個歷史時期，無論國家怎樣建設、社會如何發展，中國共產黨人都沒有忽視宗教問題的解決。中國共產黨自成立起就對國家宗教問題有了一定認識，并根據國家和各民族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制定了一系列宗教政策。建黨百余年來，特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七十多年來，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先后經歷了起起落落時期、動蕩曲折時期、恢復多產時期、穩定發展時期，逐漸發展，最終形成了相對成熟的理論體系。回顧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的發展歷程，它在不同歷史背景下，總體上是成功的、合理的。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的逐步成熟和完善，是實現社會發展、穩定及民族團結的關鍵所在，對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有著積極的作用。本文全面闡述了中國共產黨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宗教政策發展脈絡、特點及其現實意義，總結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對社會穩定、民族團結、經濟發展、國際交流等方面的影響，從而得出新時代完善宗教政策、推進宗教工作的里程碑意義，即高舉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旗幟，促進社會和諧、民族團結、國家安全及祖國統一，有效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一、思想淵源：中國傳統宗教文化與馬克思主義宗教觀

對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的研究和探討，必須關注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的起源，以明確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的歷史語境和現實意義。中華文化具有開放性、包容性等鮮明特征。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儒教是國人思想和信仰的主要方式，佛教和道教是其輔助方式，與此同時諸子百家并存。基督教、伊斯蘭教等各民族的宗教信仰，與愛國主義及法治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由此也促進了宗教自身的可持續發展。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是建立在中華民族長期歷史文化積淀基礎之上的，是對馬克思恩格斯宗教觀的繼承、創新及發展，更是歷代中國共產黨人共同努力、艱辛探索的結果。

（一）傳承中國傳統宗教文化，奠基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在原始社會時代，原始宗教是在古代先民的勞動生活中形成的。崇拜的主要對象是與自己生活密切相關的自然現象。當時，人們的意識形態、社會生活在很大程度上是與宗教密切相關的。人們與上帝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擁有自由交流的權利，但是在階級社會中，統治者打破了這種狀況，建立了一種全新的神職管理制度。“絕地通天”宗教改革表明統治者把思想和行動控制結合起來。社會分工形成的宗教專業階層成為古代社會上層階級的一部分，而專職的神事機構也成為上古政府最早的職能機構之一。

在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方面，已有文獻主要從殷商朝代開始記載。殷商朝代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周王朝統治者建立了具有人文精神的宗教倫理體系，重視鬼神祭祀，注入人文主義和理性主義的元素，形成了“以神道設教”，目的是維護社會秩序。其思想與中國古代“天人合一”的宗教哲學是一致的。它成為歷代宗教社會控制功能的核心理念，受到中國封建社會統治者的高度推崇。[3]31商周時期由于民族眾多，對民族的區分由“華夷之別”不斷發展到“華夷互變”思想，在承認“華夷”作為一個共同體的同時，接受由“夷”到“華”甚至由“華”到“夷”的轉變。

在秦漢時期，儒學確立了統治地位，或者說居于主導地位。佛教的傳入及道教的形成，都集中在漢代。在經歷秦朝大一統的相關政策之后，大量邊疆地區的“夷”也被納入中央管轄范圍，漢代逐漸發展為“華夷共祖”思想，在這一時期，通過民族事務處理機構設置、和親政策、羈縻制度等實現了對整個國家范圍內對“夷”的積極管控，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雛形開始呈現，有效維護了邊疆穩定和國家團結。

魏晉南北朝時期，佛教和道教有了很大的發展。統治者嚴格限制和管理宗教組織、宗教人士和宗教活動。北魏時期，從中央到地方建立了比較完整的僧侶制度。此后，政府的宗教機構不斷發展和完善，成為國家權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專職管理佛教事務的機構，崇玄署于隋朝正式建置。魏晉南北朝時期，由于少數民族入主中原（進入內陸），使得他們開始強調和凸顯本民族正統身份，并在“華夷正統之爭”中主動“轉夷為華”（為了構建身份認同），原有思想逐漸發展成為“華夷皆正統”，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得到進一步發展。

隋唐朝時期天下“大一統”格局形成，多民族共同體結構更加穩固，民族之間進一步融合，羈縻府州政策也得到更大的豐富，“華夷一家”思想在處理民族關系中的應用更加透徹。唐代的宗教管理制度，通過國教和習俗兩種方式，顯示出政府在管理宗教的前提下，采取了利用宗教秩序管理宗教的政策。各宗教在體現王權至上原則的同時，又相對獨立，這對各朝代的宗教管理制度產生了重要影響。

遼宋夏金元朝代由于多個民族政權同時存在，各民族在強調自身民族正統性的同時也積極與漢文化交流，甚至出現了民族融合，構建了“華夷互動”的穩定格局。在宋朝，佛教和道教的政策得到貫徹，佛教被納入封建政治制度，這促進了佛教和道教自身的發展。在宋代，管理職能在宗教活動的細節上得到了擴展。元朝的領土橫跨亞洲和歐洲，有許多不同民族和不同的宗教信仰。實行承認宗教現狀和各宗教“兼容并蓄”政策。地方各級政府都有宗教管理組織。重要寺廟也建立了由國家指派、有品有俸的官員為長的總管府、提舉司、提領司、提領所等機構。明朝皇帝接受了宗教管理的經驗，實行了多宗教適用的政策，形成了佛教、道教和伊斯蘭教穩定發展的局面。

