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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晚唐私修類書與律賦關系略論

2024-04-10 04:47:00甘生統

甘生統

(海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海南 海口 571158)

隋唐類書可以以安史之亂為界分為前后兩期,前期類書編纂雖較興盛,但大多為官修,私修類書雖也出現,但數量并不多;而后期官修類書漸趨萎頓,私修類書卻如雨后春筍悄然興起。私修類書的出現,對以律賦為主要形式的中晚唐賦產生了重要影響,反過來,中晚唐賦又刺激了私修類書的勃興。

作為一種介于詩歌和散文之間的綜合性文體,賦因講究“恢廓聲勢”“征材聚事”和“取博雜之象”的特征,而與“以類相從”且有“百科全書”性質的類書存在天然聯系。這種聯系主要表現在如下幾方面:

首先,賦具有類書的部分功能。賦家創作最擅于騁才炫學,劉熙載說“賦兼才學”,以為“以賦視詩,較若紛至沓來,氣猛勢惡。故才弱者往往能為詩,不能為賦”[1](P.468),班固《漢書》論司馬相如賦“多識博物,有可觀采”,張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題辭》評相如“非徒極博,實發于天材”,都是從肯定其才學的角度來說的。正因為如此,賦體除了便于記誦外,還有積聚知識、征實考信的功能。袁枚說:“古無類書,無志說,又無字匯,故《三都》《兩京》賦,言木則若干,言鳥則若干,必待搜輯群書,廣采風土,然后成文。果能才藻富艷,便傾動一時。洛陽紙貴者,直是家置一本,當類書、郡志讀耳。”[2](P.6)賦的這一功能至唐宋時隨事類賦的出現而至極,宋代吳淑作《事類賦》、徐晉卿作《春秋類對賦》,就是其中的典范。(1)在唐宋時,由于進士科考試詩賦,賦被不斷強化,出現了賦體類書及類事賦這樣特殊的文體形式。這類作品數量極多,文獻記載只是其中一部分,大量已湮沒在歷史長河中。

其次,賦為類書編纂提供了豐富的素材。類書中匯編了大量前朝賦作和賦論。以《藝文類聚》卷56《雜文部二·賦》為例,其收錄陸機《文賦》等賦作12篇,同時錄《毛詩序》“詩有六義,其二曰賦”等論賦文獻12則,幾乎涵蓋了漢、晉賦學的全部重要文獻。《初學記》所分的23部中的每一小類下的所引詩文中幾乎都列舉了賦體作品,而且所選作品從先秦到初唐,題材多樣,風格各異,數量眾多。

最后,類書也為賦的寫作提供了豐富的養分。劉熙載云:“賦取窮物之變。”(《賦概》)所謂“窮物”,包蘊極廣,實際上是將天文、地理、人文、心理、宗教等全部涵蓋其中。不只是“體國經野,義尚光大”的漢賦,即便是“觸興致情,因變取會”“言務纖密”“理貴側附”的魏晉賦與“尚音律諧協,對偶精切”的律賦都是包括在內的。而能滿足此需求的最佳選擇,自然就是既能“集要事并要文,以類相從”,又能“雜采成語故實,備詞藻之用”的類書。

賦與類書之間的上述關系,自賦和類書出現之后便一直存在著,到了唐代,隨著律賦的出現和成熟(2)唐代尚有古賦和駢賦,但主要還是律賦,徐師曾說:“三國、兩晉以及六朝,再變為俳,唐人又再變而為律。” 見徐師曾著、羅根澤校點《文體明辨序說》,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第101頁。,兩者的關系變得更為緊密。

