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下贊比亞職業教育與培訓現狀研究

楊 笑

(天津工業職業學院,天津 300400)

2022年5月1日開始施行的修訂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重塑了教育格局。在對外交流合作方面明確指出:“國家鼓勵職業教育領域的對外交流與合作,支持引進境外優質資源發展職業教育,鼓勵有條件的職業教育機構赴境外辦學,支持開展多種形式的職業教育學習成果互認”,從而夯實了職業教育高質量對外開放的法治基礎。在“一帶一路”倡議的幫助下,非洲國家職業教育得到了快速的發展,為提高我國的全球影響力和加強國際服務產能奠定了堅實基礎。贊比亞被聯合國列為撒哈拉以南最為貧困和需要教育幫扶的國家之一,也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中非信托基金(CFIT)重點支持非洲教育發展的國家之一。本研究對象是贊比亞的職業教育,聚焦贊比亞的職業教育發展現狀、存在問題以及對外合作情況等方面研究,旨在為提升中國在贊比亞影響力、支持當地職業教育發展以及為中資企業培養技能型人才等方面研究奠定基礎。

一、研究背景

(一)服務“一帶一路”倡議

近年來,我國始終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積極主動服務“一帶一路”倡議,各領域都響應國家號召,在對外合作和交流方面呈現出寬領域、深層次、多渠道的良好局面,國際化水平不斷提高。《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提出,中國愿與沿線國家一道,擴大人文交流,加強人才培養,共同開創教育美好明天。2022年2月5日,習近平主席致電第35屆非洲聯盟峰會,向非洲國家和人民表示熱烈祝賀,強調在新形勢下,中方愿同非方一道,積極落實論壇會議成果,推動共建“一帶一路”合作、全球發展倡議同非洲聯盟《2063年議程》、自貿區建設深入對接,引領中非合作向更高質量、更寬領域發展,續寫中非友誼新篇章。職業教育作為我國教育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國際化建設工作也得到了不斷推進,職業院校紛紛走出去、請進來,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提供人才和技術支撐,提升沿線國家職業教育水平,促進其社會經濟發展。

(二)中贊的國際關系

贊比亞與我國政治關系友好,經貿合作發展迅速。1964年10月29日,兩國正式建交。我國向贊比亞提供了大量援助,其中坦贊鐵路是最大的援助項目。中贊兩國政府高度重視發展雙邊經貿關系。近年來,中贊兩國簽署了多項雙邊貿易、鼓勵和投資保護等經濟技術合作協定。中國與贊比亞的職業教育合作幾十年,中國始終秉承“授人以漁”及合作共贏的合作理念,建設長期交流與合作機制。

(三)贊比亞勞動力人口情況

1.人口結構統計

根據世界銀行、華經產業研究院的數據:2020年贊比亞人口總數為1838.4萬人。從年齡構成來看,0-14歲人口比重為44%,15-64歲人口比重為54%,65歲及以上人口數量為39.2萬人,占比為2%,尚未步入老齡化社會。從性別結構來看,2020年贊比亞男性人口占比為49.5%,人口數量為910萬人;女性占比為50.5%,人口數量為928.4萬人。從城鄉結構來看,2020年贊比亞城鎮化率為44.6%,城鎮人口為820.5萬人,農村人口數量為1017.9萬人,占總人口比重為55.4%。

2.勞動力人數統計

根據世界銀行、華經產業研究院的數據:2020年贊比亞勞動力人數為763.7萬人,同比2019年增長了24.7萬人;總失業人口占比(占勞動力總數的比例)為12.17%,詳見圖1,少兒撫比率(0-14歲人口占工作年齡人口的比例)為81.7%。如圖2所示。

圖1 2010-2020年贊比亞總失業人數占比走勢圖

圖2 2010-2020年贊比亞勞動力人數及少兒撫比率統計

二、贊比亞職業教育情況

(一)贊比亞職業教育、培訓現狀

表1 贊比亞教育結構

贊比亞的教育分為基礎教育(義務教育1～9年)和高中(10～12年)。根據贊比亞教育部和統計局發布的《2020年教育統計公報》:2020年,小學毛入學率為96.6%,中學毛入學率為44.6%。截至2020年,贊比亞共有9所公立大學和54所私立大學。贊比亞基礎教育和高中教育完成率比較低,7年級的學業完成率為86.4%,9年級的完成率為61.9%,12年級的完成率為32%。

贊比亞中學畢業后的教育機會有限,技術教育和職業創業培訓機構從上到下可分為三個層次:科學技術和職業培訓部;技術教育與職業創業培訓管理局;提供職業教育的培訓機構。

1.科學技術與職業培訓部

培訓部主要負責制定職業教育培訓的計劃,并使參與者能夠更多地參與到職業教育的發展中,共同推動職業教育的進步。技術教育部和職業培訓部是職業教育培訓部下設的兩個部門,其中職業培訓部負責發展普及職業培訓的策略監控與評估職業培訓、供給與促進趨勢,設計發展創業和職業培訓的激勵方案。

