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火火蜜薯節
俗話說:“一方風土,養一方風味。”
蜜薯做主角,開啟豐收季。2023年11月18日,歷時4天,以“紅遍沙澧,薯香漯河”為主題的漯河市首屆蜜薯節,如期在河南省漯河市召陵區召陵鎮白莊村東南方向不遠處的甘薯現代產業園主會場拉開了序幕。
白莊村位于漯河市召陵區召陵鎮的西北部,南面緊臨漯周公路,是一個古樸又不失現代氣息的村莊。它因白氏宗族聚居、文化厚重聲名鵲起;更因耕讀傳家,產業興旺,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鄉村振興典范。這里推窗聞花香、四季綠常在、漫步進花園……是很多人向往的田園生活。這里還有兩個特點,很讓村民引以自豪:一是地勢高,土質好。據村民講比漯河火車站的鐘樓還要高,且土里面富含微量元素硒,食用這種土質種植出來的作物具有增強人體免疫力和較強的解毒、排毒能力。二是該村甘薯現代產業園成功引進、推廣“煙薯25”品種,屬于全省唯一授權的“煙薯25”種苗繁育基地。
近年來,因為工作需要,我時常走動于白莊村,對其有著特殊的感情。所以,積極到白莊村趕赴蜜薯節盛會,對于我來說,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不怕你說我癡情,4天里,我幾乎天天打卡蜜薯節:既為白莊人今天所取得的成就而高興,更為超出我想象的蜜薯節規模和成效而贊嘆。
置身于萬余人參加的活動現場,我仿佛撲進了一個歡樂的海洋。戲劇表演、文藝演出、蜜薯品嘗、文化研學、產品展銷、紅薯評比等項目輪番上陣,不僅讓人領略到了農村廣闊天地的美好希望,也為人們帶來了豐富多樣的美食享受,還讓大家明白了豐富的漯河人文和蜜薯起源、種植、發展前景等方面的知識。尤其是產品展銷、紅薯評比這兩個項目,吸引了不少網紅拿著手機現場直播,致使許多觀看者紛紛下單。再看那些整齊排列在桌面上參加評比大賽的蜜薯,一個個香氣撲鼻、紅潤飽滿,更是惹得無數人駐足觀賞。蜜薯身上發出的那一束束火紅的“薯”光,映射在圍觀者臉上,使他們顯得那么的幸福和歡暢。
“薯”光初現何人識
經過無數次改良,給人們帶了幸福和歡暢的蜜薯,的確是個非凡的食物。然而,你知道嗎?它的老祖宗——紅薯,卻是從海外“移民”而來。
據資料記載,紅薯原產地是南美洲。1492年,西班牙著名航海家克里斯托弗·哥倫布首次遠洋探險到南美群島,見到了當地的紅薯作物,發現其很美味,便在返航時將其帶回西班牙。16世紀起,西班牙走上殖民擴張之路,成為大航海時代重要的海上強國。1521年菲律賓淪為西班牙殖民地時,西班牙人為了大力開墾菲律賓群島,便把具有“耐熱耐水耐干旱,容易種植且產量極高”的紅薯帶到菲律賓栽種。
又是哪個國人最早認識紅薯,并把第一束“薯”光引入我國的呢?此乃福建人陳振龍。
明萬歷元年間,福建九都九溪境內青橋村的一個仕宦之家,誕生了一個名叫陳振龍的男嬰。他自幼勤奮好學,但在20歲中秀才后,卻棄儒從商,并漂洋過海到菲律賓經商。1593年,陳振龍家鄉福建發生大旱,餓死了許多人,讓他十分揪心。也就是在這時,他看到了菲律賓的鄉下在收獲一種紅色的薯類食物(紅薯):一鋤頭下去能挖出一大串果實,產量十分驚人。它不僅可以生吃,還可以烤、煮著吃,而且吃后讓人覺得很耐餓。如獲至寶的陳振龍覺得:如果把它引進到國內,那該能救活多少人呀!于是他下決心要把它帶回國內種植。
不過,當時管理菲律賓的西班牙人一直把紅薯當做大寶貝,決不允許有人把它帶出菲律賓。據說,陳振龍曾兩次試著攜帶紅薯出境:第一次是把紅薯藏在藤箱底層,過海關時被查了出來,便被沒收并加以訓誡。第二次他偷偷地把紅薯的藤條編入一只藤籃,試圖拎著籃子蒙混過關,卻仍然被查了出來。這第二次被發現,使得菲律賓海關人員惱羞成怒,除了對陳振龍予以巨額罰款外,還把他毒打一頓,打得他遍體鱗傷。可他依然不改初衷,發誓一定要把紅薯帶到中國,拯救饑餓的千萬百姓。
再后來,陳振龍發現紅薯藤與船上用的吸水繩特別相似。他靈機一動,便把紅薯藤和細麻繩編在一起,還在外面抹上稀泥,看上去和吸水繩一模一樣。待他小心翼翼地躲過海關上船后,還是被船老板看出了吸水繩上的端倪,為防止船老板走漏風聲,陳振龍只好拿出巨資予以賄賂,才最終乘船把紅薯藤帶回國內。
