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萌, 程岳陽, 劉艷慧, 盛情, 符德, 黃朝陽, 李寧, 陳濤, 詹淑琴
發作性睡病(narcolepsy)作為一種罕見的慢性神經系統疾病,其特征是睡眠-覺醒維持困難。日間過度思睡(excessive daytime sleepiness,EDS)和猝倒是發作性睡病的核心癥狀,EDS的典型特征是反復發作無法控制的困倦感,猝倒是指突然、短暫的肌張力喪失,通常是由情緒誘發[1]。還有部分患者會出現睡眠幻覺、睡眠癱瘓等快速眼球運動睡眠期調節障礙表現。發作性睡病發病率在0.02%~0.05%[2],是國際公認的罕見病,中國也在2023年9月18日將發作性睡病納入第二批罕見病目錄中。
發作性睡病患者的藥物治療旨在減少EDS、猝倒、睡眠幻覺和睡眠癱瘓,改善夜間睡眠中斷[3]。參與促進覺醒的各種神經遞質(例如去甲腎上腺素、5-羥色胺、多巴胺、組胺)為藥物干預提供了多個靶點。目前的治療藥物作用主要的神經遞質是增加多巴和GABA的濃度,而這一類的藥物都有成癮和依賴的風險。
替洛利生(pitolisant)作為一種H3受體反向激動劑,可以干擾H3受體信號傳導,阻斷其抑制作用,增加腦內組胺以及5-羥色胺、去甲腎上腺素、多巴胺和其他神經遞質的水平,從而促進覺醒[4]。2016年替洛利生獲歐洲藥品管理局(EMA)批準用于治療伴有或不伴有猝倒的成人發作性睡病[5],2018年被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認定為發作性睡病的突破性治療藥物,并于2019年和2020年分別被FDA批準用于治療成人發作性睡病患者的EDS和猝倒癥狀。《中國發作性睡病診斷與治療指南(2022版)》推薦替洛利生作為治療EDS的首選藥物(Ⅰ級推薦,A級證據)和治療猝倒的常用藥物(Ⅰ級推薦,A級證據)[6]。因此,本研究通過在中國大陸納入1型或2型發作性睡病患者,評估替洛利生治療中國成人發作性睡病患者的安全性和耐受性,并評估替洛利生在治療發作性睡病EDS和猝倒等癥狀的有效性。
本研究采用開放、單臂的觀察性研究方法,項目于2021年8月獲得了海南省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所有受試者被告知項目的真實目的,可自主選擇是否同意參加本項目,在入組之前需簽署項目告知書及保險授權書。
2021年5月1日—2022年8月30日共有146例患者參與了本項目篩選。對登記的受試者進行入選和排除標準的篩查。所有納入研究的受試者必須滿足ICSD-3中發作性睡病1型和2型的診斷標準,并且入組時Epworth嗜睡量表(ESS)評分應≥14分。在基線訪視前至少14 d內受試者應停止接受精神興奮劑和鎮靜藥物,或三環類抗抑郁藥治療。有重度猝倒的受試者可使用除三環類抗抑郁藥以外的抗猝倒治療,但需要在入組前該治療已穩定劑量使用至少1個月,且在整個研究期間保持該劑量不變。146例患者中有13例由于年齡<18歲,7例不符合診斷標準,11例存在輔助檢查異常,14例無法停用合并藥物,67例由于個人意愿退出研究,最后共有34例受試者通過篩選。最初4例患者在篩選時尚未獲得本項目倫理委員會批準,且缺乏基線ESS評分等基線數據而未納入分析。最終納入分析的受試者共30名(見圖1)。

圖1 入排流程圖
對30名受試者進行基線數據采集后開始接受替洛利生治療,前3周為靈活劑量滴定到最佳劑量后,穩定劑量持續給藥5周,共治療8周。替洛利生在早晨隨早餐單次服用,1次/d,服用劑量采用向上滴定,根據個體的反應和耐受性使用最低有效劑量,最大有效劑量不得超過36 mg/d(見圖2)。