唐代律賦的興起與私修類書幾乎同時。律賦雖在初唐已經出現(3)學界一般以王勃《寒梧棲鳳賦》為現存最早的律賦,但近年來學者以為王勃此賦非試賦,或以為托物言志之作,或以為麟德元年七月行卷劉祥道作。參見彭紅衛《唐代律賦考》,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詹杭倫《唐代科舉與試賦》,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5年;姜子龍《初唐律賦補考》,《中國語言文學研究》第24卷,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8年等論著。李惲與闕名的《五色卿云賦》應為現存最早的律賦,其作年在永徽元年(650)至上元元年(674)間。,但其定型和大量出現是在大歷、貞元以后。李調元《雨村賦話》云:“唐初進士試于考功,尤重帖經試策,亦有易以箴論表贊。而不試詩賦之時,專攻律賦者尚少。大歷、貞元之際,風氣漸開。至大和八年,雜文專用詩賦,而專門名家之學樊然競出矣。李程、王起最擅時名,蔣防、謝觀如驂之靳,大都以清新典雅為宗。其旁騖別趨,元白為公。……下逮周繇、徐寅輩,刻酷鍛煉,真氣盡漓,而國祚亦移矣。抽其芬芳,振其金石,亦律體之正宗,詞場之鴻寶也。”[3](P.3)李調元以為大歷貞元時期是律賦興起一大關鍵。這一時間也恰與私修類書發展情況相一致。私修類書在初盛唐只有少量幾部,到中晚唐時才大量出現,白居易《白帖》、陸贄《備舉文言》、顏真卿《韻海鏡源》、張仲素《詞圃》、李商隱《金鑰》等重要類書就是在這一時期出現的。[4]深入考察這時期類書和律賦的發展線索會發現,兩者在發展上的同步性并不是一種偶然現象,而是有著一定的必然性。這種必然性表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第一,兩者有共同的產生背景——科舉考試。類書的主要功能就是“臨事取給用便檢索”和“儲材待用備文章之助”。[5](PP.23-26)這種功能在唐初重視麗辭的文學風氣和科舉考試的雙重影響下不斷得到強化。(4)張滌華《類書流別》云:“(齊梁)纂輯之業,誠彬彬矣。唐人繼之,益恢郛郭,合兩《唐志》及諸薄錄所載,卷帙近萬(其中大部分皆唐初人所撰),其致力之勤,成書之眾,較之齊梁,蓋又過之。考其所以致然之故,良由六代及初唐,儷辭盛行,其時文人,如宋畫吳冶,唯務刻鏤,而聲色之美,與夫字句之工,至是講求遂密。”參張滌華《類書流別(修訂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年,第24頁。到了中晚唐,文壇風氣雖發生了較大變化,官修類書的編纂也漸趨消歇,但類書的功能以及社會對類書的需求并未因此而萎頓,相反,隨著這一時期科舉考試制度的不斷調整,類書的這種功能卻在不斷興起的私修類書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如洪邁《容齋五筆》白居易與元稹嘗“結集策略之目,其數至百十,各有纖鋒細管筆,攜以就試”[6](P.720)。韓愈《短燈檠歌》云:“太學儒生東魯客,二十辭家來謝策。夜書細字綴語言,兩目眵昏頭雪白。”所謂“綴語言”,即采摭群言,博記故事,儲以為對偶之資。史載韓愈自撰有《西掖雅言》五卷,其性質為備考類書,該書與著名的白居易《白帖》、陸贄《備舉文言》、李商隱《金鑰》等都是在科考背景下出現的私修類書。律賦的出現也是如此,其名稱與體制的形成,均與科考有密切關系。吳錫麒《論律賦》:“自唐天寶后,用賦取士,始以聲律繩人,率限八韻,間有三韻至八韻者,于是乎有律賦之名。夫既及律,則必響葉乎笙簧,度中乎齊夏,準其分寸,范我驅馳,乃能戛玉敲金,和聲鳴盛。”[7]其定型是在開元二年(714)之后,八韻試賦始正式成為常態。吳曾《能改齋漫錄·事始》載:“賦家者流,由漢、晉歷隋、唐之初,專以取士。止命以題,初無定韻。至開元二年,王邱員外知貢舉,試旗賦,始有八字韻腳,所謂‘風日云浮,軍國清肅’。” [8](卷2,P.27)此時間點可視為初盛唐試賦形式變化的重要標志。[9]中唐(代宗大歷元年至文宗大和九年)是科舉試賦的黃金時段,當時社會的普遍心理是“恥不以文章達”,“五尺童子,恥不言文墨”,“應詔而舉者,多則二千人,少則不減千人”。因此,圍繞科試而出現的律賦的數量在此期劇增。(5)《全唐文》中不少同題同韻的作品如《明水賦》《鑒止水賦》《玉色露賦》《平權衡賦》等,都是這類作品。這類作品多按程式寫出,缺乏真情實感。值得注意的是,律賦多進身之用,為考場命題或模擬練習之作,故藝術成就不高。趙匡《舉選議》云:“進士者,時共貴之。主司褒貶,實在詩賦。務求巧麗,以此為賢,不惟無益于用,實亦妨其正習;不惟撓其淳和,實又長其佻薄。自非識度超然,時或孤秀,其余溺于所習,悉昧本源,欲以啟導性靈,獎成后進,期亦難矣。”[10](卷355,P.3602)趙匡以為律賦形式呆板,用韻尚險,命題求奇,言尚藻飾。