到了明清時期雖然強調“華夷有別”，但大前提始終是中華民族都是共同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突出各民族特殊性的同時積極創造各種條件推動民族交往交流乃至交融，中華民族共同體思想進一步鞏固。清朝實行了以滿族貴族為主體的“滿、蒙、漢”共同政治，制定了各項典章制度，以加強皇權統治。認為“君主制”優于“神制”，宗教被視為意識形態和文化控制的重要工具，而不是以統治國家的意識形態為基礎。宗教從來沒有受到世俗政權的控制。各民族的各種宗教都采取了“各行其道”，扶植、利用和限制、管理相結合的基本策略，這有利于社會的穩定。對宗教在不同時期的態度措施也有所不同，清軍入關時較寬松，政權的基本穩定后，趨于嚴厲。

辛亥革命作為中國近現代的開篇，其“十六字革命綱領”（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似乎是對滿族身份認同的完全否定，而實際上則是對封建殘余勢力的沉重打擊，并非是對普通滿族人民的極力反對、排斥，并且在推翻封建統治的實際過程中，也積極團結各族人民參與反封建的斗爭中。在《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宣言書》中，孫中山所發表的誓言意義極其重大——它實質上就已將民族國家建設，尤其是將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納入現代國家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華民國建立之后，也相繼出臺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努力改善各族人民生活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也促進了各族人民對國家認同的構建，第一次在民主共和的基礎上實現了培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嘗試。

總之，中國歷代政權都承認各種宗教的法律地位和作用，采取兼容、支持的態度，利用各種宗教輔助教化，采取包括制定法律在內的多種措施進行約束與規范，把各種宗教置于政府管理之下，避免其從“極盛”走向“極端”，以促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中國共產黨建黨百余年來，尤其是新中國七十多年來，對宗教問題都比較重視，總能根據各階段的實際情況，認真、反復研究宗教事務管理經驗和教訓，通過借鑒、揚棄，把宗教控制在政權下，又使宗教有一定獨立性，有效服務于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全局。

（二）借鑒馬克思主義宗教觀，使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從自發走向自覺

中國共產黨的宗教政策，通過對古代宗教管理方法的移植和借鑒，結合實際情況又有所創新，在百余年的艱辛探索過程中，逐步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科學的、合理的宗教政策，而這些都是以馬克思主義宗教觀為基礎的。馬克思主義宗教觀是反對通過行政命令廢除宗教的。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宗教是私事”“宗教信仰自由”“政教分離”等政策，這與信奉馬克思主義宗教觀的前蘇聯國家提出“一切教會和宗教團體都必須遵守關于個別社團的一般規定，國家和地方自治機關不給予任何特權和津貼”的政策有著一定的相似之處。[4]19中國共產黨成立了專門的宗教部門，管理宗教工作，堅持以無神論為指導思想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形成了社會主義國家特有的宗教政策。即根據形勢變化和國家利益需要，采取有利于社會穩定的多宗教共存政策，合理吸收不同統治集團、不同派別對宗教政策的正確看法，摒棄其中不合理的成分。鼓勵宗教界改革和調整不適應社會進步的內容，從而推進了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進程。

二、歷史語境：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與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的百余年歷程

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人在探索中逐步形成了一套處理宗教問題的方法。總體來看，其既有成功經驗，也有失敗教訓，但方向是正確的，最終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這一理論是中國共產黨提出的關于處理好宗教問題的基本觀點、基本戰略、戰略安排及指導思想，是黨和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是對馬克思、恩格斯及列寧等宗教思想的繼承和發展。在這一理論引導下，宗教對我國的社會穩定，經濟發展，民族團結以及宗教界的自身完善發展都有積極作用。

（一）第一階段：1921年至1949年

1.建黨初期

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就強調要以馬列主義為黨的指導思想，在馬克思、恩格斯及列寧的宗教觀的指引下，毫不猶豫地堅持無神論思想，初步形成了符合中國客觀實際的宗教政策。且意義重大。第一，認識宗教信仰自由的重要性，在實踐中倡導宗教信仰自由。《向導》周報于1922年9月在上海成立，其發刊詞便鮮明地指出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權利特性——它不是奢侈品，而是必需品。其次，初步提出了團結宗教界人士的政策。中國共產黨強調在救濟宗教人士時，不能因為宗教信仰的不同而不救濟。第三，認識到帝國主義利用宗教進行侵略和滲透。從1922年到1927年，中國發生了一場非基督教運動。以陳獨秀、李大釗、惲代英等為領導的早期共產黨人積極參與和領導了非基督教運動，揭露了帝國主義借宗教侵略中國的罪行。1926年7月，《農民運動議決案》指出，教會是為外國帝國主義踐踏中國人民的先鋒隊，為了欺騙所有被壓迫的人民，讓他們忘記了生活中真正的痛苦。[5]15-20有效揭露了基督教及教會在帝國主義對華政治經濟侵略中，扮演的“先鋒隊”角色。第四，強調沒收宗教土地的政策。20世紀20年代，宗教界占據了大量土地。大革命期間，中國共產黨頒布了沒收宗教土地的政策，如《土地問題議決案》就強調，“必須廢除紳士對祠堂、寺廟之田產的管理權”。[6]47

