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為民, 陳思宇
(安徽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 安徽 蚌埠 233030)
2020年11月,《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強調要“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要“強化基本公共服務保障,加快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1]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為了“促進區域協調發展”,要深入實施“新型城鎮化戰略”,“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2]。當前,我國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2022年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到65.22%,城鄉融合發展邁出新臺階。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成為我國城鎮化發展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由之路[3]。而基本公共服務是我國以人為本發展觀的重要體現,始終貫穿著經濟發展與轉型的全過程,既是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手段,又是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體現。新發展階段,基本公共服務正成為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其價值正從“被動”轉向“積極”[4]。那么,在新型城鎮化發展的過程中,基本公共服務發揮著何種作用?其效應如何?我國宏觀經濟的空間異質性是否影響了兩者之間的效應?回答這些問題對于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戰略,提高新型城鎮化建設質量具有重大意義。
“十三五”以來,新型城鎮化取得重大進展,城鎮化水平和質量大幅提升。權天立[5]認為,在新型城鎮化建設過程中,要協調政府發揮的作用,改善政府調控機制,同時對城鎮化落后的地區,可以適當給予政策傾斜,縮小區域間新型城鎮化的發展差距。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已經由經濟驅動的階段進入到公共服務推動的階段[6]。關于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發展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在定性分析方面,張明珠[7]認為基本公共服務提升是推進城鎮化發展進程的現實基礎。在定量分析方面,詹國彬[8]利用面板向量自回歸方法,研究兩者間的關系,認為公共服務的供給保障了經濟公平與公正的分配,提升社會福利水平,達到改善和優化城鎮化質量的目的。崔治文等[9]采用PVAR模型對甘肅省的新型城鎮化與基本公共服務的互動關系進行驗證,發現新型城鎮化與基本公共服務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互促關系,并且新型城鎮化對基本公共服務具有更為顯著的促進作用。隨著研究的深入,發現城鎮化與基本公共服務的關系錯綜復雜,侯永麗[10]研究了兩者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唐娟莉等[11]基于286個地級市,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中國城鎮化與公共服務協調發展進行綜合評價,并從經濟發展水平、財政收入、工業化程度、市場化程度和對外開放程度五個因素進行定量分析。尹鵬等[12]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和障礙度模型,分析兩者耦合協調的時空特征,發現基本公共服務效率與城鎮化質量耦合協調度不高。任喜萍[13]運用超效率SBM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和灰色關聯度模型等方法,對全國層面的基本公共服務供給與新型城鎮化質量耦合協調度及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
已有研究為基本公共服務與新型城鎮化的關系提供了豐富的研究成果,但也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現有研究較少關注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的空間影響;第二,即使從空間維度進行分析,也缺乏區域層面的異質性分析及空間效應的測算。因此,本文先從人口、經濟、環境三個方面構建了新型城鎮化的指標體系,并通過熵值法對各地區新型城鎮化進行綜合評價;之后,采用空間杜賓模型分析了基本公共服務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的空間效應,再從區域層面進行異質性檢驗。
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涵蓋了包括人口、經濟與環境三個方面,更加強調人的發展和生活質量的改善。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提高改善了社會民生福利,政府推進新型城鎮化的發展,需要提升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實現基礎設施一體化及公共服務的均等化。從人口方面看,基本公共服務的投入逐漸成為影響勞動力供給的重要影響因素[14]。隨著城鎮化的發展,人們往往會選擇資源更豐富、基本公共服務水平更好的地區,發達地區不斷吸引高素質人才,促進了人口的跨區域流動,提升整個區域的人力資本水平。同時,基本公共服務的社會保障制度對于勞動力的供給發揮著一定作用,且對農村地區的影響更為顯著[15],促進了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從經濟方面看,基本公共服務可以通過增加投資、促進消費和營造穩定的社會環境為經濟發展提供強有力的支撐,并促進經濟增長[16],從而推動城鎮化發展。資源豐富、財力充足的地區可以提供優質的基本公共服務,通過加大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和城鎮化建設等投資改善產業結構。區域內各城市通過自身的優勢實現產業上的良性競爭,形成區域產業集群,從而推動區域整體的新型城鎮化發展[17]。從環境方面看,隨著新型城鎮化建設步伐的加快,城鎮化發展所帶來的人口聚集和城市建成區面積的不斷增長,導致環境形勢日趨嚴峻。地區政府對于環境保護的重視日益加深,人們對環境質量的要求也在不斷提高。政府推進污水、垃圾處理等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滿足了人們在環境生態方面的基本需求,通過提升基本公共服務水平保障了基礎設施的正常運行和環境服務的持續供給。基于此,本文提出了以下研究假設:
H1: 基本公共服務會促進本地新型城鎮化發展;
H2: 基本公共服務會促進鄰近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
H3: 基本公共服務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具有區域異質性。
本文選取我國2010—2020年30個地區的面板數據作為樣本。 在指標體系的研究和構建過程中, 選用的原始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2010—2020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10—2020年)》。 對個別省份和個別年份的缺失值用線性插值法進行了補充。
1) 新型城鎮化指標體系。在借鑒和參考相關研究成果[18-20]的基礎上,遵循科學性原則、系統性原則、可比性原則與可獲得性原則,本文構建了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
2) 基本公共服務指標體系。參考已有的研究成果[21-22],根據基本公共服務的內涵,遵循完備性、層次性和可得性等原則,本文構建了基本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見表2)。

