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話很重要

梁海青

清朝有本《南吳舊話錄》，里面有個故事，說明代隆慶年間，一個叫馮時可的進士養了一只鸚鵡。丫環們為拍馮時可小妾的馬屁，便叫鸚鵡喊她“夫人”，小妾聽了心花怒放，當寶貝似的喂養這只鸚鵡。馮時可得知后，極為不安。因為明律規定，妻妾錯位要坐牢。于是，馮時可就訓練鸚鵡改口叫“姨娘”。小妾為此惱羞成怒，在一個寒冬下雪天，將鸚鵡掛在庭院里，看著它活活被凍死，才解了心頭之恨。

鸚鵡喊小妾“夫人”本是假話，喊“姨娘”才是真話。可小妾聽假話芳心大悅，聽真話反而怒不可遏。馮時可為此感慨“直如弦，死道邊，人固如是，鳥也難幸免”，可見有些真話難聽。

但有的時候，即便想聽真話，也難。《戰國策》中講述了鄒忌諷齊王納諫的故事。鄒忌根據自身的經歷，體味出國君不易聽到直言的道理，便上誡齊威王。于是齊威王下令，“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于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重賞之下，才使得“群臣進諫，門庭若市”。

由古及今，由中及外。1625年，瑞典建造一艘3桅戰艦“瓦薩”號。該艦竣工試航時，海面風暴乍起，艦身劇烈晃動，并向左側傾斜，海水突然從左船艙涌進，隨后“瓦薩”號便慢慢沉沒在距離港口2公里處的海底……竣工時，負責驗收的海軍部長就發現了該艦存在一些安全隱患，但他未敢向國王古斯塔夫二世如實稟報，結果該艦下水航行2公里傾覆，數十名水手溺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1961年，瑞典政府將該艦打撈出水，在斯德哥爾摩港兩公里處修建了“瓦薩沉船博物館”，收藏了倒霉的戰艦。1990年，博物館對外展出該艦遺骸。瑞典人以此為教訓，把這個海軍部長作為“缺乏政治勇氣”的典型代表，記入史冊。可見，說真話不易！

后來，瑞典各中小學經常組織學生們參觀這艘戰艦，讓他們熟知這段歷史真相，讓他們知道講假話的代價有多沉重，讓他們從小養成敢于講真話的習慣。這成了瑞典民族性格的一部分，瑞典人不懂得為面子而撒謊。這說明，真話猶如種子，只要給它適合發芽成長的土壤、空氣和陽光，它就能發芽成長，即只要創造了講真話的環境，人們就敢講真話，上面也就能聽到真話。

當前，隨著思想的解放和經濟的快速發展，講真話的土壤亦隨之擴大。但是，有些時候，某些領域，仍然是在有選擇性地講真話。據《解放日報》報道，當年溫家寶總理視察某地時，在一天里對“受訪群眾”說了5次“要跟我說實話”，足見下級想說真話和上級想聽真話都很難。可見，如此不能講真話的結果，就會造成欺上瞞下，問題屢禁不止。（作者系河北省保定監獄一級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