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領域不正當競爭行為規制面對的困境及完善研究

周吉

摘? ?要：一些互聯網市場主體由于利益的驅動，采用不正當競爭手段，侵犯同業對手，蒙騙欺弄購買者，對購買者以及其他競爭者權益造成傷害。不正當競爭行為在互聯網領域頻頻出現，既有互聯網快速發展、判別價值取向模糊、案件取證認定困難等原因，也有規制機制不完善的原因。針對互聯網領域不正當競爭的現狀和成因，必須在立法司法、價值取向和案件認定取證等方面采取措施，規制不正當競爭行為，形成完善的互聯網市場主體運行機制。

關鍵詞：互聯網領域；不正當競爭行為規制；困境；完善機制

中圖分類號：D90?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4）01-0145-03

互聯網領域不正當競爭指的是基于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內電商、網約車、外賣等領域的不公平競爭，是相關經營主體不恰當地采取各種違法手段，肆意踐踏人們的公序良俗和普遍遵循的法律法規，與同類從業人員進行惡性較量，對同類從業人員和顧客造成物質和精神上的侵犯。為此，必須厘清互聯網領域的不正當競爭的內容和對策。

一、互聯網領域不正當競爭的類型

（一）違法提高自身商譽和損害競爭對手商譽型

違法提高自身商譽是指通過正向刷單、假評論等手段在互聯網商務平臺上采取虛假手段提高自身銷量和信譽度的行為。“正向刷單”屬于一個電商游生名詞。經營商家通常出錢請社會上的消費者假扮購買客戶，用弄虛作假的購物手段提升網店的銷量和排名獲取銷量及美評騙取消費者的信任。正向刷單，通常是由賣家供給購買資金，幫相關的網店賣家買進商品拉升信用度和銷量，并填寫虛假好評的行為。

通過這種手段，網店能夠得到較好的排名搜索。比如，在相關平臺進行搜索時“按銷量”搜索，該網店因為銷售含量高（即使是不真實的）會更方便被買家選中。通常分為單個商品刷銷量為爆款做準備和刷信譽從而提升店鋪整體美譽度兩種。

損害競爭對手商譽是指通過反向刷單、假評論等手段對競爭商家的美譽進行損害，隸從于一種傳統的惡性競爭方式，這種不正當行為與互聯網聯結后就歸為一種不同的手段，進而獲得新的渠道。2013年11月北京智齒數匯科技有限公司在阿里巴巴淘寶網注冊“PaperPass論文通行證”的相關網上店鋪，主要用于論文重復度檢測，由智齒科技南京公司具體負責運營網店。2014年4月，34歲的秦云飛是數家阿里巴巴淘寶店老板，經營論文重復度相關檢測生意，在打擊對手的過程中，他通過“PaperPass論文通行證”的網上店鋪讓一名年輕人不停地刷單上千個，在進行完這些活動后“閃電”退貨。使得商業競爭對手的生意崩塌。淘寶官方偵察到這種不真實買賣，迅即對該網店進行嚴厲處罰，相關部門馬上受理秦云飛的競爭對手的申訴，最終這場亂刷單給秦云飛帶來的必然是牢獄之災。

目前許多商家利用互聯網的特殊功能，通過微信、QQ、抖音等現代化互聯網手段抹黑同行對手，混淆視聽，破壞其聲譽，使得對手的銷量下降，自己的銷量上升，從而占據市場的有利地位。

（二）破壞商業秘密型

商業秘密是提升或降低企業市場競爭力的主要因子，有別于傳統意義上的破壞商業秘密活動，以大數據、物聯網為基礎的互聯網規則下的商業秘密侵權活動通常途徑多、難以察覺。破壞商業秘密通常采取電子公告板、商業電子郵件、以文檔傳輸、新聞組和遠程遙控登錄等手段進行侵權，目前主要呈現為下面幾種形式。