表2 基本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
1) 數據標準化處理。由于獲得的數據在計算單位、量級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導致獲取數據難以直接計算,因此,為了消除變量的量綱需要進行標準化處理,從而使各項指標數據具有可行性。文中運用Max-Min(極值法)進行無量綱化,最終評價值處在[0,1]范圍內,標準化處理公式如下:
正向指標標準化公式為

(1)
逆向指標標準化公式為

(2)
式(1)和式(2)中:Klr為指標標準化處理后的值;Xlr為指標的原始數值;l表示評價對象;r表示評價指標;Xmax和Xmin分別表示指標在研究區域內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 指標權重確定——熵值法。熵值法是客觀賦權應用較為廣泛的方法之一,具有較高的科學客觀性及準確性。因此,本文選用熵值法來確定各項評價指標的權重,以期使評價更具有客觀性和全面性。本研究利用信息熵這個計算工具,測算出各個指標的權重值,為各指標的綜合評價進行實證分析,具體方法如下:
第一步,計算出第l個被評價對象在第r個評價指標上的指標值比重

(3)
第二步,計算各評價指標的熵值(信息熵)

(4)
式(4)中:n為地區數;T為樣本時期數;0≤er≤1。
第三步,計算各評價指標權重

(5)
式(5)中,φr為各評價指標最終的權重值。根據式(1)~式(5),可計算得出新型城鎮化和基本公共服務各項指標權重值,計算結果如表1和表2所示。
第四步,采用權重和指標加權求和,計算出基本公共服務和新型城鎮化綜合評價指數

(6)
式(6)中,m為評價指標數。
1) 被解釋變量。新型城鎮化(Ur),根據熵值法得到其各項指標權重(見表1),又通過式(6)得到各地區的新型城鎮化綜合評價指數,并計算出其均值排名(見表3)。

表3 2010—2020年中國30個地區新型城鎮化綜合評價指數均值排名
從表3可知,上海、北京、江蘇等地區的新型城鎮化綜合評價指數均值明顯高于云南、青海、貴州等地區,說明東部地區的新型城鎮化水平領先于中、西部地區,整體的新型城鎮化水平在空間分布上表現出明顯的差異。
2) 解釋變量。本文將基本公共服務(Pb)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基本公共服務是指為了保障公民生存和發展權利所提供的公共服務,反映了國家及地區對民生發展的重視程度。根據熵值法得到基本公共服務各項指標權重(見表2),又通過式(6)得到各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綜合評價指數,并計算出其均值排名(見表4)。

表4 2010—2020年中國30個地區基本公共服務綜合評價指數均值排名
從表4可知,北京、上海、浙江等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綜合評價指數均值明顯高于貴州、廣西、云南等地區,說明新型城鎮化水平高的地區,其基本公共服務水平也高,并且東部地區基本公共服務水平要高于西部地區和中部地區。
3) 控制變量。對新型城鎮化產生影響的協同控制變量有:①工業化水平(Id)。本文選取第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來衡量[23]。②人力資本水平(Hp)。用每10萬人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作為代理變量(取自然對數)。③固定資產投資(Fp)。用地區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④對外開放水平(Op)。用地區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來表示。
1) 空間相關性檢驗。采用探索性空間數據方法檢驗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的空間相關性。全局莫蘭指數(Im)是一種常用的全局空間自相關統計量,其計算公式為

(7)

