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底市中學生電子煙使用現狀及心理原因調查

龔高昌,龔正求

(1.湖南人文科技學院教育學院,湖南 婁底 417000;2.婁底二中,湖南 婁底 417000)

近年來電子煙作為一種新興的煙草形式,在全球被廣泛使用[1-2]。 處于青春階段的中學生,電子煙更能迎合他們的好奇心和叛逆心理,是電子煙最積極的嘗試者和使用者[3-4]。 研究顯示,電子煙可導致人對尼古丁成癮[5],與燃燒型煙草的使用存在門戶效應[6],與呼吸道疾病、心血管疾病的發生發展密切相關[7-9]。 由于電子煙的諸多潛在危害性,國家煙草專賣局2021 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煙草專賣法實施條例》和2022 年頒布和施行的《電子煙管理辦法》[10]對電子煙的生產和銷售作了明確規定。 地方層面,繼2019 年深圳將電子煙率先納入控煙范圍后,我國已有上海、海南、重慶、杭州、鄭州等多個城市將電子煙納入了公共場所禁煙范圍。 根據心理與行為的關系,即心理是行為的原因,行為是心理的表現形式[11]來探索電子煙使用行為的心理原因,更有利于采取精準的控煙措施。

一、調查對象與方法

(一)調查對象

本調查以婁底市初中、普通高中、職業高中在讀學生為調查對象,在2022 年11 月共向其發放相關問卷6 573 份,回收有效問卷6 245 份,有效率為95.01%。

(二)調查方法

本調查采用問卷調查法,考慮不是每個中學生都使用手機,本次調查采用傳統紙質問卷和線上問卷兩種方式。 問卷采用不記名方式和調查對象自愿參與原則,問卷填寫前向調查對象闡明將嚴格保護個人信息,且所填資料僅為本調查所用。 問卷填寫耗時8—12 分鐘,學生獨立完成并當場提交。

1.抽樣方法

本次調查利用手機“隨機抽簽APP”,采用分層、整群、隨機抽樣方法。 筆者通過該APP,選擇婁底市的五個市縣(區),在每個區域隨機抽取4 所初中、2 所普通高中、1 所職業高中,然后在選擇的學校中,每個年級隨機抽取2 個班級。

2.調查工具

本調查以全球青少年煙草調查(GYTS)[12]為基礎,問卷根據本調查的需要增加部分內容,再經Delphi 專家多輪論證后投入使用。 問卷包括被試者基本情況、煙草使用情況、電子煙使用心理原因和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 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學校類型、來源、家庭結構、是否為留守兒童、學習成績(主觀認知)、每周零用錢額度。 煙草的使用情況包括:自身、家人、朋友電子煙使用情況和自身煙草使用情況。 電子煙使用心理原因包括:電子煙危害認知(題項為:吸電子煙不會上癮、電子煙對健康無危害、電子煙產生的二手煙霧對他人沒有危害、電子煙不含尼古丁)、情感誘惑(題項為:吸電子煙的樣子好酷好瀟灑且更有魅力、電子煙的口味和外觀吸引自己去嘗試吸電子煙、因好奇而吸電子煙、獲獎或聚會等歡樂氣氛下吸電子煙)和情緒困擾(題項為:因抵抗學校或家庭的管制吸電子煙、因學習壓力大吸電子煙、因社交壓力吸電子煙、因情感受挫吸電子煙)3 個維度,每個維度4 個選項,根據同意程度,采用0—4 分的5 級評分法,總分為0—16 分。 3 個維度根據平均分分為低水平、高水平兩組。 3 個維度的Cronbacha系數分別為0.73、0.65 和0.71,總體Cronbacha系數為0.79,KMO統計量為0.83,Bartlett’s 球形檢驗p＜0.01。 青少年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通過2 個題項評估:“如果有機會,在未來12 個月內你是否會嘗試一下電子煙(即使是一口)? ”“如果好朋友給你電子煙,在未來12 個月內你會嘗試嗎?”每題根據肯定程度,采用0—4 分的5 級評分法,總分0—8 分,0—4 分視為“無使用意向”,5—8 分視為“有使用意向”。