在大革命時期，由于中國共產黨革命力量還很薄弱，相關理論水平還不夠成熟，對國家形勢認識也不夠全面，對民族宗教工作的認識以及民族共同體建設的意義把握也有待深入。但是，在這一個過程中，中國共產黨極具智慧地提出了民族平等、宗教信仰自由的基本思想，并且在對國家現實狀況的判斷和探索中提出了民族自決權，強調對各民族正當權利的尊重，號召各族人民團結起來、齊心協力、共同反抗帝國主義的侵略與壓迫。同時，在面對資本主義發展尚不充分的現實狀況下，中國共產黨積極領導和動員，全國各民族、各黨派、各階層、各方面人民實現最廣泛的團結和聯合，最終成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全國人民奪取戰爭勝利的三大法寶之一，即愛國統一戰線的形成。

2.土地革命時期

1927年土地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宗教政策有了新的發展。第一，深化對農村宗教問題的認識。1927年3月，毛澤東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分析了農村宗教信仰的特點，確定了農村宗教信仰的態度。毛澤東指出，“菩薩是農民立起來的……中國共產黨的宣傳政策是‘引而不發，躍如也’……菩薩的去留由農民自己決定，……代替農民做決定是不對的。”[7]331927年6月，中國共產黨發布了“農字第七號通告”，“反對舊禮教，拜祖教及一切迷信菩薩等束縛農民的惡俗……但是這些都是文化運動，只能用宣傳而不能用鼓動方法，更不能用強迫方法……對于宗教尚且必須以信仰自由為原則，而由國共兩黨黨部去耐心解釋宣傳。——可以沒收廟產，而不可以強迫搗毀其神像祖宗牌等。至于宗法迷信尚深的農村中，甚至于反對這些陳腐東西，都必須以僅〔謹〕慎出之。”第二，確立處理宗教問題的基本原則。1931年11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頒布，當中許多條款談及宗教問題，比如：強調將宗教信仰問題視為公民個人事務；強調要對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進行保護，就必須把政治與宗教分開；強調從宗教壓迫中解放出來，發展民族文化等。

大革命失敗后，中國共產黨人充分認識到了革命勝利的關鍵，即要掌握政權及掌控武力。在各民族地區，中國共產黨積極帶領、團結全體黨員及各民族人民開展民族宗教等各項工作。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民族宗教工作，在中共六大中還特別強調了境內少數民族對于革命的重大意義。中國共產黨在具體的革命斗爭實踐中，特別是紅軍長征途中，不斷加深了對民族宗教工作重要性的認識，積極爭取少數民族對革命的支持，并成立了專門的民族宗教工作機構。長征結束后，中國共產黨逐漸開始主張“民族自治”，積極探索出了適合中國國情的自治形式，成為后來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的雛形。在民族統一戰線方面，中國共產黨認識到將少數民族上層納入統一戰線的重要意義，并制定了嚴明的紀律以尊重少數民族風俗與宗教信仰、積極發展少數民族經濟文化、努力培養少數民族干部、深入少數民族群體中，不斷加深對民族現實問題的認識。鞏固了統一戰線，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打下了堅實基礎。

3.抗日戰爭時期

“七七事變”（1937年7月7日）后，中國革命轉入全面抗日戰爭時期。面對亡國滅種的危機，要完成抗日任務，必須注意宗教問題。因此，中國共產黨運用馬克思、恩格斯及列寧的宗教觀，制定了一系列的宗教政策。第一，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更加系統和全面。1938年《晉察冀邊區軍政民代表大會決議案》就強調“人民享有集會、結社、言論、出版、宗教、信仰等自由”及“18歲以上的人在登記后，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8]296這里的宗教指的是伊斯蘭教和藏傳佛教等。這個議案還強調，“少數民族、信教群眾擁有同樣的權力。”[9]225這對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給予了充分的肯定。第二，同宗教界一道建立統一戰線的政策更加明確和堅定。毛澤東認為，“中國共產黨可以和一些信教群眾建立一個反帝反封建的統一戰線。”[10]707晉察冀邊區《人民武裝抗日自衛隊組織章程》規定邊區抗日民族“不論種族、宗教、信仰”都要登記為該隊成員[8]43～44，即成為一種人民武裝組織（統一戰線性質的）。第三，對外國人在中國境內的宗教活動的政策更加合理和完善。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的報告中，毛澤東指出，“一切有同情心的國家都要保護中國的傳教事業，在尊重中國主權和遵守政府法令的原則下，所有外國人都可以在偏遠地區進行宗教活動”，這是“被允許的。”[11]644這表明中國對外國傳教士的政策正在發展和完善。第四，積極引導和推動宗教界參與抗日救國活動。中國共產黨積極引導宗教界人士共同抗日救國，有效促進宗教界的團結和統一，如1939年5月，葉劍英等中國共產黨人勸說愛國僧人采取行動，參加抗日救國運動。第五，適時調整宗教土地政策。1939年的《陜甘寧邊區地權條例（草案）》進一步規定了對宗教地、寺地所有權問題，未被剝奪和分配的宗教地、寺地所有權仍屬于原始所有者。[12]2211942年1月的《中國共產黨中央關于抗日根據地土地政策決定的附件》對宗教場所的土地性質進行了規定——不能改變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道教及其他教派的土地使用性質[13]18，這事實上承認了“教堂、教會”對土地的所有權。

抗日戰爭時期，國際國內的嚴峻局勢使得全體中國人民認識到必須團結一心，共同抵御日本侵略者。在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通過各類方針政策的提出，在思想與行動上積極引導全國各族人民凝聚在一起，進一步鑄牢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首先，以加大民族團結為主線，團結宗教界愛國人士，積極與破壞團結的行為作斗爭。其次，在更大范圍內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再次，堅持實行民族平等，積極推行民族區域自治。最后，通過培養民族干部、發展民族經濟文化，設立專門的民族宗教工作機構等手段，實現了全國共同抗日。