第三,兩者有相同的政治教化功能。類書編纂中呈現出濃郁的儒家文化色彩,之所以如此,主要是由于編纂者的政治教化目的。崔融《代皇太子請修書表》談及類書之特色時云:“今欲搴其蕭稂,撮其樞要,可以出忠入孝,可以益國利人,極賢圣之大猷,盡今昔之能事,商榷百氏,勒成一家,庶有代于箴規,長不違于左右。又近代書鈔,實繁部帙,至如《華林園遍略》《修文殿御覽》《壽光書苑》《長洲玉鏡》,及國家以來新撰《藝文類聚》《文思博要》等,并包括宏遠,卒難詳悉。亦望錯綜群書,刪成一部。”[13](卷217,P.2198)“出忠入孝”“可以益國利人,極賢圣之大猷”,“庶有代于箴規,長不違于左右”,可以說是絕大多數類書的政治考量。(6)受官修類書的影響,私撰類書的編纂也呈現出相似特點:重視儒學、重視儒家經典。如白居易《白帖》。律賦被納入考試制度中,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其政治教化功能。白居易《賦賦》所言:“是謂藝文之儆策,述作之元龜。……賦者,《雅》之列,《頌》之儔,可以潤色鴻業,可以發揮皇猷。”[14](P.877)《文苑英華》選錄的律賦大多為表現帝德、治道、符瑞、宮室、苑囿等內容,基本上都具有“正大冠冕”之特色。(7)《文苑英華》選錄的中晚唐重要律賦作家的賦作主要在頌德明道,如白居易律賦13篇,明道、頌德類為12篇,詠物1篇;白行簡律賦18篇,明道、頌德類15篇,詠物類3篇;王起61篇,明道、頌德類53篇,詠物類6篇,其他類2篇;張仲素17篇,明道、頌德類16篇,詠物1篇;李程23篇,明道、頌德類19篇,其他4篇;裴度11篇,明道、頌德類11篇。律賦的這種政治教化功能甚至滲透在其命題當中。簡宗梧、游適宏《律賦在唐代“典律化”之考察》指出:“賦題和典籍之間的緊密呼應,當然是一種別出心裁的設計,絕非毫無意義的文字游戲。試想:要對這些賦題進行‘據事類義’的發揮,倘若對題目的出處茫無所悉,對典籍的義旨不能熟諳,如何可能?因此,律賦考驗的絕不僅僅是詞藻和聲律的斟酌,而是‘穿穴經史’‘驅使六籍’的功夫。讀書人為了求在競試中脫穎而出,自然會對典籍的內涵用心揣摩、深入體會,進而接受其中的政治觀、社會觀、價值觀等,而國家也正是透過這個普遍又帶有強制性質的管道,達成塑造知識分子、操控菁英文化的目的。”[15]

