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理論視域下中國地鐵導視設計探究

摘 要：通過對中國地鐵導視設計中色彩運用的現狀進行調查分析，探討色彩理論視域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優化方法，旨在改善人們的出行環境同時為設計者提供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新契機。研究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特征，深入分析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發展現狀，以及地鐵導視色彩設計中的不足，利用設計案例類比的研究方法，從“融入城市文化、構建統一色彩、體現人性化”三方面探討中國地鐵導視中色彩設計的改進思路，旨在提高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水平，規范人們的社會活動秩序，提高人們的生活品質。最終得出地鐵作為服務于人的公共交通，在進行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應以人本關懷為出發點，遵循色彩理論，靈活運用色彩搭配技巧，為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提出優化方案，以期對未來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發展提供借鑒與參考。

關鍵詞：地鐵導視；色彩設計；城市文化；改進思路

Abstract： Investigate and analyze the status quo of the use of colors in China’s subway guide design， Discussing the optimization method of subway guide color design under the view of color theory. It’s used to improve people’s travel environment while providing designers with new opportunities for subway guide color design. Through the study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lor design of subway guides，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the color design of subway guides in China. Facing the deficiencies in the color design of subway guides， research method using design case analogy， discuss the improvement ideas of color design in China’s subway guide from the three aspects of integrating urban culture， building a unified color， and embodying humanity， aims to improve the color design level of China’s subway guide， standardize the order of people’s social activities， and improve people’s quality of life. On the subway as a public transportation that serves people， The color design of subway guides should be based on humanistic care， follow color theory， and use color matching skills flexibly. Propose an optimized plan for the color design of China’s subway guide，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China’s subway guide color design.

Keywords： Subway guiding system；color design；urban culture；improvement ideas

基金項目：四川省文化產業發展研究中心一般項目：“文化自信”視域下四川工業文化遺產的品牌塑造研究（項目編號：WHCY2021B13）；四川農業特色品牌開發與傳播研究中心一般項目：基于服務設計思維下的四川茶葉品牌升級研究（項目編號：CAB2205）。

隨著中國經濟的超高速發展，各大主要中心城市正在興建數量龐大的地鐵車站，這些地鐵車站不僅可以改善城市快速成長所帶來的交通運輸壓力，同時也串聯起人們的日常生活空間，并逐漸向更為廣泛的社會及商業功能擴展[1]。每個城市在不斷地擴建地鐵錯位空間的同時，地鐵自身弊病的覆蓋面也在開始不斷地加大，乘客在乘坐或是換乘地鐵時很容易出現尋路行為困難導致時間價值及經濟效益流失，這時地鐵導視的合理化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地鐵導視是引導人們從地上到地下，以及在城市地下公共空間進行活動的信息系統[2]。色彩設計作為地鐵導視中重要的構成要素，要求設計者利用色彩的特征快速、準確地傳達導視信息。因此，在滿足地鐵導視基本功能的同時，優化地鐵色彩導視設計，不僅可以為乘客提供準確的乘車信息，還可以有效地提高地鐵活動空間的使用效率，對提升城市文化形象起到一定的助力作用。

1 地鐵導視中的色彩設計

地鐵導視是為地下公共空間設計的具有強烈提示功能的視覺設計，是乘客從地上空間到地下空間以及串聯地底空間中尋找信息的重要媒介，即指傳達“方向、位置、安全、宣傳、廣告”等信息[3]。地鐵導視設計是將地鐵空間內的重要信息通過色彩、符號、文字等傳遞給乘客，讓乘客能夠快速、準確地完成與乘車有關的行動。色彩作為地鐵導視設計的要素之一，因其具有直接、快速傳遞信息的特征，所以給設計者提供設計契機，利用色彩的特性進行地鐵導視設計。