圖2 受試者用藥流程示意圖
在試驗過程中,臨床醫生根據受試者對藥物的反應調整了用藥劑量。其中11例受試者在(D15~D16)采用27 mg/d作為18 mg/d~36 mg/d劑量之間的過渡,1例受試者2次服用22.5 mg/d(D8及D9),1例受試者4次服用13.5 mg/d(D13~D16),1例受試者以27 mg/d完成最后3周治療(W1066、D36~D56),其他日期均按照以上方案執行。
從劑量遞增訪視到末次訪視期間(D15~D56)接受相同藥物劑量的受試者定義為接受穩定劑量替洛利生的受試者,30例受試者中,最后6周內20例受試者以40 mg的穩定劑量治療,其中10例受試者在D15及D16遵醫囑服用27 mg/d,1例受試者因COVID-19管控斷藥1 d(D32),1例受試者因感冒自行停藥1 d(D51)。1例受試者以18 mg的穩定劑量治療。
主要療效指標為使用ESS問卷評估受試者的嗜睡情況。計算關于ESS的應答率,當ESS末次評分不超過10或較基線改變≥3時,認為受試者對治療有應答。受試者的猝倒次數通過睡眠日記以電子問卷的形式收集。要求受試者每天早晨起床后記錄前1晚的睡眠日記,每次評估涵蓋的時間段為24 h。在計劃訪視的前7 d記錄猝倒發作的次數以確定猝倒發作頻率。次要療效分析指標使用研究者評估的臨床總體印象嚴重程度量表(Clinical Global Impression of Severity,CGI-S)和臨床總體印象病情變化量表(Clinical Global Impression of Change,CGI-C)來測定EDS和猝倒的嚴重程度。安全性指標評估是通過記錄不良事件,比較治療結束期和基線的實驗室檢查參數。在本試驗中,于篩選時和D56訪視中對受試者進行了實驗室評估,包括血常規、血生化等。因為受到COVID-19疫情的影響,僅有部分受試者完成了D56的實驗室評估。另外,由于各醫院的實驗室檢測差異,個別指標數值可能存在缺失。
采用SPSS 23.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s)表示,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中位數(四分位數)[M(P25,P75)]表示。計量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比表示。使用t檢驗進行符合正態分布的組間比較,使用Wilcoxon檢驗進行不符合正態分布的組間比較,取P<0.05時有統計學意義。對于在D56時沒有ESS評分的受試者,ESSF為末次觀察值結轉值。對于次要終點的缺失數據不予填補。若發作性睡病確診日期有缺失,如果年份和月份已知,則使用已知月份的第1天(-01)進行填補。如果只有年份已知,則使用已知年份的1月份第1天(01-01)進行填補。
本研究共納入分析30例發作性睡病受試者,其中男性23例(76.67%),女性7例(23.33%)。30例受試者的年齡最小20歲,最大54歲,中位年齡為27歲,平均身高為172.53 cm,平均體重為82.43 kg,平均BMI為27.62 kg/m2。
按照中國肥胖工作組和中國糖尿病學會的定義,體質指數(body mass index,BMI)<18.5 kg/m2定義為體質量過低,18.5 kg/m2≤BMI<23.9 kg/m2定義為正常體質量,24.0 kg/m2<BMI<27.9 kg/m2定義為超重,BMI>28.0 kg/m2定義為肥胖。按照此標準,本項目中有50%的受試者超重(15/30),40%的受試者為肥胖(12/30)(見表1)。

表1 人口學特征總結
30例受試者中有28例診斷為1型發作性睡病(93.33%)。受試者從確診發作性睡病到使用替洛利生的中位病程為32.68月(6.91~81.32),最短0.57月,最長244.43月。基線ESS、CGI-S(EDS)、CGI-S(猝倒)評分定義為填寫入組申請表時的評分,其中,76.67%(23/30)受試者ESS評分達到重度日間過度思睡(ESS評分≥16分)。受試者出現典型發作性睡病臨床癥狀及量表評分的具體數據見表2。