正因如此,私修類書和律賦便在大致相同的環境中大量出現,呈現出一定程度的同步性。由于這種同步性,兩者的關系便比一般類書和賦體多了一些特殊性,類書對律賦的體制特點及相關理論產生了重要影響,而反過來律賦則進一步促進了類書的繁榮。

私修類書對律賦的影響,主要在于其體制特點。作為賦體之一種,律賦具有一般賦體的特征,如講究詞藻、注重用典等,但作為一種特殊的賦體形式,律賦又具有其特殊性。律賦的特殊性,前人論述雖多但較為籠統,近來學者結合具體作品從“律”和“格”的角度,加以概括,其要如下:內容上,重視破題,講究氣象,以述德頌圣為基調,重視用事。形式上,講究對偶,重視聲音諧協,避免病犯,規定韻腳用字范圍及數量:主要以題為韻,或另定四字、八字為韻,以八韻為常,韻字組合之義與題義大體相符,用韻以平仄相間為原則;每韻用字在二至六個之間;全文字數在三百二十字至四百字之間;句式以四六隔句對為常規。(8)上述觀點參見鄺健行《律賦論體》,《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年第1期;彭紅衛《論律賦的基本特征》,《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6期;簡宗梧、游適宏《律賦在唐代“典律化”之考察》,《逢甲人文社會學報》,2000年第1期。律賦這些特點的形成,主要原因自然是科舉考試這種特殊的選拔人才制度,由于律賦為必考內容,因此,這一文體的內容、形式自然會受到科考制度的影響。但文體的形成原因極為復雜,除了制度、思想、人事等因素外,其他文化的影響也不容忽視,與律賦發展具有同步性的私撰類書就是文化要素之一。

類書對律賦體制的影響,可以說是全方位的,既在宏觀層面,也在微觀層面;既體現在理論上,也體現在實踐上。大致而言,宏觀影響,主要是類書對律賦不同發展階段文風的影響;微觀影響,主要是類書對律賦內容、形式的影響。內容上的影響,主要體現在用事和破題上;形式上的影響,主要體現在用韻上。

類書對律賦的影響,首先在其文風上。唐代律賦在體制、文風上前后有別。體制上,唐初律賦與六朝駢賦相類,只是“韻書多寡,平仄次敘,元無定格”,“自大和以后,始以八韻為常”,“賦韻四平四側”為定格。[6](P.291)文風上,初盛唐律賦重藻飾,風格綺麗;開元、長慶間的律賦“命題皆冠冕正大”,屬對工巧,風格典雅;晚唐賦則“好尚新奇”,“爭妍斗巧,章句益工”,別開生面。本文只討論文風。

初盛唐的律賦較為華麗。此期律賦脫胎于六朝駢賦,因此天然地繼承了駢賦的特點,《新唐書·文藝傳》論唐代文學有“三變”,談到高祖太宗至玄宗時的文風時說:“沿江左余風,絺章繪句,揣合低卬。”這時期的主要作家是王勃。王勃因在“龍朔變體”中的革新之功而為時人和后學所稱道,楊炯稱贊他:“使繁綜淺術,無藩籬之固;紛綸小才,失金湯之險。積年綺碎,一朝清廓,翰苑豁如,詞林增峻。”[16](卷191,P.1931)實際上,王勃自己的創作內容也多風云月露,形式爭一字之巧,時顯華麗。

中唐律賦漸趨雅正,李調元《雨村賦話》云:“《文苑英華》所載律賦至多者,莫如王起,其次則李程、謝觀,大約私試所作而播于行卷者,命題皆冠冕正大。逮乎晚季,好尚新奇,始有《館娃宮》《景陽井》及《駕經馬嵬坡》《觀燈西涼府》之類,爭妍斗巧,章句益工矣,而《英華》所收,顯從其略,取舍自有定則,固以雅正為正宗也。元和長慶以后,工麗密致,而又不詭于大雅,無逾賈相者矣。”[3](卷2,P.11)王起、李程、謝觀等正是中唐律賦的代表,李調元認為他們的創作“冠冕正大”亦即雅正,是律賦的正宗。