1.1 色彩設計傳達信息的直接性

色彩是由視覺神經受到光的刺激而產生的一種心理物理現象[4]。經過美國、日本研究人員長期的實驗證明，在可見光范圍內，人眼在獲取信息時的順序是色、形、文等，而人的視覺認知也是按這個順序而定。此外，牛頓利用三棱鏡揭示了色光原理，論證了在可見光范圍內色光的傳播速度，其傳播順序為赤、橙、黃、綠、青、藍、紫。由此可見，因色的不同，其傳播的速度也會有所不同。故設計者應合理地利用色彩的傳播速度與色相差異等進行地鐵導視設計，讓乘客能夠快速地辨別線路、換乘、出入口等信息，從而提高出行效率。日本地鐵品川站屬于換乘車站，由于有不同線路、不同車速的車輛在該站出入，為了更好地讓乘客辨認乘車信息，該地鐵站的導視設計是在地面候車區上利用色彩傳播的順序對往來的車次、車速進行了區分（紅色顯示特急、綠色顯示特快等）直接傳達了信息（圖1）。因此，地鐵導視設計應遵循色彩理論，靈活運用色彩搭配技巧，進行合理設計，滿足乘客的需求，達到審美性與功能性的完美結合。

1.2 色彩設計傳達信息的準確性

色彩同文字一樣具有傳達信息的能力[5]。文字的信息識別需要通過學習獲取，且有國界，而色彩不受國界的限制，其傳達信息易被人接收。例如：紅綠燈是國際通用的交通信號燈，紅燈表示禁止通行，綠燈表示通行，人們按照不同的色彩信息作出準確的判斷與行動。此外，地鐵空間是乘客進行集散或換乘的動線空間，因此，在進行地鐵導視設計時，設計師應根據不同的地鐵線路有意識地利用地鐵活動空間中的載體（墻壁、地面、天花板、售票機、驗票機、公共衛生間等）進行導視色彩設計，強調地鐵活動空間中物質載體與色彩線路信息的統一性與連貫性[6]，讓乘客能夠根據色彩信息的提示準確判斷前行的方向。日本對九州福岡地鐵七隈線進行地鐵導視設計改造時，根據地鐵線路色彩對該地鐵站內的空間環境進行統一的導視色彩設計，目的是讓乘客能夠連貫地接收信息，準確找到乘坐的線路（圖2）。所以地鐵導視色彩設計還應以色彩傳遞信息的連貫性為依據，合理運用地鐵空間環境，用盡量統一的色彩進行地鐵導視設計，便于乘客對線路信息的記憶。

1.3 色彩設計傳達信息的文化性

色彩作為一種視覺語言，它與人類用于表達和交流的話語一樣，是經過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積淀了民族、宗教、文化等方面的內容，從而形成一種獨特的語言形態[7]。正如國際色彩顧問協會（IAAC）主席法蘭克·馬漢克先生曾在《色彩、環境和人的反應》一書中強調“看見”色彩的過程不是一個簡單的視覺過程，而是一個復雜的多層次的“體驗”過程。色彩在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中有不同的意義，通常色彩不僅能夠引起人們的心理變化，同時也會反映出某個民族的精神特性。因此在進行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除了要滿足色彩傳遞信息的基本功能外，還要以地域文化、自然景觀、民族習俗等為依據進行色彩搭配的設計，從而增加地鐵導視空間設計的地域性展示，引發人們的文化認同感。北京地鐵8號線的南鑼鼓巷站（圖3），由于附近有北京保護最完整的四合院，為體現地域文化，在保持地鐵線路色彩的同時，設計者利用地鐵通道的墻面，融入具有濃郁四合院建筑風格的色彩及圖形，目的是通過地鐵導視空間的色彩設計來展示北京地域文化，使其在提升文化審美功能的同時增加地鐵導視空間的辨識度。

2 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優劣勢分析

2.1 所解決的問題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中國一、二線城市地下軌道交通的規劃與建設正逐漸趨于完善。中國地下軌道交通建設的目的，一方面客運量大、速度快，為人們的日常出行提供便捷途徑，另一方面緩解路面交通的擁堵及減少城市環境的污染。地鐵導視設計作為地鐵系統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承擔著引導乘客進出站、上下車、安全信息提示等任務，有效提高乘客的出行效率。就地鐵導視色彩設計而言，主要解決線路區分、換乘信息、進出站方向3個方面的問題：首先，為乘客提供簡單易懂、清晰明了、便于識別的線路信息；其次，在線路復雜、換乘站多的地鐵空間，為乘客提供準確的換乘信息，滿足換乘需求；最后，運用色彩設計規范地鐵出入口的色彩信息，提高乘客出行效率[8]。