3.相關定義

嘗試使用電子煙是指曾經使用過電子煙,即使只嘗試過一兩次。 現在吸電子煙是指在過去30 天使用過電子煙。 電子煙使用意向是指從未使用電子煙的中學生認為自己在未來12 個月內可能使用電子煙。

4.質量監控

嚴格按照手機“隨機抽簽APP”隨機抽取被調查學校和班級以確保被試者的代表性。 調查員經統一培訓,熟悉調查指導語和調查流程,施測過程中,每個班配備2 名調查員。 每個被調查學校配備1 名質量控制人員,負責調查過程的現場監督、問卷審核。

5.數據分析

采用SPSS 25.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

二、調查結果

(一)電子煙使用情況

在調查的6 245 名被試中,知曉電子煙的有4 634 人(74.20%),嘗試使用電子煙的有589 人(9.43%),現在使用電子煙的有207 人(3.31%)(見表1)。 在知曉電子煙方面,男性顯著高于女性,職高生顯著高于初中生、普高生,普高生顯著高于初中生,家庭成員吸電子煙者顯著高于不吸電子煙者,好朋友吸電子煙者顯著高于不吸電子煙者,本人現在吸煙的顯著高于不吸煙者。 在嘗試使用電子煙方面,男性顯著高于女性,職高生顯著高于初、高中生,普高生顯著高于初中生,單親家庭學生顯著高于完整家庭學生,留守兒童顯著高于非留守兒童,主觀成績差的學生顯著高于其他學生,每周零用錢多于60 元者顯著高于小于60 元者,有家庭成員吸電子煙者顯著高于沒有家庭成員吸電子煙者,好朋友吸電子煙者顯著高于好朋友不吸電子煙者,現在吸煙的學生顯著高于不吸煙學生。 在現在是否使用電子煙方面,男性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女性,職高生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初、高中生,高中生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初中生,來自單親家庭學生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完整家庭學生,留守兒童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非留守兒童,成績差的學生(主觀認知)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其他學生,每周零用錢高于60 元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低于60 元者,因有家庭成員吸電子煙而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沒有家庭成員吸電子煙者,因好朋友吸電子煙而使用電子煙的人數顯著高于好朋友不吸電子煙者。此外,現在吸煙的學生人數顯著高于不吸煙的學生。

表1 中學生電子煙使用現狀分析(N=6 245)

(二)電子煙使用心理原因分析

調查發現, 電子煙危害認知得分為9.34 ±3.23,低危害認知(低于平均分)的人數為2 001人(32.04%),情感誘惑得分11.28 ±3.08,高情感誘惑(高于平均分) 人數為3 486 人(55.82%),情緒困擾得分10.76 ±3.17,高情緒困擾(高于平均分)人數為3 402 人(54.48%)。 卡方檢驗發現,知曉電子煙與不知曉電子煙的學生在電子煙低危害認知、高情感誘惑、高情緒困擾三個心理原因方面都沒有差異;而在是否嘗試使用電子煙和現在使用電子煙上存在電子煙低危害認知(p＜0.05、p＜0.01)、高情感誘惑(p＜0.01、p＜0.001)、高情緒困擾(p＜0.001、p＜0.001)的顯著差異(見表2)。

表2 電子煙使用心理原因分析(N=6 245)

(三)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分析

本調查發現,在沒使用電子煙的中學生中,選擇未來12 個月有電子煙使用意向的有306 人,占比5.62%,即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者÷(總數-嘗試使用數-現在電子使用數)。 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分為沒有(總分0—4 分)、有(總分5—8 分)兩組作為自變量,以心理原因作為因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見表3)。 模型1 校正人口變量,模型2 校正人口變量、電子煙使用情況、本人煙草使用情況。 模型2 結果顯示,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的心理因素依次為情感誘惑(OR =5.86)、高情緒困擾(OR =3.96)、電子煙低危害認知(OR =3.23)。 情感誘惑、情緒困擾、電子煙危害認知每增加1 分,中學生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風險分別增加1.53、1.34、0.77 倍。