作為一種審美傾向,雅正主要表現在語言和題材兩個方面。語言上,主要指善用典重之語,王應麟《辭學指南》云:“制辭須用典重之語,仍須多用詩書中語言,及擇漢以前文字中典雅者用。”[17](卷202,P.3682)中唐律賦用語,主要取自于儒家經典,方式上,主要有引經中成語入文、融化經中語言、套用經典語言句式幾種用法。(9)中唐律賦,取材于儒家經典者自不用說,取材于佛道題材者,也會引用文史經典中成語以增強其典重感,如白行簡《濾水羅賦》為學者所稱道,《唐詩紀事》云:“行簡以《濾水羅賦》得名,其警句云:焦螟之生必全,有以小為貴者;江漢之流雖大,盡可一以貫之。”(計有功撰、王仲鏞校箋《唐詩紀事校箋》卷41)濾水羅是佛家為保全水蟲性命而特意用以過濾河水所用的器物,題材與佛教思想有關,但其為人稱道的警句就有兩處出自經典,上聯“有以小為貴者”出自《禮記·禮器》,下聯“一以貫之”出自《論語·里仁》。另如其《舞中成八卦賦》:“近取諸身,且表乎是則是效;大合乎樂,孰為乎不識不知。”每句都引經據典,各句分別出自《周易·系辭下》《詩經·鹿鳴》《周禮·春官宗伯下》和《詩經·皇矣》。唐人律賦語言雅正的特點影響到后世律賦創作,浦銑說:“小賦多以成語作對偶,濫觴于唐人,至宋而益工。”(浦銑《復小齋賦話》卷上)李調元也說:“(唐人律賦)貪用成語,此宋人所心慕手追者。”(李調元《賦話》卷2)題材上,主要指對國家禮樂刑政的偏好,《詩大序》云:“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孔穎達疏曰:“雅者訓為正也,由天子以政教齊正天下,故民述天子之政,還以齊正為名。”[18](卷2,P.272)中唐律賦好寫禮樂刑政,這一點在中唐重要律賦作家王起、李程、白居易、白行簡、張仲素等人的作品中表現極為充分。王起現存律賦65篇,其中出自經書的題目或寫國家典禮制度的有19篇,出自史書的有25篇,寫祥瑞的有2篇,出自子書但寫典禮制度和圣君之事的6篇,其他類有8篇,雅正類作品合計 52篇,比重為87%。李程作品25篇,雅正類作品20篇,占到總數的80%。張仲素之作20篇,雅正類作品15篇,占到75%。白居易和白行簡的作品佚失較多,但現存數量不多的作品基本上也都是雅正類題材。中唐律賦變為雅正的原因,主要有“崇儒尚學,以正風教”風氣的再次興起,其次是科場文化的導向,尤其是知貢舉者的思想主張對士子們的影響。(10)知貢舉者的思想對士子的影響較大,如高郢三知貢舉(貞元十五、十六、十七年),其取士注重經史。元稹《白氏長慶集序》云:“貞元末,進士尚馳競,不尚文,就中六籍尤擯落。禮部侍郎高郢始用經藝為進退,樂天一舉擢上第。”權德輿也曾三知貢舉(貞元十八、十九、二十一年),且為當時文壇盟主。史稱其:“凡三歲掌貢士,至今號為得人。”(王欽若等《冊府元龜》卷65)由他所選拔的人才,都在政壇上有一定作為,“前后考第進士及廷所策試士,踵相躡為宰相達官,與公相先后,其余布處臺閣外府凡百余人”(韓愈《唐故相權公墓碑》)。權德輿重視儒學,對漢代以經術取人比較向往,對當時以文詞取人的方法極為不滿,其《貞元十九年禮部策問進士五道》之一云:“漢廷董仲舒、公孫弘對策,言天人相與之際,而施于教化。韋元成、匡衡之倫,以明經至宰相封侯,皆本王道,以及人事。今雖以文以經,貴祿學者,而詞綺靡于景物,寢失古風;學因緣于記問,寧窮典義。說無師法,經不明家,有司之過,敢不內訟。” 之后的知貢舉者,基本延續高、權的做法,如元和三年知貢舉的衛次公,“斥浮華,進貞實,不為時力所搖”;元和八、九年的韋貫之“所選士大抵抑浮華,先行實”。(劉昫《舊唐書》卷159、154、158)長慶二年、三年與會昌三年、四年四知貢舉的王起,博覽群書,文宗“待之如師友,目曰當代仲尼”(王欽若等《冊府元龜》卷786)。《唐摭言》載周墀言會昌三年王起復知貢舉的原因:“近者,朝廷以文柄重難,將抑浮華,詳明典實,由是復委前務。”(王定保《唐摭言》卷3)但從文化史角度看,作為其主要輔助工具的類書對其的影響也不容小視。如前所述,此期是私修類書興起的時期,這些類書的內容也多以經史和刑政為主,大多出自名家之手,在當時的流傳也較廣,其所列資料對此期律賦創作應該具有較為直接的影響。