2.技術教育與職業創業培訓管理局

主要負責企業、雇主、員工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之間的溝通與協商,共同管理監督職業教育與培訓管理局相關工作,開發和維護按照國際標準運作的系統,向培訓提供者提供支持服務來促進高效、公平的產出。

3.提供職業教育的培訓機構

贊比亞的職業教育培訓機構主要由政府、行業協會、教會團體和民間組織組成。贊比亞培訓機構一般提供從低到高的五個培訓課程,包括短期培訓、貿易業務員考證、技術員考證、高級資歷證書和文憑證書。大多數私營機構只提供企業培訓課程。

(二)贊比亞的職教資金來源與分配

贊比亞職業教育的資金主要來自技術教育與職業創業培訓(簡稱TEVET)基金。財政包括政府年度撥款、助學金、TEVET專項資金和學生費用;政府資助提供技術教育與職業創業培訓服務的部門掛靠培訓機構。TEVET專項基金于2006年開始運作。其來源主要是丹麥國際開發署、荷蘭大使館和世界銀行等援助組織。TEVET基金覆蓋了職前培訓、在職培訓、中小企業、非正規部門培訓和開發投資等。

(三)贊比亞教育合作現狀

1.中國-贊比亞職業技術學院

我國最早在國外開設職業教育的學院是贊比亞職業技術學院。中贊職業學院設有自動化學院、機電設備管理學院、機械制造與自動化學院等等。另設外商投資企業員工技能培訓。

2.中國電建贊比亞水電培訓學校

中國電建贊比亞水電培訓學校是為了解決贊比亞國家建設短缺的技術技能人才而成立的。該學校有教室和實踐基地各4間,并開設了電氣焊接、汽車維修、檢測、土木建設工程等專業。教學內容包括理論和實踐以及講座和研討會。

3.贊比亞大禹學院

中贊聯合創辦的贊比亞大禹學院培養贊比亞急需的焊接、機械維修、測量等專業技術人才,是學校與企業長期友好合作的豐碩成果,也服務于國家“一帶一路”倡議。學院立足服務中國電建集團下屬企業,面向贊比亞,輻射南部非洲,為“走出去”的中資企業提供高素質技術人才,實現本土化管理。

三、贊比亞教育發展和對外合作的主要問題分析

(一)職業教育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贊比亞培訓機構所能提供的培訓服務與質量遠遠不能滿足當地企業的要求,在數量與質量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差距;當地的師資力量嚴重匱乏,綜合素質較低,流動率較高,人才流失嚴重;同時,學科內容的層次較低,知識點較淺,缺乏深入的探討,技術教育與創業培訓管理局與當地的企業溝通較少,造成雙方信息流動不暢通,上級單位對于整體的技術技能供應部門缺乏人力資源開發計劃。其他問題還存在于基礎設施的陳舊與腐化、相關的機器工具設備不足,以及資金鏈的持續短缺。具體分為以下幾個方面:

1.贊比亞職業教育基礎設施破舊,培訓設備以及材料供應短缺

當前,如何應對培訓機構的基礎設施問題是贊比亞政府的當務之急。校園場地、學生宿舍、體育館、實驗室等基礎設施嚴重不足,贊比亞的資金短缺嚴重阻礙了學校基礎設施建設,進而阻礙了贊比亞職業教育的發展。

2.贊比亞職業教育畢業生質量無法滿足當地企業的需求

TEVET培訓機構的大部分學生都沒有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學生整體素質相對較低。問卷調查發現,相當一部分學生之所以要選擇TEVET培訓機構,是因為缺少大學教育的機會,因此在入學時,他們知識面的寬度與廣度都是要低于大學生的,對于新知識的接受程度也是相對較低的,以至于畢業后也無法適應企業的要求,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崗位不匹配。

3.課程項目內容陳舊,資格證書水平較低

贊比亞政府在課程的數量和內容層次方面做了一些改進,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課程內容更新較緩慢。學校內容無法滿足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出現了嚴重脫節;而且,TEVET培訓機構中大量的課程或項目也不能反映出當前贊比亞政府對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要求,甚至大部分內容幾十年都未曾變化。

4.贊比亞職業教育師資力量不足,人員流動性大

TEVET培訓機構對于教師上崗有學歷要求,至少是擁有本科學位證書。基于培訓機構的設施較差、收入不理想等現實條件,不僅高素質的師資隊伍難以聘請,而且教師的離職率也在逐漸上升,TEVET培訓機構有必要根據教師的能力和職稱以及專業技術資格證書來提高當地教師的待遇,從而促進職業教育的發展。