4.解放戰爭時期

中國共產黨根據國家革命形勢，并結合我國宗教的實際情況，制定了一系列有利于加強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的宗教政策。第一，制定了為反帝反封建革命服務的宗教政策。1946年7月，中國共產黨強調宗祠、教堂等宗教機構的土地，都要因地制宜地妥善處理，這使得土地改革順利進行，一定程度上贏得了農民的信任和支持。第二，制定了穩定社會秩序的宗教政策和保護宗教合法活動、宗教財產等宗教事務的政策。1948年2月，中國共產黨頒布《關于對待在華外國人的政策的指示》，強調外國人建立的教堂不能被占領和摧毀，認為“促進宗教自由和保護外國人的安全是正確的。”[14]197同時中國共產黨強調依法管理城市宗教事務，主張“如果承認遵守了我國的民主政府和人民解放軍的法令和條例，允許繼續留在解放區，進行工作或參與其他合法的活動。”[14]351947年10月10日，中國政府強調“民族平等和宗教自由”，特別強調依法管理宗教事務。1949年9月，王震率團拜訪清真寺，發表和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民族和宗教政策，“在未來，只要遵守國家的民族宗教政策紀律，黨和政府就一律保護。”[15]85這表明中國共產黨開始依法管理宗教事務。第三，制定具有根本法性質的宗教政策。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于1949年9月21日在北京召開，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和團結宗教界的民主人士，積極吸收宗教界愛國和民主人士的代表參加此次會議。這次會議形成的《共同綱領》起到了臨時憲法的作用，明確了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權利。這對新政權的鞏固具有重要的創造性意義，將為宗教政策的完善奠定基礎。

抗日戰爭勝利后，舉國上下都希望早日實現國家和平統一。在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不斷帶領和團結全體中華兒女（含宗教界愛國人士），對民族平等、團結的政策、方針，尤其是對民族區域自治制度進行探索、完善、健全。強調加強對民族干部的重視和培養、充分尊重少數民族風俗和民族的宗教信仰等，從制度上有效保證了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構建，增強了各族人民的國家認同和中華民族的身份認同。

（二）第二階段：1949年至1978年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基本消滅了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打敗了日本侵略者，驅逐了國民黨反動派。新中國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世界面前，但人們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依然存在。

1.堅持和貫徹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促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中國共產黨更加注重宗教工作——強調對宗教信仰自由的尊重和保護，強調對正常宗教活動的協同管理，賦予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新意義。首先，宗教信仰自由被納入憲法。《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于1949年9月21日通過，該綱領明確規定了這樣一項特殊權利——公民有宗教信仰的自由。1950年5月，周恩來認為“廢除宗教是不可能的”[16]185，中國共產黨“不搞反宗教運動”。[16]181第二，強調對正常宗教活動場所的保護。1950年11月8日，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軍西藏的公告強調，解放軍應該保衛各地的僧侶，不干涉僧侶舉行宗教儀式，“如果有違反，必須受到懲罰。”[17]43此外，1954年憲法（第88條）對中國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的權利進行了再次規定，指出它（這項權利）由憲法保障。1950年6月，周恩來在西北民族事務總結講話中指出，要尊重少數民族宗教，如果少數民族積極倡導改革，就應該用好話勸他們不要擔心。[16]192這有利于穩定和團結各民族同胞。

2.積極開展宗教革新運動，加快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基督教和天主教在華的傳播情況較大程度地受到國外宗教勢力的影響。這是半殖民地和半封建社會的“遺產”。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共產黨積極推動宗教創新運動，有針對性地提出了。《關于天主教、基督教問題的指示》（1950年8月19日）——反對、打擊與帝國主義勾結的一切反動派，鼓勵基督教中具有愛國心的分子吳耀宗等人發起的簽名運動，號召中國基督教教會及團體逐漸脫離帝國主義的影響與經濟關系，加速實現中國教會的“自治、自養、自傳”。“應從旁予以適當的贊助……并在教徒中進行宣傳”[18]408，“各地都在努力使愛國天主教徒聚集在一起，并在適當的時候進行同樣的運動。”[18]410《關于積極推進宗教革新運動的指示》（1951年3月5日）對宗教創新運動的政策、戰略及程序進行了詳細闡述，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宗教創新運動的發展。

3.建立健全政府宗教工作機構，保障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1950年8月，成立了一個宗教問題研究小組來研究佛教和其他問題。為了加強中國共產黨和政府在宗教事務上的指導，1951年1月，成立了中國共產黨中央支部下的宗教事務委員會，由宣傳部領導，成立了宗教事務辦公室（國家宗教事務局前身），統一處理宗教事務。1954年11月，宗教事務辦公室改為國務院宗教事務局，由國務院直接領導，在全國范圍內管理宗教事務。《國務院宗教事務局中國共產黨組關于宗教工作的領導關系、組織機構和國務院宗教事務局業務范圍的意見的報告》（1955年10月）對少數民族宗教工作進行了規定——應當協調處理少數民族宗教信仰自由等問題，宗教工作機構的建立和宗教業務的范圍為中國共產黨的宗教政策的發展提供了條件。