回到福建老家,陳振龍立馬喊來兒子和他一起將紅薯藤截成數段,仿照菲律賓人的方法,把藤段種植在田里,幾個月后,果然結出了不少碩大的紅薯果實。接著,他就讓兒子帶著紅薯去求見了正愁無法解決當地饑荒問題的福建巡撫金學曾。當金學曾親口品嘗了紅薯美味,又曉得了它生命力頑強還高產的特性后,高興得直呼:“百姓有救了!”于是他找來陳振龍當師傅,讓他專門指導福建境內的紅薯試種與推廣。很快,大多數地方都種上了紅薯,饑荒問題便迎刃而解。為此,陳振龍被許多饑民喚作“救命恩人”。當時,明朝朝廷將這種引自“番邦”的紅薯,定名為“番薯”;又因為福建巡撫金學曾積極促進推廣種植,為紀念金氏力行之功,當地人還把紅薯稱之為“金薯”。
到了清朝,為表彰陳振龍和金學曾引進、推廣紅薯種植的豐功偉績,清代舉人何則剛倡議并促使在福州市內建祠紀念,始稱先薯祠。后來祠圯遭到毀壞,到了民國時期便改建為先薯亭。亭上有一副楹聯:“萬歷年間大旱饑民遍地陳振龍冒死偷運番苗回閩中,巡撫金學曾試種成功后加以推廣救活無數饑民。”既是對陳振龍、金學曾兩位有功之人的紀念和肯定,更成了一個充滿愛國主義和人道主義精神的歷史見證。
歷史的風風雨雨已然過去,封建王朝也早已落幕,但國運之所以得到不斷延續,不得不說這里面有紅薯帶來的巨大作用。在紅薯傳入我國370周年之際的1963年,郭沫若先生曾特題詞《滿江紅》:“挾入藤籃試密航,歸來閩海勤耕植。此功勛,當得比神農,人誰識?”以此來高度評價陳振龍為國人引入第一束“薯”光的歷史功績。
“薯”光暖暖慰國人
經過陳振龍千辛萬苦的努力,紅薯被引入我國福建并成了很好的充饑代糧之物后,便很快向四川、云南、貴州等地傳播開來。
明朝中后期著名詩人李時中在他的《飲酒》一文中寫道:“紅薯入廚,滿屋飄香。饑寒交迫,飽暖脊梁。”可見,紅薯在當時人們心里,不僅是一種食物,還是一種慰藉,更是一種生活的希望和寄托。
據史料記載,紅薯傳入北京地區時,正值“康乾盛世”。曾有專家肯定道:正是因紅薯由東南沿海而至京畿北方地區的廣泛傳播與栽種,才為“康乾盛世”的人口與經濟增長提供了有力保障。
另外,著名歷史學家夏鼐,曾于1961年專門寫了一篇《略談番薯和薯蕷》,在文章的最后他總結道:“我國的人口,在西漢末年便已接近六千萬,到明代極盛時仍只有六千萬有零,清初以戰亂有所減少,但是到乾隆六年(1741年),便達一萬萬四千余萬,道光十五年便增至四萬萬以上。這樣的人口激增,雖然與版圖的擴大、田地的開辟,及賦稅的改變都有關系,但是與明朝晚年輸入原產于美洲的番薯,恐關系更大。”
我曾看到一份資料,說當年工農紅軍到達井岡山時,由于當地生產力低下,資源匱乏,老百姓就是靠種植了很多紅薯,才得以生存。為了不損壞老百姓利益,毛澤東等領導人在訂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時,專門把不拿老百姓的紅薯當作了一條紀律(后來為了更進一步嚴格,又改為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還一再要求部隊:需要解決糧食問題時,必須由部隊出錢去買百姓的紅薯。由此足可以看出紅薯對于老百姓的生活,顯得是多么的重要。
還有一份相關資料顯示:新中國成立后,國家更是把紅薯栽種與食用的重要性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國家人口之所以由起初的4億基數增長至8億之眾,作為經濟尚不發達時期的代糧“重器”——紅薯,它扮演著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尤其是在1978年之前,人們的溫飽問題尚未解決,老百姓賴以生存的仍是紅薯。那句“紅薯湯,紅薯饃,離了紅薯不能活”的流行語,可謂真切地反映了當時人們的生存境況:是那一碗碗冒著熱氣的紅薯湯,溫暖了那些困頓的日子,是那一塊塊紅薯的支撐,才讓國人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啊。
然而又不得不承認,紅薯的命運卻在1982年之后發生了巨變。這年1月1日,中共中央出臺了第一個關于農村工作的一號文件,明確提出在全國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隨之,我國小麥、大米等糧食作物產量迅速得到提高,家家戶戶也都能吃上大米飯和白面饃了,致使紅薯很快變成了少有問津的小雜糧。表面看起來,這很不可思議。但也說明改革開放確實取得了極大成就,同時也給人們提出了一個不容回避的問題:必須提高紅薯品質,并開發研制一系列有關紅薯的新食用產品。只有這樣,才能適應人們新的口味需要,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薯”光常亮不休。
而今“薯”光將更紅