表3 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三、討論

與2019 年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組織完成的全國中學生煙草調查[13]相比,本次調查結果顯示:婁底市中學生電子煙知曉率(74.20%)和使用率(3.31%)均高于2019 年的全國水平(知曉率為69.9%,使用率為2.7%),延續了國內電子煙使用的上升趨勢[14-15],也與國際趨勢一致[16-17],這表明像婁底市這樣一個欠發達的小城市,電子煙對青少年的滲透力非常大,流行現狀不容樂觀,校園控煙任務重。

在電子煙知曉率方面,除存在家庭成員是否吸電子煙差異(p＜0.001)、現在是否吸煙差異(p＜0.01)、性別差異(p＜0.01)、學校類型差異(p＜0.01)、好朋友是否吸電子煙差異(p＜0.05)外,其他人口變量間沒有差異,這可能是因為對絕大部分中學生來說電子煙不再陌生,70%以上的知曉率難以達到變量之間的統計學差異,也表明在如此高知曉率背景下,開展校園管控工作時沒必要對電子煙問題進行回避,而要大膽揭開電子煙的神秘外衣,引導學生正確認知電子煙。

在電子煙使用方面,本次調查結果與國內外相關研究結論一致[15-18]。 調查顯示:男生、職業高中生、每周零用錢較多的學生(多于60 元)、成績差(主觀認知)的學生、來自單親家庭的學生、留守兒童、有家庭成員或好朋友吸電子煙的學生、自身吸煙的學生的電子煙使用風險較高,屬于電子煙使用高危人群。 因此,在對男生、職高生等重點監控人群進行電子煙危害宣教的同時,還應對單親家庭的學生、留守兒童、成績差的學生給予更多的人文關懷和價值觀教育,激發他們的斗志,培養他們的學習興趣。 此外,控煙工作需要“家校聯合”,家長對孩子不僅要進行電子煙危害宣教,還需要言傳身教,營造一個無煙環境并合理控制他們的零用錢。

電子煙使用行為的心理原因有:電子煙低危害認知、高情感誘惑、高情緒困擾。 在是否嘗試使用電子煙方面,存在電子煙低危害認知(p＜0.05)、高情感誘惑(p＜0.01)、高情緒困擾(p＜0.001),差異顯著;在是否現在使用電子煙方面,存在電子煙低危害認知(p＜0.001)、 高情感誘惑(p＜0.001)、高情緒困擾(p＜0.001),差異顯著。這表明相對于認知,電子煙使用行為更受情感的影響。 這與以往研究結論一致,即情緒對肥胖[19]、吸毒[20]、吸卷煙[21]具有重要影響。

本調查發現,在沒使用電子煙的中學生中,未來12 個月有電子煙使用意向的有306 人,占比5.62%,高情感誘惑(OR = 5.86)、高情緒困擾(OR=3.96)、電子煙低危害認知(OR=3.23)可增加青少年未來使用電子煙的風險,情感誘惑對未來電子煙使用意向的影響程度最大。 一方面,這可能與電子煙的虛假宣傳有關,如:電子煙更加時尚,口味多樣、獨特[22];電子煙不上癮[23];電子煙零焦油、無危害[24];電子煙可幫助戒煙[25];等等。 一方面,這些美化的噱頭在降低人們電子煙危害認知的同時,也強烈吸引著好奇心極強的青少年[26]。 另一方面,處于叛逆期的中學生,情緒動蕩激烈[27],電子煙更容易乘虛而入,危害青少年。

綜上所述,婁底市電子煙在中學生中的流行現狀不容樂觀,延續了國內外電子煙使用的上升趨勢。 男生、職業高中生、每周零用錢較多的學生、成績差(主觀認知)的學生、來自單親家庭的學生、留守兒童、有家庭成員或好朋友吸電子煙的學生、自身吸煙的學生是電子煙使用的高危人群,影響電子煙使用的心理原因有:電子煙低危害認知、高情感誘惑以及高情緒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