表2 受試者基線臨床特征總結
2.3.1 替洛利生治療日間思睡的療效
2.3.1.1 ESS評分及應答率 受試者接受替洛利生治療后,2周內ESS評分顯著降低,此后持續穩定,與基線相比,各訪視點ESS評分相較于基線的差異均有顯著變化(P<0.001),至治療結束時(D56),ESS評分相較基線下降了(-7.63±4.79)分,具體數值和變化趨勢(見表3、圖3)。
表3 各訪視點ESS評分及相對基線評分變化(±s)

表3 各訪視點ESS評分及相對基線評分變化(±s)
*LOCF:如果末次ESS評分[ESSF]缺失,則采用末次觀察值結轉法替換ESSF。**BOCF:如果ESSF缺失,則采用基線觀察值(ESSBL)替換ESSF。
訪視點基線(BL)D7 D14 D21 D35 D49 D56 ESSF(LOCF)*ESSF(BOCF)**n 30 26 29 28 29 21 21 30 30 ESS評分18.97±3.70 14.85±3.72 12.76±5.00 12.79±5.41 11.90±4.92 10.90±5.28 12.62±4.84 11.33±4.87 14.57±5.44相對基線變化-4.58±4.45-6.34±4.72-6.00±5.17-7.21±4.95-8.82±5.77-7.39±5.67-7.63±4.79-4.40±4.69 t值-5.25-7.25-6.14-7.84-7.17-6.36-8.73-5.14 P值<0.001<0.001<0.001<0.001<0.001<0.001<0.001<0.001

圖3 ESS評分及日均猝倒次數的變化趨勢
分別采用兩種標準計算ESS應答率,若①ESSF(末次ESS評分)≤10或②ΔESS≥3或ESSF≤10,將受試者視為應答者,ESS應答率(見表4)。

表4 ESS評分應答率
2.3.1.2 CGI-S和CGI-C評估EDS 在基線時,使用 CGI-S 問卷評估 EDS 的嚴重程度。不同嚴重程度對應的評分如下:0=未評估;1=正常,沒有生病的跡象;2=非常輕微;3=輕微;4=中度;5=重度;6=嚴重;7=極其嚴重。基線CGI-S 評分為6.00(4.75,7.00),D56 時CGI-S評分為3.00(2.00,4.00)。經過8周替洛利生治療后,EDS嚴重程度中位數由基線時 “嚴重”改善為“輕微”。治療前后CGI-S評分具有統計學差異(P<0.001)(見圖4)。

圖4 治療前后EDS癥狀與CGI-S評分比較
通過CGI-C分析EDS的變化,結果顯示替洛利生治療7 d時,受試者獲得改善(即,報告的EDS為“顯著改善”“改善”或“稍改善”)的受試者比例為76.92%(20/26),治療56 d時,獲得改善的受試者比例為85.71%(18/21)。以上結果與在主要終點觀察到的結果一致,即在日常生活的常見情況下,使用替洛利生治療可改善日間思睡。
2.3.2 替洛利生治療猝倒的療效
2.3.2.1 日均猝倒次數 通過睡眠日記得到的受試者基線日均猝倒次數為0.83次,經過替洛利生治療1周后下降至0.41次,降幅達到50.60%。22例受試者在篩選期及接受8周替洛利生治療過程中至少有1次猝倒發作。對這些受試者基線及治療過程中的猝倒發作次數計算幾何平均值。對發作次數為0時按0.5/d數進行填補。日均猝倒率幾何平均值相較基線均有下降,其中接受替洛利生治療3周和5周(D21、D35)的日均猝倒率相較于基線的下降是顯著的(P<0.05)。其他各訪視日均猝倒次數、日均猝倒次數幾何平均值和趨勢(見表5、圖3)。