如何才能更好提高紅薯品質,使它成為新時代人民生活中的美味佳肴,延續那份鄉愁味道,并促使“薯”光更火紅呢?好多地方好多人都做出了不懈努力。遠的不說,眼前的白莊村就是很好的例證。在召陵鎮黨委、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勤勞智慧的白莊村人用實踐證明,他們已經走出了一條引進新品種、延伸“薯”鏈條,做大做強紅薯產業,助推鄉村振興的新路子。
據說,白莊村的白氏一族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的“衍派”,更是明朝江西道監察御史、太子少保兼兵部尚書白圭的后代。當你漫步于該村時,以《琵琶行》《賣炭翁》等為題的特色墻繪作品到處可見,更有一處占地12畝的白居易游園。游園內水系環繞,有白居易雕像,并栽種了許多諸如櫻桃、紅楓、月季等綠化苗木,風景秀麗,給你帶來著濃濃的詩情畫意。另外,村里還修建了一座集思鄉堂、勸學亭、村史館等為一體的文化大院。進入院內你會發現,村史館門口兩側柱子上,赫然豎立著寫有“繼先賢修孝道明理尚德,教子孫行正路耕讀積善”的兩塊楹聯牌匾,就像兩道耀眼的光芒照射在白氏后人心里,時刻警示著他們“明理尚德,耕讀積善”。也因此,造就了該村人才輩出、鄉賢眾多的可喜局面。
2017年以來,該村利用鄉賢眾多的優勢,引入資金1000多萬元,并通過土地流轉形式,建了一座320多畝的富硒農業產業園,專門種植優質高效農作物。積累了一定資金后,他們又把目光聚集到一種黏液蛋白、可溶性糖含量較高,適合土質疏松的丘陵地帶生長的“煙薯25號”(又稱蜜薯)身上,并成功引入產業園內實施規模種植。特別好吃的“煙薯25號”,它是山東煙臺農科院甘薯研究所培育出來的新品種,最大的特點就是有糖心,烤著吃,特別香甜軟糯,加之其外觀紅潤漂亮、薯肉晶瑩剔透,一經上市,立馬受到市場青睞,產品遠銷內蒙古、廣西等地,當年就取得了產值300多萬元的經濟效益。
當時,為進一步擴大“煙薯25號”種植的社會影響,該村還把原來的產業園改名為現在的“甘薯現代產業園”。再加之鎮黨委、政府的因勢利導,如今的甘薯現代產業園不僅保持了強勁的發展態勢,年產值已達1200多萬元,還輻射帶動召陵鎮辛莊、張三崗等十幾個村莊種植蜜薯11000多畝,年產值6600多萬元,每年可為群眾增收2200多萬元,極大促進了產業與就業融合、群眾在家門口掙錢的良性循環,也為全鎮盡快實現“蜜薯小鎮”目標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白莊村村民楊二煥說:“俺家每年除及時收到每畝1000元的土地流轉租金外,我還能去村里的產業園干活兒,一天能掙60~100元,時間也自由,與自己的過去相比,真是強了好多倍哩!”
前些日子,我又乘興到白莊村走了一圈,當我和召陵鎮人大主席杜永剛、鎮政府包片領導鄭運濤、駐該村第一書記郭強一起返回村委會時,他們用手指著門內那幅鑲在照壁上的“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標語,對我說:“現在村支部、村委會的一切工作都是圍繞著人民需要而開展的,既然人民需要并喜歡蜜薯這一產業,我們又有何理由不發展它壯大它,并以此促進人民生活更美好呢?”
聽完他們的話后,我先是沉思了一下,而后便由衷地感慨道:“有這么好的基層組織,有這么一群愿意為人民需要而辦實事的黨員干部,何愁我們的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夢不能實現呢?”同時,我堅信在踐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夢的過程中,由于有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歡和支持,蜜薯產業及其深加工產品身上所發出的“薯”光也一定會越來越火紅,越來越亮麗。
作者簡介:
宋守業,男,生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奔流文學院第9期作家研修班學員。現兼任漯河市召陵區作家協會主席,《河南文學》《經典文學》簽約作家,《漯河日報》特約撰稿人。先后在《中國人事報》《中國勞動保障報》《河南日報》《河南文學》《海南文學》《奔流》《牡丹》《漯河日報》《信陽文學》等地市級以上報刊發表小說、散文(隨筆)、報告文學作品200多篇,著有《情懷鄉間》散文集一部。
責任編輯/孫燕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