一是非法編寫破壞性計算機程序是指運用黑客技術方法攻擊互聯網計算機程序資料，使用高科技手段破壞或攻擊商業競爭對手的網絡系統，致使競爭對手喪失自我保護和防御能力，從而盜得競爭對手的商業秘密。二是惡意冒充商業競爭對手的相關商業伙伴，與商業競爭對手溝通，獲得商業競爭對手的經營資料，如相關產品報價、特點、性能等；假扮商業競爭對手上級，閱覽有關信息，或發出不真實交易命令，騙取商業機密材料；非法盜取計算機硬件設施，不正當使用和獲取相關計算機硬件中所有的商業機密材料。三是盜取、變換、曝光商業對手的商業機密。網絡系統如果被攻擊，沒能及時采取有效措施防范攻擊，就會被非法人員所利用，被對手獲取珍貴的商業資料。另外，在計算機管理崗位上的員工利用計算機網絡系統客觀存在的缺陷，竊得互聯網企業商業機密資料，以及不履行網絡監管崗位職責，為非法人員竊得本互聯網企業商業機密創造有利條件。

（三）流量劫持

這里所說的流量劫持指的是互聯網企業采取非法手段，對網絡客戶訪問和瀏覽商業競爭對手產品的活動采取攔截和組織的行為，這樣就可以把相關客戶的流量導引到自己公司的服務和產品上來。概括一下引流行為分類包括如下：其一，在相關網站上提前預置熱搜詞，攔截網上競爭對手的客戶流量，把這些流量不知不覺引入自己公司網站上來。其二，現在很多客戶使用鏈接功能，通過瀏覽器插件或者電腦插件等手段，一些公司便會惡意將鏈接流水無形地嫁接到自己的公司網站上，以獲取非法利益。

（四）互聯網惡意干擾

這種行為主要包括以下三類：第一，有意識地開發設計惡意軟件。對同行軟件進行惡意騷擾，惡意軟件被同類競爭對手登錄使用后，如木馬一樣影響同類競爭軟件正常使用。第二，同類競爭對手在登錄有害軟件后，利用程序變更同類競爭對手的網絡瀏覽器信息，篡改默認瀏覽器網頁，加大惡意廣告的投放。第三，在同類競爭對手登錄下載有害軟件后，用戶自動會陸續不斷地接收彈窗，無法屏蔽。

（五）互聯網商業標識混同

在立足新發展階段構建新發展格局的經濟環境下，作為極其重要的無形經濟資產的商業標識，是自身企業與其他互聯網差異化發展，贏得自身獨特優勢，站穩激烈市場競爭的關鍵所在。許多不正當互聯網經營者故意與優勢互聯網企業的商業文字和圖形標識混同，并用之引誘消費者達到牟利的目的。當前商業標識混同不正當競爭產生了新的特征，就是包含有別于以往的網站標識、網站域名和風格設計等，而不是以往人們認為的商業的文字和圖形標識。“寬娛數碼”是嗶哩嘩哩彈幕網www.bilibili.com（B站）的主辦單位，主辦為廣大互聯網用戶提供廣受歡迎的網絡視頻傳播、直播等服務。而寬娛數碼發現，福州市嘀哩科技有限公司、福建天下無雙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及福州羈絆網絡有限公司是www.dilidili.wang（D站）的聯合老板，D站主要提供流量極大的動漫等網絡視頻業務，在網絡上提供故意混淆的“dilidili”LOGO。甚至有預謀地在D站手機APP以及羈絆網中廣泛使用“dilidili”LOGO。寬娛數碼認為，“dilidili”LOGO與“bilibili”LOGO高度混同，故意引誘用戶不能正確識別標識，進而使用本公司的服務，對B站造成不可估量的財產和無形資產損失。因此，B站將幾個福建被告向法院起訴，獲勝并要求被告停止侵權，并罰款被告300萬元。