2) 空間杜賓模型。由于中國的城鎮化發展存在明顯的空間自相關性,傳統的計量方法會忽略基本公共服務及新型城鎮化的空間相關性。因此,本文采用空間計量的方法研究兩者之間的關系,即采用空間杜賓模型實證檢驗基本公共服務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的空間效應。模型構建如下:
式(8)中:W表示空間權重矩陣;β0表示截距項;ρ為空間自回歸系數;β1、β2、β3、β4、β5表示各變量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程度;θ1、θ2、θ3、θ4、θ5表示空間變量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程度及方向;i表示地區;t表示年份;εit表示隨機誤差項;μi和λt分別表示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此外,式(8)中的空間權重矩陣計算公式為
W=σWe+(1-σ)Wd。
(9)
式(9)中,We是經濟矩陣;Wd是地理矩陣;0<б<1,б越大表示經濟權重矩陣越大。本文參考王亞飛等[24]的研究,選取б=0.5。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利用空間權重矩陣對30個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和新型城鎮化的空間相關性進行檢驗,采用莫蘭指數法度量二者的空間自相關性(Z值為標準正態分布的分數),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由表6可知,2010—2020年的基本公共服務和新型城鎮化的全局空間自相關指數均為正值,表明基本公共服務和新型城鎮化在空間上存在相關性。

表6 基本公共服務和新型城鎮化的空間相關性檢驗
表6分析結果表明,基本公共服務和新型城鎮化都具有較強的空間相關性。本文進一步采用拉格朗日乘數檢驗法、沃爾德檢驗法、似然比檢驗法對空間計量模型進行識別與檢驗,結果見表7:①拉格朗日乘數檢驗均顯著,說明建立空間杜賓模型更好。②豪斯曼檢驗確定使用固定效應模型。③似然比檢驗和沃爾德檢驗均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空間杜賓模型(SDM)不會退化為空間自回歸模型(SAR)和空間誤差模型(SEM),并且空間與時間聯合顯著性均在1%置信水平下通過檢驗,說明采用時空雙固定效應的空間杜賓模型來測度兩者關系更為合適。

表7 空間計量模型識別與檢驗結果
本文采用時空雙固定效應的空間杜賓模型來實證檢驗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具體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空間杜賓模型回歸結果
從基本公共服務方面看,表8第2列基本公共服務的影響系數為0.167 0,通過了1%的顯著性統計檢驗,說明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發展表現出顯著的正向作用。第3列、第4列給出的基本公共服務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266 0和1.598 0,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基本公共服務不僅會促進本地新型城鎮化發展,而且還對鄰近地區產生正向的促進作用,但對本地新型城鎮化發展的促進作用要小于對周邊地區的影響。假設1、2得到證實。
觀察各控制變量,從直接效應方面看,工業化水平、人力資本水平、固定資產投資和對外開放水平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029 6、0.047 0、0.019 8、0.025 7,其中人力資本水平、固定資產投資和對外開放水平顯著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以上數據表明:第一,人力資本水平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主要推動因素,人力資本水平每提高1個單位,會推動區域新型城鎮化水平提高0.047 0個單位,但是會降低鄰近地區新型城鎮化水平0.089 0個單位。第二,固定資產投資和對外開放水平每提高1個單位,會推動新型城鎮化水平分別提高0.019 8和0.025 7個單位。第三,工業化水平對本地新型城鎮化影響不顯著,但是會顯著促進鄰近地區發展水平。從間接效應方面看,工業化水平、人力資本水平、固定資產投資和對外開放水平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234 0、-0.089 0、0.108 0、-0.075 5,其中工業化水平和固定資產投資對區域新型城鎮化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并且固定資產投資的增加對本地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小于對周邊地區新型城鎮化的影響。而人力資本水平和對外開放水平會抑制區域新型城鎮化發展,原因可能是發達地區人才聚集和對外進出口產生的“虹吸效應”,高發展地區具有資源、教育、醫療方面的優勢,從而不斷吸引著人才的聚集和資源的傾斜。
由于整體新型城鎮化水平在空間分布上表現出明顯的差異,為了進一步考察不同區域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本文將30個地區劃分為東部、中部與西部地區,并且分地區進行樣本回歸檢驗,具體回歸結果如表9所示。