2.2 面臨的問題

2.2.1 色彩信息的連貫性不足

地鐵空間與地上公共空間不同，它猶如埋在地下的“方盒子”，并且每個盒子的空間布局相似，乘客無法借助參照物連續判斷前行方向，需要利用地鐵導視色彩信息的持續指引來提高出行效率。有調查表明，由于地鐵空間密閉、擁擠、人流量大，如果沒有統一、連貫的色彩信息提示，會導致乘客在面對錯綜復雜的導視信息時，無法快速地辨別出入站口及換乘方向，特別是初次出入地鐵站的乘客多數出現找路難、搭錯車或是坐過站等問題[9]。當乘客在選擇地鐵路線時，由于地鐵導視色彩信息的統一性與連貫性不足，導致乘客在接收信息時無法作出準確判斷，從而增加了乘客的負擔（圖4）。

2.2.2 缺少城市文化的融入

地鐵導視設計與城市文化息息相關，它是城市文化對外展示的窗口[10]。地鐵導視設計利用色、形、文等符號對城市文化進行視覺表達，以此來展現一座城市獨特的地域文化特征。通常在地鐵建設較為完善的國家，地鐵色彩導視設計被作為城市建設的一項基礎設施來對待，在城市地鐵建設規劃初期同步展開，這種做法是使地鐵色彩導視設計風格能夠與城市中的文化特征或建筑風格渾然一體。目前就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而言，除了導視色彩信息傳遞得較為不夠外，在體現地域文化的象征性上還存在一定的不足，使得各城市地鐵色彩導視設計缺乏特定環境的人文形象與內涵。

3 中國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思考

3.1 創建融入城市文化的地鐵導視色彩設計

“地鐵導視設計的形式要與城市和社會的特性相符[11]。”文化是設計的內核，設計反映文化，并形成一種創新的文化。文化可以通過設計表現或者通過設計得到解釋。一個城市的文化一方面是通過地方語系、風俗習慣、傳承觀念等無形的文化形態體現出來，另一方面則是通過公共建筑、民居等有形的文化形態進行展示。地鐵作為城市有形的文化形態之一，可利用地鐵線路串聯一座城市的文化脈絡，同時還利用地鐵導視的色彩來展示城市無形文化中的歷史與價值。此外，在地鐵導視設計中各視覺元素是相互補充依存的，色作為一個抽象的概念，有時它需要依附具體的形而存在，當色的信息傳達不夠充分時，色與形的組合方式會更好地達到信息傳遞效果。在今年4月1日，由成都軌道集團與成都傳媒集團聯合打造的“世園號”主題列車如成都地鐵18號線（圖5），通過與世園會主題文化“公園城市 幸福成都”的主題進行結合，在設計過程中提煉了世園會“芙蓉花開”“國寶熊貓”的元素進行設計，將提取出來的色與形應用到地鐵的導視色彩設計中，有意識地將成都文化融入其中，有意識地為乘客創造出感知當地文化的契機，從而有利于推動城市文化的宣傳。所以，對設計者來說，在進行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既需要考慮城市發展的有形文化，也需要有策略性地選用城市中的無形文化，以此展示城市的地域性文化。

3.2 構建統一的地鐵導視色彩設計

地鐵導視色彩設計作為一種視覺語言設計，它可以有效地對空間信息進行轉譯，使乘客能夠更快、更有效地接收地鐵導視信息[12]。近年來地鐵作為城市公共基礎建設在中國得到了快速的發展，據統計截至2020年5月1日中國已開通地鐵的城市共有47個（包含港、澳、臺地區6個），地鐵線路208條。隨著各城市地鐵線路逐漸增多，每個城市都在根據自身發展需求制定了專屬的地鐵導視色彩，如：北京地鐵1號線用紅色表示，2號線用藍色表示；成都1號線用藍色表示，2號線用橙色表示；廣州1號線用黃色表示……雖然這些城市的地鐵導視色彩設計能夠滿足信息傳達的基本功能，但是由于中國目前對于地鐵導視色彩沒有統一、標準化的設計，當人們到達其他城市乘坐地鐵時，容易在大腦中出現曾經的地鐵導視信息記憶。如果能夠將各城市的地鐵線路導視色彩進行統一設計，就可以減少人們信息的記憶量。因此，設計師在進行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要分析色彩理論所帶來的影響，有意識地將各城市地鐵導視色彩信息進行統一設計，設想如果像國際通用的紅綠燈一樣，將地鐵線路的導視色彩統一表示，如：將全國各地的地鐵線路導視色彩進行統一（1號用紅色表示，二號用綠色表示，三號用黃色表示等等以此類推），減少人們頭腦中地鐵導視色彩信息的記憶存儲量，從而方便人們快速記憶與尋找出行線路。