（六）惡意搶注互聯網域名

互聯網域名與實體網絡主體往往緊密聯系在一起。在競爭激烈的商戰中，用戶通常依托企業域名尋找相應服務，互聯網域可以說是關系到商家生死存亡的無形資產。例如，高德的域名、美團的域名等。許多惡意競爭者不懷好意搶注與頭部公司大致相同的相關網絡域名，最后在相關公司極不情愿的情況下賣給他們，非法謀取暴利，麥當勞、京東網絡等企業和有名老字號都碰到過網絡域名被不法分子惡意搶注的情況。

（七）互聯網企業捆綁搭售

互聯網企業的捆綁搭售行為包含很多種。比如，免費微信搭售保險產品，買機票、火車票，預定酒店等。搭售現象主要是指相對于普通企業而言，占據了壟斷地位的互聯網企業，通過捆綁搭售，或者利用自身的強勢地位來強行推銷捆綁搭售的產品。比如，騰訊公司已有巨量客戶群匯成的免費通訊軟件微信，騰訊迅速進入門戶，音樂、視頻共享、搜索引擎、電子郵件、微博、網絡游戲、社交網絡、團購等領域，幾乎滲透所有互聯網業務。雖然騰訊的經營方式在國內被視為模仿，但可以肯定的是，對于以利潤為導向的互聯網企業來說，利用捆綁銷售進入新的領域，開展新的模式以獲得更多收入是一種普遍現象。

二、互聯網領域新型不正當競爭行為規制機制不健全原因分析

（一）互聯網發展迅猛和相關立法滯后

伴隨大數據云計算的相關業務一日千里的前進，網絡經濟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進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一環。但互聯網領域的非法惡意競爭日趨白熱化，并呈現出新情況。因而，全國人大修訂了《反不正當競爭法》，“互聯網專條”被加入，并在2018年1月1日正式實施。但新法的內容對于日新月異的互聯網領域仍然存在滯后性，無法滿足互聯網市場隨時更新的發展需求。

（二）判別價值取向模糊

在互聯網領域，因為一方經營者惡性競爭行為對其他經營者造成損失及侵害，枉顧商業道德，違背經營者應當遵守的基本誠信原則，其具體界定是含有模糊性的。由于技術的更新換代導致在互聯網領域難以產生一致公認的行業標準。如今針對品牌和商業信譽的誣蔑，產生的實際損失如何計量，不管是在評估界或是法律界，都依舊是一道難以解決的問題。雖然網絡用戶可以使用由網站為其提供的免費更新服務，免費殺毒服務，甚至免費搜索服務，但是此類服務產生的成本必然會經由網絡廣告的投放從各個互聯網公司中得到填補，譬如互聯網上的彈窗廣告及視頻廣告等。利用消費群眾厭惡一切不同形式廣告的心理，花費屏蔽彈窗廣告和視頻廣告，進而賺取廣大消費群眾的喜愛與認可，增加了產品的熱度。雖然違背正當競爭原則的做法，但是從實際效益來看，卻得到更多消費者的推崇和青睞。

（三）案件取證認定復雜

互聯網領域新型不正當競爭行為中，我們可以發現侵權行為技術性強，加上惡意競爭者刻意規避處罰，造成取證困難。但是在互聯網商業領域，由于商業機密盜取的各環節非常復雜，牽扯到極其專業的計算機服務器及商業代碼的權衡。總的來看，取證比對環節過程相當不容易，從而使得認定比對此類不正當行為的難度加大，所以大多消費者和普通經營者幾乎不能檢查出互聯網中的非法競爭活動。同時，因互聯網具有與生俱來的開放性特征，許多計算機專業高手能夠利用互聯網這一特性對消費者和同行競爭者的權益進行非法迫害。例如，計算機專業人士才可以利用計算機網絡缺陷，通過不接觸的手段或者病毒植入的方法對商業對手的計算機進行遙控，限制被掌握的計算機運用同行競爭者的軟件或者驅使計算機使用者捆綁不符合自己需要的軟件等。以上種種行為必然損傷其他計算機軟件的合法權益，導致不正當競爭行為。