表5 日均猝倒次數及幾何平均值
2.3.2.2 CGI-S和CGI-C評估猝倒 對入組時報告有猝倒發作的28例受試者進行CGI-S和CGIC評估猝倒癥狀的改善程度。在基線時,使用 CGI-S量表評估的猝倒嚴重程度。基線CGI-S評分為3.00(2.00,4.00)。D56時CGI-S評分為1.00(1.00,2.00)。經過8周替洛利生治療,猝倒嚴重程度由基線時“輕微”改善為基本“正常”。治療前后CGI-S評分具有統計學差異(P<0.001)(見圖4)。
CGI-C評分結果顯示替洛利生治療7 d時,受試者獲得改善(即,報告的猝倒為“顯著改善”“改善”或“稍改善”)的比例為67.86%(19/28),治療56 d時,獲得改善的受試者比例為69.23%(18/26)。以上結果與在主要終點觀察到的結果一致,使用替洛利生治療可改善猝倒發作。
2.3.3 不良事件(AE)及實驗室檢查指標
2.3.3.1 不良事件記錄 在接受替洛利生用藥的所有30例受試者中,共有8例(26.7%)受試者報告了18例次AE。在本項目中報告的所有AE均被評價為與替洛利生可能有關或很可能有關。所有受試者均未報告嚴重不良事件(SAE)。按照系統器官分類(SOC)和首選術語(PT)顯示。
按照SOC分類,最常見(≥2例受試者報告)的SOC為“精神病類”,共有6例(20.0%)受試者報告6例次AE,包括中間易醒型失眠和失眠;其次為SOC“各類神經系統疾病”,共有3例(10.0%)受試者報告5例次AE,包括頭痛、頭暈和感覺減退;其余SOC均僅有1例(3.3%)受試者報告。
按照PT分類,最常見的PT為“中間易醒型失眠”,共有5例(16.7%)受試者報告5例次;其次為“頭痛”和“頭暈”,分別各有2例受試者(6.7%)報告2例次;其余PT均僅有1例(3.3%)受試者報告1例次。
最終經評估,所有AE中,除1例(3.3%)受試者的肝酶升高,AE為中度并停藥接受了藥物治療外,其余AE均為輕度,未采取任何藥物治療。
2.3.3.2 治療前后實驗室檢查指標評估 各個實驗室參數正常(在正常值范圍內)和異常(超出正常值范圍)的受試者比例分析。大多數受試者在研究期間的實驗室檢查值都在正常范圍內,且異常值都與基線病史、合并疾病等有關。治療前后指標的改變沒有統計學意義。
發作性睡病(narcolepsy)作為一種罕見的慢性神經系統疾病,好發于兒童青少年,高峰發病年齡在10~15歲,呈雙高峰現象,男女發病比例相當。典型的癥狀包括EDS、猝倒、睡眠幻覺、睡眠癱瘓和夜間睡眠紊亂[7]。發作性睡病有兩種類型:1型發作性睡病(narcolepsy type 1,NT1) (伴有猝倒發作和/或腦脊液食欲素水平低)和2型發作性睡病(narcolepsy type 2,NT2)[不伴有猝倒和(或)腦脊液食欲素水平無減低][8]。目前認為NT1的發病機制可能是由激活免疫通路的遺傳因素(如HLA-DQB1*06:02)和環境因素(如感染)導致的下丘腦外側分泌食欲素的神經元選擇性喪失引起,而NT2的病理生理學尚不太清楚[9]。