(二)原因分析

1.對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不足

從政府投入、政策導向、民眾取向、就業認同等方面,“重普輕職”是贊比亞自上而下形成的一種觀念。“職業教育是低層次教育,是低端勞動力培訓教育”,這種對職教的認識在中東非國家比較普遍,這種觀念長期的蔓延給中國高職教育融入贊比亞帶來了較大的阻力,改變現狀需要政府層面觀念上的改變和認同。

2.教育投入不足

由于贊比亞近幾年的GDP增速持續放緩,除本國經濟上有一定的壓力之外,社會捐助呈減少態勢,使得教育投入上有一定程度的減少;另外,人口增速高于經濟增長,人口的壓力也在持續增加。政府對于職業教育投入的不足直接導致職業院校的教學質量、辦學的條件、學生培養質量與社會、產業、企業的實際需要之間存在極大差距。盡管每年贊比亞都會收到來自世界銀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以及來自其他國家或社會組織的援助,但杯水車薪的援助難以改變贊比亞職業教育的大格局。

3.合格教師短缺

贊比亞由于經濟的增速放緩,在教育方面的資金投入較少,使得教師有所流失,合格教師更是鳳毛麟角。近20年,對于職業院校的規模限制和任課教師的待遇問題都造成了贊比亞民眾對職業教育的認同度較低。另外,在贊比亞的年輕人中受過高等教育的比例較低,也因此具有高學歷高水平的師資資源不足以滿足職業教育教學的需要。

4.專業行業發展不匹配

贊比亞的職業院校與用人單位在用人需求和校企合作方面沒有形成暢通的渠道。在國家層面,沒有法律政策對職業院校畢業生的就業問題上給予一定的保障,因此無法保證就業質量。在社會層面,沒有相關的政府機構或社會組織牽頭為職業院校與企業牽線搭橋,搭建宣傳平臺,造成職業院校與企業之間的供需信息渠道閉塞。在學校層面,職業院校大多沒有設立指導協助畢業生就業相關工作的內設機構,在課程設置、人才培養等方面與社會各個行業缺乏互動,信息存在不對稱,導致畢業生往往對自己的專業的就業方向不清晰,對市場就業形勢不了解,與企業的用工需求不契合。

5.辦學機制標準模糊

由于贊比亞國家經濟發展緩慢,各種商業機構已經取代政府作為職業教育的主要創辦者和經費提供者。因此,國家對職業教育的監控不到位,商業機構創辦的職業學校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不同創辦機構對所轄職業學校的辦學標準不統一,這也使得贊比亞職業教育的規模與質量參差不齊,主要體現在招生錄取標準不一,生源結構和質量偏差大;課程設置缺乏實用性和與時俱進的靈活性;師資門檻低,整體教師教學質量得不到保障。

四、贊比亞職業教育發展的可行性建議

中國職業教育經過改革開放40年的發展與改革,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教育模式。中國的職業教育在專業建設、人才培養、校企合作、條件保障、質量評價等方面,探索形成了一系列理念模式和制度標準。贊比亞以及其他國家可借鑒的建議有:

(一)認知和理念方面

經過多年的學習、借鑒、引進和實踐,中國已經具備了職業教育創新發展的環境。廣大高職院校教師普遍樹立了現代職業教育理念,思想認識和實踐達到國際水平。職業教育通過“五業聯動”實現產教融合,職業教育必須堅持校企合作、聯合辦學,助力發展區域經濟和產業,職業教育的現代化必須融入世界職業教育的大趨勢,要大力開展“引進來、走出去”的國際化職業教育。

(二)專業建設方面

專業建設是中國職業院校的核心工作。在專業建設過程中,教育部制定并頒布了具有主導作用的專業標準和專業目錄。我國職業教育專業建設水平的主要邏輯順序是:學校定位-區域產業需求-專業布局-舊專業調整轉型-新專業設置-專業群建設。基本原則是按行業確定職業,按職業建設專業,教育部每年組織專家進行專業論證評估,高職院校要完成新老專業建設研究報告。

(三)師資隊伍能力提升方面

中國職業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經歷了一個過程。目前一是要求專業教師實現“雙師型”,各職業院校對師資隊伍的企業實踐都有具體要求;二是在合作企業中聘請一大批企業人員擔任兼職教師,特別是行業內頂尖的技術專家、領軍人物、工匠級大師和熟練工匠作為專業帶頭人、課程帶頭人和骨干教師。企業人員的教學需要占專業課程總數的50%以上;三是校企教師可以相互聘用,相互流動。

(四)質量保障體系構建方面

中國政府高度重視對職業教育水平和教學質量的實時監測,先后對辦學水平進行了評估。一些省份每三年進行一次教學質量檢查,各類示范學校和重點學校建設項目必須經過嚴格審查驗收。經過多年努力,中國職業教育質量保障體系日趨完善,高校必須每年如實上報人才培養質量數據平臺和年度質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