晚唐律賦在內容和形式上都出現了與科舉考試分離的情況[19](PP.130-170),形成了“好尚新奇”“爭妍斗巧,章句益工”的特點。這種“新奇”“益工”表現在內容上,主要指開始突破了中唐選題偏于經史的局限,有了懷古、體物、言志、抒情等內容,代表人物有王棨、黃滔、徐寅等。他們的作品意境優美,詩趣盎然,但情調悲涼,表現出濃郁的感傷意緒,如王棨《江南春賦》、黃滔《明皇回駕經馬嵬賦》《秋色賦》、徐寅《再幸華清宮賦》、鄭瀆《吹笛樓賦》等。晚唐律賦的“新奇”“益工”在形式上,主要表現為對偶的工整精巧、用事的豐富恰切、疊字的靈活運用、句式的豐富多樣以及散體化趨勢。(11)散體化的具體表現:問答體大量出現、流水對頻繁運用、語言流暢平易。晚唐律賦這些新特點的出現,原因較多,主要是:一是受末世情緒的影響;二是六朝文風的回歸;三是晚唐律賦作家的創作技巧高度成熟。除了這些因素,類書的影響也不容忽視。晚唐私修類書的編纂雖總體上與中唐沒有太大區別,但在選材和旨趣方面表現出不同于前次類書的一些特點,主要是出現了一些日常化、情趣化的專題類書,人物小名、宗族姻親、四季物候等都編為類書在社會上流傳,如《侍兒小名錄》(12)該書為唐韋莊編,雜錄姬妾妓女小名,綴以風流趣事,兼及形貌描寫。《小名錄》(13)宋志題為《古今小名錄》。《戚苑纂要》(14)該書為唐劉揚名編,記內外宗族姻親之事。等,這些類書因多已散佚,我們無法遽然斷定其與此期律賦新特點之間的必然性,但從這些類書所表現的情趣化編纂傾向中我們不難發現兩者之關聯。

中晚唐類書對律賦的影響,其次表現在用事上。注重用事,是賦體共有的特點,但律賦對用事的要求更為嚴格,《師友談記》引錄闈場八韻律賦“用事”兩則:“賦中用事,唯要處置。才見題,便要類聚事實,看緊慢分布在八韻中。如事多者,便須精擇其可用者用之,可以不用者棄之,不必惑于多愛,留之徒為累耳。”“賦中用事,如天然全具、對屬親確者固為上,如長短不等、對屬不的者,須別自用其語而裁剪之,不可全務古語而有疵病也。”[20](P.19)前一則要求用事要切題,以為對一賦題,所用的事典較多,寫作時一定要精心選擇,所謂“故事雖多,切題為工”。后者要求用事不可突兀,要和上下文融為一體,力求巧妙自然。