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批準用于治療成人發作性睡病EDS的藥物包括傳統興奮劑(如安非他明、哌甲酯)、促醒藥(如莫達非尼、阿莫達非尼)、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索安非托)等[10]。此外,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SRIs)、5-羥色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SNRIs)等抗抑郁藥也被超說明書范圍使用。由于猝倒、睡眠癱瘓和睡眠幻覺都是REM睡眠調節障礙的表現[11],所以對猝倒有效的藥物也有望減輕其他REM睡眠相關癥狀。然而,迄今來自對照臨床試驗的確證性數據有限。多巴胺是一種促覺醒的神經遞質,傳統興奮劑和促醒藥,例如安非他明和莫達非尼,是通過增加多巴胺的突觸濃度來促進覺醒的。索安非托是一種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其治療發作性睡病患者的EDS的療效已經得到證實,然而其對猝倒似乎沒有明顯的改善[12]。由于多巴胺也參與其他的行為和心理過程,例如動機和獎勵,可能會導致促醒之外的輔助作用:藥物濫用和成癮。去甲腎上腺素和5-羥色胺參與猝倒的發生機制,因此抗抑郁藥如TCAs、SSRIs和SNRIs常被超說明書范圍使用,但這一治療方案缺乏大型臨床試驗證實[13],且停藥可能會導致反跳性的猝倒。綜上所述,一方面,目前缺乏同時對EDS和猝倒均有顯著改善的藥物;另一方面,傳統的發作性睡病治療藥物均存在自己的短板。因此,發作性睡病的藥物治療亟待探索。
組胺是一種單胺類信號分子。在大腦中,組胺主要是作為促進覺醒以及抑制快眼動睡眠的神經遞質發揮功能。在大腦中,結節乳頭體核(TMN)是腦組織中組胺的唯一神經源性的來源。組胺可以通過四種不同的G蛋白耦聯受體(H1-H4)發揮作用,其中H1、H2以及H3受體都在腦組織中表達[14]。H3受體是一種一致性的自身受體。當組胺水平增高時,組胺可以與結節乳頭體核神經元的H3受體相結合,使這些細胞超極化并降低這些細胞的活性[15]。H3受體也在多種神經元上表達異種受體,包括制造多巴胺、5-羥色胺、去甲腎上腺素、乙酰膽堿、GABA以及谷氨酸能神經元。H3受體目前已經成為治療發作性睡病的新的藥物靶點。
替洛利生(pitolisant)作為一種H3受體反向激動劑,可以干擾H3受體信號傳導,阻斷其抑制作用,增加腦內組胺以及5-羥色胺、去甲腎上腺素、多巴胺和其他神經遞質的水平,從而促進覺醒[16]。在缺乏食欲素的小鼠中,替洛利生增加了覺醒,減少了NREM睡眠,并且減少了猝倒[17]。在隨機安慰劑對照試驗(RCT)中,替洛利生對減少成人發作性睡病患者EDS和猝倒的療效也得到了證實[18]。
在本試驗中,ESS評作為主要觀察的療效指標,受試者在接受替洛利生治療后ESS評分較基線評分有了明顯改善(P<0.001),同樣的結果也出現在睡眠日記記錄的猝倒發生頻率中。次要療效觀察指標CGI-S和CGI-C評分呈現出同樣的趨勢。全球關鍵研究HARMONY Ⅰ期中也將ESS評分作為主要觀察指標[19]。與HARMONY Ⅰ期相比,本試驗在基線、治療結束(F)和△ESS(FLOCF-BL)方面均無顯著區別。HARMONY Ⅰ期研究中采用ESSF≤10計算患者應答率,替洛利生治療組中有45.2%患者為應答者。使用相同標準時,本項目患者應答率為46.67%。采用Fisher精確檢驗驗證本研究與HARMONY Ⅰ期在應答率(ESSF≤10)方面的差異時,沒有顯著區別,表明替洛利生在中國發作性睡病患者中降低發作性睡病EDS方面的療效與全球關鍵臨床研究趨勢一致,具體比較見表6。