表9 各地區的樣本回歸結果
從表9中各地區樣本回歸結果可知:
1) 在東部地區,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產生了同向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 說明基本公共服務的提升能夠顯著地促進本地和鄰近地區的新型城鎮化發展。 同時,由于基本公共服務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的直接效應影響系數(0.334 0)小于間接效應影響系數(0.871 0),因此,在東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水平相對較高的省份, 可以充分發揮間接效應帶動周邊地區的新型城鎮化發展。觀察各控制變量,工業化水平、人力資本水平、固定資產投資和對外開放水平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 工業化水平、固定資產投資的間接效應顯著,直接效應不明顯, 表明提升工業化水平和擴大固定資產投資對鄰近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更有利; 人力資本水平對新型城鎮化產生了正的直接效應與負的間接效應, 表明人力資本水平的提升會推動本地新型城鎮化發展但會降低鄰近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綜合來看, 東部地區的工業化水平、人力資本水平和固定資產投資更有利于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
2) 在中部地區,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只有間接效應,直接效應不明顯。 這與東部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作用效果有差異。 從數據來看,處于中部地區的相鄰省份提高基本公共服務會通過間接效應(1.783 0)顯著提升該地的新型城鎮化發展。 觀察各控制變量, 工業化水平對新型城鎮化產生了負的直接效應和正的間接效應, 說明工業化水平的提升會促進鄰近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 但會阻礙本地的新型城鎮化發展。 人力資本水平的促進作用不明顯, 可能原因是中部地區地理位置與東部地區鄰近, 高技能人口流失嚴重。 固定資產投資對新型城鎮化產生了正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 顯著促進了新型城鎮化的發展。 從整體來看,工業化水平、固定資產投資是中部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的主要推動因素。
3) 在西部地區,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的直接效應影響系數(0.195 0)要顯著小于間接效應影響系數(1.269 0),因此,提升西部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有利于促進整體新型城鎮化發展。觀察各控制變量,人力資本水平對新型城鎮化具有顯著的直接效應,而固定資產投資對新型城鎮化有間接效應,表明人力資本水平和固定資產投資的提高對提升西部地區整體新型城鎮化水平具有重要作用。而工業化水平、對外開放水平目前作用不明顯,這與西部地區現狀特征相符。西部地區整體的工業化水平和對外開放水平對比全國處于落后發展狀態,城鎮化發展水平較低,作用機制還尚不成熟。整體來看,西部地區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就要擴大固定資產投資和提高人力資本水平。
通過以上分析,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在不同區域存在差異,假設3得到證實。
選擇不同的空間權重矩陣會對回歸結果產生較大影響。因此,本文為了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構建經濟距離矩陣和地理距離矩陣進行再回歸,具體回歸結果如表10所示。

表10 權重矩陣的回歸結果
由表10可知,在兩種權重矩陣下,核心解釋變量的顯著性和方向與前文沒有變化,控制變量的顯著性和方向也與前文回歸結果基本一致,表明本文結論是穩健的。
基于我國2010—2020年30個地區的面板數據,先從人口、經濟、環境三個方面構建了我國新型城鎮化指標體系,并通過熵值法對其進行測度;之后,通過構建空間杜賓模型實證分析了基本公共服務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的空間效應,并從區域層面進行異質性檢驗。結果表明:第一,從全國范圍看,基本公共服務顯著促進本地新型城鎮化發展,并通過間接效應帶動相鄰地區新型城鎮化的發展;第二,從不同區域看,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存在地區差異,即東、西部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具有顯著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而中部地區的直接效應不明顯,間接效應顯著;第三,工業化水平、人力資本水平和固定資產投資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
基于上述理論和實證研究,本文嘗試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 鼓勵政府提升基本公共服務水平,重視空間效應。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有顯著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提升本地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可以改善當地新型城鎮化質量,若鄰近地區加強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對當地新型城鎮化的發展將會錦上添花。推動新型城鎮化的高質量發展,強調區域整體發展,完善各地區公共服務政策制度體系、建立健全相應保障制度,重視本地和鄰近地區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提升,為各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著力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強化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的正向促進作用。
2) 制定差異化的基本公共服務供給制度。對于新型城鎮化水平較低的西部地區,地方政府要相應地給予政策上的傾斜,增加在基本公共服務領域的財政支持力度,并且西部地區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間接效應要顯著大于直接效應,需加強西部地區內部間的交流與合作,在完善西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的同時,發揮人力資本水平和固定資產投資的直接效應,縮減與新型城鎮化水平較高地區經濟水平和財政收入的差距。西部地區對外開放水平相對落后,當地政府要制定針對性的對外開放政策,優化出口企業營商環境,改善市場環境與制度,以應對發達省份的“虹吸效應”。對于新型城鎮化水平較高的中部地區,由于其與東部地區毗鄰,勞動力外流嚴重,人力資本對新型城鎮化作用不明顯,因此,中部地區應加強固定資產投資和提高工業化水平,促進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
3) 推進跨區域間的合作,提高區域整體新型城鎮化水平。加強各省份的基礎設施建設,打造現代化、網絡化的城市群,推動各要素在城市間的流動,加強區域間的交流合作,并利用人才、工業化水平等要素的空間效應,帶動周邊地區的新型城鎮化發展。研究結果表明:基本公共服務對新型城鎮化具有顯著的空間相關性,基本公共服務水平應與新型城鎮化水平保持一致,為了提高區域整體新型城鎮化水平,發展水平較低的西部地區應與東部、中部地區加強聯動,促進城市間的優勢互補,完善整體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為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創造良好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