唐代律賦用事之功在中唐時就已顯現,而在晚唐卻已然是一種普遍現象。清代殷壽彭《四家賦鈔序》評價晚唐律賦諸家:“至晚王起、王棨、黃滔、宋言諸公出,……其用筆輕而不佻,其運典新而不僻,令人諷詠鏗鏘,而常得其意外巧妙,事外遠致,真律賦極軌也。”[21](P.1)其著眼點實際上就是在用事之精和巧上。要做到用事上的精擇切題、“新而不僻”,牢記并熟悉大量典故恐怕是不二法門。而在這方面,私修類書恰是不可或缺的工具。私修類書一般卷帙較少,多則幾十卷,少則數卷乃至一卷,與動輒數百卷、上千卷的官修類書相比,最主要的特點就是便于攜帶。(15)類書縮減卷數的一個主要原因,恐怕就是為了便于攜帶,呂思勉在談及《兔園冊府》流傳中出現的不同卷數時說:“士大夫之取此書,初蓋以供對策之用,后則所重者惟在其儷語而不在其訓注,蓋有錄其辭而刪其注者,故其卷帙止三之一;若寫作巾箱本,則并可藏之懷袖間矣。”見呂思勉《燕石札記》,《華東師范大學學報》,1958年第1期。而便于攜帶,也就便于記誦和揣摩。晚唐律賦作者用事精切,與這些口袋書之助益不無關系。吾丘衍所謂“商隱用事善于點化,皆無牽強矯揉處,當是博覽所致,非淺學所可議”(《閑居錄》)之論,從用事與類書之關系角度言,可謂深中肯綮。另外,私撰類書的過程,也是編纂者親自閱讀大量資料并根據編纂目的自行選擇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熟悉和揣摩相關資料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唐代律賦作家中善于用事者,一般編有類書。這種編寫經歷對他們的創作,尤其是對典故的運用產生的影響當不可小覷。

中晚唐私修類書對賦論也有較大影響。唐代賦論至中晚唐而出現注重經義和技術化傾向,前者的代表是《賦賦》,后者的代表為《賦譜》。《賦賦》是白居易的一篇賦體賦論,其中有關經義的論述較多,其首段云:“賦者,古詩之流也。始草創于荀、宋,漸恢張于賈、馬。冰生乎水,初變本于《典》《墳》;青出于藍,復增華于《風》《雅》。”次段云:“我國家恐文道浸衰,頌聲凌遲;乃舉多士,命有司,酌遺風于三代,明變雅于一時。全取其名,則號之為賦;雜用其體,亦不出乎詩。四始盡在,六義無遺。是謂藝文之儆策,述作之元龜。”末端云:“況賦者,《雅》之列,《頌》之儔,可以潤色鴻業,可以發揮皇猷。” [14](P.877)許結以為,白居易此文是“以經義思想衡裁律賦,亦即以唐人經學中的‘六義’思想為應試律賦張本”[22](P.384)。實際上,重視政治功利,裁以經義的思想是白居易早年文章觀的一種基本思想,其著名的“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文學作品必須有“補察時政”“泄導人情”“救濟人病,裨補時闕”(《與元九書》),必須“為君為臣為民為物而作”(《新樂府序》)的主張就是這一思想的具體體現。其《議文章》云:“其古之為文者,上以備王教系國風,下以存警誡通諷諭。”[14](P.1369)白居易認為辭賦只要合乎警戒諷諭,“雖質雖野,采而獎之”,這實際上就是他早年試圖借助行政手段推行這種理論所做的一種嘗試。白居易這種經義觀的形成,自然與中唐科考制度的變化有關,但從思想形成角度看,當與他自己的知識體系也有密切關聯。白居易早年為備考編就的類書《白帖》為我們提供了理解其知識體系的窗口。作為一部為備考的工具書,《白帖》所列知識較為龐雜,天文、地理、宗教等無所不包,但總體來看,其以儒學為主的知識架構基本還是清楚的。《中興館閣書目》云:“《白氏六帖》,白居易采經傳百家之語,摘其英華。”(《玉海》卷42引)該書的體例,依然采用天、地、人、事、物的分類體系,共30卷1367門,其中有很多門類都和儒家禮樂制度密切相關。很多門類下列舉事類基本都與儒家經典相關,因為引經極多,加之《六帖》成書時并未有詳盡注明出處,北宋時晁仲衍為其加注,是為《白氏六帖添注出經》(16)是書久不傳于世,清乾隆四十九年,段玉裁始得于江寧書肆。。據此著,可清晰地看到白居易早年經學修養之深。(17)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就《白氏六帖》的引文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如日本學者山田英雄《〈白氏六帖事類集〉引用書名·作品名索引初稿》(《中京大學教養論叢》,1999年4期),從他們的研究中也可管窺其經學修養之一斑。