4.積極拓展宗教界國際交流，深化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1957年以來，中國政府積極促進宗教界的正常國際交往，肯定宗教界反對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斗爭及維護世界和平運動，出臺允許中國宗教參與國際某些交流活動的政策。首先，中國支持這一時期的宗教界國際交流。紀念鑒真去世1200周年活動（1962年和1963年）由中日佛教界共同舉辦，周恩來總理高度重視這一活動，他指出，“中日友好應該消除一切困難，像鑒真那樣擁有千山萬水的意志”，“1200年前的人們可以做到這一點。今天為什么不能做到這一點？”[19]589～590其次，中國共產黨積極支持維護世界和平的宗教界工作。1964年7月，趙樸初帶領小組參加第二次世界宗教和平會議指出“近年來，各國宗教人士對和平事業的熱情以及宗教信奉者不惜一切恪守正義和恐懼的精神非常值得學習，當前戰爭威脅的根源主要是美國的侵略政策。[20]簡而言之，中國共產黨鼓勵和支持宗教界在獨立自主、平等友好和相互尊重的基礎上開展對外交往，但堅決反對利用宗教問題干預中國內政的行為。

5.激發宗教人士力量，助力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調動宗教界力量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服務，組織宗教專業人員參加生產勞動，遵守自愿原則和區別原則。對于具有勞動能力的宗教專業人員，可以組織他們進行長期固定的生產并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對于老年人，弱者，病人和殘疾人，幫助他們生活，使其獲得一定的勞動鍛煉。在中央政府的組織下，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已經能獨立生活或者基本能自食其力。為了調動宗教界服務社會主義事業的積極性，中國共產黨強調應該在宗教問題上區分兩種矛盾。1957年3月李維漢指出，“宗教界應該按照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原則來處理同他們之間的關系，如果是屬于敵我性質的，那么按敵我矛盾來處理。”[21]562

綜上，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各族人民建立新中國之后，進一步推進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構建，使“中華民族”的觀念得到了全國人民的廣泛認同，并積極參與到社會主義建設的隊伍中來。在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從中國客觀實際出發，充分總結民族宗教工作的歷史經驗，充分尊重民族意愿和歷史現實開展民族識別工作，繼續推進民族地區經濟建設，提高少數民族生活質量，結合時代現實不斷豐富民族精神，凝聚起全國各族人民的力量，將宗教界愛國人士團結起來，投身社會主義建設，為各族人民友好交往交流交融提供和諧的大環境，極大地促進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培育。

（三）第三階段：1978年至今

經過十年文化大革命的動蕩，國家形勢發生了變化。1978年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為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中國共產黨堅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20世紀80年代，面對“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任務，中國共產黨人繼續在馬克思主義宗教理論基礎上，根據當時的中國實際，探索社會主義社會的宗教政策問題，推動了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建設進程。總體而言分為“恢復”與“多產”兩個階段。

1.“恢復”時期

這階段以鄧小平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開始對宗教工作進行“撥亂反正”實踐。十年文化大革命后，中國開始調整宗教工作思想，宗教政策進入復蘇期。《關于當前宗教工作中急需解決的兩個政策性問題的請示報告》于1978年10月由中央統戰部頒布，該報告對糾正當時宗教問題中“左”的錯誤有一定影響，但由于當時一些中央領導人的思想和行為仍然存在“左”傾傾向，使得中國宗教工作恢復緩慢。鄧小平主持中央工作后，宗教領域真正進入了全面“撥亂反正”時期，鄧小平認為，“解放以來，宗教部門忠實貫徹了中國共產黨的方針政策取得了很好的成績。”[22]26以鄧小平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堅持平反冤假錯案，開放宗教活動場所，“糾正及平反了99.2%因‘文化大革命’造成的冤假錯案……歸還了70%以上因‘文化大革命’而占用的宗教房產產權。”[23]56

2.“多產”時期

面對改革開放的洪流，如何管理宗教，如何使宗教團體參與國家建設，如何開啟宗教工作的新局面，是中國共產黨亟待解決的問題。中國共產黨對宗教問題極其重視。《關于建國以來中國共產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于1981年6月通過，也對宗教問題進行了探討。從社會主義建設的整體高度看宗教問題。“所有信徒和非宗教群眾團結起來，將他們的意志和力量集中在建設現代社會主義強國的共同目標上”。[24]138只有加強中國共產黨對宗教工作指導，才能保證中國宗教工作順利進行和宗教自身的健康發展。中國共產黨強調要充分彰顯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內涵、實質，堅決反對外國敵對勢力干涉宗教內部事務，“堅決反對一切外國宗教敵對勢力的入侵”。[25]86這一具體政策為中國共產黨處理宗教問題提供了依據，也為正確處理各種宗教問題提供了一個可靠的保證。

綜上，1978年改革開放后，多元文化和意識形態不斷發展，國家發展的機遇與挑戰并存黨和國家也進一步針對現實條件，吸取歷史經驗，構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尤其是加強宗教工作，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進程，促進各民族的團結、發展。這主要表現在：通過進一步完善民族宗教相關法律法規，保證國家和平穩定；堅持“一國兩制”政策，推動國家的統一；結合民族地區優勢，促進民族地區經濟發展；針對現實民族宗教工作問題，定期召開民族宗教工作會；持續加強民族團結進步教育，尤其是“五個認同”教育，幫助廣大民族群眾在充分認識國家和民族關系的同時正確看待自己的民族身份，理解民族共同體的深刻價值，從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三、現實意義：堅守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自信，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踏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