三、完善互聯網領域不正當行為的規制機制

（一）完善立法司法措施

第一，應當完備其列舉條款，針對在互聯網領域出現的新的不正當競爭行為實行列舉，明確劃分出不正當競爭行為和正當競爭行為的法律界限。可以通過頒布司法解釋，或通過經由地方宣告法規、行政規章作為助力。在保障法律的原則條件下，同時需要使法官具有一定程度的自由裁量權，由此來落實對于保障互聯網不正當競爭案件的正確處理，形成行業內持續穩健發展的健康風氣。必須高度重視協調新修訂的《反不正當競爭法》內部條款，從而落實傳統法律條文與“互聯網專條”的調和；另外，需要重視協調其他同等級部門法，由此來規避司法實務中的法律可能發生沖突的隱患。使法律規定在某種程度上形成有機統一。第二，立法應該明確了解對于互聯網不正當競爭的懲罰舉措，加大懲處力度，必要情況下還可對其施以刑事制裁，針對不正當競爭者還可以從法律制度上施以一定的處罰，從而使更多網絡經營者遵守健康的網絡競爭規則。第三，針對互聯網領域的部分重大典型的不正當行為案例來裁判制定并形成新的審判準則，這樣往后此類案件可以在司法審判中充當指導性案例，增加司法規制的可預見性，產生指導性作用。

（二）形成明確科學的價值取向

倡導互聯網市場主體誠信經營和遵守商業道德。各行各業都需要遵循自己的商業道德，講誠信，講公平，講究正確的義利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必須遵守相應的法律、法規。互聯網的商業道德正是互聯網反不正當競爭法的主要評價原則。商業倫理尤其要按照自由、公平和效率的價值取向進行認定或者創制，切實履行社會責任、社會義務。

（三）科學落實案件認定取證

具有易被破壞性、系統依賴性等漏洞的電子證據，同時具有即時存儲性和強大說服力等優點。在司法實踐中，對收集的相關電子證據，我們應該避免其不足，發揚其長處。第一，取證主體。與電子證據，傳統證據有相當大差異的取證主體要有很高的網絡專業知識。電子證據在取證過程中必須謹慎小心，任何細小的失誤都有可能毀滅、破壞電子證據，從而減小電子證據的證明功效。由于電子證據的取證需要很高的安全技術標準，所以要想應對電子取證過程中的弊端，就可以借鑒外國發達國家的經驗成立專門組織，專門收集網絡證據、控制網絡病毒等也可以在司法行政部門中聘請互聯網專家兼職。第二，取證內容。民商法規定訴訟活動的中心是證據，法官公正裁判的依據是證據。證據的提供者應當最大程度提交原件，一旦提供非原始資料，應當收集盡可能多的依據，否則不予采信。所以，在收集電子證據的流程中，最好不能將與產生它的原始軟件、設備分開，必須將穩定電子數據的原始載體共同收集，如U盤、電腦、手機等。取證主體要全面、客觀、綜合地取證，不能只拘泥于現有的證據，還必須用高科技方法檢測是否含有被刪除的證據或有隱匿的證據。被刪除的證據，可以運用技術手段恢復，以最大限度地弄清案件事實。第三，審查電子證據的內容。法官在核驗當事人雙方以及行政司法機關送來的電子證據時，必須周全慎重，一方面核驗案件事實與證據的關聯性，另一方面必須運用綜合知識和技術來衡量電子證據是否拼湊、偽造、篡改、剪裁等痕跡。

（四）科學采納利益衡量手段

在衡量互聯網業務的商業道德和利益沖突時，必須考量創新因素影響。必須把商業道德與科技創新統籌結合，最大限度地滿足消費者的同時，也要符合社會公眾利益。因此規制互聯網不正當行為時，《反不正當競爭法》要創設出推動我國生產力快速發展和科技創新的發展，又要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向往的需要，達到法律規制的雙重目的。在審判有關案件時，各級法院既要考慮到商業倫理道德和廣大消費者利益，也要考慮到企業科技創新的需要，實現我國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在具體法律條文中明確利益衡量標準，使得《反不正當競爭法》成為維護、提高我國企業國際競爭力的有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