《賦譜》為圍繞科舉考賦應運而生的“賦格”類撰述。唐代進士試律賦,當時“依《詩格》《賦樞》考試進士”。據史志,唐五代時見于公私目錄書著錄的這類著作有如下幾種:張仲素《賦樞》三卷,范傳正《賦訣》一卷,浩虛舟《賦門》一卷,白行簡《賦要》一卷,紇干俞《賦格》一卷,和凝《賦格》一卷。另,據《直齋書錄解題·賦門魚鑰》:“進士馬偁撰,編集唐蔣防而下至本朝宋祁諸家律賦格訣。”據此可知,這類著作當不止上述幾種,數量應當不少。(18)宋代這類作品依然存在,如宋祁《賦訣》二卷、吳處厚《賦評》一卷、范仲淹《賦林衡鑒》等。可惜此類書大多不傳,現在能見的,是日本平安末期的寫本《賦譜》一卷。這類著作與類書當有一定關系,因為上述賦格的作者在當時的律賦創作中均是佼佼者。《因話錄》載:“李相國程、王仆射起、白少傅居易兄弟、張舍人仲素,為場中詞賦之最。言程式者,宗此五人。”[23](卷3,P.82)“言程式者,宗此五人”,可見五人在當時的影響之大和口碑之高,而他們之中張仲素和白居易都編纂過類書(19)張仲素(約769—819),字繪之,德宗貞元十四年(793)登進士第,復登博學宏詞科,元和十一年(816)由禮部郎中充翰林學士,四年后(819)遷中書舍人。辛文房《唐才子傳》謂其詩“多警句,尤精樂府。往往和在宮商。古人有未能慮者”。白居易稱其“詞甚婉麗”。,白居易編《白帖》之事,前文多有論及,張仲素所編類書,《崇文總目·類書類》《新唐書·藝文志·類書類》均記有“《詞圃》十卷”。《玉海·藝文·總集文章》記述稍詳,其“唐《詞圃》”條引《中興館閣書目》:“張仲素《詞圃》十卷,張仲素編經傳,以字數虛實等類相從為十篇,為詞賦之備。”由于史料闕如,我們無法確知這些類書與其創作間的具體關聯,但可以肯定的是,賦格的寫作是受了類書啟發的,如《賦譜》在論及“發語”時云:“發語有三種:原始、提引、起寓。若‘原夫’‘若夫’‘觀夫’‘稽其’‘伊昔’‘其始也’之類,是原始也。若‘洎夫’‘且夫’‘然后’‘然則’‘豈徒’‘借如’‘則曰’‘僉曰’‘矧夫’‘于是’‘已而’‘故是’‘是故’‘故得’‘是以’‘爾乃’‘乃知’‘是從’‘觀夫’之類,是提引也。‘觀其’‘稽其’等也,或通用之。如‘士有’‘客有’‘儒有’‘我皇’‘國家’‘嗟乎’‘至矣哉’‘大矣哉’之類,是起寓也。” [24](P.562)從大類的劃分到以類相從方式的運用,《賦譜》已與專門類書相差無幾了。

綜上,中晚唐私修類書與律賦之間的互動關系,是類書編纂史和文學思想史上的一種客觀存在,對這一問題的深入探討,也是考察中晚唐五代文學思想史之必須,也是深化文學的文化學研究之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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