表6 本研究和HARMONY I研究 ESS評分和應答率比較(ESSF≤10)
通過對睡眠日記記錄的受試者發生猝倒的頻率進行評估,本試驗和HARMONY Ⅰ期研究中分別有22例和20例患者在篩選期及接受8周替洛利生治療過程中至少有1次猝倒發作,針對這些患者睡眠日記中記錄的猝倒頻率進行評估,根據患者猝倒次數的終末/基線的比值(rate ratio,RR)的幾何均值和CV,經Log轉換后采用t檢驗計算,本試驗得到的比值比與HARMONY Ⅰ期研究相比未見顯著區別(P=0.53),說明替洛利生在控制患者猝倒方面與全球關鍵研究未見顯著差異(見表7)。

表7 本研究與HARMONY I 研究猝倒每日發生率(DCR)比較
從安全性角度來看,所有30例患者中有8例(26.7%)患者報告了18例次AE。最常見(≥2例患者報告)的AE為失眠、頭痛和頭暈,未發生嚴重不良事件或死亡。僅1例(3.3%)患者因AE而導致停用藥物。基線和D56訪視的臨床實驗室數據結果未見重要的安全性發現。總體來看,替洛利生的耐受性良好,觀察到的安全性結果與替洛利生已知的安全性特征象一致。HARMONY Ⅰ期研究中與替洛利生相關的不良反應發生率在治療的前幾周最高,并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下降。值得注意的是,HARMONY Ⅰ期研究中只有1例接受替洛利生治療的患者因AE退出研究[19]。這一發現表明,停藥并不能解釋AE頻率隨時間推移的減少,提示副作用可能通過繼續治療而緩解[20]。
由于本試驗與HARMONY Ⅰ期研究的持續時間相對較短(即3個月),不能排除繼續用藥后可能出現耐受性和新的治療緊急不良事件。但是HARMONY Ⅲ期臨床研究在真實世界環境和自然條件下進行了為期12個月的前瞻性縱向隨訪,以評估使用替洛利生的長期安全性和有效性。HARMONY Ⅲ期研究的主要目的是確認在真實生活條件下,在有或無猝倒的成人發作性睡病患者中使用替洛利生的長期安全性,結果顯示,替洛利生長期療效穩定,具有良好的耐受性和安全性,在這項現實的研究中,替洛利生單藥治療或聯合治療患者的不良事件發生率在前3個月內最高,這表明醫生和患者在前3個月內應更加關注不良事件的發生。同時,長期使用替洛利生能顯著降低Epworth嗜睡量表(ESS)評分和顯著改善猝倒發作。日間思睡的最大改善在第6個月時出現,有1/3的受試者在使用替洛利生后日間思睡恢復到正常(ESS<10分)。猝倒的改善也十分顯著,在治療12個月后,每日發生部分性和全身性猝倒的頻率都下降了65%和76%。同樣的改善也發生在睡眠幻覺和睡眠癱瘓癥狀中[21]。同時,替洛利生不會刺激與藥物濫用有關的伏隔核多巴胺的釋放,因此不會出現藥物濫用及戒斷癥[22]。因此,替洛利生已經成為發作性睡病患者安全、有效的治療新選擇。
本研究證實了替洛利生對中國發作性睡病患者的兩大癥狀:日間過度思睡和猝倒發作均有明顯改善作用,耐受性總體良好,并且觀察到研究結果與全球關鍵臨床研究HARMONY Ⅰ期治療趨勢一致的有效性和安全性,進一步證實了替洛利生在治療發作性睡病患者的強大能力。
倫理學聲明:本研究方案經由海南省人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批號:醫倫樂[2021]第22號,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利益沖突聲明: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作者貢獻聲明:張益萌、陳濤負責設計實驗、文章撰寫、數據分析、論文審閱;程岳陽負責實施研究、采集受試者數據;劉艷慧負責實施研究、采集受試者數據;盛情負責實施研究、采集受試者數據;符德、黃朝陽、李寧負責統計分析、資料整理;詹淑琴負責研究指導、論文審閱并最后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