建黨百余年來，在中國革命、建設及改革各個歷史時期，通過全體中國共產黨人的艱苦努力、艱辛探索，中國民族宗教工作在全國范圍內有聲有色地開展了，并取得了一個個勝利。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在全面總結以往宗教工作基礎上，通過調查研究，不斷深化對宗教問題的認識，本著實事求是態度，繼續堅持與時俱進的民族宗教政策，有力推進了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進程。在百余年艱辛探索及實踐中，中國共產黨，特別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結合中國國情，尋找解決宗教問題的有效途徑，最大限度地發揮了宗教的積極作用，最終使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得以形成。百余年歷史昭示當下：進入新時代，面對新形勢，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新一屆中國共產黨人，始終團結帶領全體中華兒女，高舉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理論旗幟，繼續堅守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自信，在促進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

（一）思想層面上：明確中國共產黨宗教工作指導思想，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建黨百余年來，歷代中國共產黨人始終堅持用馬克思主義立場及方法，認識和處理國家民族宗教問題，出臺了系列民族宗教政策，推動了國家民族宗教工作，并在艱辛探索中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以及科學的、合理的民族宗教工作政策，明確了開展民族宗教工作的指導思想、原則和態度，進一步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內涵。故此，進入新時代，做好民族宗教工作，要在馬克思主義宗教理論旗幟指引下，明確中國共產黨宗教工作指導思想，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1.保持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穩定性和長期性

馬克思主義認為，用行政方法是不能夠解決宗教問題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人始終堅持的理論和政策。毛澤東在同班禪的談話（1961年1月23日）中極其贊成有些共產主義者研究各種教義經典，他認為這是個群眾問題。鄧小平指出建國（中華人民共和國）以來歷來實行宗教信仰自由，他認為要做好對無神論的宣傳工作。江澤民同志曾深刻闡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對人權的尊重、保護的重要體現，也是團結人民、凝聚人心的最大需要。[26]373胡錦濤明確提出了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宗教觀的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宗教存在具有長期性、宗教問題具有群眾性和特殊復雜性的基本觀點，提出要全面貫徹黨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他認為中國共產黨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要求——無論是否信奉宗教，國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都應得到優先重視，每個人都必須承擔憲法、法律、法規和政策上的義務，權利和義務之間不應存在矛盾，無論他相信或不相信宗教。

2.有效提高宗教事務的法治化水平

1990年12月5日，在全國宗教工作會議上，李鵬代表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政府，首次提出依法管理宗教事務的原則。《關于進一步做好宗教工作若干問題的通知》（1991年）強調要做好對宗教的立法工作。之后，《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外國人宗教活動管理規定》及《宗教活動場所管理條例》于1994年頒布，這兩部文件強調了對宗教的管理工作。隨著新世紀的發展和新形勢的發展，中國共產黨開始了宗教法制建設的新階段。自1999年以來，中國共產黨通過調查研究，反復聽取了宗教界、法律及人權等領域的專家學者的意見，并于2004年11月30日發行了《宗教事務條例》，這是中國宗教領域的第一個綜合性行政法規，從此以后國家可以依法管理宗教事務。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等共產黨人強調，要堅持黨的領導地位，堅持依法依規管理宗教事務，推進宗教工作法治化進程；要組織宗教團體和信教群眾學習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增強他們法律意識、國家意識。習近平總書記特別強調，要用法律規范政府管理宗教事務的行為，提高宗教工作法治化水平，用法律調節涉及宗教的各種社會關系。

3.堅持獨立自主自辦的宗教政策

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人始終堅持“獨立自主自辦”的宗教政策。中國共產黨強調要堅決反對外國勢力利用宗教進行思想斗爭，防止宗教封建特權的復活，堅持獨立自主但不封閉的政策。毛澤東對《金剛經》《六祖壇經》《華嚴經》等宗教領域的經典著述有著自己的理解。作為政治領袖的毛澤東，經常立足于共產黨的民族、宗教政策，與達賴、班禪討論佛教，他特別強調要培養一批真正懂佛學的人——學經、懂經的知識分子，他倡導獨立自主自辦原則，鼓勵開辦佛學院，強調僧人還應該學科學、懂政治。鄧小平于1949年10月在中共西南局第一次會議上強調要將部分宗教界愛國人士納入到新成立的西南軍政委員會成員當中，并多次要求進藏部隊要尊重藏民的宗教信仰，之后他強調要認真遵守中國共產黨的民族政策，尤其是要尊重西藏人民的宗教信仰習慣。這給當時對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持觀望或持懷疑態度的信教群眾吃了“定心丸”——毫不猶豫地跟著中國共產黨走，從而為中國共產黨和平解放西藏奠定了基礎。江澤民強調“在獨立自主、平等友好、互相尊重的基礎上開展對外交流……把宗教政策和宗教信仰自由的實際情況介紹給各國人民及宗教界……維護我國的國際形象。”[27]389胡錦濤強調要堅持黨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針，下決心把它貫徹好、落實好。要加強信教群眾工作，堅持信仰上互相尊重、政治上團結合作，努力使信教群眾真正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真正擁護社會主義制度。要發揮愛國宗教團體的積極作用，倡導獨立自主自辦原則，幫助、指導宗教界愛國人士增強自養能力，切實維護宗教界合法權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要始終依據馬列主義宗教觀點，從我國宗教本身發展的客觀規律出發，并結合中國的國情，繼續堅持“獨立自主自辦”的宗教政策，將其作為宗教信仰自由的一部分，并始終將宗教領導權真正掌握在愛國愛教人士手中，把宗教界的力量凝聚到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上來。