此外，人們在接收地鐵導視色彩信息時，會根據自身的認知與經驗，在頭腦意識中疊加形象與意義，以此達到路線信息的記憶存儲[13]。通過對各城市的地鐵線路進行統一的色彩設計，目的是便于人們記憶，但是線路色彩的統一并不會影響設計師利用形來進行再設計。例如在上海地鐵18號線中，就蓮溪路站和江浦公園站兩個站點舉例，可以發現站點主體色是從站名主題出發。例如蓮溪路站，在設計空間時考慮了“蓮溪”兩字的含義，選用了“蓮葉”和“溪水”的綠色作為空間的主導色，同時加入“蓮花”的粉紅色作為站名墻的點綴，給乘客營造紅蓮環繞、碧波微蕩的韻味。在對江浦公園站的換乘空間進行設計時，選用了色彩數值接近于橄欖石綠的顏色作為基調，不同于景觀植物的綠色，這種接近于橄欖石綠的基調比普通植物的綠色飽和度更低，配合墻面的白灰色，并在換乘空間中加入了晴山藍，給整個換乘空間營造水天相接、蒼翠茂盛的自然意境，貼合了江浦公園人與自然和諧互動的游玩理念。因此，中國在統一各城市的地鐵導視色彩信息后，可以借鑒上海18號線設計的形式（圖6）[14]，這樣在地鐵導視設計中不僅可以體現城市的文化性，同時也展示了城市地鐵導視設計的特色化。

3.3 體現人性化的地鐵導視色彩設計

地鐵導視設計的人性化是衡量一個國家文明程度的標準之一。人性化設計是指在設計過程中根據人的生理結構、情感體驗、行為習慣等等，在原有設計形式和功能的基礎上進行優化，給人們帶來便利、舒適的體驗感。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人性化理念不僅要關注正常人群的生理、心理和情感等需求，還要盡可能滿足具有色覺障礙人群對于用色需求的設計，以此讓具有不同色覺能力的人群都可以快速、準確地接收信息。目前色彩障礙人群主要分為色弱和色盲兩種，色弱人群在色彩辨識能力上會比正常人遲緩或困難，且在光線較為明亮的地方能看見正常人所見的色彩，而色盲人群主要表現為在正常光照情況下不能辨別某種色彩（紅色、綠色、藍色）或全部色彩[15]。有數據顯示中國色盲發病率男性占5%—8%，女性占0.5%—1%，總人數至少有8000萬，當色盲人群穿梭在地鐵空間乘坐地鐵時，會因為辨識色彩能力的不足而延長滯留的時間。所以，面對這樣一個龐大的人群，設計師在進行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還要充分考慮有色彩障礙人群的生理和心理需求，為他們提供準確、無障礙的導視色彩信息，從而提高色盲群體的出行效率。通過把色彩通用設計融入地鐵導視設計中，對色盲人群以及高齡者的色覺特征進行分析，結合實例中出現的問題，共總結出三個方面通用色彩設計的策略：一是選擇優勢色彩，二是選擇對比強烈的色彩搭配，三是通過改變顏色和結合輔助圖形等手段完善設計。因此，中國在后期優化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設計師們應該兼顧正常色覺的普通人群和有色彩障礙人群的特殊需求，提煉具有通識性的地鐵導視色彩信息，從而改善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服務效率[16]。

4 結語

如今地鐵不僅僅是搭載乘客的交通工具，為人們出行提供便利，更是串聯人們日常生活空間的關系紐帶。地鐵作為服務于人的公共交通，在進行地鐵導視色彩設計時還要以人本關懷為出發點，針對特殊人群（老人、小孩、殘疾人等）的需求進行優化設計[17]，以期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改善特殊人群的出行環境，提高人們的生活品質。此外，隨著中國地鐵建設的步伐日益加快，地鐵導視色彩設計并非一成不變，它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而發展變化。因此在面對地鐵導視色彩設計的不足時，設計師除了遵循色彩理論，靈活運用色彩搭配技巧外，還要利用現代化的新科技、新方法等進行設計，從而設計出更加科學化、人性化的地鐵導視色彩設計，以此滿足各類人群的出行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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