4.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

要解決中國的宗教問題，就要改善中國共產黨同宗教界的關系。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帶領和團結各民族（包括愛國宗教界人士）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并形成了統一戰線，這是對新時期愛國統一戰線的補充，也是其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共產黨與愛國宗教界的統一戰線是一個政治同盟。1991年，江澤民明確提出政治統一、相互合作及相互尊重的宗教原則。我國政府高度重視鞏固和發展中國共產黨同宗教界的統一戰線，不僅指出了建立統一戰線的政治基礎，而且提出了處理同宗教界建立統一戰線關系的原則，方法和形式。《關于妥善解決中國共產黨員信仰宗教問題》于1991年1月頒布，該文件明確規定了這樣的政策——中國共產黨員絕不能信仰宗教。為此，江澤民強調要通過對中國共產黨員進行認真的教育和思想工作，使中國共產黨黨員都成為無神論者，做到不信宗教、不參加宗教活動，堅決用馬克思主義無神論思想指導工作。1993年，李瑞環同志認為——講宗教，不能無條件地說是壞的。建黨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始終強調宗教要為與社會主義相適應，同時社會主義也為發揮宗教在推進社會主義事業中的積極作用創造了有利條件。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客觀全面地評價宗教在社會主義中的作用，充分認識到宗教的善行，并創造條件積極支持宗教組織所從事的一切慈善活動，肯定了宗教中包含的豐富文化資源（包括建筑，繪畫，雕塑，音樂，文學，哲學，醫學和其他文化藝術），確認宗教道德倫理的內容，挖掘宗教活動中的道德和“善”的因素，并鼓勵信徒追求良好的道德，確認宗教的心理調節作用。這有助于消除社會矛盾、實現社會的和諧穩定及發展。

（二）實踐層面上：全面推進中國共產黨宗教工作，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經過百余年的艱辛探索，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可以理解為“信仰自由、依法管理、引導適應、獨立自主、發揮作用”五句話。進入新時代，在新歷史條件下，這五句話闡明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宗教工作的基本原則，并為中國宗教工作指明了方向，即始終堅持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的宗教工作方向，全面推進中國共產黨宗教工作，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1.發揮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對經濟新發展“導向”作用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發揮新時代宗教政策對經濟發展的“導向”作用。這里的“導”并非簡單之“引導”或“疏導”，應該堅持合法、遏制非法、遏制極端主義及打擊滲透和犯罪的原則，在保護，管理，指導，服務等方面的工作中，綜合研究對策，引導宗教界形成積極的政治共識，促進社會和諧發展的同時也積極預防和化解一切違法行為，防止對中國共產黨執政基礎和社會穩定造成不利影響。促進經濟的快速發展是當前我國的主要任務。宗教由經濟決定——與經濟密切相關。在一個國家，宗教對經濟的反應是好是壞，這取決于執政黨對宗教的控制和指導。中國共產黨應繼續推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消除對宗教的壓迫和剝削，并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使信徒的宗教信仰得到滿足，由此深切感受中國共產黨的良好宗教政策，從而積極支持中國共產黨的經濟建設，積極參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作出貢獻。[28]5～11

宗教組織本身作為經濟機構，必須雇用大量人員為正常運作提供“資本”。目前，中國有超過30萬的宗教神職人員[29]，從就業的角度看，它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現代社會的就業壓力。中國共產黨倡導所有宗教的自養政策，應在法律范圍內維護其財富。宗教團體一方面通過信徒捐款，一方面積極開展經濟活動，例如租房和出售宗教用品等。一些宗教組織利用著名的山川河流和名勝古跡來發展和促進旅游經濟的發展。一些宗教組織利用廣泛的海外關系的優勢，積極引進外國投資和科學技術，為當地的經濟發展作出貢獻。一些宗教組織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并經營商店，取得了良好的經濟和社會效益。通過這種經濟活動，宗教可以解決自身的自養問題，也有利于宗教自身的發展。隨著宗教經濟實力的增強，在物質基礎的支持下，宗教設施和宗教活動可以適應社會現代化建設。隨著信徒社會水平的提高，教會組織變得更加穩固，宗教神職人員生活水平逐步提高，這有利于穩定他們的隊伍并防止敵對分子的滲透。綜上所述，要進一步落實正確的宗教政策，拓寬促進經濟發展和就業渠道，吸納勞動力，緩解社會矛盾，減輕政府負擔，發揮宗教政策對社會穩定和政治穩定的重要影響，及其在經濟建設中的應有的、積極的導向作用。

2.助推宗教人士交往交流，為政治新發展爭取和平環境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充分貫徹黨的宗教事業基本原則，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努力解決傳統宗教領域存在的問題。宗教領域的對外友好交往為國家的建設服務，促進祖國統一，為維護世界平等發揮積極作用。中國共產黨對外國傳教士的政策是理性和合理的，這贏得了外國傳教士的信任。應確保宗教自由，促進政治民主化并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促進宗教團體之間的正常國際交流，促進他們參與維護世界和平的運動，反對宗教干預中國的內政。高度重視宗教和文化交流，必須在維護祖國統一的前提下確保宗教事務的獨立性。通過國際交流，得到各國宗教組織和人民的理解和支持，讓更多愛國宗教人士走出去，同時讓更多合法的外國宗教人士走進來，增進中國和其他國家宗教界的友誼，形成更多國際友人支持中國建設的國際和平環境。

3.完善宗教人士自身發展，激發文化新發展內生動力源

習近平總書記認為宗教關系包括黨政與宗教關系、社會和宗教關系、中外宗教關系及中國其他宗教關系等。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中國的宗教應該擺脫其他國家的控制，積極推進宗教體制改革，使中國的宗教組織真正成為自治、自足、自傳的團體。在宗教關系中，中國共產應創造條件，積極幫助宗教界人士，倡導自己辦宗教、自演自唱。中國共產黨要積極出面推進藏傳佛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等宗教的自治、自養、自傳，要在信徒中開展愛國主義教育，必須解決教會，團體等的自給自足的問題，為中國宗教的健康發展鋪平道路。對一切宗教特權和剝削要堅決反對，要做好宗教制度的民主改革工作。要制定審慎的改革政策，比如和平改革政策、群眾路線政策、差別化政策和其他具體政策。要做好宣傳，將宗教改革與經濟發展結合起來，實現政教分離。這不僅有利于這些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和教育發展，而且也有利于宗教本身的健康發展。要高瞻遠矚，在加強自身宗教管理隊伍建設的同時，還應積極引導和幫助宗教界的高級宗教神職人員。這不僅對中國政府有利，對宗教團體本身也具有更大的意義。要確保信仰宗教的人士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這對宗教界融入世俗社會意義深刻。要支持宗教界人士作為代表參加一些議事，確保政府對宗教事務有一定比例的意見，支持宗教的積極作用。為了最大程度地保護宗教組織、宗教場所和宗教財產，防止非法宗教活動，必須打擊邪教組織，促進宗教健康有序發展。

4.加強中國共產黨對宗教工作的領導，推進和諧社會的建設

宗教有積極促進社會穩定的功能，也有阻礙社會穩定的功能。關鍵看管理者對其如何管理和引導。如蘇聯解體有一部分原因是蘇聯執政黨對該國宗教管理過于放松，管理不夠，最終導致了國家的分裂。我國有數以億計的宗教信徒，宗教政策是否合理，宗教問題處理得好與壞，勢必關系到社會的穩定與發展。要實施保護正當宗教活動和宗教財產等政策，不得沒收和破壞外國人設立的正規教堂，保護信徒宗教生活，有效維持社會正常秩序。同時也要采取措施懲處反動宗教勢力。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從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戰略高度認為——宗教問題是個大問題，做好宗教工作具有重要的意義。加強和改進中國共產黨對宗教工作的領導是做好新時代宗教工作的根本保證，中國共產黨必須做好宗教事業發展的領導工作，毫不猶豫地加強對宗教工作的政治領導、思想領導及組織領導，將宗教界愛國人士和信教愛國群眾最大限度地團結起來。這就明確了加強、改進中國共產黨對宗教工作領導的方向，體現了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對待宗教事務工作的特色，彰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進入新時代，全體中華兒女要在馬克思主義宗教觀的指導下，堅決擁護新時代中國共產黨的宗教政策，做到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辯證地看待歷史與現實的宗教問題及宗教政策，全面正確地看待和分析現階段存在的新的宗教問題，引導宗教為社會和諧穩定服務。

5.發揮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對民族團結的積極作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習近平總書記認為促進宗教思想體系的建設，應該在教義教規中深入探索有利于社會和諧、時代發展和健康文明的內容，并對其作出了符合新時代黨和國家事業發展進步新要求、符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闡釋。中國存在五十六個民族，很多少數民族有宗教信仰的習俗，甚至有些民族全民族信仰某一宗教，這使得宗教問題越來越敏感，相應的工作做起來非常棘手，這要求我們要始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正確對待少數民族的宗教信仰。同時，應該認識到宗教問題與民族問題之間的復雜關系，要采取謹慎的態度，要批判地吸收宗教信徒尤其是宗教界上層人士的觀點，謹慎對待宗教問題。這對我國所有民族的穩定與團結具有積極意義。要始終遵循《共同綱領》規定，允許所有少數民族均可自由發展語言，保持和改革其習俗和習慣，尊重其信仰的宗教。應該把發展新型的“友好合作”的民族關系作為處理宗教事務的行為準則。宗教事業必須有利于維護所有民族的偉大團結。應該考慮宗教和民族宗教工作之間的聯系。信教民族與不信教民族之間，信這種宗教民族與信那種宗教的民族、信這個教派的民族與信那個教派的民族之間，在信仰上要互相尊重，求同存異，團結友愛。

四、結語

中國共產黨建黨百余年來，尤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七十多年來，我國的宗教政策從建黨初的“萌芽時期”發展到新時代“成熟時期”；從單一的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上升為國家的宗教政策；從單純的政策管理到新時代的宗教立法。無不顯示出中國共產黨對宗教治理能力和執政能力的加強，在中國共產黨正確宗教政策引導下，宗教對國家社會穩定，經濟發展，民族團結以及宗教界的自身完善發展都有積極作用。從我國各朝代的宗教政策，尤其是從中國共產黨百余年宗教政策看，我國宗教已經由“神壇”走向了“廣場”，從“限制”走向了“自由”，經歷了從“文革”時期的破壞及之后的“恢復”和“多產”時期，逐步走向新時代的“自信”時期。而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宗教政策的自信，始終體現為——在馬克思主義宗教觀指導下，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本著實事求是原則，分析和研究國家宗教存在的諸多問題，制定宗教工作新政策，總結宗教工作新經驗，進行宗教理論上的新概括。中國共產黨經過百余年艱辛探索和刻苦努力，實現馬克思主義宗教觀中國化飛躍，創造性建立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成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為新時代全體中華兒女正確認識和對待宗教問題的思想武器和行動指南，使得五十六個民族在相互交往交流交融中，不斷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征程中，筑就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時代和諧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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